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滿頭黑線,不悅地說:“我還沒笨到那種程度。你發到我郵箱裏,我這就迴酒店。” 已經有了下一步的計劃,林遙叫了計程車返迴下榻的酒店以後,急忙打開電腦,查看有關資料。 資料上顯示,倪美的前男友名叫“徐亮”本地人,是f大學的中文係研究生。資料上除了這些基本情況以外,還有些徐亮平時的交友情況和家庭情況,看完此人的資料,林遙覺得這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隻是有一點林遙覺得奇怪,資料上說徐亮家的經濟條件非常優越,而他自己卻欠下不少債務。 看來是一定要會會這個徐亮了。 下午,林遙趕到了f大學,連續花了不少時間和心思才打聽到徐亮最近根本都沒去學校,有人提供了一家酒吧的名字,說自從徐亮女友出事以後,他總是泡在那裏。 林遙馬不停蹄的離開f大學,急急忙忙叫了一輛計程車。在去往酒吧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著另一件事,如果自己的推測是對的,那麽,司徒可能還沒有發現走了偏路的問題,可他那個人腦子裏究竟想些什麽,怕是連他本人都不會預料到。也就是說,如果司徒的行動還沒有發生變化,就表示…… “先生,到了。” 司機的聲音打斷了林遙的思路,他側過頭看了看外麵,一扇黑色的門上掛著招牌,正是他要找的地方。 推開了黑色的門發現裏麵的人很少,算上站在吧台裏的調酒師,也就三個人而已。調酒師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見到林遙推開門的一瞬間微微一愣,隨即溫和的說:“歡迎光臨。” 林遙走到吧台前,看見吧台上有一個杯子,裏麵有半杯酒,和酒杯相對的轉椅靠背是朝著吧台的,林遙順手把轉移正位,卻並沒有落座,他隻是很隨意地問:“徐亮還沒來嗎?” 調酒師含笑不語,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林遙。林遙是什麽人,對方那眼神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不過,他反感。於是就直接亮出證件,問:“徐亮幾點來?” 調酒師似乎對林遙的證件沒什麽興趣,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不過倒是肯開口說話了:“他要晚上才來。” “幾點?” “你要是想找他九點以後再來吧。” 林遙沒再廢話,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從外麵闖進來十幾個麵色不善的男人,手裏還都拿著家夥。進來就喊:“把徐亮那小子叫出來!” 林遙雖冷著臉,可心裏卻有點好笑,心說:本想螳螂捕蟬,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第22章 眼前幾個不是良民的家夥吆五喝六的樣子讓林遙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其餘幾個客人早就溜之大吉,隻剩下調酒師一臉驚詫的發呆,不是如何應對才好。 小型肌肉男團夥中為首的是一個帶著北方口音的家夥,他手中的西瓜刀往吧台上一拍,惡狠狠地說:“讓徐亮滾出來!” 調酒師哆嗦了一下,臉色蒼白起來,戰戰兢兢的迴答:“他,他不在這裏。” “放屁!老子看著他進來的,再不交人,我砸了這破地方。”說著,身後幾個男人就把幾張桌子掀翻,大有砸場子的架勢。調酒師那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急忙拉住領頭的人說:“你們不能砸東西啊,徐亮真的不在。他上午是來過,中午就走了。” 男人似乎已經不打算聽他在說下去,招唿幾個同夥就往裏麵闖,調酒師那小體格那是這些五大三粗的對手,沒用幾下就被推到牆根,額頭上撞出一個大包。這時候,為首的男人真的在酒吧裏麵拎出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林遙一看就認出了正是他要找的徐亮。不過,他沒有急著上去搶人,反倒是朝著可憐巴巴的調酒師微笑,那意思一看就知道是在說:“我能幫你,就看你小子上不上道了。” 調酒師也顧不得腦袋上的大包了,猛地站起來就喊:“你們不要太過分,我這裏有警察在。” 警察?為首的男人停下腳步迴頭看著調酒師,見他的手指著吧台的角落,轉過頭去看了看,才發現在陰暗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個人在! 而林遙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隻是站在燈光稍暗的地方看好戲。直到惡男指著他出口不遜:“這就他媽的是一個小白臉,警察?我操,騙誰呢?” 林遙額頭的青筋冒起一根! “我看看,啊哈哈哈,這人是警察?那俱樂部那些鴨子都他媽的是警察了。” 林遙額頭上的青筋冒起兩根! “我看他是從警察局裏出來的,伺候娘們的時候被抓了。” 林遙額頭上的青筋沒在冒起了,在昏暗燈光下的身影猶如一道閃電般就衝了過去!不等提心吊膽的調酒師明白過來,最後那位肌肉男就帶著鮮紅的鼻血像個陀螺似的撞在牆麵上。 接下來,調酒師的立場變得不堅定了:“打得好,打得好,打死這群王八蛋!……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都昏了……我的天,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了。” 在調酒師英勇地救下小型肌肉男集團以後,林遙一肚子的火氣還沒消。直哆嗦的調酒師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異常的警察竟然出手這麽重,不由得問:“你,你到底,是,是不是警察?” 林遙沒廢話,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推到酒吧台上,硬生生擠出那麽一點點的耐心說:“把所有的冰塊拿出來。” 調酒師覺得,活了這麽大從沒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娘啊,這是人是鬼啊? 林遙把幾個廢物堆到牆角的時候,調酒師已經反鎖了大門。正擔心自己會被牽連的時候,林遙冷冰冰地說:“都是皮外傷,我沒下狠手。” 乖乖,這還沒下狠手?那你下狠手時候該是什麽樣啊?調酒師真的很想這麽問。 林遙不會去顧慮他人的想法,冰塊加水一番折騰下來,總算是把徐亮弄醒了。這小子剛一張開眼睛就發現周圍是一片狼藉,正要開口說話,就被調酒師一把捂住了嘴! “亮子,為了你好,千萬別說沒用的。”兄弟我是擔心你小命難保啊。 徐亮有點迷糊,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又看了看陌生的漂亮男人,再看了看牆角的那些傷員。他的眼神立刻變了,拉開了朋友的手,直接對林遙說:“小喜可沒這本事,螃蟹的人是你打的?你惹禍了知道嗎?” 林遙心說:“這人有點意思,不像自己想的那麽沒用。”於是,直接亮出警官證,開門見山:“你以為我會有什麽麻煩?” 徐亮一閃而過的驚訝由冷漠和頹廢取代,不冷不熱地仔仔細細看了眼林遙的證件,突然說:“你不是本地的警察,有事找我律師去。” 徐亮的態度林遙並不奇怪,他家裏經濟條件非好優越,有自己的律師也很正常。隻是,徐亮這個人卻是引起了林遙極大的興趣,他淡淡的一笑,湊到徐亮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徐亮再也無法保持自己那份頹廢和冷淡,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著林遙。問:“你,你在說什麽?” 林遙笑的大方,告訴他:“想知道就跟我走。” 這時候,叫小喜的調酒師開口要阻攔徐亮,而徐亮卻擺出你不要插手的態度出來。對林遙說:“你想辦法處理一下,不要連累我的朋友。” “沒問題。” 不顧小喜的阻攔,徐亮搖搖晃晃地跟著林遙離開了酒吧。看著徐亮失落的背影,小喜久久都無法平靜,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個青梅竹馬的好友什麽時候才能迴來?自己要如何處理這一堆的昏迷男人?正想著,遠處傳來了警笛聲,他開始緊張。正要跑出去看看究竟,剛把門打開,就見外麵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對著他一笑,這一笑,險些晃花了他的眼睛。 酒店的房間裏,林遙把一杯茶水放在徐亮的麵前。 其實,他們早就迴到了酒店,林遙卻不著急向徐亮發問。先是讓他去浴室清洗一下自己滿身的酒氣,再然後給他一杯茶,這樣才算是讓徐亮徹底的恢複了清醒的狀態。 看著麵前的警察,徐亮自嘲般的一笑:“沒想到,除了小喜還有人對我這麽好。” “倪美對你不好嗎?”林遙的口氣平靜,就像是和朋友在聊天一樣。 “好,怎麽不好。好到背著我和其他男人來往都體貼的瞞著我。”這話剛說完,他就聽見了林遙不屑的冷笑聲,有些氣惱地問:“你在嘲笑我?” “我還沒聽說在外麵偷吃的能大張旗鼓。大小也是個爺們,別把自己弄得像女人那樣一身酸氣。” “你懂什麽?”徐亮拍案而起,對著林遙怒目而視。 “我懂得不多。不過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恨。不是因為倪美背著你另結新歡,而是因為你現在連個質問她的機會都沒有。” 林遙一語道破徐亮的內心,這個大男孩頓時萎靡的坐了下來。林遙沒打算給他重建信心的時間,緊跟著就說:“不管你是恨她還是怨她,現在她已經死了,在你心裏思念的成分更多一點。都說死者為大,你想得更多的是她的好而不是她的壞。” 徐亮痛苦的抱著頭,聽著林遙繼續說:“聽著徐亮,如果倪美還活著,也許你們之間不會就這樣結束,可現在她已經死了,就算你為了她殉情也是白搭。我是警察不是神職者,我可不想開導或者是勸慰你。我要做的是找出殺害倪美的兇手,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 “那,那活下來的呢?”徐亮喃喃自語。 “死了就是死了,不管發生了什麽死人不會複活。活下來的人隻能繼續生活下去,代替死去的人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但是,如果殺害倪美的兇手一天沒有被抓,活著的人心中就有一天的枷鎖。就像你現在這樣,一天比一天痛苦。” 徐亮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消化林遙的這番話,以前沒有人對他這麽說過,不管是朋友還是家人。林遙的話像是一塊石頭突然落進了死水一般的心裏,驚起滔天巨浪。頹廢的眼神變了,那雙剛才還在顫抖的手穩住了,徐亮的眼筆直的看著林遙,問:“你說倪美的死另有文章是怎麽迴事?” 這小子還算沒糊塗到家,林遙笑著說:“那要看你是否願意迴答我的問題了。” “好,隻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本月25號晚上淩晨一點左右,你是不是去酒店找過倪美?” “是。那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 “什麽內容?” “美美在20號那天突然提出分手,我不答應,一直想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可她一直躲著我。那天晚上我去酒店找她,我們就是在小喜的酒吧裏談了一次,結果不歡而散。” “然後呢?” “她拒絕我送她迴去,一個人走的。我記得,是淩晨快三點的時候。” “在那之後你們沒有聯係嗎?” “有,我一直給她掛斷話,可她的電話總是占線。” “你沒有打過她房間的電話嗎?” “我打的就是她房間電話,她手機早早就關了。” 林遙來了精神,追問:“你從幾點打到幾點?” “從三點一直到五點多。” 林遙馬上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寫道:調查倪美在26號淩晨三點——五點和誰通話。 送走了徐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們談了很多,這一次的收獲讓林遙非常的興奮,他幾乎感覺到案情已經開始明朗了。現在,他必須要耐心地等到第二天上午,去電話局查一查倪美在26號淩晨到底和誰通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 林遙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時候他最想的就是洗個澡睡個覺,明天養足精神出去查案。 林遙一向不願意在外麵泡澡,盡管這是他一大愛好。於是,草草的衝洗了一下身子就離開了浴室,迴到床上以後,才發覺自己真的很累了。可惜,瞌睡蟲不喜歡他,好久也沒點睡意,翻來覆去正難受的時候,就聽見有一種類似撬門壓鎖的聲音傳來。 摸了摸枕頭下麵的手槍,林遙心說:“是不是白天那群人來報複了,媽的,正愁沒事幹呢!”想到這裏,林遙隻穿了一條齊頭的黑色小褲褲就下了床,關了所有的燈,無聲的走到門前等著外麵的賊進來,好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歡迎禮。 外麵那位似乎是個高手,隻在最開始發出了點聲音,沒用一分鍾就搞定了他的房門鎖。隨著門鎖被扭動,門開了。 當門打開到可容得下一個人進出的時候,一個男人閃人而入,林遙可沒廢話,直接就一拳揮出去! 唿嘯的拳風不知怎麽被一件衣服裹住,林遙打出去的拳頭也被抓,緊接著,偷襲者把林遙整個人都推擠到了牆上,陌生的香水味讓林遙屏住了唿吸。 第23章 林遙在屏住唿吸的一瞬間已經確定來人絕對不是自己那個冤家,身高不對,體型不對,味道更不對!媽的,自己穿著這樣被其他男人擠壓著還是頭一次,不殺了這王八蛋也要廢了他! 火氣湧上來林遙一個肘擊就奔著對方的太陽穴而去,可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下子竟然真的打中了。林遙心中一愣,明顯感覺對方似乎正處於慌亂之中!抓住這個機會,林遙在黑暗中飛快地把插在電閘匣裏的鑰匙卡拔出來握在手裏,同時橫掃向對方的眼睛!黑暗中隻聽見一聲悶哼,林遙就知道自己得手了,緊跟著就朝著頭暈眼花的偷襲者飛過去一腳。 但是,對方也是個高手,連續被打中三次,這第四次攻擊他急閃過一邊,頭發與林遙的腳尖一擦而過。這個人似乎不想和林遙動手,虛晃一招就要奪門而逃,林遙早就料到這混蛋要跑,急速轉身的時候手裏的鑰匙卡準確無誤地落在對方開門的手腕上,這一下子林遙沒留餘力,結果就是聽見對方一句吃痛的叫罵“fuckyou”! “u你祖宗!”林遙一句粗口爆出不算完,掄起左拳卯足了勁照著對方後腰,也就是右腎的位置狠狠打了下去,那股勁頭像是徹底要把對方打成腎虛。對方一聲悶哼,後踢一腳直接中了林遙的膝蓋,林遙疼的皺起眉頭後退數步,剛站穩腳跟抬了頭,就見對手竟然拔了槍對著他!林遙沒有再去攻擊,對方則是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奔逃離。 活動了一下還算能動的腿,林遙估計怎麽也要一兩天才能完全恢複。可對方的情況會比自己更糟,太陽穴一肘,右腎一拳,足夠那小子享受一周了。不過…… 林遙迴想起剛才那人拔槍的姿勢和打鬥的身法,非常確定是接受過正統訓練的人員,也就是說這個賊就是——國際刑警。 國際刑警為什麽要來偷襲自己?不,不是偷襲,剛進門時那個人的慌亂明顯是沒想到自己會在房間裏,那麽,他是來找東西的。找什麽?國際刑警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 來f市的事是有組長和唐朔知道,譚寧八成也知道,可他們三人絕對不會出賣自己。就算是組長因為工作關係向專案組的人說出了自己的行蹤也會在事後知會一聲。想到這裏,林遙隨手拿起衣服套在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到小冰箱前拿出裏麵所有的冰塊來敷著膝蓋,昏暗的房間裏林遙沒有開燈,他靜下心來仔細地推敲裏麵的問題。 最開始,他以為是國際刑警一直跟著他,可想想又覺得不對,如果國際刑警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那也該等到自己離開f市的時候下手才對。這麽早就出現的原因怕是隻有一個,有人誤導了他們。 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誤導國際刑警?在林遙的心裏隻有兩個人選,一,就是自家那個不老實的男人;二,就是在專案組裏的葉慈。 深夜了,在f市一家酒店的某個房間裏,司徒又給自己請來的客人倒了一杯咖啡用來提神。這個客人似乎有些畏懼司徒,總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這麽晚了還留你很抱歉,如果你還是不肯說,我隻好繼續請你在這裏做客。”司徒拿著自己的那杯咖啡笑眯眯的樣子。 “你,你這是非法拘禁!” “好過你被警察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