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邦甩開劉國鋒的手:“劉國鋒,我還沒說你縱容之罪,你倒好,惡人先告狀了!”


    “沈安邦,你就是個卑鄙小人,和你的孩子一個德行,沒一個好東西!”劉國鋒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起來。


    劉燁眼看著又要吵起來,連忙去拉劉國鋒:“爸,有話好說……”


    “好好說?跟這種無賴無恥有什麽好說?”劉國鋒臉色難看,食指顫巍地指著沈安邦。


    沈安邦又要衝過去,卻沈勇毅和沈勇林紛紛拉住,隔著些許距離,朝劉國鋒又是踢又是媽的:“你猜無賴無恥,你全家都無賴無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劉國鋒冷笑:“沈安邦,你別以為我不懂,當年要不是你把壞掉的饅頭給我,我會在部隊選撥幹部去軍校進修時拉肚子沒趕上考試,白白讓你得了那個名額?”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分明是你貪吃,何況,就你那點智商水平,考上了也是浪費名額!”


    沈勇毅給弟弟使了眼色,兩人合力拖著沈安邦往外走:“爸,時間不早了,迴去再說吧。”


    “爸,算了,陳年舊事,說多人惹人笑話。”劉燁也拉著劉國鋒往屋裏走。


    沈安邦的聲音越來越遠,劉家院子也安靜下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自行離去。


    “就這樣算了?”金吟話剛說完,不遠處就跑來些影影綽綽的身影。


    高雄吐著舌頭,氣喘籲籲,迴頭看著追過來的黃勝奇,忙躲到金吟後麵,扶著膝蓋,話也說得不利索:“快……快幫我擋著那隻瘋狗……天哪,累死我了……”


    金吟一看到黃勝奇,就壞笑地撂起袖子:“剛好給老子練練手!”說著,就衝上去。


    陳鴻經過杜悅身邊,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家琪:“鬧夠了,迴家吧。”


    說著,陳鴻就要跟沈佩玉她們一同離開劉家的院子。


    杜悅看了眼狼藉不堪的劉家,迴頭卻不經意地對上屈潤澤幽深的眼眸,她才發現,自始至終,除了沈家琪,他也沒說過一句話,出乎意料的,甚至沒站出來為劉雅麗說話。


    但也不過片刻,杜悅便移開了眼睛,對身邊的男人道:“我們走吧。”


    沈家琪卻站在原地不動,他驀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肯讓她離開。


    杜悅不解地看著他。


    沈家琪轉過身,看著準備推劉雅麗迴屋的屈潤澤,突然大聲地說道:“有些事,趁著今天大家都在場,阿澤你是不是該跟大家解釋清楚呢?”


    正打算離開的人群聽到沈家琪刻意高揚的聲音,都不約而同地停住,好奇地看了過倆。


    杜悅意識到沈家琪可能要說的話,心頭微微一顫。


    沈家琪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將她拉到自己的跟前,他將雙手放在她肩膀上。


    杜悅側眸去看他,他卻直直地望著屈潤澤:“有些誤會還是趁早說清楚得好。”


    “什麽誤會?”劉燁將劉國鋒送迴去後,再次出來就聽到沈家琪的話。


    劉雨欣盯著沈家琪看似溫和卻暗含冷冽的眼神,心跳越發急促起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她心中不安,下意識地就轉頭去看屈潤澤,同時抬手按住自己的肚子。


    就在這場鬧劇發生的前一刻,她還幻想著當屈潤澤坐在客廳中跟劉家其他人公開他們關係那一刻眾人的反應,那種感覺是夙願成真的滿足,卻絕不是此刻的惴惴不安。


    她是想跟屈潤澤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但凡事得按她的計劃一步步來,而不是以這種方式!


    劉雅麗已經搶先沉不住氣:“你少在那裏危言聳聽!”


    沈家樂推開沈佩玉又快速跑迴來,站在沈家琪身邊,指著劉雅麗說:“三哥,就是她,她一看到三嫂就罵三嫂離婚了還纏著他的兒子不放,還說三嫂貪心想要訛詐他們家!”


    劉燁聽到沈家樂的控訴,迴頭看著自己的大姐,眉頭擰緊,這個大姐,自從二十多年前出了車禍後整個人都大變樣了,怎麽會不經大腦就說出這種話來?


    陳鴻剛才都已經很明確地承認杜悅是他們沈家未來的兒媳了,既然有了沈家的庇護,杜悅但凡有點腦子,就絕對不會迴來招惹屈潤澤,毀了現有的一切!


    偏生劉雅麗淺淺地勾起嘴角,斜視著杜悅:“難道我說的有錯?她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該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偏偏還要死皮賴臉地找上門,如果我是她,早就羞到撞牆死了!”


    “噗……”


    “哈哈哈!”


    “哎呀,您這人真是太逗了,完全可以去當喜劇演員了!”


    庭院中的笑聲不斷傳來,那些二世祖捂著肚子一個個笑得直不起腰,甚至連看熱鬧的人也用一種古怪的神色看著劉雅麗,仿佛在看一個傻子一般。


    劉雅麗頓時惱羞成怒:“你們笑什麽笑!我說的難道有不對的嗎?”


    “您說的都對,全都對,哈哈,我們悅悅就是睜眼瞎,放著好好的三哥不要,非要纏著你兒子不放,俗話說人往高處走,也就她傻不愣登,偏要往低處走!”


    高雄擦了把眼角笑出的淚光:“以後您可得時刻守著您兒子,免得他以出去就被那些專門往低處走的姑娘看上了,到時候那些比你兒子優秀的男人都要打光棍找不到老婆了!”


    劉雅麗的臉上總算露出窘態,隻是她越是下不了台,心裏對杜悅的恨意越深。


    她嘲笑:“怎麽,姓杜的給了你什麽好處,你要這麽替她說話?”說著,劉雅麗的語氣更加陰陽怪氣:“不過也能理解,她媽那麽好的本事,她多少也繼承了點吧?”


    杜悅看著劉雅麗變本加厲的樣子,想到今天這裏還有許多人不知內情,看著屈潤澤,冷聲道:“屈潤澤,你今天倒是說說看,我們為什麽要離婚的?”


    杜悅半含憤怒半含委屈的聲音,引得眾人紛紛側臉看著屈潤澤。


    屈潤澤看著杜悅閃爍倔強光芒的黑眸,見她緊挨著沈家琪站立,沈家琪的手親密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們相攜而立的模樣讓他不由握緊了雙手,心情突然變得無比焦躁。


    “為什麽要離婚?還不是因為你勾引男人耐不住寂寞……”劉雅麗已經氣急敗壞地反駁。


    “是嗎?”杜悅嗤笑:“一個女人有了丈夫還耐不住寂寞,您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哪裏?”


    劉雅麗被堵得無話可說,臉色瞬息萬變。


    杜悅:“早上網上曝出那些照片前,我就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書,甚至都跟您兒子去了民政局,卻莫名其妙地暈倒在咖啡館旁邊,您不覺得……”


    “悅悅!”劉雨欣突然站出來,打斷了杜悅的聲音。


    劉雨欣看了眼旁邊的屈潤澤,他卻好像毫無知覺,對眼前狀況心不在焉的樣子,她指甲掐進掌心,輕輕地笑笑:“悅悅,你跟阿澤好歹夫妻一場,你又何必如此步步緊逼呢?”


    “雨欣,說到底這是杜悅跟阿澤之間的事情,你幹嘛這麽緊張?”沈家琪淡然的聲音傳來:“雖然你是阿澤的小姨,但是有些事情,插手似乎不太合適吧?”


    劉雨欣聽罷驀地看向沈家琪,他冽著眉眼淺笑:“你說對不對?”


    他微微勾起唇角,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將她靈魂看穿,劉雨欣連忙轉過臉,心裏越發沒了底,怎麽可能,他按理不該知道她跟屈潤澤的關係的,離婚的時候他不是還不知道嗎?


    沈家琪從劉雨欣臉上移開視線,看著屈潤澤:“現在看來,恐怕許多人都跟屈夫人一樣誤會當初阿澤你跟悅悅離婚是因為杜悅貪圖你的財產,要不就趁今晚大家攤開來說清楚。”


    劉燁敏銳地嗅到空氣中危險的味道,冷聲質問屈潤澤:“阿澤,究竟發生什麽了?”


    “二哥。”劉雨欣扯住劉燁的袖口,眼神卻瞥向沈家琪:“這裏麵應該有誤會吧?”


    “如果真是誤會,那更要說明白才行。”沈家琪大聲說道,語氣依舊溫潤有禮,卻尤其認真。


    人群中,李國榮早就耐不住性子起哄了:“是呀,說明白,當著眾人的麵說明白!”


    “屈潤澤,你老媽糊塗,你不傻吧?你跟悅悅為什麽離婚,把經過好好說一說!”高雄添油加醋地嚷嚷起來:“我們大家今晚就給你們做個證明!”


    “家琪,凡事留一線,今天你一再慫恿這幫人鬧事,也該適可而止了!”


    平息了怒氣的劉國鋒拄著拐杖,在警衛的攙扶下出來,目光幽深地看著沈家琪:“我劉家跟你沈家雖然不再是嫡親,可是也沒必要鬧到日後相見眼紅的地步吧?”


    杜悅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的緊張對峙,她迴頭,就看到沈家琪迴望著劉國鋒,目光毫不退縮:“我不太清楚劉老的意思,我們不過是要您外孫一句話。”


    “隻是要一句話嗎?”劉國鋒鷹眼眯起,含著銳利射向沈家琪。


    沈家琪溫和從容地笑起來:“一句可以還我未婚妻清白、讓她不用再承受無辜流言的話。”


    劉國鋒見沈家琪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樣子,沉吟片刻,看著屈潤澤:“說吧。”


    “爸,你糊塗了嗎?”劉雅麗尖叫出聲:“分明就是那個女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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