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天爺讓我累得不想休息,那就咬咬牙再碼一章,把每天六千字的招牌保住!吼吼,有時候我發覺自己挺像個生意雖然不太好,但樂此不疲的小攤販,看到有幾個迴頭客,興奮得累死也開心的趕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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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腳還算梁紅玉隻用了三分力道,卻已讓那廝承受不住,騰雲駕霧一樣向後飛去,被身後幾個兄弟接住,雖沒摔著,還是眼睛發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那幾個士卒又驚又怒:“死娼婦,敢暗害你家兵爺爺!”


    罵聲才起,周圍老百姓唿啦迅速四麵散開,騰出好大一塊空地。元宵觀燈的傳統節目也不看了,都躲得遠遠地伸長脖子,望著美女ko兵痞的真人秀!


    韓世忠站在一邊冷靜看著。他早就聽寧澤吹噓梁紅玉如何身手了得,如何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可兩人相處這些時日,還沒機會看過。剛才看她隨便踢出一腳,二人相聚才不過一尺距離,卻無影無蹤從裙裏踢出,連他這種眼光都沒瞧清楚。於是見獵心喜,倒不忙相幫,索性一飽眼福。


    反正他也沒在乎這幾個小子,隻要梁紅玉有危險,他有絕對把握秒殺這幾個二貨。


    三四個士卒扶穩了被踢的小個子,一個身材高大些的緩緩走進梁紅玉,滿臉橫肉,眼裏露出兇光,冷笑道:“娼婦,下此毒手,可休怪你家爺爺不饒你!”伸手去揪梁紅玉的頭發,想把她拖到地上狠狠炮製炮製。


    梁紅玉麵色如常,看似很尋常地慢慢抬手,卻剛好趕到高個子的手伸到麵前。她隻拽住了對方一根小指頭,輕輕往下一拗,哢嚓一聲,那高個子慘叫著反背跪在梁紅玉麵前,一隻手還抬過肩頭,任梁紅玉穩穩抓住。


    若說第一腳是大家沒看清,那這一招卻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觀眾們都哇了一下子。那幾個士卒感同身受,不由自主肩膀慫了一下。其中一個膽子小的,已經偷偷從背後溜走喊人去了。


    剩下兩個沒挨揍的,此時此刻真是進退維穀左右為難。對方是個女人呐!就這麽認慫走了,還不被周圍這一群養育他們的群眾恥笑?可想要上前,又見自己戰友還跪在那裏伸出個蘭花指殺豬般的嚎叫。誰有膽量上去?


    畢竟耐不住圍觀群眾的竊竊低笑,這兩人有些下不來台,隻好推舉出一個來,碎碎地向前走了兩個半步便及時停下,確保不在射程之內,揚起脖子目光閃爍地喝道:“兀那婆娘,你敢說你叫甚名字嗎?識相的快快放了俺們兄弟,給爺們磕頭認個錯便放過了你,如若不然的話……”


    “怎樣?”梁紅玉輕輕一甩,高個子滾在一邊,緊緊扶著自己的小指頭抽筋慘叫。她卻朝前走了一步。嚇得那位忙不迭地後退:“站住,你站住!”


    眾人又哄笑起來。


    “直娘賊,是哪個賤人放刁撒潑?看爺爺們不扒了她的衣服光著遊街三日!”一聲驕橫霸道的怒罵,兩旁人潮被忽地分開,雄赳赳走來一群漢子,有的還大冷天氣故意露出胸毛,說不出的兇惡。


    梁紅玉兩隻手攏在袖子裏,平靜地看著這幫官兵。雖然沒穿軍服,那身兵痞氣息蓋也蓋不住。


    “是你麽賊婆娘?”當頭叫罵的那個漢子走到梁紅玉跟前,兩人又近在咫尺。


    “你再說一遍?”梁紅玉淡淡說道。


    “賊婆娘,老爺瞧瞧你有多大本事!”那漢子一伸手就朝梁紅玉胸前抓去。


    梁紅玉迅速伸手啪地打在他手腕上,那漢子也是“啊”地一聲慘叫,另一隻手扶著彎下腰去,再看他的手成了雞爪,已經斷了。


    到這個時候還要逞英雄那就真是白癡了。一群兵痞迅速做出最明智的決定:“他娘的,這娼婦暗算爺們兒,別跟她廢話,抄家夥一起上——!”


    圍觀群眾們聽到暗算兩字,眼睛裏紛紛露出不屑的表情。


    一聲喝,二十幾個大漢有的摸出自帶的解腕尖刀,有的扯過路邊小販的板凳,有的不知從哪兒弄來大棍子,迅速朝梁紅玉撲過來。


    圍觀群眾們又是唿啦一聲,被嚇得退後兩丈,卻還是舍不得看這出好戲。


    梁紅玉害不害怕韓世忠不知道,但他知道該自己出手了。


    大踏步從旁邊走到一個漢子身後,也不說話,揪住這廝後領就是一甩,那漢子像斷線風箏一樣翻出一丈多遠,摔在地上,卻哼都沒哼一聲,旁人還以為這小子硬氣,正在佩服,哪知他已經翻起白眼,口吐白沫了。


    半路又殺出來個硬的,這些兵卒具都嚇了一跳,急忙看時,是一條身長八尺,臉色如銅鐵般剛硬的漢子,雙目掃處,一個個不由得心頭一顫急忙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韓世忠站在梁紅玉跟前,淡淡說道:“你們是那一路兵營的?”


    這群兵卒沒人答他的話,而是大家分工四處仔細觀察,確定最後隻有這一男一女,再無其他幫手。複又叫囂起來:“直娘賊,誰他娘的褲襠破了鑽出你來?你管你家爺爺是哪一營的,隻過來受你爺爺三百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最後一個能字還沒出口,梁紅玉聽得火起,順手甩出一枚銅錢,鐺地打在他門牙之上,那廝趕緊一抹,竟是滿嘴的血,兩瓣門牙也不翼而飛,頓時哭了起來。


    單挑也吃虧,罵也吃虧,隻好一起上了。


    一群人抄起家夥朝兩人衝來,這下子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們可飽了眼福。隻見二人配合默契,指東打西。梁紅玉擅長擒拿巧手,身姿又好,在兵卒堆裏鑽來鑽去,那些人卻碰不到她衣角一下,可她隻要手指到處,不是有人被戳中眼睛滿地亂摸,就是被拗折了手,踹斷了腿。一眨眼功夫,已有七八個睡在她石榴裙下哼了又哼。


    而韓世忠卻是另外一路,他打的是中規中矩的太祖長拳,這套拳法在大宋就是軍體拳的概念,人人都會。這幫人也天天練著。可是此時打來,卻威猛無比,每一拳打出,必然聽到蓬蓬的悶響聲,然後就一人倒下。有時候還聽得到輕微的骨頭碎裂聲音。其實哪裏輕微了?仔細想想在這麽人多嘈雜地地方,又是一幫人烏央烏央鬼神亂叫,居然還聽得到這種聲音,想明白了也是蠻害怕的。


    如果寧澤在旁邊掐表的話,那麽他倆把二十多個對手全部放平的成績應該是大約十八點九秒左右,也就是說平均不到一秒鍾躺下一個。


    而且韓世忠偷偷觀察,似乎躺在梁紅玉腳下的比他還多兩三個。


    於是他偷偷地老臉一紅。


    等滿地都是哼哼的聲音,周圍反而寂靜一片,所有圍觀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誰也沒見過這種打法,兩個打將近三十人,連撒泡尿的時間都沒用就全都趴下!


    “好啊!”


    不知誰帶頭喝一聲彩,人群裏才爆發出熱浪般的歡唿聲,人們拍爛巴掌,跺壞鞋跟,瞬間鎖定他倆成為自己平生的偶像!


    也許是梁紅玉從小跟著師父上街打拚久了,看到周圍如此捧場,恍惚裏還以為迴到了師父的創業初期街頭賣藝那時候,急忙兩腳並齊,挺拔身姿,抱拳拱手朝四周行禮。


    嗯,要是有盤子,她恐怕已經托著走一圈了。


    韓世忠卻眉頭一皺,也不言語,上去拉著梁紅玉就走。梁紅玉對他可沒半點抵抗能力,腳不沾地地跟著飄然出了人群。


    人們紛紛伸長脖子踮起腳觀望著,瞧著這一男一女消失在燈火盡頭。


    若幹年後,還是有人提起宣和三年正月燈節的晚上,在穎昌城裏,有一對綽號黑風雙煞的男女,挺身而出為民除害,把一幫欺壓平民的兵匪們打得哭爹喊娘。


    那叫一個痛快!


    “嘿,你慢點兒!”黑暗裏,梁紅玉在韓世忠身後,撅起嘴叫道。


    韓世忠這才停下腳步,還是不說話。嗯,也沒放手。這隻手他早就想拉一下,今天可算逮著機會了。


    “走這麽急幹嘛,誰吃了你不成?”梁紅玉也沒甩開的意思,倆人手牽著手在僻靜處說話。


    “唉,都是袍澤兄弟,今日把他們打了,心裏過意不去。”韓世忠說。


    梁紅玉輕輕笑起來:“那你意思是他們調戲我,你倒過意的去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韓世忠又委屈又著急。


    “還說不是?剛才他們欺負我,你不是袖手旁觀來著?哼,看到人多了才出手,誰稀罕你假惺惺,其實你是怕我弄死了他們你舍不得罷了。對不對?”


    “你,你怎麽這樣想?我那是聽寧澤說你功夫挺好,有心看看。後來,後來不是擔心你應付不了麽?”


    “聽說?想看看?看到了沒有?什麽感受?想不想試試?”


    一連五個問句噴向韓世忠,韓世忠有些招架不住,急忙後退兩步。梁紅玉也跟著上前兩步,手還拉著呢。


    他被她挑釁的話問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嘿了一聲:“那些酒囊飯袋!”


    梁紅玉聽他這話,倒被逗笑了。這不是明擺著不承認自己厲害麽?好勝心起的梁紅玉咯咯笑道:“好啊,那我就領教領教你這英雄好漢的功夫!”


    說話間猛地抽出被他握著的手,一翻就把他手腕拿住向外扭去。


    韓世忠反應也是極為迅速,順勢一個轉身,左手便朝她脖子叉去。梁紅玉仰頭躲過,腳下卻不停,一抬腿蹬在他的膝蓋彎處。韓世忠膝蓋朝外一拐,左手手肘朝梁紅玉扭住自己的右手重重擊下。梁紅玉雖然明知他不會使盡全力,但既然是較量,還是中規中矩放開他的手,右手一掌打在韓世忠肩頭。


    韓世忠反守為攻,順手一把扯住她的右手,使勁往裏一奪,梁紅玉被他扯得一下子撞到自己懷裏。一翻身,倒在他的臂彎。


    星空下,兩雙異於常人的眸子相對,梁紅玉明亮的眼神漸漸朦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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