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少就到了底,廢墟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影影綽綽。陳昊很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打開了他臨時按上的照明燈,微弱的光線依然沒有辦法把整個空間給照亮,這裏總會讓人覺得有一些地方是隱藏在黑暗之中,走到在裏麵還沒坍塌的部分,其實保存的還算完好,裏麵沒有外頭那麽髒,看上去陳昊做了不少衛生工作,但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了,還是蒙上了一層灰。然後他走到了窗戶邊,那搖搖欲墜的窗戶正好朝著巷子,就那麽看過去可以看到馬路。但是光線照不到那麽遠。就在兩人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一聲似有若無的鈴聲響起了。兩人都僵住了身體,周玦臉有些抽,畢竟三年沒遇到什麽怪事了,他的思想一下子還沒調整過來。心跳加速那是很正常的,他看著陳昊,此時的陳昊的臉色卻非常的難看,他捂著自己的肩膀說:“身後有些燙……”這絕對不是有一點點的燙,周玦手放了上去,他都嚇了一跳。此時忽然又一聲鈴鐺響起,陳昊感覺背後的熾熱感消失了。他摸了摸後背,除了一身冷汗,什麽都沒有。陳昊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說:“果然動過了……”陳昊站起身體,他開始不停的翻東西,把原先已經很亂的地方翻得更加混亂,他看了看手表說:“這裏肯定有人。你看我們前麵進來的時候這個箱子的位置是放在這裏的,但是現在他被挪動了三十度的角度,也就是說有人從這裏側身走了過來……我們進來之後他就一直跟著我們。簡直就像是在監視我們一樣。”陳昊從邊上走了過去,他又說:“這個竹竿的角度也變了。”周玦對這些都沒什麽多大的影響,你說一個東西動了20°或者30°角度,這真的不是他會注意的。此時原本接通的電燈噗的一聲滅了,陳昊說:“這裏的電壓很不穩定,經常遇到這事。過一會就好了。”果然過了沒幾分鍾,燈又自動亮了,兩個人在那麽小的空間裏轉了一好幾圈,該看的都看過了,但是這裏不會有人,沒有人難道就是鬼嘛?陳昊繼續走,周玦跟在他的身後,隨後突然陳昊停下了腳步。他抬頭看了看屋頂,周玦也抬頭看了一下,那屋頂上麵掛著一根繩子。之前他也沒注意這裏到底有沒有繩子,但是總覺得現在看到這裏的東西怎麽都覺得很怪。周玦說:“陳哥,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房子的構造很特別?”陳昊嗯了一下,周玦咽了一下口水,他說:“這房子兩邊都塌了,但是當中卻那麽堅固,而且……怎麽都覺得這個房子塌的像個墳頭似地。”陳昊本來沒有往那邊想,被那麽一說,就感覺四周刮著一股冷風。一下子溫度就降了。周玦伸手拉了拉繩子,繩子那頭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勾住了。他用力一拉,從屋頂上拉下了一個東西,連著灰塵一起落了下來,猝不及防地都掉在兩人的頭上。陳昊瞪了他一眼,周玦尷尬的笑了笑,他蹲地上撿起繩子那頭綁著的東西,居然是一個洋娃掛,那種七八十年代塑料娃娃。一隻眼珠子已經脫落了,娃娃的衣服也破爛的一塌糊塗,看樣子是被老鼠給啃的。繩子綁在了娃娃的脖子上,打了個死結。周玦吐槽道:“綁著一個娃娃在天花板?”陳昊再抬頭看,但是依然什麽都沒有。他搖了搖那個塑料的娃娃,娃娃的一條腿就掉了下來。忽然從娃娃的身休裏麵同樣的掉出了一個鈴鐺,這種鈴鐺不是什麽高級貨,可以說很粗糙。就是那種很普通的銅鈴鐺。落在地板之後不停的往前滾。那個娃娃掉了一條腿,缺了一個眼,看著讓人毛骨悚然。陳昊捏了捏,他說:“鈴鐺在娃娃的身體裏?難道是這個東西在作祟嗎?”娃娃很恐怖,但是卻一動也不動,兩個人盯著看了很久,那個娃娃也沒什麽古怪。周玦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忽然陳昊抬起了頭,他抬頭看著屋頂,他說:“不對啊!我過去在這裏住了兩個禮拜,我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屋頂,過去這裏有一部分坍塌了,然後用水泥給封住的!”屋頂有些高度,所以就算用手電照也看不清樣子,陳昊把手裏的娃娃放在地上。他抬頭看著屋頂,隨後隨手找了一個塑料罐。他朝著上麵扔了過去,塑料罐碰到了房梁,除了砸下一大堆的灰塵之外什麽都沒有。周玦那個精明啊,有了前車之鑒連忙往後退,但是他這一退就感到腳後跟踩到了什麽東西。害得他整個人都後倒,還好被陳昊給拽住了。他定睛一看,是一個月餅盒子,已經有些鏽住了。周玦費了很大力氣把它給掰開了。陳昊此時也放棄對天花板的偵查,和他一起看著盒子裏的東西。裏麵有一些糖紙,還有一些小玩意,以及一封信。信紙都已經發黃了,但是看得出保存很好。信上的內容:阿媽,你身體還好嗎?勞你照顧瑤瑤了,瑤瑤現在也已經五歲了吧,我兩年沒迴來了,等今年過春節我就迴來一次,對了,這次阿海迴來我讓他替我捎了些東西帶給你們,我給她買了一個洋娃娃,是從大城市裏買的,當初瑤瑤就說想要,然後還有一些糖果和餅幹,你就分給親戚吧,多餘的留給瑤瑤吃,別給她太多了,免得慣壞了她。這些錢你留著花,別不舍得,身體要注意啊。修房子的錢我到年底就有了。到時候把咱的房子給修正修正。你別擔心我呐,我在外頭很好,很快就迴來的。等我攢夠了錢,我就迴來給瑤瑤看病,瑤瑤聽不見聲音,又老是愛跑出去爬樹,我給你支個招,你把門口那樹上都掛些鈴鐺,瑤瑤身上也給掛幾個,到時候你聽到鈴鐺聲就去注意一下就行了。好了,我就到這兒了,年底我就迴來。字跡應該是一個男人,但是文化程度不是很高,還有一些錯別字。但是總體看來是這家子的男人。下麵的落款時間是1996年。陳昊說:“這棟房子據說在1997年就塌了,不過至於那家人卻沒有人提起來。也沒找到他們。”就在這個時候,鈴鐺又響起來了。但是這一次聲音是從屋外傳來的。兩個人啥都沒想都跑了出去,他們朝著鈴鐺的聲音跑去,於是他們發現每一棵樹的枝頭上都綁著一個粗製的鈴鐺。沒有風,但是鈴鐺也發出了響聲。6周玦突然想起了招待所老板和他說的事情,他說:“我招待所的老板閨女做夢說,這裏有很多人,這屋子裏也有東西。我一開始沒當一迴事……”突然間,屋內傳來了一聲巨響,原本沒有聲音的空間突然發出了這樣的聲音,讓兩人都嚇了一跳,他們迴頭看著廢棄的屋子,屋子冒出了很重的濃煙,兩人根本沒辦法靠近,待濃煙消失之後,陳昊說:“房子又發生坍塌了,如果我們前麵在裏麵,可能就出不來了。”周玦說:“這就是那鈴鐺的作用?引我們出來。”“可能吧,但是原先那個屋頂就不存在的,我去的時候就已經塌了。今天這屋子很奇怪。”屋子裏的燈亮了兩下,隨後便熄滅了。此時從兩人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透過微弱的光線周玦看清了,那個人是葉煒。(作者再吐槽:真的很像是黑暗大boss啊)葉煒依然是老樣子,空洞的眼神,烏黑的眼球像是沒有在看任何東西一樣,他指著房子說:“那棟房子是有生命的。陳昊真不厚道,住在人家身體裏半個月,還嫌棄人家髒,你說她要不要生氣呢?”陳昊說:“你終於肯出來了。”葉煒笑著說:“不能總讓你一個人辛苦,我也會略盡綿薄之力。你看現在我不就是給你帶來你需要的消息了嗎?”葉煒朝著那個房子走了過去,他迴頭向那兩個人招了招手,他們走到了屋子的麵前。葉煒說:“好了,既然到了這裏。陳昊你對此事的答案是什麽?”陳昊看著那棟房子說:“這棟房子裏麵的細微變化表示它是在活動的,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人也沒看到有什麽其他有生命的東西。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到這裏帶來的惡意,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嗯,就像你說的那樣,這屋子不喜歡我。”周玦吐槽道:“沒多少人會喜歡潔癖男的……”但是周玦很快就閉嘴了,因為陳昊用眼神威脅了他。葉煒沒有接話,而是點了點頭,陳昊繼續說:“如果這棟房子是有生命的,而組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那些樹。所以當地人和網上的傳言都錯了,真正造成這一切的是這裏的樹。”葉煒翹了翹嘴角,他開口道:“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