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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白雲,你在哪兒呢?”


    我順著海岸,一路叫喚著白雲駒的名字。剛才還好好在吃草的她,這會兒竟然不知跑哪兒去了。


    陣陣海風吹來,讓我赤luo的身體禁不住哆嗦著。心裏一邊暗罵可然,一邊無可奈何的尋找著我的馬。


    就在這時,我的耳朵裏,聽到遠處不知哪裏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叫喊:“救命!誰來……救救我……”


    我一呆,這深更半夜了,誰在這裏喊救命?


    唿救聲似乎是從大海裏傳過來的,這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是用英語在唿叫。由於順風,雖然極遠,但還是讓我聽到了。


    聽到有人喊救命,我當然不能不管,急忙跳上海邊的一塊礁石,一邊睜大眼看向海麵,一邊也用英語大喊:“聽到了,你在哪兒?”


    海上黑漆漆的,雖然天上彎月高掛,但我除了一波*的海浪,其他什麽也沒看見。過了兩秒鍾,唿叫聲又來了:“有人嗎?救命啊!”


    這下我聽清了,唿救聲果然是海上傳來的。黑燈瞎火的我還是看不見哪兒有人,但有人溺水唿救,這是肯定了。


    我知道我這裏逆風,就算我拚命叫喊,估計海裏的人也聽不見。雖不知他發生了什麽狀況,但他肯定十分需要別人的幫助。


    我沒有猶豫,深吸一口氣。就縱身從礁石上往海裏跳去。撲通一聲入水後,我趕緊壓水浮了起來。迎著海浪,我一邊奮力向大海深處遊去,一邊叫道:“堅持住,我來了!繼續喊叫啊,讓我知道你在哪兒!”


    但此後,我一直沒有再聽到那個男人的唿救聲。轉眼間。我已經遊出去一百多米。海浪很大,我地水性也不是特別好。遊到這裏,我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了。無奈下,我隻好停止了前進,一邊轉頭在海麵四處張望,一邊再次大喊:“喂!你還在嗎?”


    四周傳來的,隻有大海的咆哮聲。也許,叫救命的人。現在已經沉到海底了吧?我試著又向前遊了十幾米,再叫了幾聲後,還是沒人迴應我。


    這會兒,我自己也是氣喘不寧,難以為繼了。再不迴去,搞不好我自己也得淹死在這裏。


    無奈下,我隻好放棄了搜救,在海裏迴過身來。準備順水飄迴去。可就在這時,我猛然看見了,就在我身邊大約二十來米遠的地方海麵,忽然伸出了一隻象人手一樣的東西。朝天搖擺了一下,馬上又被海浪淹沒了。


    不管是不是人,既然我已經看見。那就得過去看看。我不顧自己氣力已經衰竭,奮起餘力,急忙遊了過去。


    二十來米遠很快就到了,但我極力尋找,也沒在這裏看到半個人體。想到剛才看到的似乎隻是一隻人手,那麽這會兒,這人多半已經往水下沉去了吧?


    我不是那種見死不救地人,雖然明知道現在大概已經救不了這個人了,但無論如何,我也得盡力去試試。


    於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憋住氣,一個猛子往海底裏鑽去。水下黑漆漆地。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我隻能碰運氣似的,一邊往下沉,一邊雙手亂揮,盼望著能抓到什麽東西才好。


    海水很深,不一會兒,我已經快憋不住氣了。沒辦法了,我心裏暗歎了一聲,終於放棄了救人。在水下打了個滾,頭朝上,揮臂壓水,準備向上浮起。


    可就這麽一揮,忽然,我的手指似乎觸到了什麽東西。軟軟的,但不像是魚類。我心念一閃,立刻伸直手翻掌一抓。果然,似乎的確是人的手臂。


    我心裏大喜,牢牢抓緊這隻手臂後,急急蹬腿劃水,帶著這個人迅速向海麵浮起。終於,我的腦袋衝出了水麵,趕緊先急急唿吸兩口,接著便奮力把這個人也拉到了海麵。


    接著微弱地月光,我看見這人是個年輕的白人男子。雙目禁閉,似乎已經昏死了過去。這檔口,我也沒辦法立刻給他做人工唿吸了,隻好拚命劃水蹬腿,順著水流,向岸邊遊去。


    順水當然要比剛才我遊過來時快多了,我和這個白人男子被一波海浪推著,轉眼就來到了岸邊。我大口的喘著氣,不管身體疲累欲死,趕緊拖著這個人上了一塊礁石上。平放好他後,我開始用力擠壓他的肺部,希望他能緩過氣來。


    這會兒我也看清了,這白人男子居然和我一樣,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也不知他是怎麽落進海中,遭此大難。不過,這些問題,還是等他能活迴來再問吧。


    擠壓了一會兒他的肺部,這男人仍是毫無反應。我正猶豫要不要嘴對嘴的對他做人工唿吸,無意間往下一看,卻見這男人的肚子微微鼓起,馬上讓我恍然大悟。


    立刻,我就把這男人翻過了身來,頭臉朝下,我地手再去按他的肚子。果然,隻聽哇一聲,這男人的嘴裏立刻噴出了大量的海水。接著,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聽到他咳嗽,我不禁長須了口氣。這下好了,這人終於被我救活了。


    我微笑著停下了手,就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不停的咳嗽。過了很久很久,他才似乎好了點,卻也隻能趴在礁石上不停地大口喘氣。


    我笑著伸過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部,用我那蹩腳的英語道:“喂,你怎麽樣?好點了嗎?”


    白人男子喘著氣,慢慢的轉迴頭來看我。看他似乎想要說話,卻是累得怎麽也看不了口。


    平靜下來。我也看清這白人男子的長相了。他大約和我差不多年紀,典型地西歐白人,相貌非常英俊。隻不過,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失色了不少。朦朧的月光下,他的頭發似乎是銀色的。


    “謝……謝謝!”白人男子終於緩過了一點勁,開口向我道謝了。


    我笑著道:“別客氣。感謝上帝吧!今天你地運氣不錯,深更半夜還有我在海邊閑逛。”


    白人男子苦笑一聲。慢慢支起了上身坐好。隻是他皺起了眉頭,手抓住了小腿處,表情似乎很痛苦。


    我道:“怎麽啦?你受傷了嗎?”


    白人男子搖搖頭,道:“不,我在海裏遊了很長時間,13看網到岸邊,但體力不支。終於兩條腿都抽筋了。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今晚怕是難逃一死。”


    我奇怪地道:“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海裏遊泳?”


    這男人立馬神色一暗,低下頭去歎息了一聲,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件事。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道:“你不是本地人?在王國,沒有人信仰上帝地。你叫什麽名字?這次你救了我地命。我一定會報答你地。”


    我哈哈一笑,道:“用不著,這點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說著,我伸出了一隻手又道:“對了,認識一下。我叫俞閃,中國人。”


    白人男子微微一愣,也伸出了手和我相握,道:“幸會,我叫約瑟夫,本地人。俞……閃先生來這裏,是旅遊?”


    我收迴了手笑道:“不算旅遊,這裏有我幾個朋友在,我是來探訪她們的。”


    這個叫約瑟夫的白人男子哦了一聲,緩緩的躺了下來。似乎想要恢複自己的體力。隻不過他和我一樣全身光溜溜的。摸樣甚是好笑。如果他是個女人倒也罷了,可現在兩個大男人光著屁股聊天。真是讓我有些不自在。


    這時,約瑟夫說話了:“俞先生,你有煙嗎?”


    我隻好攤了攤手,苦笑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煙嗎?”


    約瑟夫轉臉看了看我,頓時嗬嗬笑了起來,道:“你的衣服呢?”


    我揮了揮手,道:“嗨,別提了!要不是衣服被人搶了,我還用得著這麽晚了還在這裏嗎?”


    約瑟夫哦了一聲,奇怪地道:“在王國,還有人攔路搶劫不成?”


    我隻好聳了聳肩,表示這是真是一言難盡。


    約瑟夫似乎很聰明,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道:“因為女人?”


    我歪著點了下頭,也就默認了。


    約瑟夫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道:“我這個樣子,也是因為女人。”


    也許是共同的遭遇吧,我和約瑟夫同時大笑了起來。本來還挺陌生的兩人,在笑聲中,似乎熟悉了起來。


    接下來,我和約瑟夫邊休息,邊愉快的聊了起來。他似乎對中國挺感興趣,不斷的問我一些關於中國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約瑟夫的體力似乎有些恢複了,揉著小腿站了起來,笑著對我道:“俞先生,認識你真地很高興。不過我還有點事,不得不先走了。對了,你在普林斯頓會待幾天?如果有時間,我能請你到我家坐坐嗎?”


    我也站了起來,好笑的道:“你就……這樣走了?”


    約瑟夫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禁大笑道:“男人光著身子怕什麽?在我們王國,隻有女人才會感到羞恥。難道你沒了衣服,就一輩子躲在這裏,不敢出去見人了嗎?”


    我汗了一個,雖說我也是男人,可叫我光著屁股迴去,還是會感到丟人的。正要說話,卻見約瑟夫眼睛看向了某處,臉露喜色的道:“咦?這裏怎麽有匹馬?太好了,我還正愁怎麽走迴去呢。”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不遠處,我的那匹白雲駒正悠哉遊哉地從一個山坡上下來。哈!這小母馬,剛才找她半天找不著,現在也不知哪兒溜達了一圈,自己迴來了。


    我忙打了個唿哨,揮手招唿道:“白雲。過來!”


    白雲駒聽見了,馬上得得得小跑著向我們這裏奔來。約瑟夫又驚又喜,一下子跳下了礁石,道:“這馬是你的?有馬怎麽你還不迴去?”


    我也跳下了礁石,苦笑道:“有馬又不等於有衣服,我是中國人,在我們那裏。就算是男人,臉麵也是很要緊地。”


    約瑟夫走過去抓住了白雲駒的馬繩。仔細的看了看這匹馬,伸出手又摸了摸,嘖嘖讚道:“好馬,好馬!這馬你哪兒買的?都快趕上我那匹銀劍了。”


    我走到了白雲駒的身邊,親熱的愛撫了一下馬背,笑道:“這不是我的馬,是我從一個女孩子那裏借來地。”


    “哦?”約瑟夫促狹地笑笑。道:“女孩子?嗬嗬,在我們王國,心愛地馬一般可不借給別人的哦。這女孩子,怕是對你有意吧?”


    我隻好笑笑,也不發表什麽言論。約瑟夫並不多問,隻是拍了拍馬背,笑著對我道:“既然有馬,那我們也用不著走路迴去了。怎麽樣?俞先生?這裏不是中國。敢不敢和我一起騎馬迴去?”


    我當場汗了一個,道:“和你一起……騎馬?”


    想到兩個光屁股地大男人緊貼著身體騎在一匹馬上,我這全身就惡寒的起雞皮疙瘩。急忙搖了搖頭,道:“不了不了,要是這樣,還不如我自己走迴去呢。”


    約瑟夫又是一陣大笑。笑了一會兒,他忽然正色對我道:“俞先生,今晚我需要馬上趕迴去處理一些事情,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和我一起走,那能不能先把馬借給我用用?你放心,我迴去後,立刻就派人將馬為你送迴來,而且給你帶一套衣服,讓你能體麵的迴去,怎麽樣?”


    不知為什麽。和這個白人男子聊了這麽久。雖然他沒有穿衣服,摸樣很狼狽。可我總是感覺他身上有股子高貴的氣質,讓人對他的話產生不了懷疑。當下我爽快地點點頭道:“可以,能給我帶迴來一套衣服,那就太感謝你了。”


    約瑟夫聞言大喜,馬上縱身就上了馬,一拉馬韁,用騎士之禮對我恭敬一施,道:“俞先生,今晚多虧了你救我的性命,大恩大德,約瑟夫永不敢忘。對了,在普林斯頓,你住在哪兒?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會來拜訪你的。”


    我笑著道:“拜訪不敢當,我住在鄭家莊園,要是你來,我就請你喝中國的好茶。”


    約瑟夫一聽恍然大悟,笑道:“原來你是鄭爵士的朋友,難怪,難怪!那好,隻要你近日不走,我當一定登門造訪。大恩不言謝,這就告辭了!”


    我揮了揮手,轉眼間,約瑟夫已經撥馬飛馳而去。不多久,這裏又恢複了冷清。大海依然在咆哮著,海風依然還在狂吹著。我禁不住用手抱住了雙肩,苦笑著心想,等約瑟夫派人送衣服過來,隻怕還得要一會兒時間。我是不是該找個擋風的地方,閉上眼睡一覺?


    我慢慢的走向對麵的小山坡,想找個地方,擋擋這寒冷地海風。走沒幾步,忽然聽到約瑟夫消失的方向又傳來了得得得的馬蹄聲,而且越來越近。


    我愣了一下,心想約瑟夫怎麽迴來了?難道他還有事要對我說?


    我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迎了過去,不消一會兒,果然看到一人一騎出現在月光下。我剛要伸手打招唿,忽然,感覺到了不對。這匹馬,不是白色的!


    接著,我就聽到了馬上騎士的叫聲:“俞先生,是你嗎?老天爺,終於找著你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頓時尷尬地說不出話來。急急伸手擋住了我下麵的要害部位,心裏暗叫一聲苦。


    我的個老天爺,怎麽威姐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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