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想要迴頭追問殷叔,但是發現殷叔已經不見了,而桌子上放著一個紙袋子,這就是那些膠卷洗出來的照片。他又四處張望了一番,但是卻怎麽也找不到殷叔,他當即把那些照片已經幕布上的死人照片全都收進背包衝出了暗房。他跑到門口,最後迴頭看了一眼那間屋子,屋子裏依然是紅色的光陰交錯。在紅色的燈光下,映出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走路非常蹣跚,他靠在門邊,看樣子非常的痛苦。陳昊躊躇了幾秒,他還是決定迴頭去看明白。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傳出了一聲痛苦的喊聲:“快走!不要讓它抓到你們!還有,你姐姐……啊,快走!”陳昊感覺殷叔好像死命的拽住了某個東西,而那個東西因為躲在陰影裏根本不知道是什麽。陳昊還是想試圖衝進去,但是很快他就聞到了一股腐爛的臭味逼近自己,這味道非常的惡心。而殷叔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接著他發現那張殷叔的遺照,此時的樣子完全變了,原本陰鬱木訥的眼神變得驚恐萬分,七孔流出了黑紅色的血液。他長大了嘴巴像是要吼叫出來,殷叔這張照片的樣子和陳昊手裏那些死人一模一樣。陳昊倒吸一口冷氣,他發現在照片灰蒙蒙的背景後麵漸漸地映出了一個人臉的影子,那張臉好像是在笑,但是又好像在痛苦的咆哮。陳昊再往屋子裏看去,已經沒有了殷叔的影子,但是那血腥氣味卻比前麵還要濃重,陳昊感覺到非常沉重的唿吸聲,他沒有辦法,隻有往外跑。此時天已經有些暗了,弄堂裏隻有幾盞閃爍不定的路燈。陳昊感覺那血腥氣味還跟著自己,仿佛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要捕捉他,而他此時也感覺身體非常的沉重,但大腦卻特別的清楚。他的腦海裏反映出五年來的點點滴滴,他感覺頭疼欲裂,他不知不覺間放慢了速度,他低頭一看發現有一個影子一直更著他,他逃不掉了。這個時侯他的大腦終於變得一片空白,他閉上眼睛,感覺自己慢慢的往下沉。就在他感覺渾身都被那種腥臭的腐味給包圍之時,他聽到了一聲尖銳的貓叫,隨後他感覺身上沉重的力道慢慢的減輕,他也終於可以聞到一股清新空氣。他抬頭發現周玦居然他的麵前,他伸手拉住周玦的手臂,而後者想要把他拽起來。周玦緊張地說道:“怎麽迴事?你身後怎麽會有那麽重的血臭味?”陳昊擺手道:“先迴去,玄貓救了我一條命。”周玦問道:“那照片呢?”陳昊拍了拍背包說:“在,而且還有意想不到的東西。”周玦皺眉道:“你說的意想不到的收獲就是前麵那怪東西?”陳昊苦笑著搖頭,他反問道:“你幽默了,你怎麽會來這裏?”周玦的眼神有些尷尬,他移開目光道:“胖三放你一個人單獨行動,我看太草率了。所以我就趕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被我猜到了。”陳昊淡淡笑了聲,他說道:“別說了,快走吧。”迴到陳昊的住處,瘦猴見兩人狼狽而迴,表情一愣,陳昊環視屋子問道:“他們兩個人離開了?”瘦猴迴答道:“嗯,胖三的父母急著找他迴去,老九見胖三走後不久,便也走了。”陳昊嗯了一聲,走到書房把照片放在桌子上說:“這些照片就是我姐姐留下的所有訊息。以及殷叔給我們留下的消息。”周玦和瘦猴低頭看著那些照片,周玦馬上就發現了照片中居然出現了老趙的,他一時間失聲叫了出來,他指著那張照片抬頭看著陳昊,陳昊同時也意味深長地迴望著他。兩人的眼神交錯數秒,但是卻沒有人說出什麽,周玦漸漸地收迴目光,低頭繼續看其他的照片。他發現這些照片非常的雜亂,也就是說什麽東西都有,有建築物,有報紙,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手繪圖。但是周玦他們很快就發現在這些照片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照片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曝光不足。周玦問道:“這說明什麽,照相機壞了?”陳昊搖頭道:“那倒不一定,通常來說,曝光不足是在急於拍照的情況下會容易發生。”瘦猴道:“那麽就是說,他們在很急迫的情況下拍的這些照片?那說明什麽?”陳昊捏著鼻梁顯得有些疲倦,他的臉色從老宅迴來就非常的蒼白,他看著那些照片幽幽地說道:“說明他們在和某一個東西搶時間,也許……被某一個東西追逐著。”周玦馬上想到小說中一直談起的那個“它”,不禁背後一陣陰冷,他說道:“該不會就是那個東西了吧……”瘦猴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恐懼,陳昊笑了笑:“你們難道沒有想考證那故事的真實性麽?”周玦與瘦猴互看一眼,都沒反應過來。陳昊聳肩靠著座位說:“老弟,作為你的老師,我真的有些想哭,任何的民俗都有其真實性,即使是再荒誕的鄉間傳言。所謂無風不起浪,這本小說既然可以對現實產生那麽詭異的影響,那麽就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我想要探究這本書的真實性。也就是說我想要按著這本書裏所說的方法去找到林旭他們當年所要到達的地方。”周玦怔了怔,他問道:“你要按照小說裏的方向去找那個地方?但是你知道它畢竟是小說,你怎麽找?和作者神遊?這裏有多少東西是虛構出來的呀。”陳昊看著周玦爭鋒相對,倒也來了勁道,他笑道:“我手上的這些照片是上一批七人環所留下的訊息,我可以和你打賭,我姐姐絕對是按照小說裏的情況去尋找故事的終點。在我看來這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這一係列類似詛咒的源頭。”周玦不以為然地嗤笑道:“你也說了,如果完全按照陳茹蘭給的消息找,最多也就是走他們的老路,難道我們再掙紮一迴,等著下一批的冤死鬼來給我們收屍?”陳昊抱著雙手說:“那麽,周大少爺,你又有什麽高見呢?”周玦沒想到陳昊迴來這手,一時被他問倒了,他吱吱嗚嗚地比劃了半天,最後泄氣地說:“我現在還沒有辦法,但是我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太冒險了。”此時瘦猴卻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從這本書的線索查起來?”陳昊和周玦都沉默了,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們手頭根本就沒有關於這個作者的任何消息,陳昊說:“既然我們沒有直接的訊息,那麽我們可以嚐試一下排除法。”第20章 詐陳昊話音剛落,玄貓就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叫聲,隨後歪著腦袋躲在書架的角落裏。一雙綠色的眼睛卻始終盯著他們的談話。周玦、瘦猴同時問道:“怎麽排除?”陳昊微微蹙眉,他思考了一番後道:“首先……如果你們是作者,你們覺得你們會因為什麽原因寫下這本小說?”瘦猴想了一翻說:“也許會在某次不經意的聊天中聽一個人談起過,然後再添油加醋編出一個故事來。”陳昊拿出一支筆快速地在紙上寫上“道聽途說”四個字。寫完他示意周玦也想一個,周玦嗯哼了半天,說道:“我覺得也有可能是本人就是事件的參與者,或者說他經曆過某種事,然後變相地把它寫成小說。”陳昊快速地寫出“親身經曆”四個字,隨後他繼續看著他們兩個人,但是他們都搖頭表示找不到第三種可能了。陳昊神秘地笑了下,他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作者可能不是一個人。他本身就是一個鬼,一個鬼敘述了他的故事。”周玦的臉上又劃過一絲抽搐,他說道:“陳老師,您的意思是說寫文的這位本身就是一個鬼?還是我們應該理解為寫文的這位現在應該已經掛了,畢竟他說的事可是半過多世紀了。”陳昊在紙上飛快的寫下四個字“鬼魂敘說”,但是他在這四個字後麵加了幾個擴折號,裏麵寫著寫文後成鬼,寫文前成鬼。寫文時成鬼。瘦猴問道:“為什麽還有寫文時成鬼呢?”陳昊說:“我們不能排除他寫文的時候是一個正常的作者,他隻是想要寫一個關於侵華戰爭的紀實小說,但是在寫文的過程中他被鬼附身了。於是由一篇普通的戰爭小說成了這樣的鬼小說。”周玦勉強地嗯了一聲,好像在努力接受陳昊這種跳躍性思維方式。而瘦猴的眼神已經非常迷茫了。陳昊首先在道聽途說上打了一個問號,他說道:“第一個解釋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那些靈異事件,你們覺得如果一個道聽途說來的故事,有什麽可能能有那麽大的威脅?”瘦猴搖著頭,周玦捏著額頭說:“可不可能是書的材料起到了作用?”陳昊打了一個響指,說道:“答得好!下一次考試,我給你額外加五分。”說完他在邊上寫道材料問題。陳昊接著說:“那麽親身經曆呢?”周玦這次真的無能為力了,陳昊在親身經曆上打了一個問號,接著他指著鬼魂敘說道:“如果是這個,那麽這個鬼魂是誰,即使是鬼它也有活著時候的蹤跡。如果他是被附身的呢?那麽我們也要搞清楚附身他的鬼究竟是那一個。”陳昊話畢就把親身經曆化入了鬼魂敘說之中,他繼續道:“接著我們要搞清楚這個鬼他生前的訊息,他到底是誰,那小說中七人之一,還是知情者,亦或是……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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