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怕等下傷到你。”麵對魏索那幾個隨從的包圍,顧元溪毫無一絲懼色。


    不過是幾個仗勢欺人的狗腿子而已,後世大學裏參加過跆拳道社團的顧元溪自然不會把這幾個隻會花拳繡腿的家丁放在眼裏。


    那少女猶然驚懼不已,但見顧元溪下定決心,為了不拖後腿也隻能按照他的吩咐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麵對周圍的魏府隨從,顧元溪冷笑一聲,率先一個跨步,衝到最前麵一個小廝的右側,一把抓住他右手手臂,用力一擰,隻聽得那小廝的肩膀關節發出哢嚓一聲,慘叫聲隨之響起。


    那小廝的慘叫聲還未停止,顧元溪已經衝到另外一個家丁身前,倏然狠狠一拳打在那家丁的小腹,那家丁慘叫一聲,隨即跌撞在後麵的小廝身上。


    旁邊另外一個隨從見狀想要從顧元溪身後偷襲,不想顧元溪眼疾腳快,在那隨從將要靠近身旁的一瞬間,閃電般的向後踢出一腳,那家丁的身軀便直直飛了出去,整個撞到旁邊的柱子上後掉落在地上打滾。


    就在此時,旁邊另外一個隨從趁著顧元溪與其它人打鬥之時,靜悄悄溜到顧元溪身後,像三叉矛一樣手指倏然抓住了顧元溪的雙手。


    適才被顧元溪打倒在地的家丁見狀霍然爬起,隨手拾起地上的一條粗木棍,對著顧元溪露出陰冷的笑容,當頭便要往顧元溪腦袋砸下去。


    “王八蛋!這群惡棍心腸真是惡毒。”顧元溪兩手被抓住無法伸展,心裏怒罵不已卻始終無法掙脫動彈。


    那家丁棍打的速度極快,但顧元溪速度更快,在那家丁木棍揮來的同時,身形頓時一拽,一把將自己與背後抓住自己雙手的魏家隨從位置轉換,使得原本應該砸在顧元溪頭上的木棍因為前後位置的轉移,狠狠的砸在了那魏家隨從的頭上。那魏家隨從被砸得耳暈目眩,頓時癱軟在地不省人事。


    顧元溪借此掙開束縛,輕微舒展雙手,然後用極快的速度衝到那舉木棍的隨從身前,用自身的左手肘對著這隨從的胸膛重重一擊,那隨從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經重重摔在了地上,全身麻痹無法動彈。


    魏索見手下幾個隨從都被顧元溪打趴,臉色不由得為之一變。他咬緊牙關忿詈道:“好小子,你今天走不出群賢坊的坊門。”


    “別說這麽嚇人的話好不好。魏公子。你長得已經很嚇人了。再說出這麽嚇人的話,我的小心肝真的會受不的。”顧元溪忿憤道:“你瞧你吧!長得這麽醜!看背影急煞千軍萬馬,轉過頭嚇退百萬雄師。我奇怪著,你怎麽不去投軍呢,保準吐蕃那群鬼畜都要被你的長相嚇死。”


    魏索惱羞成怒,霍然拔出腰掛的西域胡刀,吽吽咆怒道:“給我死!”然後便舉刀向顧元溪身前猛衝了過來。


    顧元溪見那魏索咆怒舉刀像頭猛獸一樣衝來,詫然覺得他此時大有後世二戰後期鬼子敗局已定時,大喊“貼鬧黑卡,板載”的那種萬歲衝鋒的氣魄。他不由得也正色下來,沉心認真麵對。


    可惜那魏索空有玉碎衝鋒的表皮氣勢卻無足夠的硬實力,所謂雷聲大雨點小,極其裝逼的衝鋒攻勢還未近到顧元溪身旁,便被顧元溪向前手腕一番,他隨之痛叫一聲,手中的西域胡刀便脫手而出,顧元溪順勢左腿向前一踢,他吃痛之下身子便無法控製地朝後麵倒去。


    “生下來的人沒有怕死的,怕死的都沒生下來,所以誰都別裝橫!”顧元溪盯著倒在地上的魏索,哼了一聲道:“管你是四皇子的小舅子,還是四皇子是你小舅子。我左八榮,右八恥,代表在腰間,和諧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他說罷,也不理魏索那裂眥嚼齒想要把他生吞一樣的目光,徑直走到那少女的躲藏處。


    顧元溪見那少女驚懼之色未定,搖頭一歎,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幾吊子錢,遞給少女道:“這幾貫錢你看看夠麽?拿去好好將你父親安葬吧。”


    少女驚愕得睜大了眼睛,連忙搖手拒絕道:“公子,不需要這麽多。小女子隻需要兩貫錢便夠了。”


    “無妨。”顧元溪失笑道:“除去葬父的錢外,剩下的你拿去找個活計好好養活自己,或者找戶好人家嫁了,好好生活。”


    那少女卻是斷然搖頭道:“公子既然已經出錢助我葬父,小女子又怎能不知感恩再奢求公子的賞賜呢?請公子將其它幾吊銅錢收迴,恕小女子不能收下!”


    “你這女孩子又是何苦?”顧元溪苦笑道:“不過是幾吊錢罷了。姑娘還是收下吧。不然以後一個人獨自生活,談何容易?”


    那少女聽完,眼眸中頓時滑下幾滴晶瑩的淚珠,她擦拭著眼中的淚水道:“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隻不過出去葬父的錢外,其它的一分一毫小女子都不能接受。便是這葬父的錢,待小女子安葬父親後,也定當做牛做馬、為奴為婢報答公子相助之恩。”


    “呃?”顧元溪一怔,有些無奈的問道:“不過就是一點錢罷了。怎麽又扯上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的事情上來呢?”


    “靈芸在此跪了這麽多天,群賢坊之人因為懼怕那魏索的權勢,都不肯仗義相助。所幸公子出現,公子今日既助我葬父,你便是我楚靈芸的恩人。父親從小教導小女子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楚靈芸身無長物,便隻有跟隨公子為奴為婢、做牛做馬,才可報答。”


    顧元溪大為無語,不就是幾吊錢的事情麽?犯得上搭上自己的生活去當別人的奴婢麽?


    顧元溪是後世人,以現代人的三觀自然無法理解古人這種思想與行為。同時,他穿越到一個富豪之家,也讓他忽略了幾貫錢對貧民百姓來說已經是一筆相當的巨款這種現實。


    “楚靈芸姑娘麽?楚靈芸——倒真是個好名字。”顧元溪對少女潺潺教誨道:“我說靈芸姑娘。生活就像新聞聯播,不是換個台就能逃避的了的。你還是好好的拿著這筆錢,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何苦因為這麽點小錢,為了所謂的‘報恩’,心甘情願跟隨別人,然後被別人的生活所束縛呢?”


    誰知那楚靈芸聞言卻正色道:“所謂受人恩惠必得知恩圖報。倘若公子不收下靈芸,那麽就請公子將錢拿迴去。靈芸在此叩謝公子恩義。”


    顧元溪見她如此堅決倔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長歎道:“也罷也罷。你先把錢拿去吧,好生安葬你的父親後,到嘉會坊的‘顧府’或者西市的‘食香樓’那邊找我吧。”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楚靈芸展顏問道。


    “免貴姓顧,名元溪。元溪的元,元溪的溪。”顧元溪擺手道:“好了。這裏怕還是不安全,你還是先收拾好迴去先吧。”


    那少女露出釋然的笑容,正點頭要按照他的吩咐收拾,抬頭一望時,臉色倏然變白。她大驚之色擺手道:“公子小心身後——”


    顧元溪一怔,隨即順著她指的方向迴首望去。卻霍然發現原本已經被打趴在地上的魏索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小型手弩,正惡狠狠的瞪著顧元溪。


    顧元溪見狀先是愕然一怔,隨即額頭汗水涔涔,頓時覺得身上寒意四起。


    隻見魏索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手弩瞄準了顧元溪的身前方向,他左手從腰係的囊中取出一置小型弩箭,嘴角抹上一絲毫不掩飾的陰冷狠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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