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紀有50來歲的男人笑道:“我們這飯菜都管夠,你們要來嚐點?”他早先看到程錦他們和趙經一起去那邊宿舍樓裏,心想著程錦應該是過來問他們話的,也有幾分緊張,又聽楊思覓在說他們的菜便問他們要不要吃點,問了才有些後悔,這些城裏人什麽沒吃過,就他們這大鍋飯,還真的沒什麽好讓別人嚐的。 程錦笑道:“那就多謝了。隻是,還有碗嗎?” “有,有!”那個老伯放下手上的碗,要去幫他們找,旁邊的一個年青人已經從那張簡易的桌子下拿了兩個碗出來,開了一旁的自來水,把碗衝了衝給他們送了過來。 老伯搶先接了碗,給他們盛了滿滿兩碗飯,指著菜道:“你們想吃什麽菜就自己舀。” 菜盆裏都著大勺,想要什麽菜就拿勺舀一勺。 程錦先每種菜弄了一點給楊思覓嚐,楊思覓最喜歡吃那盆涼拌的大白菜,程錦挖了一大勺給他,才一會楊思覓就吃得冒汗,臉也紅了。 老伯搖頭笑道:“你們不行,吃不了辣。”他的普通話還帶了濃濃的方言味,旁邊的那些工人們也都在笑。 程錦笑道:“你們難道就是因為吃不慣這裏的菜,才自己做飯?” 老伯道:“也不全是,自己做便宜些。”食堂裏的菜比起飯店已經夠便宜了,但是他們自己做得話會更便宜。 程錦點頭道:“那是,在家我們也自己做,不過由於我們的工作問題,很少有時間自己做飯。” 老伯問道:“你們是住在市裏?” 程錦笑道:“不,我們在北京工作,下午剛過來。” 老伯一震,猶豫了一下問道:“為了那個姑娘的案子?”他本來以為程錦也是這裏的警察,但一聽是北京來的,就嚇一跳了。 程錦笑道:“是啊。”他看楊思覓已經滿頭的汗,便放下了碗,伸手摸口袋去拿紙巾,沒想到紙巾讓何莉用完了,他索性用襯衫衣袖去幫楊思覓擦汗,又幫他理理已經濕了的頭發。 老伯看著程錦的動作,被引開了注意力,倒也不緊張了,“昨天有警察來問我們了,他後來也沒說什麽,是還是話要問我們嗎?” 程錦笑道:“並沒有,不過案子還是盡早破了的好,等下我留我的手機號給你們,如果看到什麽不以勁的就打個電話給我。” 老伯答應了,旁邊吃飯的那些人停下的筷子又都開始動了。 第68章 凋零的花4 沒等程錦的楊思覓吃完飯,小安打電話過來了說有發現。 程錦和楊思覓說了一聲,兩人加快了吃飯速度,很快把剩下的飯解決完了,程錦和那些工人說了聲:“我們得走了。”他把碗拿到水龍頭邊準備洗掉掉。 老伯攔下了他:“你們先去辦事吧,碗一會我們一起洗了。” 程錦也不推辭:“行,那謝了,你們的飯菜做得不錯,辣得過癮!” 那些工人想起了剛剛被辣得滿頭大汗的楊思覓,都大笑了起來。 走遠了,楊思覓道:“辣,我想喝水。” 程錦笑道:“嗯,到值班室喝。” 小安正在值班室裏,她想清查學校的所有攝像頭,不過……大學內根本沒裝攝像頭,這也是為學生的隱私考慮,另外學校也確實是相對安全的地方。但學校外麵的公路上是有攝像頭的,小安聯係到了相關部門把錄下來的影像傳過來了,把記憶力超群的遊鐸也拉來幫忙看,果然找出了前天上官芝出現在校外公路上的照片,小安從幾個攝像頭中拚湊出上官芝去的地點,是一家大藥房,實際上就是超市式的藥店,裏麵也有攝像頭,在錄像中找到了上官芝的身影。 小安把錄像調出來播放給程錦看,程錦問:“她買的是什麽?” 小安道:“測孕試紙。” 程錦笑道:“做得很好。遊鐸呢?你不是說他也在幫你忙?” 小安道:“他和韓彬去學生宿舍了。” 程錦道:“應該是去男生宿舍了,小安,現在我們去女生宿舍方麵麽?” 小安眨眨眼,她也沒住過宿舍,不知道啊。現在快晚上八點了,但也還算早吧。 最後程錦和楊思覓還是沒有去,小安和趙經手下的一個女警一起去了女生宿舍,上官芝班上的同學留在學校的也不多了,不到一小時她們就迴來了。 就如何莉所說,上官芝在這個學期之前是走讀生,這個學期住校但又沒有和自己班上的同學住一起,在她班上並沒有和她關係十分要好的女生,那些女生也都說上官芝沒有男友,至少她們不知道。 韓彬和遊鐸也迴來了,男生宿舍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比上官芝更加不熟悉,他們說上官芝為人孤傲,根本不搭理他們。 小安道:“不是孤傲,是性格沒那麽開朗吧。性格不夠開朗,又和同學在私下接觸得不多,所以才會給人孤傲的感覺。” 遊鐸笑道:“是不是你們學校也有人說你孤傲?” 小安矢口否認:“才沒有,我和他們根本沒有接觸,他們好意思以貌取人?” 程錦看了看時間,九點,看來今晚可以早點休息。他們今晚就住學校的賓館,韓彬聯係了葉萊告訴她晚上住宿的地址。 葉萊和步歡正在查上官芝的家庭狀況,這邊警局的不夠全,上官芝家裏是在她來這裏上大學後才搬到這個市的。 步歡道:“唉,現在隻能等了,算了,我們也休息吧,天亮了資料應該也傳到了。” 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找各個部門要資料,葉萊也累了,兩人走進了大學旁邊的賓館。 賓館的前台服務員微笑著問:“要什麽樣的房間?” 葉萊迴憶著韓彬跟她說的是幾號房,好像沒和她說過,她需要打電話問一下。 前台服務員在一旁和步歡聊天:“你們結婚了?” 步歡很驚愕:“難道你們這裏開房還需要結婚證?” 前台也有點驚訝:“當然不是,隻是隨意聊天而已。” 葉萊得到答案了:“我們預訂了房間的,505和507。” 前台有些尷尬地笑了:“哦,你們是過來辦公的警察。稍等,讓我同事帶你們上去。” 步歡笑道:“不用,你們忙吧,我們自己上去。” 第二天一早,葉萊他們查的資料就已經到了,葉萊被電話吵醒了,因此起了個大早,在程錦門前徘徊著,猶豫著想到底應不應該在六點就敲門,據她所知,程錦習慣睡到八點。 楊思覓皺了眉看了眼門,他知道有人在門外,他不去管它,抱住程錦的腰,然後努力地讓他和程錦貼近到沒有一絲縫隙,程錦被折騰醒了,反手摟住他,眼睛並沒有睜開,“思覓?”過了幾秒他清醒過來,靈敏地捕捉到門外輕微的動靜,“有人找我?” 楊思覓埋在程錦的頸窩裏不說話,他的頭發蹭在程錦的臉上,很癢,程錦笑了,“好了,思覓,起來吧。工作來了。啊,輕點……” 十分鍾後,程錦和楊思覓出來了,葉萊假裝自己沒看到程錦脖子上的那塊紅斑,努力將自己的視線水平線程錦的脖子以上。 上官芝家裏的主要家庭成員有:她父親上官斯勉,她母親段瑰(繼母),還有繼母生的弟弟上官樹,比她小一歲。上官斯勉很疼愛上官芝,因此在上官芝來這裏上大學後,就幹脆把全家都搬來了這個城市。 小安道:“那上官芝既然會在這個學期住校,就是說和家裏的人鬧矛盾了?” 趙經問道:“你們需要見上官芝的家人嗎?” 程錦道:“方便的話,麻煩你們安排一下。好了,誰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沒有說話,大家都把頭低下了。趙經在這種莫名的壓力下也跟著其他人把頭低下了。 “哈哈……”步歡誇張地仰天笑了幾聲,“這種時候還是要看我的吧!” 程錦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嗯?” 其他人的眼神是:你太囂張了,待會你死定了。 步歡收起了笑容,拿了幾張紙出來,“上官芝以前的朋友有一些也在這個城市,男性也有幾個,恰好有一個也在這個大學。” 肖凱,上官芝的高中同學,現在也是大學校友,和上官芝關係還不錯。從照片上看是挺清秀的一個男生。 趙經叫了人去找肖凱過來,韓彬跟著一起去了。 程錦讓葉萊去叫何莉過來,她現在和宿舍管理員住在一起,這姑娘倔強得很,就算要做惡夢,也不願意搬到別的宿舍樓暫住。 程錦的手機響了,是昨天請他和楊思覓吃飯的老伯,“你好。” 老伯他們施工的地方離上官芝住的宿舍樓不遠,他說看到一個男生經常到宿舍樓那邊轉悠,現在還在那,他也不知道這事對程錦他們有沒有用,想著還是和他說一聲。 程錦謝過了老伯,又打電話給葉萊讓她注意一下宿舍樓附近。 不久後葉萊和步歡迴來了,何莉和肖凱也和他們在一起。原來在女生宿舍樓附近轉悠的人就是肖凱。 程錦還是先見何莉,“你認識肖凱?” 何莉道:“認識的。” 程錦道:“可是你沒告訴我們。” 何莉有些著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見過他幾次,是和上官芝一起時在路上碰到他的,他和上官芝兩人也隻是互相打個招唿,不像是很熟悉,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她看向楊思覓,覺得他應該能理解她,“你知道,有些人就是你看再多次也沒印象,何況沒事我注意他幹嘛,我從來沒有問過上官芝這人是誰。哦!抱歉,好像上官芝主動和我說過這是她以前的同學,是……是什麽專業的?我忘記了。” 程錦想著,和被同學說孤傲的上官芝比起來,何莉才是那個生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旁人別想得到她一點關注,就算她說自己和上官芝關係不錯,但實際上她對上官芝的生活也並沒有去認真了解過。 程錦道:“還是要多注意觀察生活,就算你覺得沒用的東西,記下來又不影響什麽,或許哪一天就有用了。” 何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的大腦又不電腦,能把所有的人和事都記下來,然後隨便扔到某個不會礙事的角落去就行。再說就算是電腦,我也不想讓這些無所謂的人和事占據我的硬盤空間。” 程錦笑道:“人的大腦潛力無限,你想記的東西都能記下來的。什麽也不關心,這樣的生活也很無趣,這樣的人容易了無生趣,想讓自己活下去就要學會多關注生活。” 何莉睜大了眼睛看著程錦:“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 楊思覓在一旁道:“何同學,你可以走了。”何莉配合地離開了,走到門邊迴頭朝他們笑了笑。楊思覓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旁邊的程錦,啊,真麻煩,好像這些心理不太正常的人很容易喜歡程錦,可是他們的工作性質將導致他們會經常性遇到這類人。 程錦和楊思覓接下來去了隔壁房間,肖凱一個人局促地坐在那裏。 程錦笑道:“不做下自我介紹?” 肖凱疑惑地看著他們,這是麵試嗎?他有點結巴地道:“我叫肖凱,大三,學的專業是電子信息……” 程錦問:“你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什麽吧?” 肖凱道:“上官芝的事情?” 程錦看著對麵垂著頭的人:“你本來應該主動來找我們的。” 肖凱不解:“我知道你們肯定會在找我。但是我主動找你們……找你們做什麽呢,我不知道要和你們說什麽……” 程錦道:“你和上官芝是高中同學?” 肖凱點頭:“對,初中也是同學。” 程錦道:“你和上官芝的關係?” 肖凱道:“朋友。” 程錦問:“上官芝有男朋友嗎?” 肖凱道:“沒有。” 程錦笑道:“她沒有男朋友,你經常去她宿舍樓外等她,你是正在追求她?” 肖凱很緊張地否認:“沒有。” “那為什麽你經常出現在那裏,甚至她死亡後你還去那裏,或者你和她的死有關?” 肖凱緊張地咬著唇,卻又不說話。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