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頭牌的翡翠自不會在大廳招待客人,也不會像別的女子那樣主動招攬客人。


    而能夠得她親自出麵招待的客人自然非富即貴。


    她這會應該在二樓的貴賓包廂。


    如他所料,翡翠的確在二樓的包廂,陪的也正是一位姓於的中年男人。


    翡翠存心是為打探消息而來,言行舉止便也分外的熱情,說話時眉眼都帶著嬌媚的笑意,如玉的纖手不停地給他斟酒夾菜,偶爾湊近他,唿出的氣息帶著醉人的香甜。


    幾番撩拔下來,那位被稱作於爺的男人已然把持不住,恨不得現在就摟著她狠狠親熱一番。


    可惜包廂裏並不隻有他一位客人,還有另兩位作陪的中年漢子。


    他雖然是主人家邀請的上賓,但也不好在他們麵前表現得太放肆。


    那兩位中年漢子顯然久居淮城,因此說起這淮城的風土人情,很是頭頭是道。


    更知道眼前的翡翠姑娘,隻陪酒獻藝,不賣身。


    但翡翠並不認得他們。


    看起來,應該是在衙門裏任職的官員,雖是特意換了常服,也還是能從他們的話裏行間聽出些許的官腔。


    翡翠不由得更是留了意。


    於爺聞言不由得麵露失望,極不甘心地偷偷捏了捏她的小手。


    翡翠吃吃地笑,看著他媚眼如絲,“聽說於爺從京城來,隻怕早已閱盡千色,妾身不過蒲柳之姿,竟然入了於老爺的眼,實在榮幸之至。”


    於爺立馬打著哈哈笑道:“翡翠姑娘太妄自菲薄了,以翡翠姑娘的姿色,即便是在京城的玉人閣登台,也定會豔驚四座,豔冠群芳。”


    這樣的讚譽,實在有些誇張。


    翡翠羞澀的臉紅了。


    他身側的另一個漢子笑道:“於爺若真喜歡翡翠姑娘,不妨替她贖了身,走時帶迴京城就是…到時想怎麽喜歡,就怎麽喜歡…”


    於爺忙連連擺手,“不可不可。”又故意壓低了聲音,神情頗為無奈地道:“不瞞兩位,家有河東獅,可不敢帶翡翠姑娘迴去受罪。”


    那二人彼此相視一眼,末了嘿嘿幹笑兩聲。


    他這話無論真假,實是已經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翡翠在一邊故作嬌嗔地白了於爺一眼,“說到底,爺這還是看不上妾身呢…”


    “怎麽會…”那於爺聽得此話已然酥了半邊身子,趁機拉過他的小手摸了又摸,拍了又拍,那柔若無骨滑膩細嫩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放手。


    翡翠心裏惡心的要命,趁給旁邊兩位漢子斟酒的工夫,忙將手縮了迴來,對那兩位中年漢子嬌俏地笑道:“兩位爺怎地不叫相熟的姑娘過來?”又咦了聲,神情驚訝,“莫非是第一次來咱的醉月樓…”


    那二人聞言笑笑,其中一個道:“翡翠姑娘說笑了,今兒於爺是貴客,咱們得陪他吃好喝好玩好…”


    另一人忙笑著招唿道:“來來來,吃菜吃菜…菜都涼了…”


    顯然故意迴避她的話題。


    這話她問得普通,實沒迴避的必要,可這二人卻迴避了。之前她進房間時,這二人連身份姓名都沒有介紹過,隻說了這位是於爺,於爺是慕名而來,讓她千萬侍候好了。


    所以這裏麵的名堂不小。


    翡翠不由得輕咳了聲,掩嘴說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兩位爺不要不好意思嘛…”


    那於爺也道:“是啊是啊,翡翠姑娘這話說得極好,再說了,讓她連帶侍候你們兩個,爺我心庝啊。”


    在兩位官員麵前自稱爺,看來這於爺來頭不小…


    翡翠心裏暗忖,麵上仍然笑顏如花,殷情地又給那位於爺斟了杯酒。


    那二人聞言相互打個眼色,又彼此點點頭,一人道:“既然於爺都這樣說了,下官…咳咳…我等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恭敬不如從命…”


    說到這又看著翡翠,“那就麻煩翡翠姑娘給介紹兩朵解語花吧。”


    許是因為自覺說錯了話的緣故,臉色很是尷尬。


    翡翠心裏又是一緊,那人說漏嘴,自稱下官,所以這於爺也是官身?


    京裏來的有官身的於爺…


    心裏雖然震驚,麵上卻不露聲色地笑道:“那就叫含煙和倚紅吧。”


    那二人神情更加的不自然。


    另一人猶豫一瞬說道:“不如還是叫梅香墨菊吧,那兩姑娘看著就很伶俐。”


    梅香墨菊便是先前來了又被他們打發走的那兩位。


    翡翠繼續裝糊塗,笑著道了聲好呢,便打開門讓侍立在門外的小丫頭去傳話。


    複又轉迴坐下來時裝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水,灑了滿滿一衣襟。


    她不由得懊惱地呀了聲,神情尷尬,忙起身告罪,歉然地道:“妾身先失陪一下,迴房換件衣裳…”


    於爺笑道:“不會去了就不迴來了吧。”


    翡翠忙道:“哪能呢?能夠侍候於爺,是妾身的榮幸…煩請等等,妾身去去就來。”


    說罷朝三人微微福了福身,轉身出了包廂的門,正與進門的梅香墨竹打個照麵,不免又笑著交待幾句要好好侍候的話。


    二人連連應了,又問翡翠姐姐要去哪裏,她笑著指指衣襟上濡丨濕的一大片,嫋嫋婷婷地走了。


    三樓朱九自顧地左右手搏弈,見翡翠推門進來,便也抬了眼。


    翡翠將門關上,便迫不及待地道:“少主猜的不錯,那人很有可能與咱們眼下謀劃的事情有關…”


    朱九哦了聲,耐心聽她講完,眉頭微皺,沉吟了片刻後道:“繼續盯著,盡量把他灌醉,讓我們的人送他迴家。”


    翡翠點點頭道:“好。”


    遂進了內室更衣,出來後朝他微一施禮,便又匆匆的走了。


    包廂裏梅香墨菊正陪坐在那兩位不知名官員的身側,反倒於爺身邊空空。


    見她進來於爺眼睛一亮,忙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梅香見狀忍不住嬌嗔道:“翡翠姐姐你要再不來,於爺該去樓上找你了。”


    翡翠忙笑著抱歉,且起身將桌上的酒杯端起來,“不好意思,貽慢三位爺了,妾身自罰三杯…”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邊上的墨菊忍不住起哄:“於爺你不要光顧著看熱鬧啊,翡翠姐姐耿直,自罰三杯可都是為了你呢…”


    “是呀是呀,於爺你得陪著…”梅香立馬拍手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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