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話沒說完,就聽到“啪”一聲脆響,隨機,腮幫子上火辣辣的,左半邊臉都被打變形了。


    陳石梅和香兒都一愣,隻聽那人嚷嚷,“誰打我?”


    “住嘴!”那個帶頭的似乎聽不下去了,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人隻得捂著火辣半邊臉,住嘴不說話了,心中卻打鼓,白衣修羅俊臉妖,這鬼刀白舍名不虛傳啊,隔那麽老遠呢,一耳光打掉大爺兩顆牙。


    其他眾人也是對視了一眼,低頭不語。


    “白舍,你今日交出玉佛,我們就且算了,不然休怪我們不仗義,以多打少了。”帶頭男子再一次威脅。


    白舍隻是一揚眉,“隨你。”


    話音落處,眾人隻聽到身後傳來了馬蹄聲,聲音淩亂……似乎群馬趕來。


    “遭了!”陳石梅看了一眼,對香兒道,“是王爺!”


    轉眼生機,轉眼危急


    “梅子姐,怎麽辦啊?”香兒也嚇壞了,抓著陳石梅,又看了看外頭的白衣人,道,“現在這狀況,若是讓王爺看到了,說不定會誤會……”


    陳石梅也是蹙眉,誰都不是傻子,這場麵當然會讓人想歪,她故意引來了王將軍,帶著一車的家當,跟一個白衣男子私奔……


    這該如何是好?!


    陳石梅前後一思量,覺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畢竟年紀也小些,有些慌神。


    正在為難,卻聽車外白衣人突然道,“跑吧。”


    陳石梅一愣,隻見白衣人從容地一撥馬頭,轉身就往迴跑,迎著秦項連的馬隊衝過去了。


    而那些攔住去路的人也是縱馬就追,嘴裏喊著,“別跑!”


    那個女子問,“這馬車呢?”


    “對啊,看看車裏的美人啊!”另一個大漢也說。


    “混帳!”為首那人有些著急,“能拿迴佛像就不錯了,你們真想得罪白舍?”


    幾人隻得噤聲,追白舍而去。


    “梅子姐?”香兒看陳石梅。


    石梅撩開車連往後望了一眼,就見馬隊狂奔而去,咬咬牙,她還是放下簾子,迴頭對小蓆子道,“小蓆子……”


    不等陳石梅開口,小蓆子已經一馬鞭抽下去……馬兒嘶鳴了一聲,撒開四蹄狂奔向前,趕往皇宮。


    不多久,馬車拐了幾道彎,直奔皇宮,巍峨的宮廷大門就在前方了。


    “脫險了麽?”香兒趴著馬車的車窗往後看,見並無人追來,就問陳石梅。


    陳石梅點了點頭,此時,皇宮門口的侍衛已經過來了。


    撩開了簾子,陳石梅拿出太後給她的金牌,她平日出入皇宮也慣了,侍衛們自然不加阻攔,讓她進去了。


    進入了皇宮,耳邊又響起了那嘎吱吱的聲音,陳石梅和香兒的心才定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香兒問,“梅子姐,那位俊小哥,會不會有事?”


    石梅想了想,搖搖頭。


    香兒也點頭,“嗯,我覺得他也不會有事。”


    陳石梅摸摸她腦袋,低聲道,“他還真冷靜,我剛剛都慌了,不知道怎麽好了。“


    “王爺打不過他的,肯定!”香兒道,“他比王爺要好。”


    “王爺的功夫很好?”石梅問。


    “還好吧,據說是文治武功都好的。”香兒無所謂地迴話,“不過呀……紈絝子弟,再厲害也沒啥大出息的。”


    石梅一笑,隻是心上還掛念那白衣人,畢竟,丟下他一人跑了有些不仗義,但是留在那裏也徒惹事端,還給別人添麻煩。


    下了車後,石梅找了兩個侍衛,到路上看看,自己進宮見太後,被安頓在太後住的院子裏頭。不多久,那兩個侍衛迴來稟報,說路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有沒有血跡?”陳石梅最擔心的還是出人命。


    侍衛們都茫然地搖頭,“沒有,整條街都很幹淨。”


    陳石梅和香兒才放下心來,安心睡下了。


    次日,皇上早朝時候,剛想開口,卻見王將軍踏上一步,交了份奏表上來。


    打開奏表一看,皇上略帶吃驚地看他,“王將軍……要讓王瓚玥與四王爺和離?”


    “是。”王將軍道,“我女少不更事,在王府惹王爺不快,經常挨打……老臣唯有此女,見她遍體鱗傷,實在不舍。”


    他的話一出口,群臣譁然,紛紛驚詫地看秦項連,心說這四王爺也太嚴苛了些吧,王瓚玥的身份,他都動手則打?


    皇上想了想,正好順水推舟,就道,“四王,昨晚公主也迴了太後宮裏哭訴,說是王爺絕情決意,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結髮妻子,也說要和離,我正被鬧得無法。”


    群臣更是麵麵相覷,秦項連連公主都打?!


    秦項連舉目看龍座上的皇帝,知道自己是吃了啞巴虧,昨晚王將軍執意接王瓚玥迴府之後,他便去了陳石梅的院子。進屋一看,發現衣物細軟都帶走了,他立刻就帶人追,沒想到途中遇到了一幫江湖人在私鬥,擋住了道路。那白衣人功夫出神入化,等他帶人繞道追至皇宮門前的時候,陳石梅早就進宮了……他原本以為陳石梅隻是賭氣到太後這裏住兩天,可沒想到竟然會提出和離。


    和離?秦項連莫名有些想笑,原本兩個死纏著他沒他會死的女人,如今竟然要和離?他曾經一提起要休妻,陳栻楣便尋死覓活,莫非在廢墟之中爬出來,真的劫後餘生想通了?


    不過秦項連本來對這兩個女人也沒甚感情,王瓚玥有些可惜,一併得罪了王將軍,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陳栻楣就更加了……雖然這幾天她變得有些古怪,但自己本來就極其厭惡她,願意合理就和離吧。秦項連雖然吃了個啞巴虧,但他也不是個傻的,對皇上拱了拱手,道,“皇上,這都怪微臣平日寵幸另外兩個,冷落了公主與將軍千金,兩人既然要和離,那臣唯有接受。


    重臣彼此看了看,心中都瞭然,原來是妒婦啊!說起來,這善妒可是七出之罪,像秦項連這樣的男人,三妻四妾太平常了,公主作為正室,應該有些度量麽,怎麽如此不識大體?


    眾人心照不宣,這事情幾日後便傳了出去,傳言並非是秦項連嚴苛,責打妻子,而是陳栻楣和王瓚玥這兩個婦人善妒,因為身份尊貴沒法休妻,所以四王爺隻好跟她們和離了。


    ……


    “真氣人呀!”


    宮裏頭,小香兒有些憤憤難平,對石梅道,“梅子姐,大家怎麽都說你不好,好像你是個善妒計較的壞女人似的?”


    石梅笑了笑,“傳話的都是男人麽,正常。”


    “女人們也很多這樣說。”小香兒有些委屈,“我今天還和宮裏的丫鬟打架了呢,她們都背地裏說你。”


    陳石梅拉她過來,問,“你跟人打架了?沒受傷吧?”


    “沒。”小香兒一拍胸脯,“我小時候可是跟野狗爭過食的,那些小丫頭片子算什麽呀,再胡說八道撕了她們的嘴!”


    陳石梅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仰臉看她,認真囑咐,“以後別再跟那些丫頭們計較了,她們跟你不一樣的,我們也不會在皇宮裏久住。”


    “可是她們說你呀。”香兒道。


    “她們隻是背後說我,見了麵哪個不叫我公主,給我下跪行禮的?”陳石梅問她。


    “這倒是。”小香兒點點頭,“就是這點討人嫌麽,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陳石梅給她塞了塊糕點,道,“別人背後說你你還能管啊?不是自尋煩惱麽?再說了,她們說我好說我壞我不在乎,你說我好就成了。”


    香兒笑了起來,握著糕點開心地啃。


    “對了,香粉宅建得怎麽樣了?”陳石梅問。


    “哦,已經開始刷漿了。”香兒道,“那天小蓆子去看了,說差不多建好了呢,準備往裏頭擱家具,您有空挑一挑樣子唄。”


    “是麽?”陳石梅點了點頭,“那一起去看看吧。”


    香兒趕緊拿了披肩給陳石梅披上,見石梅已經放下了頭髮,不再盤頭了,就問,“梅子姐,就這麽出去麽?”


    石梅不解,“怎麽了”


    “人言可畏。”香兒小聲嘀咕,“你剛剛跟王爺散掉,就梳著女兒家的頭出去,我怕街頭巷尾那些多事的說你浪,怕錯過男人。”


    陳石梅愣了愣,笑起來,“我是怕錯過好男人啊。”


    “梅子姐。”小香兒跺腳,“瞎說什麽呢?”


    兩人剛剛換好衣裳準備出門,就聽有人來稟報,“公主,皇太後來了。”


    陳石梅微微蹙眉,也沒多說,帶著香兒出去迎接。


    “栻楣。”皇太後伸手攙起了陳石梅,上下打量了一下,點頭,“嗯,氣色好。”


    陳石梅笑了笑,這幾日她吃得香睡得好,自然氣色也好了。


    “穿好了衣裳,要出門麽?”皇太後問。


    “嗯。”陳石梅點頭,“我想去看看香粉宅修得怎樣了。”


    皇太後皺起眉頭,“你真打算搬去香粉宅住啊?你一個女孩兒,單獨住為娘擔心啊。”


    “太後安排兩個守衛給我就好了。”陳石梅迴答,“我想到外頭住,皇宮裏不太自在。”


    “唉……”皇太後聽後輕輕嘆氣,“為娘也知道你住不慣,不過一個姑娘家自己住在外頭始終是不妥,我今日邀了幾個親王和有才的能士,都進宮來飲宴了,你要不要挑一個?”


    陳石梅聽後,搖頭,“剛剛和離了就急著嫁人,叫人笑話。”


    “唉,你現在可年輕啊,又是如此貌美,天下想求你為妻的男子太多了。”皇太後笑著道,“該選就選啊。”


    陳石梅不語,身旁香兒似乎有些躁了,石梅就道,“香兒,去給上茶來呀。”


    “哦。”香兒跑去端茶,心裏憤憤,皇太後真過分,又是官兒又是親王,剛剛從火坑裏頭將梅子姐拉上來,難道又要推下去麽?端了茶迴去,就見陳石梅已經和太後在桌邊坐下了,石梅說,“太後,我不想嫁給官員或者皇親,我隻想嫁個平民百姓。”


    皇太後一愣,香兒的心也放下了,臉上露出笑顏來,給兩人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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