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他有多少年沒見過那樣正經而又嚴肅的鳳邪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吧,可偏偏他卻那樣嚴肅地告訴他,他對她的感情,雖然可能談不上愛,但總歸是喜歡的罷。

    不然,他不會因為那樣一個傳言就快馬加鞭的趕迴,甚至還……

    看到她哭,他會覺得心疼;看到她笑,他會覺得開心;看到她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他想殺人;調皮的她,皺眉的她,生氣的她,發呆的她,甚至連算計人的她,在他眼裏都是可……愛的?

    不知不覺,她好似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裏,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從何時開始。

    以前不曾注意到的問題,好似在鳳邪那一番話之後,或許是在鳳邪提到賜婚之後,驟然驚醒;這樣想著,就連臉上的表情都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嘴角微不可查地上翹。

    江兮淺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視線上下打量著麵前這人,這不是傳說中的冷麵冷心嗎?現在是啥?尤其是那發呆的模樣,“哎呀,那實在抱歉得緊,本小姐沒空。”

    “……”,楚靖寒絕倒,能這麽幹脆利落地拒絕他的,不管男女她都是第一個,深吸口氣,抬頭看著宛若無骨般靠在椅背上的女子,強壓下心頭的不自在,“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先告辭了!”

    江兮淺額頭上立刻浮起三條黑線,誰能告訴她這貨到底是來幹嘛的,心裏雖然腹誹可麵上卻不顯而是堆著笑,“那恕小女子不遠送了,三皇子有空再來啊……”

    那個啊字拉得老長老長。

    “……”,楚靖寒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怎麽覺得這丫頭越來越像,像某種……咳咳……

    直到看不見楚靖寒的背影,若薇才開口,“小姐,這三皇子到底來幹嘛的?”

    江兮淺無語地翻了翻眼皮,“你問我,我問誰去?”總不能說這楚靖寒發瘋吧,突然想到跟這廝幾次交手的場景,別說,還真有這可能。

    “難道他能未卜先知,特地來給小姐解圍的”,若薇嘟噥著,聲音雖小,可江兮淺卻聽得明白,身形頓了頓,而後加快腳步,“迴房!”

    等若薇迴過神來,竟然連江兮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隻是處在震驚中的兩人都沒想到,就在楚靖寒離開後的不久,發生了一件讓眾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棄女重生——

    “到底什麽人呐,這是

    ……”

    江兮淺靠在軟榻上,抱著針線筐,已經是第一千七百三十二次咒罵了。

    若薇和若芸麵麵相覷,相互推攮著。

    “到底什麽人呐,這是……”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次!

    兩人心頭同時浮現出一個數字,良久在江兮淺要準備下一次咒罵的時候,若薇終於忍不住,“小姐啊,那個,您中午要吃點兒什麽?”

    “……”,江兮淺沉默半晌,“到底什麽那人呐,這是……”

    若芸扶額,若薇捂臉,自家小姐果真已經沒救了麽,可到現在為止,她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從送走突然抽風的三皇子之後,迴到汐院,小姐抱著針線筐就有些不對勁了,難道是今天早上受刺激了?

    也不對啊,明明自家小姐占了上風來的。

    “我xx他八輩祖宗的,居然敢偷老娘辛辛苦苦繡好的肚兜,老娘詛咒他洞房夜不舉!”

    江兮淺終於忍不住爆發,換了句台詞,讓若薇和若芸喜極相擁而泣,她們家的小姐還是正常的,終於不用擔心了。

    此刻江兮淺心頭卻是隻覺得有一百頭草泥馬跑過去,每一頭都蒙著黑麵,頂著大紅色鴛鴦肚兜,正是她繡給季巧萱肚子裏那塊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肉。

    “小,小姐,你沒事吧?”,若芸被自家姐姐推出去,硬著頭皮。

    “沒事”,江兮淺麵色難看,“讓月部的人給我查,本小姐今個兒早上離開之後都有誰進過本小姐的房間,哪怕一隻螞蟻也的給本小姐找出來”,她辛辛苦苦,繡了兩年尼瑪終於下定決心給繡好,當做送給那未出生的小弟弟/小妹妹的見麵禮,可一轉頭迴來居然不見了。

    若芸轉頭看了看自家姐姐,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錯愕,“那個,小姐丟東西了?”

    “我的鴛鴦肚兜啊”,江兮淺慨歎。

    若薇和若芸同時震驚,色狼!

    難道汐院出現了色狼,還專偷小姐的肚兜?不對,自家小姐什麽時候有過鴛鴦肚兜,她們怎麽不知道,而後兩人視線齊齊落在江兮淺懷中的針線筐裏,那個小姐繡了兩年卻隻有一個頭的鴛鴦繡品不見了!

    難道是……

    不得不說兩人瞬間真相。

    若薇淡定了,對於明明繡技了得卻拿繡針跟要命般惱火的小姐來說,那鴛鴦圖分明是當年,咳咳,小姐準備送給無夢穀主的荷包,她

    絕對不會說那是惡作劇的,絕對不會;前不久,小姐好不容易從行禮頭翻出來,知道夫人懷孕後,打算給自家小弟弟/小妹妹縫個肚兜,可現在居然不見了!

    “是,奴婢這就去”,強忍著笑意,若薇飛快地退出房間。

    若芸卻是進退兩難,這誰都知道,老虎嘴裏的牙不可拔,動了小姐的繡品,那可是比拔了老虎嘴裏的牙還要淒慘,到底是誰這麽想不通呢?

    “咚——咚咚——”

    敲門聲適時地響起,若芸頓時淚流滿麵,這到底是誰啊,來得也太他麽的及時了,簡直就是救命恩人啊有木有!

    小姐身上的低氣壓太讓人受不了了。

    “進來”,若芸趕緊出聲,看向靠在軟榻上的江兮淺。

    “小姐,夫人請您過主院一趟”,翠柏不知若芸是何意,隻是在看到若芸眼中那灼熱得好似要將她融化般的眼神,脖子縮了縮,快速地說完話之後,一溜煙的跑了。

    江兮淺義憤填膺,“哼,讓若薇留在這兒給我查,本小姐詛咒那個拿本小姐肚兜的人,一輩子硬不起來。”

    鳳都,距離相府不遠處某客大樹上的男子,一臉奸笑著,看著手上繡著鴛鴦圖案的紅布,眼中帶著精光,可突然她隻覺得脊背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噴嚏,看向四周,沒人發現自己,看看天,嗯,春光燦爛,正是好時節,誰在罵他?

    看著前麵,健步如飛的自家小姐,若芸心中歎口氣,對那不知捋了老虎須的某人,為啥要讓她們來承受後果啊,詛咒他生個娃娃沒……算了,沒鼻子好了。

    江兮淺本就心情不好,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裏嘀咕著,也不知道是誰,早上宋家人剛來過,難道是寧青候府之人?

    寧青候,全名寧青蘭海,這個人說不好好壞,也曾是鳳都有名的風流才子,隻可惜這風流是真風流了,才子卻一天天被消磨掉了才名,最後風流成性了。

    誰知她剛踏進主院,竟然看到某位不想見到之人,皺著眉頭上前,“娘,見過齊夫人,齊世子。”

    “你看淺淺,跟伯母這般客氣作甚”,姚琉璃端莊秀麗,眼中的精光卻讓人不可小覷,她順勢拉著江兮淺的手,“你看,隻是幾日不見,淺淺這丫頭出落得越發的水靈了,這樣貌,倒是跟大公子極像的。”

    說道江文清,江兮淺和季巧萱的麵色同時一沉,姚琉璃也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捂著嘴,“哎呀,你看看伯母,當真是老糊

    塗了,聽說昨日在三皇子府上,淺淺受委屈了,浩遠這孩子也真是的,竟然說出那樣的混話來,淺淺放心,伯母昨日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說著對齊浩遠狠狠地遞了個顏色。

    齊浩遠看著江兮淺,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可是就在他想要上前時,江兮淺那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卻讓他止住了腳步,抬頭看著她,“淺淺,我……”

    “齊世子有話直說便是,這般吞吞吐吐的,倒顯得太過了”,江兮淺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姚琉璃手中抽出來,站到季巧萱身後;齊浩遠沒有落座,她自然也是不能座的。

    姚琉璃狠狠瞪了齊浩遠一眼,“哎呀淺淺,你是不知道,浩遠他就這麽個木頭性子,伯母聽說了昨日之事,今日可是特地來探望你的,這是番邦進貢的血燕,對女人呐最是滋補了,淺淺可得好好養好了身子,倒是給伯母生個大胖孫子。”

    “齊夫人!”

    “娘!”

    齊浩遠和季巧萱同時開口,而江兮淺隻需要適時地低頭,連嬌羞都不必了,她緊緊地抿著唇。

    隻是姚琉璃卻沒有給他們再次開口的機會,拉著旁邊季巧萱的手,“我說妹妹,何時這般見外了,我家遠兒也老大不小了,淺淺也不算小了,姐姐今日過來就是想跟你談談,什麽時候把她們兩小的事情給辦了,當然淺淺還小,我們都知道,隻是先把名分定下來,倒是等淺淺及笄之後再行合巹禮也是要得的。”

    事實上,在鳳都,十三出嫁的女兒不在少數;隻要女子過了初潮,便代表著成年,所謂的十五及笄隻是像別人告知,吾家有女初長成,適齡青年可上門罷了。

    季巧萱麵色一沉,“齊夫人,這婚事……”

    “妹妹,你可是想好了”,不等季巧萱說完,姚琉璃徑自接過話頭,“那可是當年先帝親自定下的婚約,你們不會是想……”

    低著頭的江兮淺冷冷一笑,先帝定下的婚約是不錯,可到底是誰想悔婚,這點可就值得斟酌了。

    原本季巧萱對齊浩遠也是滿意的,可自從知道他對季巧巧那不軌的心思,還有那懷孕的外室之後,越發的覺得她不是自家女兒的良人,若是真的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將淺淺嫁過去,讓她怎能安心。

    季巧萱抬起頭,將手從姚琉璃手中掙脫開來,對著她疏離一笑,“雖說是先帝賜婚,可卻也是有言在先的,齊夫人,這齊世子英年才俊,儀表堂堂,是多少閨閣女子的夢中情郎,我家淺淺無才無德,倒是高攀不上了

    。”

    “江夫人!”,姚琉璃氣急。

    “齊世子,您難道就不說句話麽?”,季巧萱直接無視掉姚琉璃的不滿,而是抬起眼皮盯著齊浩遠眼神灼灼。

    “……我”,齊浩遠抿著唇,看著站在對麵的江兮淺,她就那麽低著頭,卻讓人無法忽略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膚,絕美的五官和動人的容顏,若說不動心,是騙人的。他整治血氣方剛的年紀,對美的追求是本能,隻是強人所難卻非他所願,可娘那兒……

    姚琉璃看著季巧萱,“我家遠兒對江大小姐很是滿意,照理就算現在要求淺淺過府,也是不逾矩的。”

    “齊夫人還是迴去等著抱孫子吧”,季巧萱惱,“威遠侯府門檻太高,是我相府高攀不上,我會擇日進宮麵見聖上,要求解除婚約的。”

    “你休想!”,姚琉璃氣急,這婚約卻是怎麽都不能解的,可話剛出口,她立刻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強硬,麵色有些尷尬,不由得又軟了下來,“妹妹,這門婚事說到底也是兩個小輩的終身大事,你我這般未免顯得有些太過急躁了,不如讓淺淺和遠兒自己選擇如何?”

    季巧萱微微蹙眉,姚琉璃卻是信心在握,這鳳都誰人不知江兮淺對自家遠兒的喜愛,到時候別說隻是一個外室,去母留子也就是了,就算再給遠兒納幾房姨娘,她恐怕也得歡歡喜喜的,想著她上下打量著跟在江兮淺身後的若芸,聽說這丫頭竟然是出自無憂穀的婢女,嗯,果然是不錯的。

    看看這窈窕的身段,雖算不上絕美卻也清秀的容貌,作為江兮淺的貼身丫鬟,到時候就算開了臉也沒什麽,以她的身份,抬個姨娘也夠的。

    此刻江兮淺和若芸儼然不知道姚琉璃心中的想法,若是知曉定然破口大罵,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她竟然在人還沒過門時就開始肖想了。

    齊浩遠麵色陡然一紅,看著江兮淺露在外麵那雪白的脖頸,吞了吞口水,嚅了嚅唇,“娘,我……”

    “……”,都說知子莫若母,齊浩遠什麽心思,姚琉璃會不明白?她臉上帶著笑意,看向對麵滿連嬌羞的江兮淺,“淺淺,伯母這提議,你以為如何?”

    江兮淺低著頭,你妹的如何,如何?不如何……

    見江兮淺久久不說話,姚琉璃昂著下巴,眼中飛快地劃過一道孤傲之色,“既然淺淺沒有意見,妹妹,這事就這麽定……”

    “娘,齊夫人!”,江兮淺猛然抬起頭,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嬌羞之色

    ,“女兒不嫁!”

    “淺淺!”,齊浩遠失聲。

    他怎麽也沒想到,江兮淺竟然會這麽幹脆利落地說出不嫁兩個字。在他心目中,就算他養了外室又如何,以江兮淺對他的愛慕,隻要他說說軟化也就過了,雖然自從她迴鳳都之後對自己並不待見,可現在巧巧都已經被送走了,他對她貌似也沒有以前那般的討厭,甚至隱隱對她帶著欣賞和愛慕。

    從始至終,他都明白,她會是他的妻,所以對季巧巧的關注總是多過她;因為她身上已經被打上了齊浩遠所屬的標記,可她現在竟然就這麽輕易的否定了,他接受不了。

    江兮淺麵色顯得有些蒼白,語氣卻是異常地堅定,“齊夫人,我娘說得不錯,威遠侯府,門檻太高,是小女子高攀不上。”

    “……淺淺,你,當真……”

    “說起來還未恭喜齊世子喜得麟兒”,江兮淺嘴角帶著十足的諷刺,“淺淺年幼,本不該現在提起此事,可既然齊夫人和齊世子上門,想來這事也該說開了,如今我娘身懷有孕,不宜操勞,倒是淺淺厚著臉皮,自說了,趁著兩位都在,把話都說清楚了也好。”

    姚琉璃半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江兮淺,不知為何她的表現竟然跟齊浩遠所說的不太一樣,不是說她沒什麽變化嗎?上次雖然季巧萱也態度堅定,可自己的母親不是已經勸過江兮淺了嗎?她怎麽會又……

    “是淺淺另有了心上人?”

    “……齊夫人多慮了,隻是淺淺覺得如今長兄遠遊,父親不在,淺淺需照顧相府上下,更何況齊夫人說得對,齊世子年逾二十,也該是成家立業的年紀,別因為淺淺誤了他的終身大事,如此淺淺當真罪過了”,江兮淺語氣平淡,麵無表情。

    齊浩遠卻是愣了,這番話落,他竟像是從未認識過對麵的少女,當年那個追著他,大喊“齊浩遠,我心悅你”那熱情奔放的女子哪兒去了?現在的她,不似以往那般的大膽,可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其實,哪裏都不一樣了。

    “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更何況你大哥他……”,姚琉璃忍不住反駁,江兮淺卻很快接過話頭,“我大哥隻是遠遊,終究會迴來的,他一日不歸,淺淺一日不嫁;他終身不歸,淺淺終身不嫁!”

    季巧萱咬著牙,“淺淺,你……”

    “娘,大哥因我離家,自然我要等他迴來”,江兮淺微笑著,“如此,倒是不好耽誤了齊世子的姻緣,不如齊夫人與我娘

    約個時間,一起進宮麵聖,也好當麵將事情說個明白,也別傷了兩家的和氣,齊世子,你說是不是?”

    齊浩遠冷了,看著對麵那淺淡如水的女子,“啊?嗯……”

    “浩遠!”,姚琉璃氣急。

    “嗬嗬,既然齊世子應下,那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如何?”,江兮淺得寸進尺,有些事情必須趁熱打鐵。

    姚琉璃麵色蒼白,看著江兮淺,這樣靈動如風的女子,當真是他們威遠侯府沒有福氣,還是天要亡他威遠侯府,歎口氣,朝著季巧萱,“妹妹,你看這事,江相和我家侯爺如今都不在,若就這般解除婚約,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這”,季巧萱猶豫了一下,江嘉鼎不在,就這般解除婚約的確有些草率了。

    “不如等相爺和我家侯爺迴來再做決定如何?趁著這些日子,淺淺與浩遠也可以好好相處相處,畢竟這女人的一輩子呐,當真都是菜籽命,種什麽土過什麽活”,姚琉璃似是感慨,“說起來,當年淺淺和浩遠的感情也是很好的,隻是淺淺離開了幾年,到底是生疏了。”

    季巧萱抬頭,望著江兮淺。

    江兮淺強忍著,罷了,這種事情她本就沒想到一蹴而就,鬱悶地點點頭。

    就算現在能解除婚約,倒時候江嘉鼎和齊忠祥迴來,若說不算,皇帝自然也會考量的,不如先依了他們,至於後麵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當真惹急了她,婚約不解也罷。

    先帝賜婚,相府長女。

    可沒規定到底是嫡長女還是庶長女,那季巧巧不也是江嘉鼎在外麵風流的野種麽?

    若真是較起真來,這相府長女的名頭落到誰頭上還不一定呢。

    姚琉璃,竟然敢算計她,哼!

    “既然如此,那就這麽說定了”,姚琉璃大鬆了口氣,心頭卻是在盤算著要怎麽保住這門婚約;倒不是她有多喜歡江兮淺這個媳婦,而是威遠侯府如今處在水深火熱,不得不借住相府的勢。

    等姚琉璃一行離開之後,已然時近午時。

    江兮淺看了看天,直接讓人將飯開在了主院,卻是花廳。

    自從上次季巧巧鬧了那麽一出,那主院專供用膳的珍饈閣已經徹底地淪為了空屋,每次隻要進去就會想到那樣的場景,就算已經過去了很久,可那股氣味卻怎麽都消散不了。

    “淺淺,你為何要答應”,若是等江嘉鼎迴來,那這婚約到底能不能

    解除,就尚未可知了;季巧萱握著筷子,看著碗中晶瑩剔透的米飯卻沒有丁點兒食欲。

    因為妊娠反應,她的食量本就不大,現在又因為心頭惦記著事情,更是沒有胃口。

    江兮淺抬起頭,給季巧萱夾了一筷子的菇子,“娘別擔心,此事女兒會處理好的,您現在可是雙身子,就算您不吃,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

    “……哎”,季巧萱有些擔憂。

    自從淺淺迴來,就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就連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

    江兮淺低著頭,不斷的扒著米飯,不能解除嗎?

    不能解除最好不過,當然前提是他威遠侯府願意接手一個聲名狼藉,容顏被毀,腿有瑕疵的世子夫人了。

    姚琉璃,你最好放聰明些,不然她江兮淺的反擊,但願你有這個勇氣承擔得住。

    ——棄女重生——

    卻說楚靖寒從相府迴去,之後卻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他從未試過想要討好一名女子,可偏偏那女子卻不領情,居然那麽紅果果的拒絕,當真,當真是……

    “師兄,你這是?”,鳳邪眉毛一挑,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手上的折扇一搖一搖的,騷包至極。

    “……”,楚靖寒抬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沒心情跟他說話,而後兀自沉默著。

    “怎麽,吃閉門羹了?”,鳳邪倒是有些好奇,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楚靖寒變了個自是,繼續發愣。

    鳳邪真的好想大笑,可是想了想自家師兄的手段,不得不強忍著,五髒六腑都快憋出內傷了,他故意做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嘖嘖,我就說嘛,師兄,追女孩子可不是你這樣的,就算再喜歡你,也被你那周身的寒冰給嚇跑了。”

    “……怎麽,皮癢了?”,楚靖寒抬起眼皮,小丫頭是他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嗎?

    鳳邪卻是笑得更歡,“我最近一天洗三次澡,幹淨得很;不過最近皮癢的人不在少數,我剛從分舵迴來,想來有個消息,師兄會感興趣所以巴巴得給你送來了,不想某人卻不領情呐,算了算了,當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就是不知道某人心心念念的小丫頭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咯……”說著,甩開流行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給我站住”,楚靖寒本不在意,可在聽到小丫頭三個字時,陡然愣住。

    “……哼”,鳳邪傲嬌

    地揚起下巴。

    “到底怎麽迴事?”,在沒想通之前,楚靖寒不覺得自己對江兮淺有什麽,就算想通了之後也沒覺得自己對江兮淺是有多愛,隻是覺得難得有這個有感覺還不怕他的小丫頭,若當真要被賜婚,對象是她的話,好像不那麽讓人排斥罷了。

    鳳邪眉毛一挑,難得的在楚靖寒麵前硬氣起來,“我有什麽好處?”

    “你到底說不說”,楚靖寒惱了。

    “……哼”,鳳邪無語冷哼,楚靖寒卻沒這個耐性,渾身氣溫再次下降,“寒風……”

    “成,我說,我說還不成嗎?”,鳳邪突然覺得自己應了師父幫忙,再被這個師兄拐入冥煞之後,簡直就是他人生噩夢的開始;不僅要遭受冷氣不定時的洗禮,還要忍受著小魔女隨時可能來襲的煎熬,簡直是身心都傷透了。

    “哼”,楚靖寒冷哼。

    鳳邪右手手腕微抖,折扇在空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被闔上,“哼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本少突然興起去分舵轉上一圈,還不會發現,竟然有三波人馬同時買兇刺殺你心裏那位小丫頭,嘖嘖,十萬兩白銀呢,她倒是值價!”

    “……”楚靖寒抬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誰?”

    “呿,冥煞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隻認錢不認人,更何況線人匯報說,那買兇的三人都穿著黑色大鬥篷,連臉都掩住了”,鳳邪氣得直哼哼,卻還是一字不落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哦?”,楚靖寒皺著眉頭,可隨即麵色一冷,“讓花部徹查,務必將人給本座找出來。”

    “……”,鳳邪嘴角狠狠地抽出了下,因為他才是花部的負責人,此刻他當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嗎?

    楚靖寒雙眸泛起一道冷芒。

    鳳邪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是!”

    就在楚靖寒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相府汐院的江兮淺也遇到同樣的問題,“還有呢?”

    “那三波人太過狡猾,屬下並沒有查到他們的真是身份”,暗風單膝跪地,左手執劍。

    “嗯,暗月怎麽說?”,江兮淺皺著眉頭,居然膽敢在暗獄買兇追殺她,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已經竭力追查了”,暗風也有些氣惱,“主上,可要拒單?”

    江兮淺懶懶的斜靠在軟榻上,眉毛上揚,櫻紅的小唇一張一合,“拒單?為什麽要拒單?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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