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這段時間我大魏各州府,情況如何?”


    離鄴城十裏,曹操邀出迎的荀彧登車。


    荀彧一板一眼道:“累。”


    “國主不在,諸事難定,各州府與臣一樣,戰戰兢兢,唯恐出錯,常熬夜理事,以勤補拙。”


    還有心思換著法的勸朕少外出,看來是沒累著……曹操暗忖。


    “我大魏十三州,諸事若離開朕,便無法正常運轉,想發展可就難了。”


    “有文若你,奉孝,公達等人在,朕縱然外出,也是放心的。”


    “文若你熟讀史書,可見過古今有哪些君臣,能如此相互信重?


    皇帝出征時,能放心用臣屬理國,而臣屬又能讓後方穩固,從沒有過變動。”


    “文若你們幾個,都將被寫進史書,為後世所銘記。”


    荀彧在心裏翻白眼。


    他剛才的話,是想勸誡曹操,減少外出,從側麵突顯皇帝的重要性,是一種很高端的馬屁。


    也是另一種表達忠誠的方式。


    曹操卻是坦然自誇,把他自己的外出,說成是明君的一種表現,體現了君臣間的情誼。


    又鼓勵荀彧,繼續埋頭苦幹,青史留名就在眼前了。


    像他這種能臣,就該多分擔。


    關鍵是還遇上了曹操這種願信任他的明主,不盡展所長,還等什麽?


    曹操把外出打仗,說的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荀彧還得謝他,是他的寬宏,經常撂挑子,給了荀彧名垂青史的機會。


    荀彧被噎的往下咽了咽唾沫。


    “朕去河西,再從西域到達邊關,迢迢萬裏,往來以快馬疾行,單程的路途耗時,亦要近兩月。”


    曹操:“朕欲效仿大秦,修一條東西直道,便於通行,你覺得眼下時機可還合適?”


    當下的大魏內部,百業待興。


    修直道當然是好事,但人力物力吃緊,急需處理的事太多,就要有一個優先的順序安排。


    荀彧總掌內務,對這方麵,比曹操更熟悉。


    “南北修河渠,東西修直道,軍事,商事都會因此受益。當排在諸事之前,臣稍後就讓誌才,長文(陳群)去主持勘測,有了結果,便報給陛下。”荀彧說。


    此時王駕接近鄴城。


    官道兩旁,站滿了簇擁相迎的人。


    身形瘦高的扶餘王簡位居,竟也在歡迎的人群裏。


    簡位居身畔是前遼東太守,與其頗有交情的公孫度。


    還有幾個曹魏,扶餘的臣屬。


    護持曹操迴來的隊伍,包括從西域北返輪休的部分兵馬,人數不少。


    三月的天氣還很冷,寒風唿嘯。


    從遠處看,曹魏大軍的旌旗,迎風招展。


    軍伍百戰,兵鋒自盛。


    當曹操的車駕靠近。


    其親軍宿衛,重騎百餘,所有人的甲胄上,都能看見致密的創痕,刀兵槍矛所留,寫滿了征戰的‘功勳’。


    “據西邊行商迴來的人說,陛下親征,我大魏的虎騎重甲和輕騎豹軍,一日便破了烏孫國的都城。”


    “我還聽說,陛下這支親軍,從建成以後,從沒出現過戰鬥減員!”


    “你看他們的甲胄,防衛可有多厚……”


    簡位居耳朵微聳,將隨風飄來的一些議論聲,聽得清清楚楚。


    一支隊伍,征戰多年,而沒有戰鬥減員,其攻防能力有多強,可想而知。


    “據說重騎的選拔標準,放在其他軍中,能夠為將?”


    車駕內的曹操,也聽到了迎他的一些人,在談論重騎。


    重騎這百多人,可以理解成後世的兵王,個人作戰都很厲害。


    但他們不會統兵,為將卻不合適。


    曹操入城,迴到銅雀台,便準備接見諸多外使。


    其中又以扶餘之主簡位居,排在各方來使,等候召見的人當中的第一位。


    他畢竟是一方之主,擁騎兵數萬的扶餘王。


    曹操先迴內宅,看了看妃嬪和兒女。


    當他迴到前殿的書房,便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穿著胭脂色長裙,與衣裙同色的短靴,嬌小玲瓏,隨著裙裾的搖曳,隱然可見。


    見曹操進來,那身影翩然迴身,巧笑執禮,正是甄宓。


    十八歲的少女,出落的嬌美絕倫,好看的像是會發光,已有了傾城之姿。


    曹老板外出半年,重見他的甄宓,驚喜交集,低喚道:


    “陛下。”


    倆個交談幾句,知曹操有正事,甄宓便告退離開。


    下午申時初,陽光斜照進來。


    荀彧,荀攸,郭嘉,戲誌才,留守的幾個文武,相繼進來。


    而後是扶餘王簡位居,在四名扶餘隨員的伴同下,走入書房。


    隨行的還有公孫度父子。


    曹操以單手搭在麵前的桌案上,打量簡位居。


    這位扶餘王四十多歲,身形瘦高,穿褐綠色的長袍,腰圍玉帶,長臉,麵容精悍,顴骨很高。


    簡位居進來後,以臣屬之禮覲見,跪伏稱臣。


    曹操去西域前,就讓人擬了詔書,送去扶餘,要見簡位居。


    簡位居在冬天時啟程,持國書,經大魏北關,來到鄴城,已等了大半月時間。


    “朕在西域,因事耽擱,迴來的晚了些。”


    曹操態度溫和,簡位居也放下了些緊張。


    他在曹操的示意下,到側翼入座。


    他是第一次坐椅子,打量了下,才學著曹魏眾臣的模樣入座。


    “我扶餘乃大魏屬國,陛下遠征,雖萬裏而聞大捷,臣等亦隨之歡喜。”


    簡位居斟酌著措辭:


    “經捷報而知,陛下西行半載,開一國之地,壯我大魏雄威。臣代表扶餘,來賀陛下大捷!”


    曹操示意內侍,將一幅皮卷,呈給扶餘王簡位居。


    簡位居將其翻開,心頭頓時一跳。


    那卷上是大魏新近測繪的地圖。


    不僅有此前的十三州,還將三韓之地,將大魏北部的國境線,大幅延伸。


    包括新得的烏孫國,以及天山沿線。


    這些區域,也被盡數納入大魏的國土範圍。


    整張地圖,疆域之廣,開前人所未開。


    讓簡位居心悸的是,曹操在他扶餘國,還有扶餘以東的高句麗,加上疆域萬裏的鮮卑大草原等幾處地方,做了特殊標注。


    並把這幾處位置,寫上了序號。


    扶餘就排在第一位。


    大魏國主要將這四處地域,連同鮮卑的大草原一起收歸魏土,以完成其冠古絕今的無上功業……簡位居看見地圖,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此時荀彧開口道:


    “吾神州之地,前數年戰亂,陛下率我等,用兵十年,征南討北以建國。


    正因為這十年的錘煉,讓我大魏的兵馬,有了征戰不敗的基礎。”


    “至今我大魏建國兩年,征三韓,敗倭國,破烏孫,吞並三國之地,為我神州之土。”


    簡位居念頭急轉,分析荀彧說這番話的意思。


    曹操接道:“朕登基時,曾許諾要滅盡周邊敵對之外族,方不負稱帝之誌。”


    “扶餘王,你可願率領扶餘,投我大魏?”


    曹操直白的說出了意圖,讓簡位居投效過來。


    是投效,不是歸附!


    扶餘位於神州東北,自從建國,對漢人並無惡行。


    曹操也就沒有直接興兵,若能和平收歸,自然最好。


    簡位居此前的意思,是想帶領扶餘,成為大魏屬國,每年朝貢,維持自治。


    這次曹操傳訊,讓他來鄴城。


    簡位居權衡利弊,冒著巨大的風險,以一國之王的身份,親來鄴城。


    他是在展現自己歸附的誠意。


    也是因為形勢所迫,不來不行。


    想不到剛和曹操見麵,曹操解決問題的方式,如此直接。


    被曹操正麵詢問,簡位居的額頭,後背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浸濕了衣襟。


    他坐在那,不知該如何應對。


    拒絕,可能就是血濺五步的下場,難以生離。


    而扶餘跟曹魏打,如果有一絲勝利的希望,他都未必會來。


    曹軍占據三韓前,他或許還有些小心思。


    三韓被曹魏易如反掌的攻占,當時就把簡位居的心思給打沒了。


    後來的倭國,現在的烏孫,曹魏一次次的勝利,將他的心思壓製的點滴不存。


    不久前,公孫度父子親自去扶餘,邀他來覲見曹操。


    直到此刻,曹操的詢問和其用兵一樣,奇兵突起,直擊中腹,讓扶餘投降。


    曹操:“你降魏,交出兵權,扶餘半數人口內遷,朕會派兵馬,接管扶餘的防務。


    自此扶餘不準有一兵一卒,現有兵馬,歸我大魏調派。”


    “作為你投效的封賞,朕許你一應待遇與封王對應,但不能有封地。


    你來鄴城居住,後代可入仕。”


    “朕翌日亦不會薄待你。”


    “你若拒絕,朕亦可許諾,放你平安返迴扶餘,你可以試試。”


    曹操居然當眾許諾,可以放簡位居迴去。


    這是基於曹魏強大實力而來的底氣和自負。


    讓扶餘王迴去,就隻剩下兩方開戰的結果,倭國,烏孫,將是扶餘的下場。


    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


    曹操要拿下扶餘,是在為後續對付鮮卑,讓整個草原成為神州的牧場做準備!


    書房。


    曹操話落後,鴉雀無聲。


    所有大魏文武,包括簡位居的隨員,都將視線,落在這位扶餘王身上。


    簡位居緩緩起身,深吸了口氣,目光微微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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