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站在高高的舞台上,背對眾人地躺倒下去  男人和女人都一擁而上地伸出手,將他穩當當地接住了。  這股瘋勁兒終於讓老警察頌薩看不下去了,他擠過人群來到謝嵐山身邊,壓低了聲音問他:“你這是在幹什麽?”  “你看不出來嗎?”謝嵐山帶著迷人笑容,振臂高喊,“i''m party queen!”  全場的人都跟著他一起喊,場麵簡直熱烈極了。  頌薩怒扯了謝嵐山的胳膊一把,不過四周此起彼伏噓他掃興的聲音,強行將謝嵐山帶離了烏泱泱的人群。  “我這是在幫你破案,你就這麽感謝我?”謝嵐山不以為然地翹了翹嘴角,“你進入酒吧後的表現就差在額頭寫上‘我是警察’四個字了,請相信我,寫上這四個字,你就再查不到你想要的線索。”  這話倒是有道理,但頌薩不能理解謝嵐山表現出來的“瘋”,依舊繃著臉說:“我本來就是警察,你呢,你還是警察嗎?”  這老警察的話相當敗興,一旦被人聽見就是自爆身份,謝嵐山從身邊經過的侍者手中搶過一杯酒,扭頭走出酒吧,想各自平靜一下,順便透口氣。  剛出門就被一幕畫麵引去了目光。毗鄰sin house的另一家酒吧門口,一個中年胖子被保鏢一腳踢出了大門,他全身上下被扒得隻剩一條內褲,露著一身白膩肥軟的肉。  中年胖子淒厲大哭,手裏舉著個紙牌子邊哭邊喊,由於喊的是中國話,所以謝嵐山有意識地多看了他一眼。這一看才發現,這個長相相當喜感的中年胖子,不就是電視裏常露麵的那個明星經紀人麽?  叫什麽來著,謝嵐山迴憶了一下,哦,韓光明。  再看韓光明手裏舉著的牌子,謝嵐山登時樂了,牌子上寫的是英文,兩句話,一句是“綁架我吧”,一句是“把我的男孩還給我”。  如此又想起來,那叫溫覺的小鮮肉也被泰國人販子集團綁走了,這迴藍狐派隊員前來合作,就是為了營救他的。謝嵐山倒是也在網上看過溫覺的照片,二十出頭的小毛孩子,長得確實精致,但過猶不及,太標準化的五官臉型反倒沒什麽太教人記得住的地方。  “綁我吧!”韓光明純是來搞笑的,他像隻肥膩的白斬雞還會撲棱,就這麽赤條條地在每一家酒吧門口高舉著牌子大喊,“把我的溫覺還給我,綁我吧!”  一堆大姑娘小嬸子的圍著他拍照,嘻嘻哈哈的,大概已經有來自中國的遊人認出他來了,覺得這場麵百年難遇,比紅燈區還有意思。  謝嵐山馬上反應過來,曼穀明裏暗裏的娛樂場所多如牛毛,光是榜上有名的酒吧街就好幾條,其中確實有些酒吧與人販子集團有些齷齪交易,但外人一般是很難知道的。這韓光明能找到這兒來,說明他對東南亞人口販運情況還有些了解。  但有一點謝嵐山不明白,一般被綁架失蹤的女性才會被賣入紅燈區,男人多是被賣去當奴工或者進行地下器官交易,韓光明到這兒來找溫覺似乎是找錯了地方。  “拍什麽?拍什麽?這是侵犯我的肖像權!誰敢發到微博上,我就告誰,告到他賠得褲子都不剩!”韓光明揮著紙牌去趕圍觀群眾,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這麽炒作,他又一次哭嚎道,“綁我吧!綁我”  這裏中國遊客太多了,酒吧裏的保鏢、侍者也都會說中文。一家酒吧又出了個兇神惡煞的白人保鏢,似是嫌韓光明這麽一鬧影響了酒吧的生意,揮拳就要揍他。  一拳就把人砸翻在地,白人保鏢不停手,額頭青筋跳躍,拳頭捏得哢哢作響,顯是要把人往死裏打。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韓光明捂著流血的鼻子,衝周圍遊客喊起來,“都是中國人,沒人管管嗎?”  那個保鏢追著韓光明又踩又踏,謝嵐山箭步而上,一招就拿住了對方的手腕。  高手過招有時也簡單,四目相視一瞬間,白人保鏢就意識到自己麵對的男人不好惹。他嘴角不服氣地勾了勾,故意用肩膀撞了下謝嵐山,氣咻咻地走了。  “你早點迴去吧,”謝嵐山一伸手,把韓光明從地上拉起來,淡淡勸他說,“找人是我們警察的分內事,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搖錢樹,也沒必要把命搭上。”  韓光明非但不聽勸,一聽這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立馬兩眼放光,激動地黏近了謝嵐山:“警察叔叔,你是藍狐突擊隊的嗎?我聽說了國家派藍狐隊來找我們小覺了,警察叔叔你就帶上我一起找吧!”  “找也不來這兒找啊,”胖子長得確實喜感,一張臉被肉擠得似哭也似笑,臉上又被揍得青青紫紫的,像畫了個低劣的大畫臉。聽比自己年紀大出不少的男人一口一個“警察叔叔”,謝嵐山憋著不能樂,板著臉說,“你還是迴去吧,既然至今沒有人聯係你要贖金,那就是真的不知道綁了一個大明星,而一般情況,這種被綁架失蹤的年輕男性會被販運去當奴工。”  “不是一般情況!我們小覺那是一般情況?”胖子一下了毛,跳起腳,好像謝嵐山這話是多大的侮辱似的,“我在網上查過一份《泰國人口販賣報告》,有些年輕漂亮的男性是會被強迫成為男妓的……萬一……”  韓光明一臉驚恐地比劃出一個用剪刀哢嚓的手勢,轉眼又嚎哭起來:“萬一我救他救遲了,變人妖了怎麽辦呀!我的覺兒啊!”  “你說的……也對……”謝嵐山額角青筋跳了一跳,他抬手揉了一揉被男人哭疼了的太陽穴,心說,怪不得這兒的保鏢都想揍這丫的,我都想了。  “今晚要不就到這裏吧,你的隊友怕是馬上就要到了。”一個泰國警察也久仰藍狐突擊隊的大名,頌薩走過來,一臉仰慕地對謝嵐山說,“除了你,我還沒見過別的藍狐隊員呢,我打算整理整理現有的線索,跟你一起向你的隊友匯報”  “不,他們不是我的隊友。”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五彩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謝嵐山的臉也跟著忽紅忽白忽藍忽紫,他的眼神閃爍不定,變得非常奇怪。他冷冷看著頌薩說,“他們拋棄我了。”  “你……”頌薩不知謝嵐山身上發生的這些變故,但卻精準地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殘酷的神態,而殘酷二字從來都與他認識的那個年輕臥底無幹,他不禁後退一步,問道,“你還是謝嵐山嗎?”  “我是來找我朋友的,不是來跟你們泰國警方合作的。”謝嵐山壓根不想迴答對方的問題,隻衝老警察笑了一笑,“送你一句中國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就跟你仰慕的藍狐隊員去破案吧,我麽……”  他低頭一瞥白花花又光溜溜的韓光明,跟提溜一隻小雞似的捏起他的後頸皮膚,笑看著他說,“我就跟這位韓總一起去找人……所有的開銷費用由你承擔,明白麽?”第131章 人蛇(5)  因為一批新來的奴工需要被分批押運到島上或者海鮮工廠幹活,管他們的人手不夠了,沈流飛經由康信牽線,成了一名監管奴工的打手。  他走之前,康信隻對他說了兩個字,保重。  這兩個字重抵千金,意在勸其迷途知返,沈流飛完全預料到了此去的艱辛與危險,朝這位相識不久的警察微微一笑。  不多久,他就被人用黑布蒙住眼睛,坐上了一輛不知駛向哪裏的卡車。車行一路,沈流飛目不視物,自能以嗅覺、聽覺記憶這條神秘的路線,他知道自己最後會到達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親眼見一見人間地獄是什麽模樣。  奴工們暫時被關在鬱鬱蔥蔥的山區裏,一家廢棄的工廠外有幾隻鏽跡斑斑的鐵籠,裏頭關著兩個想要逃跑的年輕奴工,年齡小些的那個看著隻有十三四歲,年齡大些的看著也沒成年。他們滿身鞭痕,都已經被折磨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一見有人走近,就從鐵籠裏伸出手來抓握、乞求。  這是沈流飛對這地方的第一印象,兩雙充滿絕望的眼睛,還有夕陽西下時分那腥紅如血的太陽。  目前這裏已經有百來號人,隻有三個看守,都是關諾欽的手下,手裏也都扛著火力十足的衝鋒槍。沈流飛沒指望這裏就能找到唐小茉,但可以不著痕跡地向關諾欽的人套套話,所以既來之則安之,被帶去看了看自己住的房間比奴工們的強出一些,但也一室蚊飛蟲舞,地上隨意鋪了點爛棉花,就算是睡覺的床了。丟下自己簡單的行李,他又被帶去了關押奴工的地方。  他們還有一個任務須完成,所以隻能等在這工廠裏。這裏的奴工有些是被騙來的,有些是被拐來的,有些是偷渡的人蛇不幸被他們的蛇頭給賣了。等待他們的下場是每天二十個小時以上的工作量,稍一偷懶就會遭到毒打。關諾欽的一個手下叫阿涼,笑吟吟地向沈流飛展示了他們獨創的“兇器”他們將捕撈上來的黃貂魚曬幹,用它背麵帶有毒腺的硬棘去抽打那些試圖逃跑的奴工,毒液會帶來嚴重的過敏與刺痛現象,比鞭子的殺傷力強得多。  有時純出於玩樂心情,他們也會鞭打奴工,這裏就像斯坦福監獄,手握一點點權力的人轉瞬就變成了鬼。  “運氣好些的會被送到工廠裏去幹活,如果送到島上或者船上去,他們就更慘了,死了連具屍體都找不到。”阿涼做了個怪惡心人的鬼臉,全不在意地笑起來,“這碧藍無垠的海水底下白骨森森,誰能想到呢?”  沈流飛沒有主動打探,但大概聽明白了一樁事情,康信之所以幫著關諾欽幹這些罪惡勾當,因為關諾欽允諾會為他找到女兒心髒手術的供體。  供體的來源就是這些奴工。  跟著阿涼的另一個男人就沒歇過嘴,一直罵罵咧咧的,罵到夜色下沉,滿天密密鑲嵌著城市裏難見的碩大星鬥。他跟另一個打手都是緬甸人,由於相當一部分人數的奴工都被拐騙自緬甸,為了防止奴工暗中生事,得派幾個會緬甸語的人看著他們。  “真他媽倒黴,接了這檔活!吃的都是爛魚臭蝦,喝的水跟泥漿一樣濁,還得看著這群大老爺們!還是那些在sin house幹活的舒坦,看那個妞漂亮,賣之前還可以偷著嚐嚐鮮。”  各種抱怨的、罵娘的話層出不窮,他們之間私下交流就用緬甸語,因為料想沈流飛來自中國肯定聽不懂,說話也就肆無忌憚,沒特別防備著他。  然而沈流飛忽然發現。自己是聽得懂緬甸語的。  他從沒有學過緬甸語。  不能露出自己聽得懂緬甸語的馬腳,沈流飛故意離那兩個放肆溝通著的關諾欽手下遠一些,坐在靠近奴工鐵籠的地方,垂著頭,慢條斯理地擦拭自己的短匕首,看來對周遭一切充耳不聞,專心致誌。  身後突然有人砸起了鐵籠子,弄出足夠驚動他卻也並不太響的動靜。  “白朔!是我,白朔!”有人邊砸籠子,邊低聲用中文在喊。  泰緬邊境的華人普通話裏大多帶著雲南話口音,這麽字正腔圓的不多見,沈流飛循聲迴頭,一眼就看見了喊他的那個人。  鐵籠子像一隻隻擁擠的沙丁魚罐頭,這些等待被販賣的奴工們已經被餓得很久了,每個人都灰頭土臉,憔瘦不堪,隻有這個人,一身破衣爛衫也掩不住他的俊美精致。  沈流飛狹起眼來,仔仔細細打量了對方一眼,這人的眉眼略有幾分像謝嵐山,都是一劃裏含情脈脈的深輪廓,但失之毫厘謬以千裏,至少在他眼裏,遠不及謝嵐山顛倒眾生。  很快,沈流飛就辨認出了這張臉,這就是拍真人秀期間失蹤的影星,溫覺。  溫覺管沈流飛叫“白朔”,理由是他跟自己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長得太像了。他反反複複、嘰嘰歪歪地念叨:“真的……真的太像了……”  無意間探聽出sin house一事,沈流飛本想著找個借口離開這裏,但既然在這兒看見了溫覺,就沒理由不管了。他向關押奴工們的鐵籠又靠近一些,輕聲對溫覺說:“我就職於漢海市公安局,我是來救你出去的,你淡定一點。”  “淡定”二字剛剛出口,溫覺就一驚一乍地嚷起來:“你是警”  他及時反應過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徒留一雙漂亮歐化的眼睛瞠得溜圓。  虧得這個籠子裏沒關著第二個中國人,但這點動靜還是引來了阿涼他們的注意,阿涼衝沈流飛喊了一聲,沈流飛表現得相當自然,抬手晃了晃手裏的匕首,也喊一聲,算跟對方打了聲招唿。  見沒什麽大動靜,阿涼又迴過頭去,另兩個人探出頭來看了看籠子裏的溫覺,嘻嘻哈哈地用緬甸語說了些什麽。  雖聽不懂,但覷這猥瑣的麵部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溫覺像被黃鼠狼盯著的肥雞一樣渾身不自在,悄悄問了沈流飛一聲:“大哥,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嗎?”  沈流飛照實翻譯:“他們說你生得臉靚膚白,賣去當漁奴太可惜了,應該賣去紅燈區。”  溫覺嚇得當場就哭了,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他爹媽都不在身邊,經紀人韓光明平時把他寵成了寶,肩不用扛手不用提的,沒想到為博人氣出國拍個真人秀,居然被綁到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得被賣去當奴工。  一個高高大大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肩膀一聳一聳地對沈流飛說:“大、大哥……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料想對方想求自己趕緊帶他出去,沈流飛淡淡道:“你說。”  “我想求你……”溫覺拭了拭頰邊的淚,一本正經地開口,“求你給我搞支防曬霜來,好不好……”  沈流飛迴頭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問,你是在搞笑嗎。  “這兒太陽太毒了,”溫覺當然是認真的,他的一張臉比命都金貴,鮮肉曬成臘肉,如何跟萬千為他癡狂的少女交待。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暴露出脖頸上一截雪白的皮膚給沈流飛看,“你看,就關了這幾天,我都曬出兩種顏色了……”  沈流飛不搭理大明星這無厘頭的要求,隻說:“我是來救你的,現在你全都得聽我的,我說什麽你做什麽,明白麽。”  溫覺收了哭聲,腦袋一歪,又借著月光打量起這個臥底來救自己的男人來,越打量越覺得與舊友相像,忍不住說:“你長得實在太像我的一個朋友了,他叫白朔”  沈流飛打斷對方:“我姓沈。”  “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比他有氣質多了,他就是個傻x,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典型……”緊張使人話癆,溫覺視沈流飛為唯一的救命稻草,本能就想跟他拉近乎,而想到拉近乎的唯一法子就是談他那個與對方相似的朋友,他絮絮叨叨地說下去,“被我經紀人發現之前,我跟白朔一起混過,他以前簡直爛得不成樣子,成天在金三角那邊混,差點被當地毒販給殺了……他說有個人救了他一命,繼而改變了他一生,後來他就去美國打職業格鬥比賽了……”  “我對你朋友的故事不感興趣。”沈流飛再次打斷對方。  他的視線膠著於這一隻隻鐵籠子上。溫覺也就22歲,但這裏還有許多比他年紀更小的男孩,他們即將被販賣到漁船或荒島上,最終成為海底那些永不見天日的屍骸,  中國有句老話,殺人須見血,救人須救徹。沈流飛沒打算跟這明星締結友誼,他想的是把這裏所有的奴工都救出去。第132章 人蛇(6)  光知道sin house這一個線索,要查出兇手與其背後的人販子集團並不容易,這裏又不比漢海,到底是別人的地盤,謝嵐山不能堂而皇之地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當然亮了也沒用,隻能小心地摸排偵查。  韓光明嫌謝嵐山進展慢,每天都跟和尚念經似的在他耳邊敲打,催促著他趕緊找人。  耳朵嗡嗡直響,不得半刻消停,謝嵐山嫌韓光明嗦,眼波一蕩,瞧見絢爛彩燈下掛著的一隻鈴鐺,便動了個壞心眼。  “行了行了,我直接把服務員叫來,就大大方方問他把兇手藏哪裏去了。”人在酒吧二樓,他向那鈴鐺走過去,抬手就搖。  “不、不不!這不是……不是叫服務員的鈴鐺!”搖這鈴鐺的意思是,酒吧裏所有的客人這一輪的單都由你買。韓光明眼見謝嵐山已伸手摸上了那鈴鐺,瞪目驚唿,試圖阻止。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鈴聲一響,酒吧裏滿當當的客人全歡唿起來。  “哎?不好意思,”謝嵐山佯裝不知這裏酒吧的規矩,迴頭眉毛一挑,衝韓光明繞帶歉意地笑了笑,“讓您破費了。”  說好了所有花銷都由他來,這一請就請掉了幾萬塊人民幣。其實對國內最有名的經紀人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韓光明素來是個瘠人肥己的鐵公雞,要不也不可能命都不要,非趕來親自搭救自己的寶貝搖錢樹。  這下真真肉疼不已,走路都打飄了。  “你、你……你……”他抖著一身肥肉,晃晃悠悠來到謝嵐山身邊,點著他的鼻子剛準備大罵。  謝嵐山帶著一抹壞透了的淺笑,又把手伸向了那隻鈴鐺。  韓光明及時止損,衝上去抱住了謝嵐山那高舉著準備搖鈴的手臂,哭喪著臉喊起來:“警察叔叔……不,警察哥哥,也不,警察祖宗,警察祖宗!今兒看著也查不出什麽了,咱們要不就先迴去吧……”  胖子韓光明和身邊的謝警官同迴了酒店,已經氣得要嘔血。為了省錢,他偏要跟謝嵐山一起住標間,他蹬去臭烘烘的鞋子與靴子,往標間的床上隨意一倒,不洗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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