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並沒有看著周玦那副狐狸一樣的摸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仿佛做著什麽很難抉擇的決心。周玦在他邊上看他那樣仍不住笑了出聲,又說了幾句沒輕沒重的譏笑話。但是陳昊依然沒有接他的話,最後陳昊仿佛是像打破了什麽心魔一樣獨自嗯了一聲,他拍了下周玦的自行車說:“停車去吧,我和你上去。還有你笑起來的真的像極了狐狸。”周玦本來還笑著的臉頓時拉的和馬臉一樣長。一進圖書館,顧老就一眼認出了陳昊,皺著眉頭說:“小兔崽子,你現在想到來還書啦。我還以為你準備賴一輩子呢。”陳昊見到顧老哧的笑了一聲,原來陳昊和顧老過去就認識。周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不想說太多話。他暗暗的想要拉著陳昊往裏走,但是陳昊並沒有理會周玦,倒是一把拍著周玦的肩膀對顧老說道:“這不是顧大爺麽?我不是來還書的,我是來借書的。”周玦被那麽一拍,就知道陳昊這是故意在整他,而接下來估計還書的事得穿幫了。周玦用手關節狠撞了一下陳昊的腹部,不過後者比較敏捷一把抓住周玦的手臂往反方向一轉,像是擒小雞一樣的逮著他。周玦的臉又開始扭曲,隻能低聲的喊疼。顧老沒見到這些小動作,隻是一臉悻然:“你借?你欠著的都還沒還呢?誰給你借……?”顧老終於發現了一直在使眼色的周玦,周玦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顧老瞅了瞅他,又看了幾眼周玦,他問道:“小周,你認識他?”周玦連忙甩掉陳昊的手,接話說:“啊,是啊……事情是這樣的,他是我的老師。管著我的學分……他的書,我替他還了,嗬嗬,還了。”顧老聽出個話裏的味道,周玦皺皺眉頭拉長著臉盯著他看,顧老本來就喜歡這孩子。其中還得算周玦的外貌給加了許多分。在顧老的眼裏這孩子就是有些迷糊,但是非常文秀的孩子。所以也隻能瞪了陳昊和周玦兩眼,不再說話了。周玦知道顧老還在生悶氣,這裏他還得再說說。便乘機低聲的對陳昊說:“我不叫你哥了,我叫你爺了。爺爺您就別杵這了。這裏的事我替你辦了,你進去看看有沒有你要的書。”說完便拉著顧老來到角落裏,低聲的說:“顧師傅,您看這事我還真的是沒辦法。他是我的科目老師,一個不高興,我辛辛苦苦溫習的功課就得不及格。這是我也沒辦法,要不這筆錢算到我頭上。掛科猛於虎啊!我的顧爺爺啊!”顧老哎著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居然是你老師,不過你這樣如果被查出來那可就麻煩了。這是紀律問題!哎,書的事就那麽算過了,還能真的要你掏錢?不過我真的得提醒你,你以後可別和他摻和在一起。”周玦不解的問道:“他真的是流氓?”顧老反倒是被問懵了,他啊了半天才說:“誰和你說,他是流氓了?”周玦咳嗽了下,想掩飾自己說漏了嘴。不過顧老隻是擺了擺手讓他不要打岔,繼續說道:“他不是什麽流氓。其實這小子從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他小時候住我們那塊兒地的。而其還很出名呢。”周玦嗯了一聲,不露聲色的繼續套著顧老的話,顧老見現在沒啥人也就和周玦嘮起嗑來。他說:“其實你看他現在這副德行,這小子非常聰明,我記得他幼兒園那時候的了一場大病,病危通知都下來了,但是後來居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而且這小子自打那以後就成了神童。”周玦不屑的笑問道:“怎麽個神法?”顧老橫了下老光眼鏡:“這小子自打那次大病之後,他就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隻要他看過的東西,不管是文字,還是圖案,他都可以一點不差的記住。”周玦懷疑的問:“一字不差?”顧老嗯了一聲:“一字不差,簡直比計算機還要靠譜。自那以後他父母就帶著他一個一個圖書館的看,人家看書是挑著看的,他可好,他是成排成排的去背啊。你說這不是神童,是什麽?”周玦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這家夥是吃書的怪胎啊……”顧老沒管周玦的嘀咕,越說越起勁,他說:“但是五年前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而且,據說他再也沒有去過任何的圖書管或者書店。基本都是上網查資料了。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他居然又來了。但是這小子有些怪……”顧老想要繼續說下去,但這時陳昊又是單手捏著一大摞的書走了過來。他把書和借書證往台子上一擱然後對周玦說:“周老弟,你以後就替我還了。”說完他對顧老打趣道:“顧老啊,你說你這裏咋就沒有進些像樣的書呢,我五年前來看是這些,五年來還是這些。最多也就進了那些言情小說,我該說你這裏幹脆就開成專門借那些小女生言情的小書攤算了。”顧老被他說得氣不打一處來。隻得對著他擺著手趕人。周玦注意到其實陳昊進了圖書館之後就一直有一種不自在的神色,好像在躲著什麽東西。那種感覺就是不知道眼睛該往那裏看。好像他不知道他要躲避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雖然這個人極力的表現的平常。但是周玦卻是一個非常注重細微觀察的人,於是他自然猜到了這五年裏不是陳昊懶得還書,可能是他特意不來圖書館,而其中的名堂卻不得而知了。就在周玦還在琢磨到底是什麽讓他不來這裏的緣由,就發現陳昊一手搭載他的肩膀上,笑著說:“老弟,別忘記了下禮拜一開始就開學了。上我的課沒哈關係,我注重出勤率。”說完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周玦側過頭用力的抖開搭在肩膀上的那隻手,陳昊嘿的笑了聲,略帶挑釁的拍了拍周玦的臉蛋,順手還捏了一把,笑著和顧老打聲招唿就離開了。周玦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他心裏堅信這家夥絕對是一個流氓,這種手段調戲小妞版的典型手段,良民是使不出來的吧!顧老歎了一口氣安慰周玦:“這孩子什麽時候變的那麽流裏流氣了,小時候還是很老實的。”周玦冷笑了幾聲,挑著眉頭說:“這小子在我們學校橫著呢,基本走路我們隻能看得到這小子的鼻孔……算了,不說那麽多,顧老你前麵說什麽不要和他多來往?”顧老見周玦追問的那麽緊,就有些顧頭顧尾起來,他嘬了半天的呀,最後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這小子有些古怪,你們年輕人也許不相信這些,但是我發現這小子身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而且……算了,反正我怕你也中招所以才和你說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周玦聽到這裏也略微的向後仰了下。他覺得這裏說不定真的有什麽古怪的名堂,而且他本來就不想和這個陳昊走的太近,一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人的人品很成問題,二是這個人太精,周玦算得上是小狐狸類型的人,但是他感覺陳昊至少算得上是一隻千年老狐狸。談話就那麽嘎然而止了,顧老也不願意多說關於陳昊的事情,時間也到了周玦去整理書的時候。周玦見顧老催促著自己去幹活,就聳肩離開位置,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的顧老說道:“咦?陳昊的書沒拿走,你以後遇見帶給他吧。”周玦納悶地翻了翻,卻發現那摞書中,居然多出了一本黃色封麵的小說。周玦不住的低聲叫了出來,他拿起來一看,發現的確就是昨天自己看的那本,但怎麽又出現在了這裏?這本書莫不是自己長腿了?周玦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他猶豫著要不要去拿那本書,顧老並不知道周玦心裏想的事,隻是以為他還在和陳昊鬧別扭,在邊上一邊笑,一邊玩著接龍遊戲說:“你也真是小孩子氣,人家陳昊隻是和你開玩笑。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不是壞人,你也不要往心裏去。”周玦捏了捏這本書,根本沒有把顧老的話聽進去,這個時侯他突然又覺得極度的想要看下去,想要知道這故事的發展,好像是一種癮頭突然被勾了起來,像是被某種東西牽引住了。 再也擺脫不了了。 周玦拿著書徑直朝著書架那邊走去。他來到窗口邊上,這裏光線很好。他翻開了書,很快的就找到故事接下去的那一頁。第5章 盜墓賊民國:日本人一進教堂就看見林旭靠在祈禱室的門口,他們齊刷刷的舉起了搶,就要對著林旭掃射。林旭情急之下用了日語對那些日本兵喊道:“等一下!”說完就不動聲色的離開那間祈禱室,他知道如果日本人一開槍,祈禱室的門窗是空心的,很有可能會打中那裏麵的兩個人。他得為這兩個老百姓爭取生機。他一點點移動到了教堂的講台。日本人一聽他居然能夠說一口真宗的日語(很多漢奸都會說幾句日語,但是發音極不標準)便也疑惑了起來,就在他們想要問他到底是什麽人的時候就聽見更遠處傳來了日本兵瘋狂的笑聲,當中還參雜著幾句中國人的吼叫。林旭聽出了幾個零碎的詞,他猜到可能是某個日本兵發現了財主的家底,在那裏瘋狂的搶奪。這幾個日本兵聽到有東西可以搶,立刻對林旭失去了興趣,馬上奔了出去。這讓提著一口氣都不敢唿吸的林旭終於發下了那顆心,他馬上打開祈禱室的門,但是他還沒碰到門,那個大漢就提著那半截武士刀向他砍來:“去死吧!日本鬼!”林旭畢竟是一個軍醫,受過軍事訓練。他一個躲閃,大漢就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因為本身的傷勢,他幾乎沒辦法靠自己的力氣站起來。林旭想去扶他,沒想到身後的女人這個時侯居然掄起了木棍就朝林旭的腦袋上砸來。林旭連忙用手臂擋,一隻手拉住了女人的手腕。他連忙躲閃:“我不是日本人,我中國人!”大漢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他罵道:“不是日本鬼怎麽說日本鬼的話?”林旭皺著眉頭,突然想到他身上有證明自己身份的軍隊通行證,上麵有自己的照片。他掏出來給他們看,這個兩個人對著那證件橫豎看了好幾遍,這才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而這個大漢幾乎同一時間趴倒在了地上,唿著粗氣。那個女人見大漢前麵用力過猛,傷口撕裂的更加嚴重。驚唿的撲向了大漢:“虎子哥!”大漢滿頭冷汗,臉已經成了青灰色。林旭連忙掏出急救箱取出紗布給他包紮。但是林旭他自己知道,如果帶著那麽一個重傷者,他們逃出去的希望真的太渺茫了。不過看到哭成泥了的女人,他也隻有咬著牙替大漢盡量把紗布包緊。大漢被紗布勒的張著嘴瘋狂的唿吸,林旭擦著頭上的喊說:“不成,咱們還是得快走,這裏不安全,鬼子再來我們就都沒命了。我想辦法送你們離開南京,你們往上海方向逃。”女人一直都在抽泣,也沒搭理林旭。倒是那個大漢虛弱的點了點頭,於是林旭和女人一人一個肩膀,把這個大漢給架了起來。他們還沒走出門,就看到那批日本人又折了迴來,手上拿滿了銀元子和珠寶。他們一看到林旭他們就想要開槍,但是他們手上都是珠寶,一時間隻有嘰裏呱啦的一通亂喊。林旭馬上拽著大漢就往邊上的後門跑去,但是很快就聽到了子彈打到牆壁的聲音。林旭知道絕對不能停下來,一停就是死。他和那個女人幾乎是連抓帶拉的拖著那大漢。而大漢則已經氣喘如牛。身後的槍聲像是炮竹一樣的響,他不知道下一響會不會就直接要了他的命。好在日本兵手裏都拿著那麽多金銀財寶所以根本瞄不準。林旭三人漫無目的的往秦淮河的方向奔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命。突然大漢一把拉住了林旭,林旭隻想著快點把後麵那群鬼子甩掉。根本不想要停下來,他焦急的問他怎麽了。大漢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他艱難的伸出手指著一堆草垛:“那裏……”林旭一看發現的確可以躲,但是有些冒險。可此時根本容不得他考慮,那個女人當機立斷的抓著大漢就往草垛裏鑽。他們三個人盡量的縮在一起,日本人發現他們突然消失,嘴裏嘀咕了幾句,其中有一個小鬼子喊道繼續迴去搶銀元。那群豺狼又迴頭跑了。林旭看到他們走遠,他才閉上眼睛唿出了一口氣。而大漢則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這一咳嗽帶出了許多的血。林旭一看就知道這男的估計熬不下去了,再帶著他走也是白搭。但是他說不出丟下男人的話,而且那個女人絕對不會答應。女人連忙替咳嗽的男人順著後背。男人稍微從猛烈的咳嗽中緩過勁來。他朝著天空看了好幾眼,然後艱難的從胸口摸出了一包油紙包裹的東西然後哆哆嗦嗦的塞給了林旭。林旭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下意識就要接收,但是那個女的猛的抓住了大漢的手。連哭帶吼的說不能給。林旭連忙捂住了女人的嘴巴,他略微的抬起了頭看了下,確定日本兵沒迴來這才鬆開手。他皺著眉頭說:“你到底要給我什麽?”大漢這時候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他扭曲著臉艱難的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句不完整的話:“七人……七人之約……帶上它,不要被……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