一處看不見的高牆之上,方啟天傲然聳立,身後跟著兩名青甲將領,三人很平靜的站著,如鬆柏挺立,嶽峙淵臨。


    站在這個位置朝下看去,無論是青衫青年的張弛有道,還是對麵古河宗修行者的煩怒羞惱,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也能夠看到幾處不同尋常的角落,那幾名看似尋常,實則極不尋常的宗門修行者。


    此時下方如古水平寂,像是所有人都被青衫青年震懾住了,場麵一時間變的極其詭異,如此多人同時沉默下來,空氣都似乎在變的凝滯。


    麵色微生波瀾,方啟天身後一位青甲將領道:“此子,還真是有些手段。”


    方啟天冷眉一挑,神秘一笑,道:“豈止是有些手段,就算是你也未必能夠壓製住他。”


    那位說話的青甲將領想了想,道:“將軍對此人接觸已經有了一段時間,能感覺到他究竟存著怎樣的心思嗎?”


    方啟天眉頭皺了起來,道:“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物才能培育出這樣一位俊出傑才,我現在確實還沒能摸清他的底細,更何談知道他的真正心思。”


    旁邊另一位青甲將領若有所思,道:“至少也應該有些眉目吧,否則將軍豈會是做出這樣奇怪的決定,畢竟他於我們來說終究還是外人。”


    方啟天自然知道青甲將領的意思,沒有過多思考,很快就答道:“如今燕京城中,青年一輩聲名最噪的,不是青雲榜首,也不是點金榜首。”


    眼神閃過一道精光,站在方啟天左手邊的青甲將領道:“莫非他是那十二位傳承之一?”


    方啟天收了笑容,有些凝重。道:“若僅僅隻是十二傳承,還未必能夠讓我將寶壓在他身上,我之所以臨時做出這個決定,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


    青甲將領麵露疑惑,道:“此人身上究竟有怎樣的秘密,竟然值得將軍說出這樣的話!”


    台山北軍中。能站在方啟天身後的將領並沒有幾個,能夠與方啟天平等對話的更是沒有多少,當初在山下那位右軍督統孫青也是身穿青色戰甲,如今這兩位將領同樣如此,而且與燕青一模一樣,這樣一來,兩人的身份自然唿之而出,正是左軍督統與中軍督統。


    兩人與方啟天共事數年,自然知道方啟天的秉性。就連他們都沒有資格讓方啟天說出那樣的話,這位青衫青年何德何能,居然值得方啟天壓上自身的仕途。


    方啟天臉上僵容頓消,笑了笑,道:“人的一生,就像是在不停的做著不同的選擇題,隻是有的選擇無關痛癢,有的選擇卻是你不願付出的代價。如今我就是在做這樣的選擇,既然已經選擇了他。我自然就會相信他,哪怕最終的結果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樣。”


    左軍督統是一位很年輕的男子,眼睛比起尋常人更加黑亮,他可以說是台山北軍中第二號人物,本來方啟天不便此時露麵,他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從中被一位無名小子插了一杠。自然對他有著極大興趣,道:“他有怎樣的背景,居然會給將軍如此信心!”


    深深的看了眼左軍督統,方啟天道:“你…聽說過“青天有道”這四個字嗎?”


    左軍督統瞳孔驟然收縮,就像是星海深處的黑洞一樣。他的神情變的不太自然,眉目不停閃爍,道:“青天道!”


    方啟天並未說話,隻是很平靜的從懷中掏出一道黑帖,黑底紅邊,隨手就遞給了左軍督統。


    “閻王帖!”


    接過那道黑色帖子,左軍督統麵色一僵,他已經隱約猜到了那位神秘青年的仰仗,也知道為什麽方啟天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將台山北軍的掌控權交給那個看似青雉的青年人手中。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那位神秘青年來頭大的嚇人,現在下麵那些看似孤高的宗門修行者,甚至是整座台山北軍,在那位青年眼中,或許也算不得什麽。


    “隻是,他為什麽要淌這趟渾水?”


    左軍督統心底暗自想到,他有些不理解,那樣的人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會選擇幫助方啟天,畢竟方啟天雖說是有些地位,但是那也隻是相對的,這個“相對”絕對不包括眼前的神秘青年。


    深吸了一口氣,左軍督統道:“將軍能夠確認他的身份嗎?”


    方啟天眼神有些迷離,道:“朝陽宗的羊青山,三日前接到了一道閻王帖,今日他之所以沒有趕來,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他來不了。”


    “羊青山!”


    一聲驚唿,旁邊的中軍督統神情駭然,卻又帶著幾分希冀。


    既然軍部已經下令擂台鬥將,因此趕往台山北軍所有修行者的資料都已經被搜集過來,羊青山絕對是當屬第一位的危險人物,也是最可能破壞他們計劃的人。


    這樣的人物自然早都已經成為他們最忌憚的修行者,此時方啟天說道羊青山因為閻王帖,今日不可能來到這裏,中軍督統自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過,很快他就皺起眉頭,因為一件事情。


    當初朝陽宗的修行者進入北台鎮,是他手底下的探子親眼所見,根本做不得假,若是羊青山真的被無常使殺死了,那天進入北台鎮的朝陽宗修行者決然不會是那樣的姿態,如此,後麵應該還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中軍督統看向方啟天,眼神中的詢問意思很明確,他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微微沉默,方啟天歎道:“羊青山啊……”


    “怎麽說呢…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方啟天說話時,眼神滿是堅定,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像是對羊青山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極好的對手,因此他說話時雖然語氣平靜,但是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股濃濃的戰意。


    “青天道的無常三殺,能夠躲過的莫不是有著越境強殺能力的修行天才,羊青山不僅躲過了白無常的刺殺,還能夠留下他的一條手臂,已經是絕對值得炫耀的光輝了。”


    “莫非他已經破境!”


    中軍督統一陣駭然,他同樣知道青天道的赫赫兇名,畢竟他也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因此對無常三殺有著難以言明的恐懼,畢竟當時比他更強的大人物,都不知道有多少殞命在無常使手中。


    羊青山竟然能夠斬斷白無常的一條手臂,那他的修為自然是深不可測,因此中軍督統猜測羊青山是否已經突破坐忘境。


    方啟天自嘲一笑,道:“坐忘存心,天人一體,整個燕王朝才有多少這樣的人物,羊青山就算修行天賦再怎樣強,也不可能在二十五歲之前突破六境,畢竟這無關運氣資質,更重要的還是修行之心,坐忘存心,如何才能存心,不知道多少五境修行者在這兩個字上困老終死。”


    “咒域!”


    中軍督統很快想到關鍵,青天道的無常使,至少都是本命巔峰的修行者,羊青山能夠斬斷白無常一條手臂,自然有著某種更強的手段,而之前關於羊青山的資料,上麵也重點標注了他的咒師身份。


    咒師最強的就是咒域,畢竟除了咒師本人,外人很難理解一位咒師的本命咒域是什麽樣子的,有著怎樣的詭異力量,因此對於咒師,外界修行者總有著莫名的敬畏。


    順著中軍督統的話,方啟天道:“不錯,他就是以咒域斬斷白無常一條手臂,隻是自身也遭受了不小的反噬,所以這三****一直在休養生息。”


    “那,將軍……”


    中軍督統不免擔憂,羊青山居然能夠擊潰青天道白無常,而方啟天雖然同樣是本命巔峰的修行者,但也未必能夠強得過那位白無常,若是對上羊青山的本命咒域,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擺了擺手,方啟天不在意道:“無妨,既然青天道已經出手,無常第二殺必然接踵而來,羊青山不足為慮!”


    “那他還真是值得將軍下重寶!”


    中軍督統看著下方的青衫青年,眼神變的開始鄭重。


    “就算他是青天道的人,將軍又如何能夠確定,此人真是我等助臂,而非存心利用我台山北軍!”


    左軍督統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在中軍督統提到青衫青年後,適時宜的插了一句,依然對青衫青年抱有疑慮。


    中軍督統麵色微變,發現今日這位共事多年老朋友,像是發生了什麽不一樣的變化,但是他沒有說話,因為從方啟天身上,他同樣感受到了某些他不理解的變化。


    平靜的看著左軍督統,良久,方啟天道:“他是什麽身份,存著什麽心思我不知道,但是你,你不應該解釋些什麽嗎?”


    左軍督統頓時僵住,道:“將軍此言…究竟是何用意?”


    一陣冷笑,方啟天道:“你不知道接了閻王帖,意味著什麽嗎?”


    左軍督統麵色驟變,翻開手中的閻王帖,上麵血紅的三個大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尖,直接刺穿他的心脈,一陣冰涼的冷氣直接從他脊髓衝入天頂。


    “秋風歌!”


    ps:我知道了,自己喜歡的,別人不一定喜歡,還是太年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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