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煒轉頭看著周玦笑道:“如果這種戾氣不是為了對付人,那麽就是對付鬼了。怨氣可以激發死人體內的靈氣,使得屍體還魂。”周玦越聽越混亂,他皺著眉頭說:“什麽意思啊?”葉煒歎了一口氣喝著茶說:“還記得書內翠娘的兩次變臉麽?第一次就是在那個荒村之中。”周玦聽到這一點不禁倒吸一口氣,他好像意識到什麽一個被他忽略了的關鍵,他問道:“那……擺陣的人……是誰?”葉煒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但是這個人能為可能在我和陳昊之上,甚至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他厲害。”瘦猴的脾氣一根筋,所以他依然死纏著最初的那個問題追問道:“那麽那個到底是陰陽雙生墓什麽意思呢?葉煒說:“就是這兩個墓是共同的,他們分別代表著一陰,一陽,互相轉換著各自的地氣,然後達到兩個墓共同存在,並且可以最大程度保住墓主人的安寧,在西漢時期這樣的墓是得道飛仙的一種手段,多出於雙修同門的方士。”周玦說:“但是那個兩個墓的年代不一樣啊。”葉煒有些不太耐煩,他微微皺眉道:“沒有必要同時建成,隻要改造一下,就可以辦到了。而且郭璞墓的地氣之強肯定足矣帶動那個公主墳的地氣運作和墓室內陣法的啟動。可以說公主墳也許是借著郭璞的力量來維持自己的墳墓陣術。屬於流氓行為吧……”周玦覺得頭疼,他捏著鼻梁,葉煒沒得到想象中的反響,心裏也有些鬱悶便放下茶杯去喂貓了。黑貓朝著他們眨了眨眼,張開嘴巴叫了一聲,但是沒有人理睬這隻遇鬼會退縮的玄貓,顯然他的地位現在沒過去那麽高了。剩餘的人要麽坐著發呆,要麽來迴跺腳。胖三實在耐不住說:“陳哥,你也給個說法吧。現在怎麽辦!”陳昊看著那本書,沒有抬頭。他說道:“現在不能著急。沉住氣才有機會。”周玦問:“你在等什麽?”陳昊抬頭看著他,陳昊因為過度疲勞,他的眼睛已經幾乎布滿了血絲,原本帥氣的臉也顯得有些消瘦,他說:“重疊。”說完了這兩個字,他則繼續低頭看著那些東西,仿佛在這些東西中他陷入一種極度禁止的狀態,好像沒有人能夠進入他的世界。周玦隨即倒頭在床上,他抬頭看著天花板,許久後他聽到陳昊低聲地說:“馮老九,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公主墳的附近有沒有發現有湖或者池子?”馮老九低頭思緒一番道:“好像沒有……對了,雖然沒有湖水,但是那裏周圍的很多村子都有湖字,什麽北湖村,臨池鎮什麽的,我像在古代估計這附近會有河水。”陳昊點了點頭,他輕聲說道:“看來的確是這樣的。”他靠著床板說:“葉煒說的沒錯,這其實就是利用陰陽雙術互存的兩個墓,我們必須要同時進去。否則就會出現像馮老九那樣無法進入真正的墓室。”胖三拍著手說:“那麽地圖呢,你不是說你知道地方了麽?”陳昊沒有說話,繼續閉上眼睛。胖三唿著粗氣拚命地給瘦猴使眼色,嘴裏裏小聲罵道:“什麽玩意!”瘦猴也有些坐不住,他說:“既然這樣那麽我和胖三先去睡覺了,明天再說吧。老九你……”馮老九看著時間說:“我知道,我和葉煒一個房間。”兩人如釋重負,點頭離開。馮老九看了一眼陳昊,卻沒有像胖三兩人憤憤不平,反而出奇地平靜,他拍了拍周玦的肩膀也離開房間。房間裏隻剩下周玦和陳昊,周玦為了盡量不打擾陳昊的思考,他幹脆轉了一個身就這樣睡覺,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像聽到了陳昊起床的聲音,他閉上眼以為又會被“偷襲”,但是這一次陳昊卻走出了房間,周玦猛地睜開眼,他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但是小小的旅館走廊裏已經找不到陳昊。燈光不足的通道內除了隱約可以聽到陳昊的腳步聲,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就在周玦內心疑惑準備迴去等人的時候,他忽然迴頭發現葉煒不知道怎麽出現在他身後,那雙無神的眼睛也不知道看著他還是看著走廊,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周玦嚇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罵道:“我操,你幹嘛。”葉煒搖了搖頭說:“我有話要和你說。”周玦對這個人的戒心比馮老九都大,總覺得在他身上透著一種死氣。他警惕地問道:“什麽事?明天不能說麽?”葉煒說:“是關於陳茹蘭的事情。”周玦頓了頓,他用下巴示意著角落說:“去哪說吧。”葉煒側身走到了邊上,在黑暗的角落裏葉煒的身體幾乎看不見,隻露出了那張蒼白的臉。黑色的眼珠子像是兩個大洞注視著周玦。周玦被他盯得發毛,他開口問道:“什麽事?”葉煒說:“我直說了吧,陳茹蘭沒有那麽簡單,她當年幾乎已經收集到了所有的線索,而且她肯定也看到了小說中關於對郭璞的內容。但是她還是進入公主墳,現在卻特地把所有的線索放在郭璞墓中。你不覺得這非常的矛盾麽?”周玦說:“你這是什麽意思?”葉煒說:“我們都想著陳茹蘭失敗了,死了,你們沒想過她成功了呢?”周玦被他問的渾身發毛,陳茹蘭成功了?這是什麽意思?他重複地問道:“她成功了?”葉煒點頭道:“我說也許有可能,你也看到郭梅的狀況了,她隻是被一隻螿蟲附身,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能耐,如果是陳茹蘭她得到了最後的秘密,那麽她很可能就已經不是她了,那麽她提供的線索又有多少可信度呢?”周玦被他的連續反問問的毫無招架能力,他開始低頭思考,自言自語道:“那本書為什麽會出現圖書館……為什麽會找到我,還有那個長發的女人……”他抬頭看著葉煒,葉煒的眼神依然空洞深邃,但是周玦感覺他也在看著他,他說:“你的意思是陳茹蘭是主謀?”葉煒說:“有可能,她也許在那到七人環之後的確辛苦地想要破解,但是後來她很可能被附身了,就像郭梅一樣。”周玦捂著頭說:“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的線索不靠譜?”葉煒開口道:“我隻是覺得,你們必須要保留一些籌碼,不能事事都依賴陳昊,陳昊是陳茹蘭的胞弟,她也許不會對他作出什麽事情,也有可能陳昊早就知道了這點……”周玦打斷了葉煒的話,他說:“不,陳昊肯定不知道,他絕對是站在咱們這邊的,而且如果沒有他我們走不到現在。你……”葉煒笑了笑,但是眼神卻毫無笑意,他說:“沒事,既然你那麽相信他,那麽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我要提醒你,你覺得你的兄弟們相信他麽?瘦猴相信麽?胖三相信麽?”周玦被問的喘不過起來,此時葉煒轉過了頭,邊走邊說:“如果你想通了就告訴我,我會告訴你如何給自己留一個保命符的機會。”周玦捏著拳頭他迴到房間的時候,陳昊已經迴來了,他抬頭看著周玦,周玦盡量控製自己的表情,說:“我見你不在,就去外頭找你。”陳昊點了點頭說:“我去買煙了。”一停止對話,周玦就會沉入那種無法控製的動搖和壓抑之中,他抬頭繼續問:“那,那地圖和遺言你解出來了?”陳昊掏出一包煙,說:“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