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變幻莫測,湧動澎湃的海水放佛是地球的心跳,靜立在一葉孤舟上,也能夠感覺到海的博大和遼遠。對於在海邊長大的孩子來說,這一切都是那麽稀鬆平常,並不能讓他們覺得新奇。


    時間慢慢過去了,魚漂除了順著海水做著有規律的上下浮動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動。鄭世浩看了一眼天邊的那輪紅日,就快要吻上天際的遠山峰頂,估摸著過一個半小時,天就會黑下來。


    天黑了,看不清海麵的魚漂,就不能及時察覺石斑魚上鉤。不過,抓著釣魚線的手可以感知石斑魚咬鉤的力度,但這種釣魚方法經常會錯失釣魚的好時機。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也不見魚漂有任何動靜。他有些不耐煩了,蹲在甲板上,輕聲嘀咕著:石斑魚啊石斑魚,你快快上鉤吧,讓我釣上來,賣個好價錢,求求你了。


    突然,遠處現出一幅迷蒙的畫麵,懸掛在海麵上,這畫麵就如電影院裏的大銀幕放大了好幾百倍,隻不過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看上去也是不夠清晰。過了一段時間後,畫麵中出現一片碧藍幹淨的海,海麵泛起一波波漣漪,魚鱗般的浪花在微微跳動。


    一艘貨船先露出船頭,犁起兩扇雪白的水牆,慢慢駛入那畫麵,打破畫麵中大海的寧靜,接著整艘貨船都出現在海麵上。


    船頭甲板出現七八個人,其中有五個人坐在或半躺在在甲板上,其他三個人站在甲板上,手裏好像拿著什麽指著坐著躺在甲板上的人。隻能大概看出這些人的輪廓,但仔細觀察,還是能夠發現這些人正在說話交流著什麽,更像是站著的三人在盤問嗬斥坐在躺在甲板上的五個人。


    這艘船的其他位置還站著20多個持槍的武裝分子,這些武裝分子一律身穿黑色製服,頭戴黑色鴨舌帽,有些還戴著黑色麵罩。其中有五個武裝分子持槍指著躺在甲板上的十多個船員,另外的十幾個武裝分子則是持槍站在船舷處,警惕地觀察著周圍海域。


    鄭世浩又將視線轉移到船頭甲板,仔細一看,吃了一驚。甲板上站著的三人中,其中一個人身材凹凸有致,長發披肩。這是一個女子的側影,讓他看著好生眼熟。


    眼前的奇異景象正是海市蜃樓。


    鄭世浩童年時見過海市蜃樓,海麵上憑空出現一座座高樓大廈,懸浮在空中,如在雲裏霧裏穿行,好似影視中的天庭景象。雖然那次的海市蜃樓出現的時間不久,但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鄭世浩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走眼,出現了幻覺,張開眼睛一看,發現那艘貨船朝自己駛過來,雖然還是在在畫麵中,但卻離自己越來越近,仿佛就要撞上自己,那視覺印象猶如看3d電影。


    離得近了,蜃景也越發清晰,鄭世浩瞪著圓溜溜的雙眼看著畫麵裏的人物。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發現那個女人的身影和輪廓和母親的側影很相似,但畢竟畫麵不夠清晰,又看不到五官,他也不敢確定這人是不是自己的母親。再說,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的母親怎麽會出現在這艘船上呢?


    這個與母親相似的女子正拿著槍指著甲板上的五個人,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盤問著什麽。女子身邊一個高壯的男子估計是不滿意那幾個男人的迴答,不時踹他們幾腳。


    女子盤問了躺在甲板上的五個男人一番後,或許是沒有問出什麽有價值的話來,就朝最左邊的一個男人連開兩槍。男人中彈後,在甲板上抽搐了好一會就直挺過去,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身體下流出,向甲板四周蔓延。


    甲板上的其他三個男人見的同伴死了,都哆嗦著身子,緊緊靠在一起,不敢看眼前的這個女人。唯有最右邊的那個男子沒有絲毫畏懼,一臉倔強,仰起頭,看那模糊的臉龐,應該是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女人。


    女子身邊的一個禿頭男子好像對她說了些什麽,女子會意點點頭,朝那個倔強的男子腿上開了一槍。男子中槍後,頭猛地向後倒,磕在身後的幹舷上。因為痛疼的原因,身體都不停抖動著,嘴巴也一張一合的,不知道是在痛苦地呻吟還是在咒罵著開槍的女子?


    禿頭男子上前一步,踢了那個倔強的男子一腳,好像在罵著什麽。


    鄭世浩認真打量著那個倔強男子的麵部輪廓,發現他與父親長得很相似,雖然父親已經失蹤8年了,可鄭世浩經常拿著父親的照片來看,父親的容貌牢牢鐫刻在他的腦海裏。


    為什麽?為什麽會有一個像父親的男子和一個像母親的女子出現在海市蜃樓中,這場麵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過?鄭世浩看著遠處的海市蜃樓,心亂如麻,腦子也異常淩亂。


    禿頭男子好像不耐煩了,從腰間掏出手槍,瞄準酷似父親的男子要射擊。


    鄭世浩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幾乎要喊出口:“不要……”


    就在此時,一直朝前行駛的貨船好像突然受到一股強大的拉力一般,猛地停下來,濺起滿天水花,再向後倒車,朝一片黑色海域倒迴去。


    這片黑色海域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海麵上,那粘稠的黑色海水如煮開的瀝青一般翻滾著,蒸騰著水汽,與藍色海水涇渭分明,形成楚河漢界,互不流通混合。


    駕駛貨船的海員也發現危險正在逼近,將貨船開到最大馬力,與那無形的強大拉力拚起了拉鋸戰,被兩股巨力扯動的貨船抖動著,攪起了一丈多高的水花。但貨船的動力終究是比不上那無形的巨大拉力,貨船猶如被一隻巨手般拉住,被慢慢拖向那片黑色海域。


    禿頭男子舉槍正要朝酷似父親男人射擊,發現這一突發情況,急忙收起槍,轉身朝身後的黑色海域望過去。不看不要緊,一看也是嚇得身子都不停顫抖著。


    船上的武裝分子都一致朝黑色海域望過去,張開嘴喊著什麽,應該是看到令人驚恐的景象,個個端起槍,打開保險做好射擊的準備。


    突然,一條巨大的尾巴從海麵竄起,還沒等水花跌落海麵,就朝甲板上的武裝分子掃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武裝分子是措手不及,躲閃不及的武裝分子掃到在甲板上,有的甚至被橫掃進海裏,掉進黑色的海水裏撲騰幾下後就沉入海底。船上一些桅杆和突起物也被攔腰掃斷,可見這尾巴掃過去的力道之大。


    這水桶粗細的尾巴打在指揮室,受到阻力後勢力大減,在甲板上扭動著,放佛通體都是吸盤,將倒在地上的十多個武裝分子吸住就往海裏拖。


    鄭世浩看清楚了,這是章魚的觸手,這巨大的觸手呈暗紅色,有水桶般粗細,單單露出海麵就有十幾米長,從觸手就可以判斷出這隻章魚的整個軀體有多巨大。


    甲板上的其他武裝分子見同伴被章魚的觸手吸住,手中的自動步槍一起開火,打得那巨大的觸手是血水四濺。章魚觸手雖然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力道依舊巨大,緊緊吸住十多個武裝分子拖進海水裏。


    其他武裝分子見同夥被拖進海裏,都嚇得麵如土色,持著槍小心翼翼走到船舷處,探出頭朝漆黑的海麵張望,看看海麵上還有沒有僥幸存活的同伴,但咕咕翻滾的黑色海水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貨船船尾已經被巨大的拉力拖進了黑色海域。


    突然,從海水中飛出兩炳快如閃電的魚叉,朝站在幹舷處的武裝分子紮去。兩個武裝分子躲閃不及,腦瓜子被紮了個透明窟窿,倒在甲板上抽搐了好一會兒後才死去,鮮血和腦漿流了一甲板。


    心理素質較差的武裝分子看到被紮個透明窟窿的同夥,被恐懼籠罩全身,捂住喉嚨欲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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