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府

    入夜,胤禎獨自在書房徘徊,已經連著幾日書房的燭光徹夜未熄,李全捧著剛燉好的燕窩悄然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胤禎和衣趴在書案上,手邊是一封封攤開的書信,手上還握著一枝毛筆。

    李全低頭看著桌上的書信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把燕窩放到書案上,隨即從一邊拿了件衣服給胤禎披上,轉身退了出去。門外,佳瑩看到李全出來忙走了過來。

    “爺怎麽樣了?”佳瑩焦急地望著李全問道。

    “迴側福晉,還是老樣子。。。”李全頓了頓又道,“不過現在爺已經睡了,側福晉也早點迴去歇著吧,別多一個人累壞了身子,爺這有奴才在呢。”

    影兒忙點頭附和道:“主子,您也累了幾天了,熬壞了身子,還怎麽照顧爺和小少爺們。”

    佳瑩點點頭,由著影兒攙迴了院子。

    “主子,您說已經這麽些日子了,怎麽還沒有福晉的下落?”影兒邊為佳瑩更衣邊問道。

    佳瑩緩緩迴道:“是啊,這麽多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茫茫人海又怎麽去找。”

    影兒壓低聲音問道:“主子,您說福晉她會不會已經。。。”

    “住口”佳瑩厲聲斥責道,“以後這種胡話不許再說出來。”

    影兒忙點頭稱是,不再作聲。

    佳瑩見此,知是自己嚇著了她,便拉過影兒坐到自己身邊,柔聲道:“進府這幾年有些事你也該看明白了,倘若福晉真的出了什麽事,這府裏上上下下恐怕再也別想安寧了,三年前的事難道你忘了嗎?”

    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但每每想起那件事,佳瑩心裏仍舊後怕,她忘不了胤禎當時發瘋般的咆哮,不顧一切的傷害,還有海若離去後深切的思念及自責,直到後來她才明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

    翌日一早,胤禎便匆匆出門到了貝勒府找胤禩。

    “十四弟這麽早來,所為何事?”胤禩不解地望向胤禎。

    “十四有一事相求,還望八哥答應。”說罷,胤禎騰地一聲跪在胤禩的麵前。

    胤禩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扶他起身道:“十四弟你這又是做什麽,有什麽事我一定盡全力,你快起來。”

    胤禎將海若失蹤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胤禩,胤禩聽罷沒有作聲,隻是在屋內來迴踱步。半晌,緩緩說道:“十四弟,你八哥現在的處境你是知道的,恐這件事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不過。。。我既然應下了,就一定會幫你,但要給我些時間。”

    胤禎聽罷,忙點頭稱是,心下明白胤禩說得句句中肯,雖然皇阿瑪已經複封他為貝勒,但聲勢已大不如前,想到這些,胤禎恢複了些平靜,不再苦苦相求。

    胤禎走後,胤禩喚來親信,派人時刻盯住十四貝子府,察明都有何人進出及時匯報於他,吩咐完這些,胤禩走到窗前,他知道這一次,隻能孤注一擲賭那個人不會無動於衷。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

    自那日竹林談心後,宋謹不再掩飾自己對妙菡的情愫,一心想著讓她開心。這日,萬裏晴空,風輕日暖,便帶著妙菡和宋瑤來到郊外散心,妙菡不太會騎馬,於是宋謹一路緊隨其後,生怕有所閃失,到是宋瑤總是一馬當先,撒開了歡。

    “妙菡,快啊,快來啊…”宋瑤揮著鞭子大喊。

    妙菡隻是望著宋瑤笑,手緊緊握住韁繩,宋謹看了不禁含笑道:“妙菡,放鬆些,不會有事的。”

    妙菡點頭,但手依舊死死握住不放。

    “妙菡,老是這樣太沒意思啦,快點…”宋瑤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妙菡身後,揚手揮鞭,隻聽妙菡“啊”了一聲便向前衝了出去。

    宋瑤在身後大笑道:“對啊,就是這樣,這樣才有意思嘛…對吧哥?”

    宋謹搖頭道:“她不會騎馬,你就瞎鬧吧,萬一真的出事…”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妙菡的身子來迴晃動,搖搖欲墜。

    “不好”宋謹大喊了一聲策馬追了出去,宋瑤見妙菡如此,也忙揮鞭去追。

    剛開始妙菡還不覺得但很快就發現不對了,馬跑得越來越快,她坐在上麵暈頭轉向,身子也隨著左搖右晃,幸而坐的還牢暫時不會墜馬,可這樣下去墜馬是遲早的事。

    正當妙菡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宋謹驅馬趕到了她旁邊迎風喊道:“把手給我…快…不要管那馬了…”

    妙菡緩緩地抬起手,刹那間,淩亂的畫麵在她腦中浮現…一雙手把自己抱緊了懷裏…兩個人一起滾下了山…“傷著了沒?”…“十四…十四”…

    妙菡猛地睜開眼,望見滿臉焦急望著自己的宋謹,又看到不遠處低聲啜泣的宋瑤,低聲問道:“我…怎麽了?”

    宋謹看她睜開眼,懸著的心終於踏實了,一把攬住她道:“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都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好怕…”

    一邊的宋瑤看到妙菡醒了,也破涕為笑道:“妙姐姐,瑤兒以後再也不鬧了…你要好好的…”

    妙菡笑著點頭,送走了二人,又翻身躺下了,想到之前應該是騎馬出了狀況,但後來的事情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隻記得宋謹喊自己,模糊中好像有雙手伸向自己…

    “姑娘,奴婢藥熬好了,您趁熱喝了吧”茗煙緩緩走到床前柔聲道。

    茗煙一邊喂藥,一邊和妙菡說起了閑話,“您這會可真是嚇死奴婢們了。”

    “噢?怎麽了”妙菡不解地看著茗煙。

    “少爺說姑娘是墜馬了,可一直都昏迷不醒”,茗煙頓了頓接著道:“之前姑娘就受過傷,所以這次少爺害怕…”茗煙望了望妙菡,沒有繼續往下說,悄聲退了出去。

    妙菡仔細迴憶著那天的事…為什麽在那個瞬間,會有那樣的畫麵出現…那雙手為何會抱住自己…他是誰…十四又是誰…一陣刺痛襲來,妙菡緊緊抱住頭,為什麽…為什麽會想不起來…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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