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


    胡須皆白,日漸蒼老的袁隗,執筆在紙上寫下冀州,幽州,兗州,豫州的字樣。


    然後寫出人口,兵馬,糧備等大致訊息。


    又從一側拿過一張地圖,凝神查看幾個州之間的地理,地貌,麵積等等,看的非常細。


    “他怎麽會一步也不出錯……出兵長安,出兵長安……”


    袁隗之前和袁紹說過,自己有個計策,一定能勝曹操。


    他從長安離開時,就在謀劃的計策,指的便是想迎皇帝來冀州。


    但不論是袁隗還是袁紹,對於迎皇帝,都有猶豫。


    而袁隗還沒提出來,沮授在更早的時候就建議過,把皇帝接到冀州,讓袁紹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策略。


    但袁紹沒聽。


    他在討董的時候就說過,現在的皇帝不正統,是董卓所立。


    袁紹一度還想過立宗室出身的幽州牧劉虞為帝。


    劉虞沒敢,多次推拒才作罷。


    想不到他們在猶豫要不要接皇帝的時候,曹操毅然出兵,擊潰驅逐涼州軍。


    現在長安,洛陽,乃至司隸的防務,被源源不斷開過去的兗州兵馬接管。


    對冀州來說,想接也接不了了,為時已晚。


    “如今之計。我們該立即上表請奏皇帝,對皇帝表達親善服從的態度,皇帝想防止兗州做大,避免曹操的權力擴張,成為下一個董卓。


    我們要迎合皇帝的心思。”沮授說。


    另一側的謀士田豐續道:


    “我們還可以行連橫合縱之策,速派人聯係荊州劉景升,徐州陶恭祖,若再耽擱,悔之晚矣。”


    “另外,河內太守張揚被兗州所圍,我們從冀州出兵,背襲黑山軍,可解其困境。”


    袁隗也認同道:“兗州四戰之地,各方相合,可壓兗州。我立即手書一封,給公路。”


    這次袁紹沒猶豫,答應了幾人的建議。


    ————


    詞條提示之後,曹操取出月影鏡。


    這麵古鏡,經年累月的吸收月華後,鏡麵神華內蘊,如翡翠神玉。


    背麵篆刻的無數咒紋,似乎也多了一種寶光,隱然流轉。


    曹操依詞條提示,存念推動自身氣運,送入月影鏡,隔空祭煉彼端的日影鏡。


    他身後的氣運龍蟒浮現,紫色的氣運,潮湧灌入月影鏡。


    鏡子內,像是有一種力量在複蘇。


    慢慢地,鏡麵碧幽幽的光暈中,竟然倒映出一輪彎月,呈現出水中映月的奇觀。


    冷月播灑著清輝,美輪美奐。


    而隨著百萬氣運的融入,曹操的感知,延伸到彼端。


    日影鏡位於一處廣袤黑暗的空間內,放在一口棺槨上方的凹槽中。


    它隻有巴掌大,形製和月影鏡近似。


    但其內封存的光暈,卻是金燦燦的。


    好似有一輪太陽,落在鏡子裏。


    此時,隨著曹操在彼端推送氣運,灌注百萬人望。


    那鏡子裏金光漸盛。


    其所在的棺槨,表麵有致密的咒紋。


    而這些咒文,也被日影鏡牽引,喚醒,有氣機被吸納融入鏡內。


    鏡子裏,緩緩躍升出一輪‘太陽’,或者說是是一輪日影。


    濃重的黑暗,被太陽的光芒所逼退。


    4號序列墓葬內部的情景,露出了一角真容!


    曹操隨之‘看見’那墓葬裏的一麵石壁,聳立如天塹。


    當黑暗持續退去,石壁上古老樸拙的刻紋,變得清晰。


    還有遠古先民在奔跑,追逐日月,挪山移海的畫麵。


    隨後的情景,突然讓曹操有些驚悸。


    一株體量龐大,以青銅鑄造的巨木,立在墓葬中央。


    放置日影鏡的棺槨,就橫亙在青銅巨木的主枝杈上。


    巨木紮根地下,也不知有多深,形狀繁茂,像是能從地下攝取養分,長出來的一般。


    神木上方懸棺,日影中有太陽升起,最終又迴歸到神木上。


    這讓曹操想起神話中,扶桑樹托舉太陽的描述。


    那是太陽和生命的隱熄之地。


    相傳太陽起落的神木,也是仙界,人間,幽冥的連通之門。


    墓葬的主人,想追逐長生,跨越人間,進入仙界?


    曹操遂在墓葬裏,再次看見那扇巨大的石門。


    這次看的很清楚,門上遍布咒紋,對應山河,星辰,應合四季,像是在推演計算天地間某種變化的結果和極致。


    門上的咒紋,又如一個玄奧的陣列在運作,維護著墓葬的神異。


    而所有石門上的符號,石刻,最終都歸於一點。


    其盡頭處,符號匯聚成了一個方塊,與仙台印一模一樣!


    這時,日影起落。


    曹操居然在墓裏看見了一個人!


    對方躺在墓中某處,看不出生死,用一張獸皮蓋住了腰腹。


    日影環繞在其身畔,徘徊起落,許久沒有離開。


    這人是誰?


    曹操發現其雙手,懷抱著一顆石卵和一部簡書!


    情景一閃而逝。


    日影鏡折映的畫麵,逐漸晦暗消失。


    曹操從彼端的日影鏡中,收迴了感知。


    他手裏的月影鏡,本來很通透的光暈,也跟著枯竭暗淡下來。


    似乎是鏡內的月華消耗幹淨,所以中斷了彼端的畫麵。


    曹操定了定心神。


    那墓裏的人,應該是一位逝者。但神色如生,沒一點腐朽跡象,充滿了不可解釋的神異!


    他懷抱的簡書,石卵是什麽?


    還有那扇石門,剛看出些端倪。


    曹操收了月影鏡,取出仙台印,又拿出紙筆,憑借迴憶,把石門上看見的符號,描繪在紙上。


    他畫出一小片位置後,在仙台印上,對應尋找相同的位置。


    很快就找到了和石門相同的符號。


    曹操看了半晌,試圖揣摩墓葬的秘密,可惜收獲不大。


    窗外,天色大亮。


    貂蟬和文姬,一人穿白裙,一人穿紅色衫裙,嬌顏傾城,在書房裏,鶯聲燕語。


    曹操也來到書房,開始了一天的理事。


    之後幾天,兗州牧府的熱鬧程度,前所未有。


    各地士族,名士,陸陸續續的來拜訪。


    除了兗州,連豫州,青州,荊州等地,也有人不辭奔波,來到昌邑。


    皇帝在涼州軍退走後,連下了三道聖旨,封賞曹操。


    天下人也跟著聞風而動。


    期間戲誌才外出,去附近州郡辦事,迴到昌邑時,卻是見到城門外都有車馬在停靠等候。


    戲誌才問來迎他的牧府吏員:“都是來求見州牧的,人已經排到了城外?”


    “是,連北海太守,孔聖人的二十世孫孔融,亦遣人送信,說要來拜會州牧。”


    吏員說:“這幾日,投效我兗州的人更多。”


    曹操這次救駕長安,驅逐涼州軍,皇帝的旨意,讓他名正言順的實轄兗州,豫州,協防司隸。


    孔融等名士,或是因為愛惜名聲,或是真的忠於皇權,當皇帝下旨,承認曹操的權柄,他們也都逐一露麵,認同了曹操的地位。


    此時,大漢十三州,曹操掌握的地方已涉三州。


    各方當中,隻袁紹,握持九州之首的冀州,幽州,以及青州,並州小半區域,能和曹操相比。


    其他諸侯,被兩人遠遠甩開。


    出兵長安,讓曹操一躍成為天下最具權柄的諸侯霸主。


    連皇帝也傾盡全力,想籠絡曹操。


    天下各地,觀望風向者眾多,所以才趨之若鶩的來到兗州。


    包括一些從不露麵的人,也露出行跡。


    戲誌才往州牧府走去,沿途看見各類輦車,怕不有數百輛,蔚為壯觀。


    州牧府外門庭若市!


    感覺中,昌邑好像有些小了,已承受不住曹操地位攀升,帶來的繁華。


    中午。


    戲誌才進入州牧府。


    他還沒到書房,便聽到曹操中氣十足的聲音:


    “……各方之人不過是趨炎附勢,我兗州如此,冀州想必也如是。”


    “有消息說,皇帝封賞我的同時,也給袁本初送了封賞他的聖旨。


    皇帝年紀不大,倒是學會了平衡之道,讓我和袁本初相互製衡,當真聰慧。”


    書房,荀彧遂道:“我統計了一下,這幾日,有三十七家士族,提出要和我兗州結親。夠分量的都說家中女子品貌端秀,想嫁到州牧府上。


    就連八叔也讓我問問,你還沒有正室,要不要考慮我荀氏的女子。”


    又道:“我家中堂侄,荀攸荀公達,你之前親自問過我,他今日下午到兗州。”


    “這裏還有一封信,你看看,是一個叫董昭的人寫來的。”


    曹操愣一下。


    董昭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他和曹操此前並不認識,但心向兗州,已冒著曹操的名頭,在外施展手段,做了不少事。


    曹操接過他的信函查看。


    戲誌才從門外進來,自行坐到荀彧下首。


    他看見對麵還坐著一名陌生的漂亮女子和一個中年人。


    戲誌才心忖:這兩個來拜訪的是誰?州牧親自接見,想來身份不俗。兩人的容貌氣質,怕是出身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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