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天坐著馬車,怎麽可能累。”石梅在水盆裏泡著,隻覺得解乏,“我有些想瓚玥和香兒她們了,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紅葉跟她對麵對趴著,見石梅膚白如雪,兩腮淡淡一層粉色,貓兒眼一雙薄唇,嘴角含笑的樣子的確是個佳人。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子,不滿地皺皺眉,“便宜那白舍了,梅子,你還沒跟他睡過吧?”


    “咳咳……”石梅驚得紅透了臉,趕忙迴話,“怎麽會!”


    “真的?”紅葉倒是不怎麽相信,“哎呀,白舍也夠柳下惠的啊,我還以為他總跟你在外頭過夜,早就那什麽了……”


    “才不是!”石梅趕緊搖頭,“我們做的都是正經事。”


    隔壁房裏,秦鰈貼著牆壁聽呢,白舍洗完了,換了衣服靠在窗邊,皺眉看他,“喂,你別那麽無聊行不行啊?”


    “說你呢!”秦鰈指了指牆壁。


    白舍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個翻身走了過來,靠在牆邊聽。


    “你記住啊!”紅葉認真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白舍和秦鰈眼皮子都一抽,對視了一眼。


    “自己盤裏的菜永遠沒有別人盤裏的香,你要是選男人,得將他製得服服帖帖才能嫁過去,還有啊,最最關鍵就是,成親之前千萬不能和他……那什麽!”


    石梅紅著臉聽紅葉說了一大堆經驗之談,點頭,“我不會的。”


    “白舍啊,好多江湖女兒喜歡的。”紅葉擔心,“你也不會些功夫,他是能保護你,可是如果他不在你身邊,光那些爭風吃醋的鶯鶯燕燕,就得把你活剮了!”


    隔壁房裏,白舍聽完皺眉琢磨了一下,紅葉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光那個傅穎啊!”紅葉對石梅吐了吐舌頭,“你看她盯著你的那樣子,像是要活吞了你似的!”


    石梅也有些無奈,“她既然那麽喜歡白舍,為什麽還幫著她哥害他。”


    “傅四那人,原來那麽不是東西啊。”紅葉自言自語搖頭,“我原先隻聽傳聞,真的看不出他是這種人,偽君子那是有懷疑過,但是真小人……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這表示很多江湖人都和你一樣。”石梅單手托著腮,“白舍比他清高,也容易得罪人,江湖上信白舍的人比信傅四的少,我怕他背後使壞!到時候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你這丫頭啊,你完了!”紅葉戳她腦門子,“張口閉口都是白舍!”


    石梅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秦鰈不無羨慕地對白舍挑挑眉——不錯啊!


    白舍淺淺一笑,重新坐迴床邊靠著去了,隻是這會兒他沒看書,而是想起了心思。


    一夜並無事發生,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卻是整個縣城都炸開了鍋,滿大街的人都在喊——端老爺子死了!


    紅葉和石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白舍和秦鰈閃了進來。


    “大事不好!”秦鰈難得一臉的嚴肅,“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


    “怎麽了?”


    原來,昨晚上端老葉子辦壽酒,左等右等老壽星都沒來,端硯就去請。好些人都跟著去了,就見端老爺子正和一白衣男子激戰。


    眾人趕到的時候,正見那白衣人將端老爺子一劍封喉,手上拿著一尊白玉佛逃走了……


    當時場麵混亂,端老爺子臨死前,氣息奄奄地說了兩個字——白舍……便咽了氣


    ……


    “他們冤枉人!”紅葉一聽就蹦起來了。


    石梅一想“該不會又是那個假扮你的人?”


    白舍搖頭,“不知……不過現在端家發武林追殺令要追殺我,我怕鬼刀門有事,所以我們馬上去鬼狐林,然後迴京城。”


    “好!”石梅答應,正收拾東西,卻聽秦鰈突然一拍手,“糟了,他們會不會舍遠取近?”


    紅葉“哎呀”一聲,奪門而出,秦鰈也追了出去。


    “怎麽?”石梅不解。


    白舍臉色也難看,“我們昨日去過紅葉兄長的宅子,說不定……


    “那些都是無辜婦孺,那些江湖人不會那麽兇殘吧?”


    “那可沒準。”白舍拉了她也追了去。


    到了宅子門口,就見四外靜悄悄的,紅葉衝上去就砸門,“嫂子,嫂子開門啊!”


    秦鰈想要踹門,正這時候,門一開,紅葉的一位大嫂帶著兩個小娃娃,睡眼惺忪地看她,“唉,紅葉,這麽早啊?”


    “你們沒事吧?”


    她大嫂不太明白,宅子裏的其他婦孺也醒了,紛紛出來問,“出什麽事了?”


    “大家沒事就好。”石梅拍拍紅葉,“謝天謝地。”


    正高興呢,就聽白舍說,“梅子。”


    石梅迴頭看他。


    “你和紅葉,陪幾位到房裏去等。”說著,對四周圍跟隨而來的鬼刀門弟子說,“保護宅子。”


    石梅不解。


    秦鰈也對她擺擺手,“進去吧。”


    同時,隻聽到林子裏有人用內力送出話來,“白舍,你與我有殺父之仇,今日我端家誓要殺盡你鬼刀門,為我爹報仇。”


    白舍搖了搖頭,無奈一笑。


    石梅往林中望,就見一群江湖人沖了出來,目測一下人數,至少有上百人。


    紅葉氣悶,“那麽多人!”


    秦鰈倒是笑了,低聲道,“沒一百人,誰敢在白舍麵前大聲說話。”


    “這麽神氣啊?”紅葉似笑非笑地看看他,“對啊,跟白舍比起來,你好像弱了哦!”


    秦鰈倒不介意,也似笑非笑迴答她,“你說弱就弱被,你說什麽是什麽,以後我都聽你的,你指東我往東,你說捉狗我不攆雞,行不?”


    紅葉臉上一紅,倒是不好意思說話了。


    秦鰈心領神會——哦,這丫頭原來是隻順毛貓,一摸順毛她就乖順了。


    端硯到了切近,看看石梅和紅葉,“我隻找鬼刀門的人,不會傷害其他,不相幹的人請暫且離開!”


    石梅看了看兩遍的情勢,這劍拔弩張的不是辦法,別讓人得了漁翁之利。想罷,石梅輕輕一拍白舍,踏上一步。


    “可笑,一百個江湖人,腦袋加到一起都不如一個人的好使。”


    眾人原本以為石梅會出來勸架,萬萬沒想到一下子將眾人都得罪了。


    秦鰈在後頭搔搔腦袋,對白舍道,“唉,看不出來啊,這丫頭還有些脾氣。”


    白舍則是不解地看石梅,覺得她必有計較。


    石梅直直看了端硯一會兒,“你是聰明人,自己拍拍良心問問,這種明顯的栽贓嫁禍,你信麽?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可別為他人作嫁衣裳。”


    端硯一皺眉,這香粉娘娘好生厲害,一句話說到他心裏去了。他深知白舍為人,與端家無冤無仇,怎麽可能千裏迢迢跑來殺人,如果有人陷害……萬一自己與鬼刀門的人拚起來,那可就便宜了傅四了。


    “還有各位江湖前輩,莫被人利用了,這事若是是成了,冤枉好人你們就是助紂為nuè,若不成,白白送死那可是該死鬼。”石梅擺著公主的架子,“我知道我公主的身份對你們江湖人不怎麽好使,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白舍是我的駙馬,誰敢動他,就是滅門之罪。”


    石梅此言一出四周譁然,紅葉扶額,秦鰈一個勁拽目瞪口呆的白舍的袖子,“成了!”


    石梅忍著,臉上沒紅,耳朵通紅,心說起什麽哄啊,這叫緩兵之計!


    “公主殿下好大的氣派啊。”傅穎冷笑了一聲,“可是端伯伯臨死前,明明說了白舍的名字。”


    “笑話!他隻說白舍,又沒說白舍殺人,說不定是讓端硯找白舍幫忙對付那些陰險小人呢?”紅葉嘴可叼,不像石梅那麽文氣,拿劍一指傅穎,“誰不曉得你們傅家和端家水火不容,上這兒來賀壽,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還有你傅穎想嫁白舍都想瘋了,說不準是因愛不成生了恨,找人栽贓陷害呢。假扮白舍殺茗傑的人原本就有,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有證據的!”


    這些江湖人原本也是虛張聲勢,誰也不想跟鬼刀門為敵,一聽這話,都竊竊私語。


    秦鰈低聲在白捨身後說,“唉,下次吵架,記得帶這倆丫頭一起,太好使了!”


    情投意合,不速之客


    紅葉和石梅兩人一番話,不說扭轉幹坤,但起碼也是先聲奪人了,那些江湖人剛剛腦門發熱,被兩個丫頭一番話倒是也澆滅了氣焰,澆清醒了神誌。


    傅穎聽著紅葉的話,每一句都戳中自己的心窩子,咬牙切齒地看她。紅葉會武功,脾氣也不是個老實的,心說你瞪我我還瞪你呢,說完,一揚眉,迴敬過去。


    白舍看了看眼前的江湖群雄,臉上依然沒表情,冷聲道,“我昨晚整夜都在客棧裏,沒去過端家,信不信由你們。”


    眾江湖人大多沒跟白舍打過交道,隻耳聞此人在江湖上處事低調,幾乎不怎麽露麵,並且聽說他為人孤僻,不喜與人來往,總有著一份神秘。然而鬼刀門勢力之大,不是一般人敢挑釁的,這次眾人之所以敢來,也是因為有傅四和端硯壓陣。


    可端硯自己心中明了,若是打白舍,他和傅四加起來一起上也是白給,別說還有個鬼刀門的二號高手秦鰈在了。


    再者所謂民不與官鬥,這香粉娘娘身份尊貴,而且還說白舍是她的駙馬,免死金牌上身了,誰都拿他沒轍。


    “端兄,白莊主說得也有道理。”傅四卻是改口說起了公道話來,“既然知道可能是有人茂名頂替,那就切不可衝動了,否則容易誤傷好人。”


    石梅聽後迴頭看白舍,像是問——這樣好麽?


    白舍沒動聲色,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端硯想了想,問,“傅兄有什麽好的提議。”


    “不如這樣,我們給白莊主些時日,讓他查明真相?


    石梅暗中計較,如果那人躲起來不見人,白舍在說定的時日裏抓不到人,豈不是不好交代。


    秦鰈冷笑了一聲,“傅公子,你也說了對方是假扮我莊主殺人,目的也許就是栽贓,如今目的達到了,自然會躲起來……人海茫茫,上哪裏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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