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賓主皆歡。


    雖是初次登門,可白漫卻感受到了家的溫馨,要知道當初在池府,她也是耗費了許久時間才徹底融入。


    席間,蘇如詩很是熱情的給她夾了許多菜,直到堆得白漫的碗裏都放不下了才作罷。


    飯畢,白漫克製著自己想要摸摸圓滾滾肚子的舉動,輕笑道:“舅母做的東西真是名不虛傳,好吃極了。”


    “小漫喜歡就好。”蘇如詩吃的不多,方才便是看了白漫許久,道:“這道菜是蒜蓉蝦,小漫怎麽不多吃點?”


    “呃…我嚐了,很好吃,隻是這蒜蓉的味道我…”白漫皺了皺鼻子,有些歉然。


    “沒事,都是舅母不知道你的口味,下次我定然讓人給你準備別的。”蘇如詩麵色如常。


    又閑談片刻,白漫起身道:“舅父,舅母,今日天色已晚,我就先迴去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小漫,我之前都聽阿森說了,你既來了京城,哪裏有孤身一人住在外麵的道理?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房間,今晚就住下,明日再去搬行李。”蘇如詩拉著白漫的手道。


    白漫受寵若驚,連忙搖頭道:“使不得,舅母,這樣太麻煩了,我已經有地方住了。”


    “你一個姑娘家,父母又不在身邊,哪裏能這般住在外麵?”蘇如詩很是憐惜的看著白漫。


    白漫一臉為難,轉頭看向身後的柳濡逸,不斷的給他遞眼神。


    卻不想柳濡逸好似沒有看到,開口道:“娘說的極是,是濡逸的疏忽。小漫,千萬別因為怪罪於我才好。”


    “我沒有。隻是我……”白漫遲疑道:“我住的地方離義莊近,我……”


    “你說什麽?”蘇如詩大吃一驚,有些責怪的看向柳濡逸::“你怎麽可以讓小漫住在那樣的地方。濡逸,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當初你迴來還告訴為娘,池府上下待你親善,怎麽如今小漫來了京城,你就這般放任不管?”


    “不是,不是,舅母你誤會了……”白漫連忙解釋,她的本意是說她還要去義莊,住在那處方便行事。


    “娘你說的是,是濡逸錯了。”柳濡逸上前一步,低頭看向白漫:“小漫,我惹了我娘生氣,若是你還要拒絕,恐怕你一離開,這柳府也沒了我的容身之所。”


    天呐,柳濡逸此刻說話帶著一絲絲委屈是她的錯覺麽?這表情就像一隻知道自己就要流浪的小狗那樣可憐巴巴。


    “柳濡逸,咱們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白漫拉了拉柳濡逸的袖子,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柳濡逸眸光微閃,眼裏染了笑意,卻是沒有開口。


    “小漫,你舅母說的對,你一個姑娘家這般住在外麵,有失禮數。既然池睿還未到京城,你就先在這裏住下。”一直沒有開口的柳潭一錘定音。


    白漫伸手在二老看不見的地方擰了柳濡逸的胳膊一把,麵上扯著笑,做著最後的掙紮:“是,那小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今晚我還有事情要做,需得迴去一趟。”


    “這…”蘇如詩道:“這麽晚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在做?”


    “很重要的事。”白漫道。


    蘇如詩隻好點頭:“好,那讓濡逸送你迴去,明日我派人去接你。”


    待白漫和柳濡逸一前一後離開柳府之後,柳潭有些不解道:“夫人今日為何如此熱情?”


    “誒,小漫是個可憐的孩子,我不忍心看她小小年紀沒人照料。再則,濡逸和她這般年紀,如此經常往來,我怕會引來一些閑言碎語。與其遭人非議,還不如讓小漫住到柳府來,以待客之由堵了悠悠眾口。”


    “還是夫人想的周到。隻是方才我見夫人席間愁眉不展,不知這又是何故?”柳潭問道。


    蘇如詩引著柳潭坐到一邊,正色道:“老爺,自聽了說了小漫是白葛的孩子,我便好心歡喜。當初白葛可是救了我爹一命,對我們蘇家有救命之恩。再則,我與他夫人有些交情,也見過那孩子幾麵,隻是今日這孩子一來,我差點沒認出來,變化也太大了。”


    “女大十八變,夫人那時見過的她,也不過是稚兒,怎可與今日同日而語?”柳潭不以為意。


    蘇如詩點頭:“也是,細細看來,那神情和眉宇又是極像。隻不過我聽他夫人講過,那孩子最愛吃的便是蒜蓉蝦,是以今日才專門準備了這道菜。可不成想這孩子竟然不喜。”


    柳潭又笑了:“夫人,這不是很正常麽?咱們逸兒幼時愛吃甜食,可如今你再看看……”


    此言一出,蘇如詩不由得笑了:“也是,要說變化,那濡逸的確是與小時候截然相反,小時候就是個泥猴,上躥下跳……”


    夫妻倆的迴憶引得一陣陣歡笑。


    ……


    白漫走的很快,鼓著臉,頭也不迴,一直到進了馬車。


    “小姐,誰惹你生氣了?”洛石準備上馬車,卻被阿森攔下。阿森對著她搖搖頭:“我們家少爺惹得,這火得我們少爺消。”


    說話間,柳濡逸已經進了馬車。


    白漫繃著臉,靠在馬車的最裏麵。


    柳濡逸坐在對麵,輕笑一聲道:“小漫,你真生氣了?”


    白漫嗯了一聲。


    聞言,柳濡逸悶笑一聲,接著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有這麽好笑?”白漫此時是真的怒意升騰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做什麽?我白日裏還要去義莊做事,柳府離義莊那麽遠,我……”


    “小漫,對不起。”柳濡逸打斷白漫的話,道:“這件事情,在這之前的確沒有跟你商量。從我爹讓你迴家我就知道他們會如此。我爹和池大人的關係自不必說,這迴我去石闞,得了池家的照應,他們很是感激。是以,知道你在京城,必然不會放任你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住在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我住的是哪種地方?”白漫覺得有些刺耳,皺著眉頭說道。


    柳濡逸溫聲道:“小漫,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京城看似太平,可是許多地方卻存在隱患,就如離京城這麽近的郊外,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你有洛石在,我也實在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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