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道:“方便說一下是什麽事嗎?”難怪謝青山說不需要幫忙,估計是他們幫不上忙。 “好像是被人牽連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程錦笑了笑,“你沒多管閑事查一下?” “沒。”唐釋很直接地道,“這事不是可以鬧著玩的那種。” 程錦點頭,沒再問。 過了會兒,他們到達了目的地。這個地方有圍牆,從處麵看裏麵的樹挺高大的,應該長了很多年,門口有軍人站崗,但沒有醒目的單位名稱,在晚上完全認不出這是什麽地方。 開車進去後,發現裏麵有許多廠房似的建築,上麵標有醒目編號。 唐釋道:“往前,再往前,看到水池沒?就那個水坑,旁邊那排房子就是。” 下車後,大家邊打量著四周邊跟著唐釋進了建築,進門是個大廳,放著張大桌子,桌邊坐著幾個人,看到唐釋後紛紛站起來叫“唐哥”,同時,暗中打量著程錦他們,這夥人是什麽人,都細皮嫩肉的,看著挺金貴,上麵剛派下來的?哈哈,在我們這寶地呆上兩月,保管你們都變成蓬頭垢麵的糙爺們。 唐釋笑道:“來提人。” “許明義是吧?表已經幫你填好了,唐哥你簽個字就行。”一個國字臉的黝黑男人遞給唐釋本子和筆,同時點了兩個人,“你們快去把人帶出來。” “是。”兩人一起快步走進了大廳旁靠左的那條走廊裏。程錦看了眼,就是條普通走廊,四麵都是實的,不知道是通向什麽地方。 “謝了。”唐釋接過本子,拿起筆,唰唰兩下簽好名字,然後遞迴給國字臉。 幾分鍾後,許明義被帶出來了。 唐釋對程錦道:“你看看是不是他。” 程錦看了看臉,像是像,就是胡須挺重,遮住了大半個臉。“韓彬,對指紋。” “好。”韓彬掏出手機,打開指紋收集軟件,走到許明義麵前,“抬手。” 唐釋笑道:“你們現在是這麽操作的啊,倒也方便。” 指紋對上了,韓彬朝程錦點了點頭,“頭兒,是他。” 程錦對守著這地方的那幾個人笑了笑,“多謝。” 國字臉迴了個笑容,“別客氣。” 程錦看向唐釋:走吧。 唐釋立刻道:“走,我送你們出去。” 唐釋送他們到大門口,然後跳下車,“好了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們。” 程錦笑道:“別忘了文件的事。”文件不下來,他們還是先住酒店吧,否則,也不知道擅闖禁地是不是可以直接擊斃。 “放心吧。完事了打電話給我,ok?” “行。走了。”車沒動,程錦看向駕駛座,發現那裏坐的是葉萊,“葉子,走了。” 葉萊道:“等等啊,老大,我設下導航。” “……” 唐釋大笑,揮揮手,先撤了。 “老大,這個帥哥是誰啊?”小安半跪在椅子上,扭頭問程錦。 “你們自己問他吧。” “咦?保密的嗎?” 程錦笑了下,沒說話。 步歡若有所思,“其實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唐哥,是姓唐嗎……” 韓彬道:“唐釋。” “那個和尚唐釋?”步歡抓抓頭,“幾年前見過他一次,唉,我也不記得他是不是長這個樣子,感覺是眼熟。” 小安道:“太突然了!” 葉萊笑道:“符合你的預期嗎?” “他和謝青山是同事,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是正常的。”遊鐸這麽迴應小安說的“突然”。 “還好。”小安想了想,點頭,“還算符合。”第78章 烈火邊城2 快到公安局時,程錦打了個電話給李會,跟他說馬上就到。 李會出來接他們。荒漠地帶晝夜溫差大,風又大,夜深後,外麵比較冷,李會抱著胳膊,縮著脖子,在路邊張望,看到程錦他們的車過來,立刻熱情招手。 程錦打開窗戶同他說話,“怎麽出來了?不用接的。”又叫葉萊,“葉子,停一下,讓他上來。”要去停車,還能坐上一小段。 “好。”葉萊踩下刹車。 “哎,你們對這不熟,我倒是來過這裏好幾次。”李會上車後,不急著坐下,先看向車廂深處,看到最後一排的角落裏坐著一個頭帶“頭盔”的人,“那就是……許明義?” 程錦迴頭看了看,“嗯,據說那個頭套能隔絕聽力與視力,這樣安全。”不會看到聽到什麽多餘的東西,可以免於節外生枝。 “……哦。”李會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東西,很高端的樣子,不是用來對付普通罪犯的吧? “應該不能完全隔絕,一會我研究一下它的具體效果。”遊鐸很有科研精神。 步歡笑道:“你可別拆了,還要還迴去。” “沒事啊,隻要拆完了還能原樣裝迴去就行。”小安支持遊鐸的小愛好。 韓彬道:“他應該就是試一下效果,像測試武器那樣,統計數據,分析結果。” 遊鐸點頭。 步歡失笑,“感覺你們倆才是一個組的。” “誰說的,我也技術型的!”小安很不服氣。 …… 程錦淡定地忽略周圍的噪音,對李會道:“也給他帶了手銬腳銬。” “哦。”那是夠安全了。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逃走吧。 “見到張論了嗎?” “見到了,這邊公安局抓到的是他本人,不過還沒問他話。” “那一會一起去見見。” “好!” 把許明義先放到審訊室裏讓他自己呆著,程錦他們先去見張論。 張論外貌很年輕,像個少年,不過他本來年紀也不大。 程錦和李會拿著資料進去。程錦把幹枯的屍體照片和張論自己拍的藝術照片放在桌上,也沒特地排整齊,就隨意地混在一起散放著。 “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張論抬眼,眼中映著燈光,像危險的利刃在陽光上展露刀鋒,他嘴角揚起,露出個倨傲的笑容,“我不後悔。” 李會皺眉。 程錦不動聲色地道:“為什麽不後悔?你被我們抓到了,而且你成年了,成年人殺人是死刑。” “人類的發展進程中,必然會存在犧牲。” 程錦在心裏歎氣,會說出這種話幹出這樣的事,那妥妥的是個恐怖分子,沒想到還是繞迴這條路上來了。 有人說,恐怖分子都是理想主義者。有一定道理——他們都樂於自我犧牲,可惜也樂於犧牲別人,否則倒能讓人高看一眼。 程錦道:“你的行為沒有得到組織的支持吧。他們需要的是有影響力的事件,你做的事差遠了。” “等新聞報道出來了一樣有影響力。” “哦,所以你果然沒得到組織的支持。” 張論惱怒地瞪著程錦。 “為什麽?”程錦狀似不解,“在我看來你已經很能幹了,為什麽他們卻不看重你?是因為年紀關係嗎?覺得你太年輕了,還不足以承擔重任?”肯定不是年紀關係,畢竟恐怖分子連孩子都不放過。 被人“欣賞理解”讓張論有些得意,他心情很不錯,“我沒有引薦人,所以他們不是很信任我,不過現在他們知道我的決心有多堅決了。” 程錦心想,但你活不了多久了。他沒說出口,因為張論會說犧牲是有必要的,是值得的。他有一種“死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的無畏精神。 程錦微笑,“嗯,那是肯定的,他們知道後肯定會為你自豪驕傲的。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們是一個整體,是不可分割的親密同伴。不過,你要怎麽讓他們知道呢?” “新聞會報道啊——我剛才說過了。” “但你怎麽知道新聞會報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們會發現屍體,你特地把屍體丟在戈壁那種沒人的地方,不就是為了不被人發現的嗎?” “隻要我殺得夠多,遲早會被發現的。”張論的眼神中有一種“你是不是傻”的鄙視。 “那你為什麽要逃跑?你沒有留在家園村裏,而是逃來了焚河。” “我有犧牲的覺悟,但我如果活著,就還能為大家做更多的事,我知道未來會很艱難,但我不怕。”張論強調道,“我不怕死,也不怕活著。” 要是掐頭去尾、斷章取義,在不知道這人做了什麽的情況下,那他這話可以說是很勵誌了。 很多組織——恐怖組織或者邪教或者非法傳銷之類的組織,能夠對他們的“信徒”洗腦成功,就是因為他們的那套理論中有一些看似正確的東西存在。 程錦點頭,“我懂了。我們說迴新聞報道吧,就算新聞裏報道了你的事,大家應該也隻會認為這一個殺人案,恐怕沒人知道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論愣了會兒,道:“我想發個聲明!” 很多恐怖組織都喜歡發布聲明,聲稱對某某事件負責。 ——有些是真的,有些隻是炒作。 程錦道:“視頻聲明嗎?” 張論點頭。 程錦打量著他,過了幾秒後,道:“用手機錄行嗎?”他從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李會在一旁死擰著眉頭,但沒說什麽。 “好。”張論已經把程錦看成是能拉攏的誌同道合的兄弟了。 “現在開始嗎?”程錦舉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