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眼下


    蕭熠寒聽完馮天的話,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想要大喊出來,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二哥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他總算是明白了,二哥在天牢之中跟他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麽意思了,隻是自己醒悟的太晚了,原來那個時候二哥就知道,他們肯定會死的。


    “三公子,我馮天的命是二公子救下來的,我已經認了二公子為主,二公子有手書一封讓我轉交給三公子,以後三公子就是馮天的主子,馮天及手下的將士們,都將聽從三公子的命令。”馮天拿出來一封信,放到了蕭熠寒的手上。


    “我二哥,留了信?”蕭熠寒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二哥竟然做了這麽多。


    蕭熠寒接過信,撕掉了上麵封著的火漆,信很短,除了說明了馮天的情況,就是拜托他照顧李氏母子,最後還寫了幾句話:“天下生靈,何人為主?多行不義必自斃,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四句話前言不搭後語,說的雲裏霧裏,莫名其妙,不像是二哥的風采風流,但是蕭熠寒看懂了。


    “我原以為,蕭家隻有我是那個最離經叛道不守規矩的,原來,二哥才是。”蕭熠寒仔細的把信件疊好了,珍重的放了起來。


    “三公子,我馮天隻認蕭家,我手下的將士們也是一樣,就是三公子讓我揮軍中原,直指京城,也絕對沒有二話。”馮天說道,他本來就是反賊出身,在家鄉的時候帶著百十兄弟反抗縣衙欺壓老百姓,要不是二公子出手相救的話,早就成了菜市口的亡魂了。


    馮天也早就看這個大梁朝廷不順眼了,就是反了又何妨,他這話也跟二公子說過,但是二公子搖頭不語,說他不懂。


    馮天不懂,但是蕭熠寒懂得,天下興亡,百姓皆苦,二哥是不忍心看著百姓陷入到無止境的戰爭當中,但是這兩句不成話的話,也是讓蕭熠寒心裏有了打算。


    “說什麽直指京城的話,我們還是顧一下眼下吧,這次我去北胡,找到了北胡的王庭,見到了北胡的皇帝,還傷了現在北胡的掌權人元葉明。”


    “你準備筆墨,把我還能記下來的地圖畫下來,這才是我這次胡地之行最大的收獲。”蕭熠寒說道。


    “三公子,你竟然找到了北胡的王庭?這,這,可是好多年都不曾發生過的事情啊?”馮天也有些驚訝,他是真的沒想到,蕭熠寒竟然真的做到了。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這次也是機緣巧合,另外北庭都護府布防圖失竊的事情,他們可有重視?我敢斷定,在北庭都護府還有東域,都有胡人的奸細。”


    “不然的話,北庭都護府的布防圖不會丟失,我帶著錢大牛他們迴來,也不會一頭紮進了敵人的圈套當中,這些奸細藏的深不可測,想要挖出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蕭熠寒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北庭都護府那邊已經讓人傳遞過去消息,不過,布防圖這麽要緊的東西丟失,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們又拿不出什麽證據來,他們信不信,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你說奸細的事情,確實啊,東域好不容易發展了這麽多年,才有了如今這樣的局麵,如果被人從中破壞的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東域在胡人麵前才有自保之力啊。”馮天也是一籌莫展。


    “現在東域你們三個千戶,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就算是胡人攻打過來,也多是各自為戰,很難形成強有力的打擊,就像是一盤散沙,胡人想要各個擊破,實在是太容易了。”蕭熠寒覺得這才是東域最大的問題。


    “可是,東域這樣的情況已經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其他的兩個千戶也是愛民如子的,軍戶們也都鼎力支持,軍糧欠繳的也不算是多,才讓東域的這些士兵有飯吃,要是光靠著朝廷的那些糧餉的話,估計早就餓死了。”馮天諷刺地一笑。


    “朝廷既想要讓東域抵抗來自胡人的壓力,以防止胡人大軍長驅直入,另外一方麵,還不想讓東域做大,成為像是北庭都護府和其他幾個都護府那樣的地方勢力跟朝廷抗衡,既想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哼,什麽都讓朝廷占全了,外敵未清,倒是先自行削弱,也難怪我二哥會如此想了。”


    蕭熠寒其實也對朝廷嗤之以鼻,他是個最不愛守規矩的人了,加上除了習武之外,就喜歡跟在二哥的屁股後麵,受到了多少的影響,現在看來,蕭熠寒的離經叛道,還有扮演那紈絝子弟如此的相像,都有二哥的功勞的。


    “三公子,做和打算?馮天和手下的這些兄弟們都聽三公子的。”馮天說道。


    自打二公子去世,並且送來了手書和遺言之後,馮天總覺得自己像是心裏頭缺了一點東西似的,沒著沒落的,心急著這位三公子到底是何人,想能不能承擔起重任,現在看來,他的擔心總是多餘的了,一顆心總算是放在肚子裏了。


    “不,如果我想要這些人,我會自己去征服,靠著你的威壓,就算是讓他們現在聽從了我,也不是出自真心的。你就當以前一樣,一切照舊就好。”


    “而且,對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們之間的關係,胡人都能在東域安插人手,那麽朝廷呢?你今天過來,沒有驚動其他的人吧?”蕭熠寒可不希望二哥留給自己的人是隻知道帶兵打仗的莽夫,再說了,就是打仗也是需要腦子的。


    “當然不會,這點事如果我還做不好的話,我怎麽爬到千戶這個位置的,這其中有二公子的神機妙算不假,但是我馮天也不是草包。”馮天有些不滿地瞪著蕭熠寒。


    “馮千戶不要介意,我這個人說話直了點,行了,快點取筆墨來,你就不怕瞪著我的時候,我一害怕給忘了?”


    蕭熠寒開了個玩笑,馮天是他二哥的人,到底不是自己的人,他如果想要勢力,不過直接拿來用,而是有他自己的辦法,讓所有人真心臣服,才是上上之策,不然,這些人隻是馮天的,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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