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曾經驕傲、執著、神采飛揚不可一世的朝汐竟變得如此落魄！那個肆意的遊戲人生的朝汐被自己丟到哪裏了？！ 鏡子裏的人影忽然變的恍惚，晃眼的彩色映入眼簾模糊了鏡子上的身影。朝汐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家電視機銷售店前，自己正對的那一台電視的展示影片是一段選秀的比賽視頻。 一個沒有雙臂的男孩站在台上，身後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旁邊放著一個比琴鍵高出一大截的黑色的椅子。朝汐站在店外聽不見聲音，隻能從屏幕下方的字幕大概了解到他們之間的談話，當朝汐看到那個少年坐在那個高高的琴凳上，脫下鞋將自己的雙腳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的上的時候他愣住了。 他聽不見聲音，他不知道那個男孩兒的鋼琴彈得好與不好，可是緊緊是男孩的這一個動作就已經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底。鬼使神差一般的推開門走到電視機前，呆呆的看著裏麵的那個男孩。出乎意料的，男孩的琴談的出奇的好，悠揚綿長的音樂靜靜的流出，讓人莫名的趕到寧和。 “您好，請問你是要買電視嗎？我們這台電視是出自……”商店的工作人員走過來站在朝汐身旁開始敬業的介紹著電視的性能優勢價格之類的信息，可是朝汐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他看到當那個男孩一曲終了從琴凳上下來的時候，所有的觀眾都站了起來，閃著淚花瘋狂的為他鼓掌。 男孩安靜的站在台上，從容的鞠躬致謝，微笑的看著評委等待著他們的點評。 三個評委說了很多的讚揚之詞，可是真正讓朝汐感到震撼的是男孩溫和的微笑著對評委堅實而有力的說的那句話—— 在我的人生中隻有兩條路，要麽趕緊死要麽精彩的活著。 心中的某個地方被狠狠的擊中！ 垂下頭盯著自己依舊骨節分明的手指，視線停留在現在脆弱不堪的手腕上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麽。看著那個少年臉上淡定溫和的微笑，耳邊還迴響剛才那輕柔的音樂，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是那麽的可笑，那樣的悲哀。 不能拿手術刀又怎樣，不能繼續做法醫又能怎樣，難道僅僅因為生活中這樣一個悲傷的插曲就要放棄整個人生嗎？ 帶著深深的震撼和心底的疑惑朝汐神思恍惚的離開了商店，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在路上。當他忽然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的時候發現，在這個城市中滿目的都是人群和人群的背影，在與一個又一個的人擦肩而過的之後，朝汐忽然覺得無所適從。如果再繼續這樣消極的磨損自己的僅存的驕傲和銳氣，是不是到最後連僅剩的自我都會丟失？ 緩緩的抬起手放在額前直視著刺目的陽光，朝汐忽默默的做了一個決定…… “迴來了？”聽見開門聲宋蔚然從廚房裏探出身來，滿手的麵粉“茶壺裏泡的是水果茶自己倒一下。飯馬上就好了。”笑了笑又縮進了廚房。 朝汐坐在沙發上到了一杯水果茶，淡紅色的液體發出陣陣甜香，帶著誘惑的美麗。放在唇邊輕咂一口，靠在沙發上滿足的閉上眼睛…… 晚飯是雞湯麵。濃香馥鬱的雞湯上撒上一些蔥花，麵和平時吃的不太一樣，相比以前拉的均勻細長的麵條，這次的麵中間的地方棱棱的很有嚼勁的樣子，兩端卻薄薄的，但是吃起來口感異常的好。 “好吃嗎？”看著朝汐嚐了一口，宋蔚然坐在一邊期待的看著他。 “恩。很好吃。”眯起眼睛彎彎嘴角，淡淡的笑著。 看著朝汐的宋蔚然忽然呆住了，這是這麽久以來朝汐第一次笑。 愣愣的看了好久知道朝汐用筷子輕輕敲了敲他的碗才迴過神來，一抬頭就看見朝汐彎彎的眉眼，眼底含著戲謔的笑意。 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朝汐了？宋蔚然不知道，隻是那一瞬間的笑容燦爛的讓他眩暈。 “喂，再不吃就涼了。” “哦、哦！”忙不迭的拿起筷子，宋蔚然忽然覺得眼角有些濕。 “今天的麵以前沒吃過，新學的？” “恩，這個是刀削麵。才學會。做的不太熟練，可能沒老師傅做的那麽好吃。？”難得朝汐主動和自己說話，宋蔚然激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放在桌下的手緊張的抓著衣角。 “已經很好吃。”看著宋蔚然慢慢泛紅的眼角，朝汐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像以前揉了揉他的頭發，“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淚水就那樣毫無預兆的滑落，模糊了全部視線…… 緊緊的握住朝汐想要收迴去的手，放在臉龐輕輕的摩挲，小聲一遍遍又一遍的叫著那個熟悉到骨髓的名字，“朝汐……朝汐……朝汐……”溫熱的液體燙濕了手掌…… 伸出手環住少年瘦削的肩膀，任由他肆意的哭泣。好像一起誒都不曾改變。他還是那個幾年前受了委屈靠在自己肩膀默默啜泣的少年，一樣的讓人心疼，一樣的讓他憐惜，隻是這一次卻有著不一樣的心痛。 過了很久，等到少年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朝汐捧起他的頭，輕柔的擦去眼角的淚痕，歎了口氣，幽幽的說，“不要再哭了，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才能走的放心。” 驀地就愣在那裏，呆呆的看著朝汐的眼睛，傻傻的問，“走？” 摸了摸他的頭發，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你要去哪？！”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好像下一刻他就會離開自己一般。 朝汐沒有試圖將手抽迴來，而是伸出另一隻手仔細的整理著被他揉亂了的黑發。半響之後才慢慢的開口，“我想離開這裏一陣子。” “離開？” “恩。我想暫時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喧囂和煩亂的地方，找迴那個熟悉的自己。” “……那很好啊！”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使勁的抹了抹臉頰，琥珀色的眼睛閃著興奮地光芒，“你想去哪裏？要準備什麽東西？沒有喧囂和煩亂……國內西藏和雲南的話應該是首選，可以看看高原上的景色，還有隱藏在雲霧見的雪山。雲南的話可以去看看瀘沽湖，據說納西族的音樂是世界最古老的音樂之一，到時候也可以去聽聽。恩……國外的話還不了解，好像威尼斯和馬爾代夫不錯，還有巴厘島也很美，一會兒去查查看好了。我們可以選好幾個地方直接去，或者你打算沒有計劃的隨便走走，不過沒關係，你覺得好就行。嗬嗬。” 看到琥珀色的眼睛裏的緊張與慌亂，那樣耀眼的笑容讓心髒酸楚的疼痛。沉默了半響，朝汐艱澀的開口，“蔚然，是我……一個人去。” 聞言，宋蔚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良久才幽幽的問了句，“朝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樣哀慟的眼神，那樣絕望的語氣，朝汐的心仿佛被人抓在手裏狠狠的捏著。用力的一把將宋蔚然拉進懷裏，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握著他肩膀的手用力的讓宋蔚然感到疼痛，朝汐卻依然沒有開口。 感受著小孩兒戰栗不已的身體，朝汐深深吸了口氣鬆開他，看著他的眼睛，緩緩的開口—— “蔚然，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在自責。但是這不是你的錯，這隻是一個意外，一個我們都不想讓它發生的意外。不要反駁，靜靜的聽我說。” “這段時間我把自己鎖在我親手構造的黑暗的封閉世界裏，不遠走出，隻是躲在角落為自己默默的難過。那個曾經肆意張揚充滿鬥誌的朝汐正在一點點磨損殆盡。沉浸在自己悲傷裏的我不僅僅在毀滅自己，還拖著你慢慢的墜向深淵。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強顏歡笑，每天都用盡力氣企圖討好我，每天都在我看不見得地方獨自舔著傷口。我知道你經常躲在廁所裏哭泣，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的眼睛滿滿的都是哀傷！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蔚然，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能力讓你依靠，沒有能力保護你，沒有能力給你幸福，給不了你想要的未來。” “我不在乎！我不要你的保護！每次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總是站在我麵前幫我，用雙手保護我。讓我有無盡的安全感。一直以來都是照顧我，保護我，可是這一次還我來讓你依靠，還我來守護你，不可以嗎？” “我在乎！” “蔚然，我在乎。你因你知道當你無法給你愛的那人安定幸福的生活是怎樣的一種無力嗎？你知道看到自己的最親愛人躲在廁所哭是怎樣的心痛嗎？我比你大了八歲，原本就應該比你擔負更多的責任。我有我的驕傲，我的堅持，它們都讓我無法接受自己越來越沒用越來越依靠你而存在這樣的事實。那樣會讓我覺得恐懼，會讓我不停地擔心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了我要怎麽辦？我知道，我知道你會說你不會離開我。可是那並不能增加我的安全感，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你倦了，你想要放棄了呢？” “我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如果我們還像現在這樣，那些擔憂就像一顆毒瘤深深的根植在我們之間，總有天會將我們的感情蠶食殆盡。我不想這樣，我想要牽著你的手和那些老人一樣平淡幸福的走下去，所以我要先解開自己的心結。你明白嗎？” “我……”宋蔚然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 安靜的看著他，安撫的摸摸他的臉，“讓我們給彼此一點時間，休息一下。當我們都解開心結，找到那個原來的自己，再一起走下去。如果你等不到，或者遇到更……更適合你的人，就……” “不會！我不會！”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我會等你，等到你迴來。” 四目相對，久久的凝視，緩緩的吐出一個單字—— “好。” 第87章 chapter85 朝汐是那種雷厲風行的人，一旦決定了什麽就立刻去做，這次也一樣。決定之後便開始準備。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準備的，隻需要一些隨行的衣物和一些必要的常備藥。朝汐沒有買機票，他也不知道去哪裏比較好，又不想被計劃束縛住手腳，所以決定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到時候去機場看哪裏的航班有票就去哪。 行李是宋蔚然親手幫他打包的，衣服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好放進兩人一起去買的登上包裏，在藥店買的那些經常需要的感冒藥、胃藥之類的常備藥，裝在一個漂亮的小鐵盒裏放在側麵的小包裏，一些日常的清潔用品也仔細的一一裝好放進在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宋蔚然卻遲遲沒有拉上拉鏈。 他安靜的坐在地上看著那個裝的滿滿當當的包，終於還是伸出手慢慢的拉上了拉鏈，將一切都封閉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內，直到他迴來的時候由自己，親手打開…… 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兩人洗完澡躺在床上靜靜的相擁，在黑暗中深深的凝視著對方的眸子，在彼此的眼睛了看著自己的投影。嘴唇一點點靠近，觸碰在一起。一觸即離的親吻，輕柔的不可思議，帶著那繾綣在心底深處的不舍的愛意。 十指交纏，用力握緊。吻，逐漸變得濃烈深重。 宋蔚然慢慢的分開雙腿，環在他的腰側，輕輕的磨蹭。在這個夜色深重的晚上，兩個人安靜的相擁著，輕柔的親吻，默默的做愛。 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眷戀的注視著蜷縮在旁邊酣睡著的小孩兒，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背著包離開了。 蔚然，等著我，等著我迴來…… 夕陽已經開始漸漸沉沒了，水邊枯黃蓬鬆的蘆葦，山上鬱鬱蔥蔥在石縫中生長的一抹抹綠蔭在眼前唿嘯著閃過。火車節奏均勻“哐當哐當”的聲音響在耳邊，列務員時不時的推著小車來迴的販賣商品，身邊的人或躺在白色的床單上唿唿的睡，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打牌，或向他一樣坐在窗邊看著床外的一閃而過的景色。 記憶裏朝汐幾乎沒有坐過火車，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離開過自己出生的城市，而日後出門遠行他更傾向於選擇方便快捷的飛機。沒想到今天的一時興起卻有如此不同的體驗。看著旁邊一對相濡以沫的老爺爺和老奶奶簡單甜蜜的笑容，朝汐淡淡的笑了起來，對這次的旅行充滿了期待…… 到昆明的時候是早上，天氣很好，陽光讓人覺得很溫暖。高原上的添懶得耀眼，純淨透明，白雲很有層次。 中午朝汐在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鄰桌的一個當地老人正在給一個小孩講故事。他講的不是白雪公主，不是美女與野獸，沒有王子沒有公主城堡和妖怪，老人講的是一個當地的傳說。 “當年呀，有一對孿生兄弟，一個叫玉龍，一個叫哈巴，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在金沙江淘金度日，過著安靜富足的生活。哪想到，有一天忽然來了一個兇惡的魔王，那個魔王乖戾兇殘，霸占了整個金沙江。魔王不許人們淘金，他說，‘所有的金子都是我的！敢拿走我的東西就留下你的命！’當時村裏的人都嚇壞了，因為魔王太可怕了所以大家都不敢反抗，隻得默默的承受。可是淘金所得是大家主要的生活來源，有幾個壯士鋌而走險的在晚上偷偷淘金，卻不幸被魔王抓住了，被狠狠的撕成了碎片。掛在外麵警示其他村民。” “玉龍、哈巴兄弟兩知道這見事情後大怒，覺得不能再讓魔王這樣橫行霸道下去。於是兩人密謀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提著寶劍去和魔王拚殺。可是哈巴低低逐漸氣力不支，被魔王生生的砍斷了頭。玉龍傷心不已，頓時怒發衝天揮舞著寶劍用盡全力的和魔王拚殺，最後終於斬殺了魔王。” “從此，哈巴變成了無頭的哈巴雪山，玉龍為了防止惡魔再次侵擾，日夜高舉著十三把寶劍，後來也變成了十三座雪峰。他們那次戰鬥的汗水化為了黑水、白水。所以玉龍山也被當作我們納西族的外在象征，玉龍也成了我們納西族人的精神象征。所以小天要多多吃飯以後長高高的就能保護爺爺了。” 聽了老人的故事朝汐忽然對這個地方產生了濃厚的興致，便上上前問道，“老人家，玉龍閃在哪呀？怎麽去？” 老人一看便知他是來旅遊的和藹的笑了笑，摸摸孫子的頭示意他吃慢點，和朝汐寒暄了幾句然後便詳細的將去玉龍山的方法告訴了他。 謝過老人之後朝汐便動身向玉龍行進。當玉龍雪山的身影映入眼簾的時候，朝汐被驚呆了。他以為會看到成片的鬆軟的學，風吹過的時候會帶動雪粉隨風揚起。然而他隻看到如岩石一樣堅硬致密的冰塊，冰形成的掩飾包裹著冰的岩石。灰色的沉重的冰，在灰色的天空下。如傳說中的一樣，氣勢磅礴的聳立著，像是一個守護者挺拔的站在那裏，一種不容抗拒不許侵犯的姿態守護著他所要保護的人民。 在雪上腳下陽光明媚，溫熱的空氣裏帶著南方特有的潮濕。然而當他一步步的爬上山頂的時候，卻布滿了低沉的雲。在半山腰的時候，天上還淅淅瀝瀝的瞟了一會兒雨，夾著一些小雪珠，晶亮閃爍。 爬了那麽久的上山，不經常運動的朝汐很快就覺得腿酸，氣息也開始不穩，不停的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原本他可以選擇坐纜車前行，隻是看到山上許多攀爬的身影，好勝的心理和和征服的欲望卻湧上心頭，來勢洶洶。朝汐好像找迴了曾經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愣是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堅持爬到了山頂。雖然累的氣喘如牛。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迴頭看著深厚依序上行的人，心中莫名的有些得意，有些驕傲，有些勝利的小喜悅。 雨停了，陽光突然從厚厚的雲縫中透出，遠處的山頂上閃著錦瑟的光，留的色澤。原來灰色沉重的冰塊都變得晶瑩透明，身邊一片奪目的光彩。 所有人都在歡唿，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很多人舉著雙手在人群中歡唿雀躍，興奮不已。 混在人群中的朝汐也笑了，看著那樣絢麗的景象，感受著陽光的溫度，心中的某根弦被狠狠的觸動了。那一刻他忘記了傷痛，忘記了心中的遺憾，忘記了心底的不甘。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滿足，除了喜悅，再無其他…… 隨後朝汐去麗江古城，很清靜的小鎮。隻是過多的遊客擾亂了這份清靜的感覺。對朝汐來說，麗江古城帶給他的感觸遠沒有玉龍雪山那麽深。 那裏的居民說著吐字模糊的雲南方言，雖然聽得迷迷糊糊的，動不動還得連比劃帶猜的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當比劃半天之後，對方終於明白自己意思之時會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而當折騰半天還是像雞同鴨講的溝通無能也會著急上火，甚至煩躁的撓頭，不得不說這一切對朝汐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夜晚的時候，朝汐趴在木質的窗邊，仰著頭看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記憶中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多的星星同時在夜空中閃耀，幾乎把整個天空都填滿了。 幽藍的星光，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不似陽光的明媚，沒有月光的柔和，隻是螢火蟲一般搖曳閃爍的光芒。 這些星星中，有許多已經消失不見，畫作塵埃散落在宇宙的角落，然而它們的光芒仍然穿越數億光年的距離照射在大地。默默注視這些遠古光芒，莫名的覺得安心。關上窗，躺在床床上的朝汐，在黑暗中閉著眼睛，對著空氣輕輕的說了聲，“小貓兒，晚安。” 不知是昨夜睡得太好了，還是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朝汐早上六點多就起來了，映像中好像除了上學的日子從來沒這麽早過。 起來的時候發現開旅社的老夫婦已經在打掃院子了。兩人各自忙著手裏的事情，時不時挨在一起說幾句方言，然後又笑著分開各自忙了。 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唿，謝絕了他們吃早飯的邀請，便一個人去逛了。在古城裏常常能提昂達哦古樂的演奏，聽慣了酒吧裏勁爆的舞曲忽然聽到這樣的音樂，讓朝汐覺得新奇，突然就想到了古詩上的“絲竹”兩個字。看著那些七八十歲的老人，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然而用那些古老的樂器奏響音樂的時候，眼神卻清亮無比。 一個坐在古橋的橋頭坐著老人，他能準確的奏出整套洞經樂，演奏的間隙，他總是嗬嗬的笑著。坐在陽光裏，一副滿足的神情。 那樣幸福的笑容讓朝汐覺得很溫暖，忍不住上前去和他攀談，可老人卻全然沒有反應。 正納悶的時候，旁邊的人告訴他，老人已經的了嚴重的老年癡呆，不會說話，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除了每天坐在這裏演奏，什麽都不記得了。 看著老人孩童一樣的笑臉，朝汐忽然愣在那裏，不知如何麵對。老人看了看他，嗬嗬的笑了起來。 看著老人明媚的笑顏，看著他手裏抱著的樂器，看著他長滿皺紋卻幸福的笑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他似乎懂了些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懂…… 第88章 chapter end 馬來西亞有“風下之鄉”美譽的金色沙灘，美麗的愛琴海，浪漫的普羅旺斯，古老的城堡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看著衝繩清澈漸變的海水，如夢幻般的海岸線，漫步在飄絮綻放的櫻花樹下，從容的欣賞著那如畫般的醉人風景，諦聽海天之間的似水天籟。陽光之下，極目四望，身邊是春櫻爛漫，遠處唿應著清晰的山巒，道路和天空組合出的畫麵無盡地延伸開去，讓人無憂、無思、無慮。頃刻，卸下了所有的負擔。 在陽朔一邊吃著最受大眾歡迎的粑粑、香醇可口的桂花湯圓、陽朔油茶、荔浦芋頭扣肉、陽朔柿子餅、陽朔米粉，一邊和當地的遊客居民把酒言歡。 走在濕潤寧靜的海德堡，古老時鍾敲出的微弱響聲，像時間輕輕滴落。有時候，在黃昏，自頂樓某個房間傳來笛聲，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鬱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