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那案子不是鬼頭破的?”    “我也不清楚。”司徒難得有疑惑的時候,隻是他這人懶散慣了,對著唐警監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接著說“當年的事是他一手辦的,但最後我等於是被他逼著自首。雖然他說手裏掌握了最有利的證據,但也隻是口頭說說,始終沒拿出來給我看。我呢,那時候也小,被他嚇唬嚇唬就去自首了。事後,我一直懷疑,當年那個所謂的證據在別人手裏。”    “奶奶的!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早說?這麽多年了,你就沒想過把證據找出來毀掉?”    見葛東明真的急了,司徒拍拍他的肩膀:“這事不止關係我一個人。鬼頭明白著呢,真有翻案的那一天他也跑不了,我是謀殺,他就是包庇。所以,你想想,鬼頭會放任那個證據不管?他不管,就說明證據很安全,或者說在一個很安全的人手裏。他不擔心,我也不擔心。”    “但是……”    司徒抬手製止了葛東明的話頭,麵色嚴肅起來,說:“現在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協會那邊的事。現在我們已經明白,當年我老爸那案子王良參與了,而且王良手裏還有一份可以指證我的證據。雖然他留下的資料裏沒說明是什麽東西,但從整體來看,八九不離十。問題是,為什麽這麽巧王秀雇傭到王良了?而王良當年不過是個小警察,他哪來的渠道知道我老爸那案子的真相,又怎麽會知道我那起案件的真相?”    “你懷疑是醫生做的?”唐警監問道。    “不是懷疑,是完全肯定。”司徒毫不遲疑地說“恨不得我死的人有很多,但有能力跟我拚的人隻有醫生。所以,我們要從這件事上分析出他真正的目的。”    前幾分鍾還焦急的葛東明漸漸冷靜了下來。起先,他作為一名執法者還猶豫著如何對待司徒這件事,於公於私,司徒都是他的哥們,但法不容情,真有那麽一天,他也得硬著頭皮往上衝。所以,他才會這般焦急,這般慌亂,但聽過司徒這一番話之後,他恍然間發覺也許這家夥早就料到這一天了。想到此,他甚至打斷了唐警監的話,直接問:“司徒,你給我句實話,你去外地到底幹什麽了?”    聞言,司徒咋咂咂舌:“王良失蹤是三個月前,苗琪琪從管教所出來是一個月前。我可以肯定醫生接觸過苗琪琪並將我以及我周圍人的資料給了她,緊跟著苗琪琪在小遙家附近出現,又接觸了少安。但是苗琪琪為什麽不接觸我?我也是從管教所出來的,而且與協會的仇最深,不管怎麽想她第一個要針對的都應該是我。而她刻意避開我隻能說明,我是要留到最後再對付的敵人。那麽,醫生又再打什麽主意?我想,他是利用苗琪琪和王秀案來隱藏他真正的目的。”    司徒說完這些話,從桌上拿起紙筆,邊說邊寫:“醫生通過張妮發現王秀繼而擬定一個計劃,這個計劃的開端是王良,然後是舞台案。接著,他趁我們忙於舞台案和苗琪琪的時候,將我和我父親的案件資料放進王良家中。醫生料定我會發現王良,也會發現他留下的資料。這樣一來,我會迴到老家調查當年的案件,也就是說,我被引開了。而葉慈去國外幫了鬼頭,不在這裏。能排上用場的隻有特案組的人。醫生目的要我們分崩離析,逐一擊破。而我……你們想想,我跟協會交手到現在,還有什麽事值得他們拿來利用的?”    “當年的謀殺案!”葛東明脫口說道。    “對。”司徒點點頭“所以,我為了以防萬一,才迴老家調查當年的案子。”    隻是,那所謂的足夠把自己送上絞刑架的證據始終沒有頭緒,存在著,卻無處可循。        第171章        話分兩頭,各表一邊。    忙於奔波中的林遙幾乎跑遍了整個城市各大商場,手中拿著量好的尺寸找了不下十幾個專業人士做調查。時間便在這樣的忙碌中從上午到了傍晚。惦記著司徒晚上要飛走的事,他帶著一兜子的調查成果急匆匆地趕迴家中,希望在自家爺們臨走前能陪他吃頓晚飯,送個機什麽的。    但把家中的房門一打開,詫異地發現唐警監和葛東明竟然還在呢!林遙一邊換鞋一邊問:“你們這一天吃了東西沒有?”    三人齊刷刷地搖頭。    “就在家吃吧,我煮點麵,湊合湊合。”    司徒早就餓得嘴裏發苦,見自家親親如此體貼,起了身走過去接過他脫下來的外衣掛好,又拿了一杯水給他潤喉,跟在身後乖乖地走進廚房。一旁的葛東明做了一把真相帝,直言:“司徒真是越來越賢惠了。”    唐警監頻頻點頭。    廚房裏,司徒幫著林遙係好了圍裙,把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給他打下手。林遙迴頭看了看外麵,低聲問:“那兩隻狐狸什麽意思?”    “不想讓我走唄。”司徒笑道。    “那你怎麽打算的?”林遙開始洗菜“想走就走,他們也攔不住你。”    “你覺得呢?”司徒把空盆準備好裝上洗好的菜,瀝水。    喜好幾根菜放進瀝水盆裏,林遙想都沒想,便說:“我倒是想讓你迴去盡快把那個證據找出來毀了,總這麽吊著不是個事。”    “我不走了。”    “啊?”林遙手中一頓,冷水淋到了他的袖子上。司徒笑著拉過他的手,用毛巾擦啊擦。林遙難以理解地看著他,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在幫著鬼頭抓你嗎?”    “以前是這麽想的,現在倒覺得無所謂了。主要不是有你了麽,以前那些事我也看淡了。”    林遙心說:看淡了怎麽還不去給你老爸掃墓?    想歸想,這話是不能說的。林遙隻是擔心萬一這個漏洞被醫生鑽了,後果也是相當嚴重啊。心裏放不下那邊的事,便問道:“司徒,你到底怎麽想的?”    “也沒什麽,你別擔心。”司徒笑道“按順序來吧。我幫你把舞台案結了再走。”    聞言,林遙歎息一聲,道:“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雖說作案手法和動機我都明白了,但是始終找不到確鑿的證據。沒有證據就無法結案,你可別跟我耗著啊。”    擦幹淨袖子上的水跡,司徒無所謂地聳聳肩,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摸樣,摸著林遙嫩嫩的臉蛋:“寶貝,我堅信一句話,最重要的還是放在眼前最安全。兩邊的事相比較,我覺得你這邊更要緊,所以呢,這事也不用再商量了,我做主。”    “司徒!咱家誰是戶主?”    “你啊。”    “那你聽我的."    “結婚時候讓你穿黑色禮服。”    ……    數秒後,司徒誌得意滿地走出廚房。    在忙著做麵的林遙那臉上的熱度始終沒有退去,滿心都被那句“結婚時候可以穿黑禮服”弄的心花朵朵開。這也不是說一件禮服就讓他對司徒縱容了,事實上,這是司徒在縱容他。一心的掛念,一心的寵愛,還有從不需要說明的信任與堅持。司徒說了不走,卻沒說接下去要插手舞台案的工作。盡管王秀是他的委托人,但當初自己決定接受這案子以後,司徒就好像一直跑著零零碎碎的小活,大方向還是給他來把握。這樣的爺們,不為他做點什麽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盡管目前為止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並不代表沒有辦法抓住真兇。就像司徒曾經說過的——在手法與動機麵前,證據隻是甜點。    曾幾何時,他對司徒的這句話嗤之以鼻,但現在卻明白了其中的奧義。    林遙把煮好的麵分別放在是個碗裏,喊著:“司徒,過來幫忙”的聲音,是那麽的愉悅而又歡快。    雖然林遙做的飯菜不是特別好吃,但惟獨這麵條可說是一絕。四個人都有些餓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大鍋的麵條轉眼便被吃的幹幹淨淨。    拿起紙巾擦了嘴,不等別人說話,林遙忽然開口道:“今晚結案。”    葛東明毫不客氣地把最後一口湯噴了出去,唐警監相當淡定地閃身避開麵條湯,平靜地問:“需要什麽盡管說。”    “跟司徒老家那邊的警局打聲招唿,嚴密監控跟司徒父子倆案件有關的人,隻監視就好,其他的不用做。另外,發通緝令,通緝王良,理由嘛……走私。”    “走私?”不止葛東明和唐警監同時發出疑問,就是司徒都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林遙看都不看他們,說:“黑幫陷害王良就是走私案,咱們拿來借用一下,目的是讓醫生知道咱們已經發現了王良。如果以當年司徒案為理由,醫生會必定會察覺到咱們給他下套。所以,才要借用當初黑幫陷害王良的理由,通緝令咱們不發,跟負責走私案的部門合作,讓他們發。迴頭我還得去重案組鬧一場,把這個謊說圓了。”    聽過林遙這番話,司徒明白了他的整個計劃。對滿心不願意的葛東明解釋:“小遙這個辦法最有效。醫生的目的就是分割我們,咱們這些人不是說分開之後就好對付了,要顧忌到整體局麵現在還不能分開。但是我不走,醫生那邊就會察覺到異常,所以我們必須給他點甜頭。權衡利弊,隻有王良這一塊值得利用。要是拿我當年那案子作為抓他的理由,就太傻了,我跟警方的關係這麽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在做戲。所以,小遙是讓醫生知道,王良不止有特案組再查,警察局的重案組也在查。所以,王良走私案的風聲才會傳出去,讓負責走私案的部門發通緝令最合適不過。鑒於醫生的頭腦和小遙著脾氣,他必須要去把王良推出去的重案組鬧騰一次。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咱們跟醫生玩得不就是這些嘛。”    一番話說得葛東明沒有反駁的餘地,隻能唉聲歎氣地向唐警監訴苦:“小林以前不這樣的,挺好個孩子,怎麽就給帶壞了呢?您說說啊,莫斌要找我給個說法,我可說什麽啊?”言罷,他嚴肅地看了一眼司徒和林遙,眼神中的堅定仿佛在給他們最好的支撐。    兩隻大小狐狸離開之後,司徒幫忙收拾了碗筷,林遙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晚上結案的步驟問題,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司徒從廚房迴來,實在不忍心叫醒他,可他已經立下軍令狀,這可不是該睡覺的時機。輕輕地吻著林遙的軟軟的嘴唇,撬開齒列勾著裏麵乖乖的舌頭吮吸起來,沒多一會林遙醒了,半眯著眼睛摟住司徒的脖子,溫溫存存地迴應著。    一吻過後,林遙原本有些蒼白的臉紅潤起來,看著趴在身上的人,未開口先摸上了他的臉,笑道:“心疼我了?”    “早就心疼了。”    “那就把亮子叫迴來。”    司徒的臉上浮現出落寞的神情,看著林遙:“小遙,你做了這麽多卻沒有迴報,會不會不甘心?”    “當然不會。隻要你能平平安安的跟我白頭到老,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再者說,亮子是你徒弟,這事讓他辦我很放心。”    亢悶的歎息中,司徒緊緊地抱著林遙:“小遙,答應我,絕對絕對不要離開。”    真是個傻瓜,這種事不是早就有了定數麽,還問什麽啊。哭笑不得的時候林遙也寵了戀人,迴抱著他:“你不離,我不棄。”    當晚九點整,王秀把車停在劇場附近,按照在電話裏和司徒約好的路線,沿著小門進入內部。幾分鍾後,到了舞台的台口,看到了司徒所說的那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穿著淺灰色的牛仔褲,上身穿著白色的厚棉質連帽衫,外麵罩著灰黑格子的坎肩,襯著他俊氣的臉十足一個帥氣的小青年。這人正是霍亮,他看到王秀已經走到了台口,便迎上去彎下腰伸出手,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拉上來好了,樓梯那邊有警察。”    王秀一愣,這才發現在台口兩側各有幾名警察在找什麽東西的樣子。她轉迴頭來,也對霍亮笑笑,並伸出手。    舞台上,王秀看到了林遙,隻是對方似乎很忙,指揮著天棚上的人站好位置。    “那上麵很危險。”王秀隨口說道。    “沒關係,隻是例行檢查罷了。”言罷,霍亮請王秀到舞台左側,還親自為她準備了椅子。    “我擦過了,坐吧。”    小夥子有禮貌還很周到,王秀點點頭,穩穩坐下,問:“司徒說你會告訴我一些事,什麽事?你,你也調查這個案子嗎?”    “司徒是我師傅,他查案的時候我都跟著。最近我師父忙著別的案子,隻有我來代勞了。”霍亮笑得溫和,指著舞台上說:“那裏的熒光紙很微妙,舞台監督告訴我,不僅工作人員會根據它擺放道具,演員也會利用他辨認邊幕條的方向。在劉毅案發時你被反鎖在衛生間裏不知道情況,我簡單說一下。你踢到木板碰了水桶,造成爆電,舞台上一片漆黑。突然陷入黑暗中的人唯一能看到的光亮就是這些熒光貼紙。當時,劉毅就站在桌腳熒光紙的旁邊,作為演員的第一反應,他通過熒光紙確定道具的位置,並要靠近不至於與其他人相撞。而前五秒鍾,剛好是需要切換場景的時間,天棚上的大型道具緩緩下降,配重鐵就是控製速度的東西。但是,捆綁鐵塊和道具的鐵絲鬆動,鐵塊掉落下來砸死了他。”    霍亮說話的時候,王秀聽的非常認真。隨後,便提出疑問:“也許你不大了解,場燈全滅的時候會有人更換刀具,那時候演員是不能靠近熒光紙的,那樣會跟他們撞在一起。”    霍亮笑著歪歪頭,隨意地說:“如果熒光紙貼錯了呢?”    咦?王秀發出類似驚訝的聲音,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霍亮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模擬圖卻沒給她,隻說:“我問過負責人,他親口告訴我,這塊熒光紙貼錯了。但這絕對不是他的疏忽,而是有人更換過熒光紙。我們來想一下,當時舞台一片漆黑,劉毅想的是切換道具的時間提前了。那麽作為一個舞台演員,他要做的當然是避開更換道具的人。但是在漆黑的環境裏他如何辨認方向?這時候,腳下的熒光紙就是演員們走位的標記。他看到腳下最近的這塊熒光紙下意識地向台裏後退幾步,而正是因為他走錯了方向,才導致被砸死。如果他走對了,那麽配重鐵砸到的就是一張桌子。”    王秀抿著嘴唇,有些膽怯地問:“你說有人故意貼錯,是誰呢?”    “魯晨。”    “魯晨?為什麽是他?”    “因為他要獨吞你的保險金。”    “不,等等,為什麽是他?獨吞又是什麽意思?”    霍亮蹲在王秀麵前,仰著頭看她,聲音有些弱,語調很平穩,說:“你還不明白嗎?劉毅和魯晨倆人合謀要殺了你。如果不是你誤觸木板,當晚死的人會是你。”    聞言,王秀的臉上滿是驚愕。        第172章        王秀的臉色蒼白,驚愣地看著霍亮。很快,驚訝的表情漸漸扭曲,眼睛裏溢滿了淚水,但她仍舊強忍著,哽咽地問:“你,你們有證據嗎?還是說,僅憑猜測?”    霍亮並沒有直接迴答這問題,將手中的模擬圖展開放在他的腿上,指著上麵四個熒光紙的標記,說:“你能看出來吧,其中一個偏離了方向。”    兩滴淚落在了紙上,王秀抬手抹去,無言地點頭。霍亮又說:“關於這一點我們已經反複核實過,可以證明是有人在演出過程中移動了熒光紙。”    “是,是這樣……那,魯晨……”    “魯晨?”霍亮笑笑“在公演的前一天晚上,是他偷了你藏在車內的項鏈。連夜趕到這裏,在你單人休息室的衛生間接了一條電線。他把電線藏在門後,又在天棚上鬆動了配重鐵上的鐵絲,把項鏈裝進帶有劉毅指紋的小包裏係在上麵。公演當天,你結束第四幕的演出下場,幕間全黑的時候魯晨摸上去,換了熒光紙,然後,又去休息室給你說戲。你說,他在你去衛生間之前便離開了。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走,你剛走進去,他戴著絕緣手套把電線拿出來纏在了門把手上,在裏麵扣上鎖帶好門。下麵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當時那塊木板救了你一命。”    作為最大的受害人王秀似乎並不接受這樣的解釋,她說:“不,我想這不可能。舞美隊的人會反複檢查天棚上的道具以及燈光,如果魯晨在天棚上動過手腳,會被發現的。”    霍亮搖搖頭,說道:“配重鐵被捆綁在鐵板下麵,工作人員戴著手套搖晃力氣不會多大,但是,如果大型道具做牽引就完全不同。我的意思你明白嗎?就算工作人員去檢查,也發現不了配重鐵的問題。”    茫然的眼睛裏還存在著一線渴望,她這樣看著霍亮,似乎想要聽見這些都是戲言的解釋。但霍亮卻半句安慰的話沒說,言辭一直在案情上打轉,他說:“通過在電信局的調查,我們發現某段時間魯晨和劉毅通話頻繁,見麵次數也很多。那時候,他們便是在合謀要殺了你。至於原因,其一,劉毅要與女友合作生意,但苦於手中沒有本錢,而魯晨卻是想離開你,得到一大筆的分手費。當然了,你不可能給他,所以時間久了,魯晨動了歪腦筋。我們尚且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聯係在一起的,關於這一點還在調查。但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是事實。雖然他們倆合謀殺你,但魯晨從未想過分給劉毅一分錢,這也就是說他為什麽會設下配重鐵陷阱的原因。魯晨背叛了劉毅,而劉毅同樣背板了他。師傅曾經設想過,劉毅和魯晨是設計了兩套方案對付你,第一是你休息間的電線;第二就是由劉毅在你車裏動手腳。但是不管他怎麽做事後警方都會發現車子是被人動過手腳的,他害怕惹火上身索性放棄這個計劃。就等著你死在魯晨的陷阱裏,他好撿個天大的便宜。”    “別說了!”王秀彎下腰嗚嗚地哭起來。    舞台上不知道林遙說了什麽,逗得天棚上幾個人發出爽朗的笑聲,與痛苦的嗚咽聲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霍亮有些別扭地拍拍她的背:“始作俑者都死了,我知道你很難接受現實。但是你得振作點,起來吧,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會。”    輕輕攙扶著王秀走到了衛生間,指著門把手,說:“這裏就是綁著電線的地方,當時木板碰倒了水桶,裏麵的水濺出來與裸露的電線碰上才招致了跳閘,你也躲過一劫。”    王秀的手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但是顫抖的過於厲害讓她隻能別過頭去哭泣著。霍亮沉悶地歎息,低聲說:“一個人靜靜吧,我去前廳左邊的出口等你。”說罷,他放輕腳步離開了。    站在休息室的門口,霍亮從口袋裏拿出香煙淡然吸了一口。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習慣這樣吸煙的,溫和的臉上有一雙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深邃眼睛。抬起手把香煙遞到嘴邊,吸上一口再吐出來,轉而神色平淡地朝著休息室房門喊著:“別難過太久,一會我請你吃飯,去停車場找我吧。”    王秀的在衛生間裏梳洗了一下,好歹算是能見人了。她頭也不迴地離開了休息室,離開了舞台。腳步聲在空曠的劇場內顯得格外脆亮,緩緩走向霍亮等著她的地方。然而,卻沒見到那個溫柔的大男孩。    “王小姐,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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