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彥崢打定主意,臉色變了幾變,終於長出一口氣,看著君熠然沉聲道:“你說的這秘密的確令人震驚,可我也不能立刻信你,我要親自去…但願你這次沒有騙我。”


    說罷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在君熠然看來,這小子至少已信了八分,“盡管去查,這事千真萬確。”


    現在就算他找到阿妍那丫頭質問,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因為這是事實。


    他是男人,男人更加了解男人,沒有男人會不在意這種欺騙,更沒男人能夠抵得住權勢的誘惑,所以他倆之間注定會因為這件事分道揚鑣,更有可能反目成仇。


    到時自己再好言相勸,大不了讓慕彥嶸那小子在皇位上坐得久一些。


    時日一長,就不相信那丫頭在麵對母儀天下的皇後之位毫不動心。


    前世晉靈帝揣摩人心的本事,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這一世他的資源雖然差了些,可誰知半路殺出了慕溶月那個蠢貨,讓他的計劃生生提前了好幾年。


    這也算是老天開眼,還了他朱氏一個公道。


    君熠然想得很美,心情也暢快至極。


    原本想要對付慕彥崢的,現在卻改變了主意,讓他們之間先內鬥一番,看場好戲再說。


    慕彥崢冷哼了聲不再搭理他,甩袖徑自走出大殿。


    君熠然也隨後出了大殿,拍拍手讓先前退到殿外的宮女內侍入內,又讓人去側殿傳二皇子及其他皇室子嗣過來守靈。


    雖說這具棺槨裏根本沒有所謂的大行皇帝的遺體,但國喪該有的喪製規格一點也沒打折扣。隻要在他可控範圍內進行的儀式,君熠然都讓禮部辦得有板有眼,讓人挑不出一絲兒錯處。


    雖然以他的身份出麵督辦這些事惹人非議,可貴妃娘娘發了話,別人也不敢置喙。誰也不會那麽沒眼色,在這個時候得罪將來的皇帝和太後。


    因此,君熠然這權力行使得理直氣壯。


    幾乎可以說,整個皇宮都已在他的掌控中。


    唯一的變數,或許就是慕彥崢那小子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變數也不會再有其他變數。


    嫦月宮裏,姚貴妃正聽女兒說起玉城的一切,雖然之前就收到些消息,可到底沒有女兒說得詳盡。


    聽完後姚貴妃眉頭緊了緊,隨即緊盯著慕溶月的眼睛問,“依你這麽說,老四很有可能已經得到龍家的秘術,他會對你弟弟的皇位構成威脅?”


    “是的,母妃。”慕溶月道,經曆了這麽多事,慕溶月相對之前已經沉穩很多,心裏藏著的算計自不會讓姚貴妃看出來。


    這個消息對於姚貴妃來說,實在太意外了。


    之前隻知道慕彥崢在龍家的密室失了蹤,也想過他或許已經得到龍家的秘術,但此刻聽女兒親口證實,心裏更是沉了又沉。


    姚貴妃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問:“那你跟君熠然,你們倆真的已經……”後麵的話她雖沒有說出來,但臉上的表情無疑已經表露一切。


    慕溶月難得的臉紅了紅,低頭絞著衣角忸捏道:“母妃,你問這個幹嗎?”


    姚貴妃笑了笑,忙道:“沒什麽,就是問問,問問而已。”


    心裏卻已認定這兩人多半已經滾過床單了…


    不同於古代人的保守,男女間那點事兒在她眼裏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慕溶月見母妃沒再追問,心裏鬆了口氣,誤會就讓她誤會好了,反正這輩子是要嫁給君熠然的,不然怎麽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至於慕彥嶸,那又不是真的自己的弟弟,大不了到時留他一命,封他做個閑散王爺就好了。


    前世受夠了無權無勢的苦楚,這一世怎樣也要活得風光漂亮,享盡榮華富貴。


    姚貴妃並不知換了芯的女兒早跟她不是一條心了,隻以為有女兒牽製君熠然,又多了幾分勝算。


    母女兩個各懷心思,在宮人的侍候下用了午膳,慕溶月才迴自己的寢殿歇息。


    剛迴寢殿不久,君熠然就闖了進來。


    這位準駙馬爺如今大權大握,值守的內侍哪裏還攔,一路領著直到北麓公主就寢的內殿。


    慕溶月見到他,不由得喜出望外,剛脫掉的外袍也來不及穿,隻著了月白色的寢衣就迎了上去,熱情得整個身子半倚在君熠然的懷裏。


    她倒想生米煮成熟飯,可惜這家夥偏偏不上道。


    這次君熠然並沒拒絕她,攬著她一同走到貴妃榻旁坐下。


    冷冽的天氣,殿內卻暖意融融,還彌漫著淡淡暖昧的氣流。


    “龍家那邊什麽情況?”君熠然直接問道。


    當時走得匆忙,得力的人手都帶來了京城,對龍家的監視難免有所疏忽。


    慕溶月幽怨地撇了他一眼,心裏有些失落,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小別勝新婚嗎,自己都這樣了,他還一副柳下惠的模樣,真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慕溶月心裏忿忿地腹誹著,嘴裏卻還是及時迴他的話,“龍家沒什麽動靜,而且那個密室,龍國公也已經讓人毀了。”


    “什麽?”君熠然大驚,“你怎麽不早點傳消息給我?”


    慕溶月撇嘴,“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君熠然氣得瞪眼,“誰說不是大事?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走的時候就告訴過你的,要密切監視龍家,龍家,你怎麽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他們自己家的密室,想毀就毀,我阻止得了嗎?何況你這一走,我的日子也不好過,行宮裏外都是老四的人,又有宋青崖那老匹夫死死盯著,若不是父皇駕崩的消息傳來,我根本出不了玉城!”


    慕溶月也很委屈,她都沒怪君熠然丟下她不管,偏他還怪自己沒把他吩咐的事情辦好。


    事已至此,發脾氣也於事無補。


    君熠然不得不壓下心裏的怒火,耐著性子對慕溶月道:“那好,這事兒就不說了,明日大行皇帝的靈柩出殯,按例會在殯宮停放三個月,到時會請高僧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你要主動請纓去守靈。”


    “為什麽?”慕溶月瞪大眼睛,神情十分不解。


    作為姚貴妃的女兒,她當然知道她的便宜父皇並沒有死,退一步說即便皇帝真的死了,她也不會傷心,更不可能主動請纓去為他守靈。


    君熠然如此做,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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