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定會留下頭發?”    “為什麽不會?”    這時,劉文婷走進來,接著林遙的話說:“沒有女人的長發隻有兩種可能性。一,女人是短發;二,魯晨不在這裏與女人廝混,而是在對方的家裏。”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考慮到涉案人和關聯性,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王秀。”林遙走到劉文婷身邊,跟她站在一起看著司徒。    眨眨眼,司徒又想說點什麽,卻被劉文婷搶了先:“一個離婚,一個分居,他們之間足夠發生很多不為人知的事。”言罷,挽住林遙的手臂“你說是不是,小遙?”    “完全正確。”    司徒無奈地擺擺手:“這案子有你們倆就夠了。”說著,抬腿走人,還嘀咕“我迴家睡覺。”    心情大好的林遙緊追幾步拉住他的手,說他不要小心眼,劉文婷也追上去拉著他另一隻手,告訴他一家人不要精於算計。司徒欲哭無淚,覺得自己可以找個山清水秀人煙稀少的地方養老了。        第150章        離開的魯晨的家,劉文婷說要去拜訪幾個老朋友,林遙把車給了她,最後與司徒先行離開。路上,林遙問身邊人打算去哪裏,司徒想了想,問:“你呢?”    “我想見見王秀。”    “現在不合適,我讓小妮子去探口風了,咱們改天再去。先去劉毅家看看,怎麽樣?”    見林遙點了頭,司徒便把車開得快了些。期間,他跟林遙也沒閑著,就協會與舞台案之間的關聯性討論了一會,在林遙看來,這案子必定是與協會有關的,就算始作俑者不是醫生,那人渣肯定會想盡辦法插手。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這案子中有哪些地方有可乘之機,隻要明白這一點,便是守株待兔也能有所收獲。    聽過林遙的意見,司徒卻說:“我是擔心這案子不止協會在搞鬼,苗琪琪的存在很奇怪,如果是醫生的人那她為什麽會主動接觸我們?這不符合協會的作風。如果說,她不是協會的人,是哪一方的勢力?為什麽會掌握我以前的事,甚至知道少安的本名?”    有些話,林遙不願說。這其中牽涉到了司徒的過去和他的父親,司徒跟苗琪琪都是從管教所出來的,苗琪琪在刑滿當天獨自離開管教所,緊跟著不出一周便在母親麵前出現,可想而知,她是在離開管教所之後接觸到了有關司徒的資料。是誰給她的?管教所的人還是醫生的人?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苗琪琪不按常理出牌,很快就接觸了衣少安,而她說出自己母親的名字想必也不是為了答謝少安,十有八九早就想好了要說出這一點。那麽,是不是可以認為,苗琪琪下了挑戰書呢?    想到這裏,林遙說道:“如果苗琪琪與協會有關,這一次他們是換了打法。”    司徒笑著,請他具體說明一下。    “醫生也好,當年的童夫人和童振天也好,跟我們過招都是暗地裏玩陰的。我們也適應了他們的手法,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的應對策略和思維方式也固定於這種模式。但如果他們突然間換了一種模式呢?我們肯定要重新再來,這幾乎是從零開始。”    不知不覺中,車速慢了下來,司徒一邊思索一邊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基本等於落入圈套了。你想,我因為苗琪琪的突然出現而讓大家臨陣以待,無形中,小唐開始興奮想出要統一對戰的意見。也許,醫生等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倒是無所謂。”林遙笑著說“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小唐能由積極的反應,說明他適應能力很強。怎麽,你還有擔心的事嗎?”    司徒心說:能沒有嗎?最讓我擔心的就是你!想著想著手就不老實起來,在林遙的腿上摸啊摸“寶貝啊,媽都來了,那冷宮咱就不住了行不行?”    “說正經的。”    “這事還不正經?”    “你就不正經。”    “我正經了你怎麽爽啊?”    心裏的事太多,沒閑情跟他嬉鬧,索性拍掉他的手,靠在玻璃窗上:“司徒,過幾天……”    “什麽?”    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他說不出要司徒去掃墓的提議,想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腦子裏突然一亮,剛要把想到的可能性告訴司徒,卻又覺得沒多少把握,隻好咂舌不耐煩地把臉扭到一邊。隻是,司徒看出了他的猶豫,笑問:“怎麽了?又想到什麽了?”    “沒什麽,開你車吧。”說罷,他閉上眼睛。    貌似平靜的人實則心裏很亂,事實上,不止是劉文婷在擔心司徒,他也同樣擔心。隻是他們擔心的問題有異,他更在乎的是司徒當年遺留下來的麻煩。    迴想搬進新家的那一天晚上,被他做的渾身酸軟,他一邊給自己按摩一邊說起當初不堪迴首的往事。當時,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感情上自不用說,即便知道他在十五歲那一年親手殺了三個人仍舊對他情愛深濃。隻是驚訝,當年警方束手無策時是鬼頭抓了他,更沒料到,最後也是鬼頭想盡辦法和司徒文濤救了他,打那之後,他與鬼頭便成了忘年交。    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隻有四個人。鬼頭、劉文婷、司徒文濤、心理醫生顧敏,司徒文濤已經死了,劉文婷不可能出賣司徒,那就隻剩下鬼頭和顧敏,可這兩個人都不可能坑害司徒。難道說,當年知道真相的還有別人?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可怕的不是所掌握當年案件的真相,而是這人掌握著司徒的心理弱點。    思及至此,睜開眼睛打起精神,微微笑著望著自家爺們。司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問:“怎麽突然這麽溫柔?沒事吧?”    “司徒,今晚去酒店住,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話不能現在說?”    “現在氣氛不好,晚上說比較有情調。”    談話間,已經到了劉毅的家門口。司徒把車停好,追問林遙到底是什麽事?對方笑而不語,率先下了車。    劉毅本是單獨居住,案發後,警方留下兩天空白期,以便搜索,劉毅的父母在今天才搬來。請司徒二人進屋後,劉毅的的父親關上一扇房門,說妻子傷心過度已經臥病在床了。司徒說了幾句安慰話,隨即問道:“最近,劉毅跟什麽人發生過爭執嗎?”    老人家搖搖頭,講述自己兒子短暫的一生。對父母來說,他是個孝子,對朋友來說他是個好哥們。談了很久,卻始終沒有提到過王秀,林遙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便問了其中緣由。    老人家哀歎一聲,想起那段錯誤的婚姻。    綜合劇團人的說辭,司徒幾乎可以想象出那段離婚的發展史。當他們在考慮不不成熟的時候結婚之後,王秀常年在外拍片,幾乎沒怎麽迴過家的她隻把大量的金錢留下陪伴丈夫。而劉毅作為男人和丈夫來說,自尊的心理讓他越發反感妻子外出拍戲。另一方麵,流言不斷的娛樂圈裏總是會傳出一些王秀與某男演員假戲真做的話題。    對與王秀來說最大的轉機就是懷上了劉毅的孩子。但造化弄人,她誤食活血的東西導致大出血流產,被告知今後無法再孕。    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雙方父母相互指責,這段婚姻終於走到盡頭。    “當時,是劉毅提出離婚的嗎?”司徒問道。    “不是,是我們,王秀的父母也同意他們離婚。”    “您當時覺得王秀跟劉毅之間的感情怎麽樣?”    “本來因為懷孕的事他們倆和好了,可孩子一沒,又知道她今後不能再有,小毅心裏也堵得慌,有點動搖,在我們的堅持下他也同意了。”    司徒想著,就此看來,劉王二人離婚基本是雙方父母造成的結果。轉迴頭來看,王秀說跟劉毅的感情不錯,大有複婚的趨勢。但是,看老人家的態度,明顯不知道這迴事。    “劉先生,劉毅最近的經濟情況如何?”司徒問道。    “還可以。半年前交了新的女朋友,姑娘家很會為他著想,時常……”    “新女友?”    “新女友?”    二人異口同聲,把劉家老人嚇了一跳。    “你說劉毅有新女友了?”    “是啊,這都半年了,小毅,唉……”歎了氣,老人家搖著頭“沒福氣啊,小毅還打算明年夏天就結婚的。可,可……”    “能不能把對方的聯係方式給我?”司徒盡量說得輕鬆一點,不至於引起老人的疑惑。    辭別了劉家父親,二人馬不停蹄地找到了劉毅的新女友,一位廣告公司的策劃經理。這是個很時髦的女性,在她清秀的臉上隱隱透出些哀傷,通紅的眼睛好像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就連她說話的聲音也是有些嘶啞的,想必,哭得很久了。    對於這樣一個女人,司徒自然退避三舍,他那種類型不適合與她交談。所以,這一次林遙出馬。    簡簡單單說了些案子以外的事,問了點她與劉毅之間的感情情況。隨後,才說:“你最後一次見到劉毅是什麽時候?”    “半個月前。”    “這麽久?”    女人點點頭,說:“我半個月前去外地出差,本來還有十幾天才能迴來。昨天早上接到劉毅被害的消息,才趕迴來。”    想了想,林遙婉轉地問:“你了解他上一段婚姻嗎?”    女人搖搖頭:“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他的前妻很有名氣,劉毅跟她在一起有壓力。”    “他們之間還有來往嗎?”    “有的。畢竟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總會碰麵。起先,我也很在意這一點,但是劉毅,他,他向我求婚了,並承諾結婚後會離開那個地方。我們倆自己做點生意。投資項目都商量好了,可沒想到突然發生這種事。”    林遙問:“他最後一次跟你聯係是什麽時候?”    “出事那天下午六點。他給我打了電話,沒說什麽特別重要的事,閑聊了幾句就掛了。”    忙活了一天,晚上七點左右二人在酒店餐廳吃了晚飯。期間,他們倆都有些沉默,吃了六分飽,林遙才說起關於劉毅和王秀的關係。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劉毅完全沒有跟王秀複婚的念頭,那王秀這番說辭到底從何而來?這種事有必要說謊嗎?說謊又是為了什麽?    鑒於這些疑點,司徒倒是想的比較明白。他覺得,王秀有意將劉毅與丟失的項鏈聯係在一起,從一開始她說出與劉毅感情有起死迴生的趨勢到項鏈丟失,這其中劉毅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現在想來,這些都是王秀灌輸給他的一種“概念”    抬起眼看了看對麵的男人,林遙知道司徒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王秀的意圖,想來,他還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遲遲不肯與王秀再接觸,打出張妮的友情牌,摸摸王秀的底。    那麽,司徒的用意在哪裏呢?        第151章        光顧著琢磨司徒的用意,林遙早把晚上住酒店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劉文婷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才打斷了林遙的思考。    母親大人早吃過了晚飯,坐在他們身邊簡單地說了些家常話。隨後,就被兒子催促著趕快迴家。劉文婷不大樂意地白了兒子一眼,說:“哪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大老遠來了,你連個擁抱都沒有?”    司徒把臉扭到一旁不肯說話,林遙想了想,以去洗手間為由離開了。    劉文婷知道林遙是特意讓他們母子單獨相處,所以,才開口說:“我很喜歡他。”    “嗯。”司徒隨便應了一聲。    “千夜,過幾天,陪我一起去吧。”見兒子沒什麽反應,她又說:“該去看看了。”    “我忙。”    “再忙也該去。”    “都說了忙。”    “千夜,我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文濤隻是盡了做父親的義務。”    突然間,司徒瞪起了眼睛,大喊著:“什麽叫義務?他的義務就是自殺?就是讓我後悔一輩子?”一腳踢倒身邊的椅子,聲響引來很多人的側目,但他不在乎“我說過了,這輩子不會去看他,永遠不會!”    劉文婷低下頭,眼淚順著指縫間流出來,她的手死死地抓著司徒的手腕,哽咽著:“千夜,你原諒他吧,原諒自己吧。”    “等我死的那天吧。”    兒子冰冷冷的話語讓她難抑悲痛,肩頭微微顫抖,哭聲壓抑在喉間:“當時,沒有選擇,選擇的餘地。”    被掘開的痛苦瞬間讓司徒失去冷靜,他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你再不走,我會失去控製。”    了解兒子的秉性,即便不想離開也毫無辦法。劉文婷低著頭起了身,匆匆離開了餐廳。獨留下司徒一個人鐵青著臉色,拿出香煙的手抖得厲害。    在遠處把一切看得清楚的人心疼不已,林遙不知道該不該在這時候走過去,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麵對司徒。在猶豫的時候,接到了劉文婷的電話。    電話裏,劉文婷的聲音哽咽,隻說了一句:“小遙,幫幫他。”    當林遙迴到餐桌時,司徒已經恢複了正常,他問:“吃飽了?”    “你呢?”    “早就飽了,媽迴家了,咱倆去客房吧。”說著,他結了帳,迴頭牽著無限深沉的人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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