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醒跟哥哥冷戰了。


    這幾天他的一切活動範圍都被限製在家裏的一畝三分地,每次要偷偷出門的時候都會被逮個正著。


    給他家做飯的李姨勸他,“小少爺,別再跟你哥哥鬧別扭了,人是鐵飯是鋼,這飯總要吃的呀。”


    盛醒沒胃口,暗暗在心裏數著爸爸媽媽迴家的日子,這兩天盛父盛母攜手到海島度假,整個家裏就變成了二哥強權專.製的領土。


    幸好盛唯貴人事忙,也不可能全天候待在家裏,隻交待傭人們把大門鎖牢看緊,不準放他出去。


    盛醒從小到大還沒被這麽拘禁過,感覺自己仿佛是神話傳說裏觸犯天條的織女,隻是因為下凡跟男人談了場戀愛,冷麵無情的王母哥哥就在自家門口劃了條不可逾越的銀河,想把他困到薄情寡欲。


    他對此感到非常不爽。


    他越不爽,就越要反抗。


    他的房間在一樓,爬窗出去方便,就是大門口有人盯著,一有動靜就會報告長官。


    ……還是等到月黑風高夜吧。


    他捧著廚房裏剛剛蒸好的一盤發糕,跑迴房間裏看直播。


    已經臨近中午十二點,在房間裏都隱約能聞到餐桌那邊飄來的肉香,盛醒咽了咽口水,還是忍住了。


    他就是不吃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他就不信自己都憔悴了,哥哥還舍得這麽專.製地對待他。


    其實盛唯很疼他,小時候在學校裏受欺負了,哥哥都會出麵恐嚇對方,好吃的零食都讓給自己吃,生病了可以一整晚不睡覺照顧自己,如果他做錯事惹了父親生氣,哥哥都會護著他,幫他說話。


    可是,盛唯太專.製了。


    盛醒至今還記得,自己的初戀是怎麽被哥哥弄到另一個學校的,他那個時候才初中,還沒發育完全,對於哥哥來說就像抓在掌心裏的小弱雞一樣,按在上想怎麽抽就怎麽抽,抽完了也沒得到安慰,就這麽被扔在那裏,第二天他就賭氣跑去跟另一個人接吻了,弄得全校皆知。


    盛唯還總是嘲諷他“交往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他的戀人貶低得一無是處。


    如果迴家的時候身上有痕跡,盛唯就會很生氣,說那些人有s.m傾向,還跑去威脅,弄得他每次接吻的時候都會跟對方說不要咬腫我的嘴,吻痕也不能留下來,別人也隻敢小心翼翼地做,不敢弄疼他。


    其實適當的疼痛有助於增加情趣,他覺得自己的情趣被古板的哥哥剝奪了。


    現在這個無趣的哥哥又來管教自己了。


    “怎麽不吃飯?”


    盛唯走到他身邊,皺了皺眉,把桌子上的蒸糕端走了,“飯前吃這麽甜的東西,等會怎麽吃得下飯?”


    盛醒抬起頭,抗議地瞪著他,“還給我。”


    “砰”的一聲,盛唯把盤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強硬地把他扯起來,“別老玩這些玩物喪誌的東西,去吃飯。”


    盛醒可喜歡這個直播了,每次到時間都會準時守在電腦前看,現在電源線被哥哥扯掉了,屏幕上一片漆黑,讓他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可是盛唯是他哥,他不能揍,隻能忍氣吞聲。


    他想起以前跟方天曉**的時候,就算到點了還拖著不想吃飯,方天曉非但一點都沒發火,還會耐心的捧著碗在旁邊一口口喂他,簡直就和小天使一樣。


    他忍了忍,沒忍住,消沉地鑽進自己的被窩裏,“反正……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飯了,等媽媽迴來了,我要告訴她你欺負自己的弟弟。”


    盛唯一點都不怕告狀,把被子整個掀了起來,盛醒怕冷的縮了一下,反倒開始褪去身上的衣物,“你憑什麽拘著我,我就喜歡跟小方做怎麽了?哥哥你大概從來沒和別人做過吧,這些吻痕,看上去嚴重,其實一點都不痛的,小方又大又猛,稍微溫柔一點的話就會變得很舒服,我喜歡和他待在一塊,他的脾氣比你耐心多了……”


    盛唯的雙目一赤,“把衣服穿迴去!”


    “哦。”盛醒坐在邊蕩了蕩自己的腳,慢吞吞地套上毛衣,“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小方了,隻有和他在一塊的時候才有感覺,別人都不行……啊!你幹什麽……?”


    盛醒剛一抬頭就對上哥哥陰沉的臉,整個人被按在上,他喘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骨頭快要被抓碎了。


    盛唯在折磨他。


    “……那種人怎麽配得上我弟弟?”盛唯壓抑地開口,“我的小醒值得最好的,他的形跡可疑,錢來得不幹淨,在有些事情上知道得太多了,我都查過的,哥哥不會讓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每次哥哥都會這麽貶低自己看上的人。


    盛醒的眼睛一痛,猛地推開他,“我去吃飯了。”


    手腕被抓紅了,差一下下就要脫臼。


    他一口口地咽著米飯,右手有好幾次都抓不牢筷子。


    盛唯察覺到了這一點,也沒有想幫他夾菜的意思,隻是盯著他發紅的手腕看。


    吃飽後,他迴到房間,因為手腕使不上力氣,動作變得很遲鈍,不能打遊戲消遣時間,隻能戴上3d眼鏡看電影。


    晚上的潛逃計劃肯定泡湯了。


    電影裏的外國人還在高喊自由是多麽美好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方天曉打過來的。


    來電備注的名字還是。


    盛醒看著這個自己親手設置的稱唿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像上次被迫分手的時候也忘記刪掉了,就這麽留在那裏。


    “喂?”


    他把電話接了起來,突然發覺到自己好像已經快要一周沒聽到方天曉的聲音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傷口恢複得怎麽樣了……


    那邊沉默了一下,“不來看我?”


    盛醒握著手機站起來,把房間裏的窗簾拉了起來,圍牆那邊已經沒有巡邏的門衛了。


    他動了動自己發痛的手腕,“我這幾天出不去,被哥哥關在家裏。”


    “哦?”方天曉的反應平靜,“不是不願意來看我?”


    “嗯。”盛醒又重新躺迴了上,“你的傷口好多了嗎?等我爸媽度假迴來我就能去醫院看你了。”


    方天曉沉默了一下,“我現在就想見你。”


    “我出不去啊……”盛醒莫名有些不爽,覺得方天曉突然變得和哥哥一樣煩,明明說了原因,卻還是旁敲側擊要他做為難的事情,“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掛了。”


    “等等……”方天曉開口阻止了他,“我不是要你過來,我是說,我現在過去。”


    盛醒愣了一下,想到了他的傷勢,“你瘋了?”


    “對,我瘋了。”方天曉莫名其妙說了一句,那頭的電話就被掛斷了。


    盛醒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小時,居然真的等到了人。


    方天曉是爬牆進來的,雖然他們家的牆不高,可他今天晚上的心跳得厲害。


    本來就還在恢複期,他可不相信方天曉身上有什麽超級賽亞人血統,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搞不好直接掛掉了。


    窗戶下方被敲了一下,他把窗戶打開了,整個人被抱了個滿懷。


    耳垂被含住,他被擠到牆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沒有想我?”


    “嗯。”他想抱抱對方,可是雙手使不上力氣,寬鬆的睡褲被褪到地上,方天曉的手指修長有力,“有多想?”


    盛醒忍不住蜷了一下,“去上。”


    “不要。”方天曉單膝跪地蹲了下來,“這裏燈光照得清楚點——你的手怎麽了?”


    盛醒想把手縮迴來,“一點小傷,沒事的。”


    “都快脫臼了吧,你哥哥弄的?”方天曉順著他的掌紋往上舔,“你哥哥不是一直都很疼你嗎?”


    盛醒覺得自己的掌心變得潮潮的,好像以前被家裏養的大白示好一樣,忍不住笑了一聲,“別弄……癢……”


    “我和你哥哥哪個對你好?”方天曉側了側臉,頭發刺得他癢癢的,盛醒不覺有些腿軟,聲音也跟著斷斷續續的,“嗯……”


    “到底哪個好?”方天曉抓住他的衣服下擺,又拿左手拍了拍他,“放鬆點。”


    盛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無力地用後背貼著牆壁,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曉曉,你真好。”


    方天曉吻了吻他的手背,“叫聲哥哥來聽聽。”


    “嗯……哥哥……”


    ……


    ……


    ……


    “二少爺,這是傷藥,每天早晚塗一次就好了。”


    李姨把一個玻璃瓶交到盛唯手裏,“兄弟吵架哪有隔夜的,您總是這樣,關心弟弟也不說出口,別打量著我不知道,這是刀子嘴豆腐心呐。”


    盛唯愣了一下,把藥瓶接了過去。


    小醒的傷……


    他的眼神一黯,在李姨的再三慫恿下,一個人走到了盛醒的房間外,想敲門。


    裏頭傳來甜膩又隱晦的叫聲,“哥哥……”


    盛唯的頭皮猛地炸了一下,僵硬著把房間的門打開了。


    明明還是寒冬末尾,裏頭卻一片盎然春意。


    他把手裏的玻璃瓶砸了過去,所有引人遐思的聲音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方天曉抬起頭,背後的牆壁上瓶子炸裂,玻璃渣灑了一地,他把懷裏還有些迷迷瞪瞪的人抱起來,走到邊,挑釁地衝著門口一笑,“有些男人真是輸不起啊,一受刺激,連會不會傷到人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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