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傷的事情可大可小。


    盛醒還蠻心疼自己的寶貝,從學校打車迴家的中途特地去了診所裏檢查,醫生麵無表情地開了幾帖藥,“早晚各一次,外敷。”


    盛醒低頭看了看那鬼畫符似的病曆,“醫生,那啥啥的話應該不影響吧?”


    “什麽?”醫生一本正經地抬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注視著他,“這段時間要忌口,不可以做過於激烈的運動。”


    盛醒挫敗地拎起藥,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把裝著藥盒的兩個袋子栓到一塊,騰出一隻手來接電話,“喂?”


    打電話的是他的一哥們,“哎——盛哥啊,我上次不是給小情人弄一酒吧嗎?今天正式開業了,晚上你一定要來捧捧場啊。”


    盛醒想了想,反正今天也沒有正事可以做,於是點頭答應了,“行,需要我帶個人過去嗎?”


    “帶什麽人啊,你那小情人不是分了麽?要伴的話我這邊有的是,各大會所拉過來撐場子的頭牌,明騷悶騷的都有。”那頭頓了頓,嗓子啞啞的,似乎抽了口煙,“反正你帶你自個來就行了,兄弟我給你搭線,保準找個又漂亮又不惹事的。”


    盛醒的腦子裏莫名閃過一張清純的臉,含糊著婉拒了,“算了,我暫時沒這個興趣,晚上純粹過去給你撐場子。”


    “好,就這麽說定了。”


    對方報了開業酒吧的地址,盛醒看了看自己身上學生式的休閑服,想著晚上去給人捧場也該穿得體麵點,況且也很久沒買過新衣服了,幹脆就在附近的百貨大樓閑逛了起來。


    店裏有暖氣,他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平時穿慣了做工精細的布料,這東西對他來說有些紮人,不過轉念一想這可是人家一片好心特地給自己戴上的……


    等等……一般來說一個男人會對剛剛認識不久的同性做出這種舉動嗎?


    他在腦子裏迴憶了一下方天曉送自己這條圍巾的經過。


    ——自己是客人,在對方姑姑開的攤位上被燙傷,也沒有索要賠償,所以方天曉出於愧疚,送自己圍巾勉強算是合理的動機。


    ——可是,他幹嘛要親手幫自己帶上呢?還說什麽“怕冷的話就多穿點,別感冒……”,這種戲碼如果換做一男一女做起來簡直太曖昧了。


    他會不會對我有那麽一點點的……


    盛醒的心口砰的跳快了一下,有種餓了好久終於找到獵物的感覺。


    他對床伴的審美並不單獨局限於一種類型,不過這種看上去一本正經的乖孩子調戲起來確實讓人有種心癢癢的感覺。


    他攥著那圍巾傻笑了一下,店員走過來問他,“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盛醒看了看店裏新推出的情侶服,“嗯,等下次吧。”


    ……


    轉眼間就到了傍晚,盛醒開著車找那酒吧,黃金地段,估計盤下來要花一大筆錢,他一扯嘴角,走了進去,裏頭燈紅酒綠的,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甚至還在裏頭看到幾個在網上很眼熟的嫩模。


    “嗬,盛哥來了,來,坐坐坐。”


    哥們把他拉到中央的大沙發坐下,開了一瓶酒出來,“咱們今晚喝個過癮啊。”


    盛醒按了按自己還有些灼灼的腿側,“早上不小心燙著了,醫生交待了要忌口。”


    “來酒吧不喝酒太說不過去了。”哥們一邊勸著一邊給他滿上,“來,就喝兩杯——那個誰,小羅莉,過來陪陪你盛哥。”


    盛醒忍不住笑了出來,“小蘿莉是什麽鬼啊,我可沒有那種邪惡的癖好。”


    “她姓羅名莉,長得跟個初中生似的,可不就是小羅莉嗎?”


    哥們把一個身材嬌小卻發育得很好的少女招了過來,“最美外賣妹知道不,這可是微博上有幾十萬粉絲的名人。”


    盛醒跟對方幹杯,羅莉嬌滴滴地扯住他的胳膊,“盛哥,我們來玩遊戲吧。”


    “嗯?”盛醒有些微醺,“玩什麽?”


    羅莉輕輕勾住了他的領帶,“江湖傳言,盛哥您是從來不跟別人接吻的,所以初吻還留著呐。”


    哪來的江湖傳言?


    盛醒歪了歪頭,“誰瞎扯淡的吧,我哪有那麽純情。”


    羅莉嫵媚地一笑,“今天晚上酒吧裏有接吻比賽,堅持得最久的一對可以得到神秘大獎呢。”


    盛醒“嗯”了一聲,“那我圍觀好了。”


    “討厭。”羅莉偎依在他懷裏,“人家的接吻技術很棒的哦,本來以為能拿冠軍呢。”


    盛醒被蹭得有些熱了,推開對方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話說迴來,單純接吻的話,他倒是真的很少做。


    他抬起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唇形薄薄的,估計親起來也沒什麽滋味,還不如像……


    腦子裏突然飛速閃過一張臉,嗯……不說話的時候嘴巴抿得緊緊的,觸感看上去又軟又彈的,好像勾引人去撬開一樣。


    要是能把到手的話,就天天咬著玩。


    他用冷水潑了一下臉,迴到吧廳的時候裏麵的人已經玩嗨了,音響聲震耳欲聾的,他撥開跳舞的人群想迴到原本的座位,突然聽到右側的角落裏傳來吵鬧的動靜,其中還夾雜著男人的怒斥聲,“你怎麽迴事?我這是限量款的衣服,有錢都買不到的!”


    大概是侍應生手笨不小心拿酒水灑到了客人的衣服,常有的事情,盛醒完全不感興趣地撇過頭,耳邊卻奇跡般地響起了讓他有點心癢癢的聲音,“對不起,我馬上給您清理……”


    “你拿什麽清理,這是特殊材質,幹洗店的都不一定能處理。”


    那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人一把拽住侍應生的手臂,盛醒皺了皺眉,走過去阻止,“等一下!”


    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對,心想事成,哈哈,他英雄救美的時刻終於來了!


    盛醒覺得自己跟方天曉真是太有緣了,餐廳分手被潑咖啡能碰到,在學校門口吃個早點能碰到,就連在朋友開的酒吧捧個場都能碰到,這一定是天大的緣分。


    不過,看方天曉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打工的樣子,看來家境是真的有困難。


    他快要心疼壞了,湧起了深深的保護欲,“不就是一件衣服嗎?我替他賠就是。”


    剛才還在破口大罵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啊,盛少,您也在?”


    盛醒冷笑了一聲,“限量款的衣服有多稀罕嗎?至於為難一個服務生?”


    “我……我這不是剛喝了點酒……”中年男人一下子慫了,“您說得是,這衣服我迴家自己洗洗就好了……”


    盛醒威脅地瞪了對方一眼,把委委屈屈低著頭的小侍應牽走了,“沒事吧?”


    “我沒事。”


    方天曉縮迴了自己的手,“謝謝。”


    盛醒挑著眉看他微紅的臉,“你好像……總是不小心打翻東西啊?”


    方天曉搖了搖頭,“不,我很少出錯,其實剛才,那個客人總是對我……”


    盛醒有些生氣,“我去找他算賬。”


    “不用。”方天曉拉住他,“我躲開了,所以才會打翻東西。”


    盛醒笑了一下,雙腿交疊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裏,“下次再碰到這種人,不用客氣,直接潑他一臉,要是別人敢對你怎麽樣,就說是我盛少罩的你。”


    方天曉尷尬地搓了搓手,“我要迴去工作了。”


    盛醒的目光停留在他一張一合的嘴巴上,“你工作一個小時多少錢?”


    “一個小時五十。”方天曉的目光飄了飄,“如果客人有點酒的話,按價格提成。”


    “那好辦。”


    盛醒掏出一張卡放在桌上,“這裏麵大概有五萬,你陪我喝一個小時就到手了。”


    方天曉攥了攥自己的手,“我……不會喝酒。”


    “不會的話可以學。”


    盛醒有些醉了,拿著酒杯站起來,掰開了對方緊攥著的手。


    大概是因為經常幹活的原因,和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不一樣,那隻手勁瘦,顯得格外修長,指頭是銳利削尖,指腹處碰觸起來還有薄繭的痕跡。


    盛醒的腦子裏腦補了一下這隻手的用途,立刻有些口幹舌燥了,“來,喝一杯。”


    方天曉想要把自己的手收迴去,盛醒突然不適地皺起了眉頭,“我有點暈……”


    “你……”方天曉愣了愣,接住了他,“你是不是又沒吃晚飯?


    “你怎麽知道?”盛醒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層霧,薄唇動了動,聲音透著點慵懶,“你關心我?”


    “你喝醉了。”方天曉想推開他,盛醒舔了舔自己的唇,“我好餓,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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