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拉著劉蒙出來,畢竟那麽多長輩,即便有傷在身,也不好一直不露麵,可一出來才發現人去樓空,竟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是,剩下一人背身而站。


    “張管事。”


    張棟從外麵走進來,站著筆直,道:“慕副主管,我來通知你一聲,玉華郡的徐副主管到了,你也趕緊去吧,哦,對了,還有你,叫劉蒙對吧,你也一起去,徐副主管可能會想見你,等在智慧宮便是。”


    硬著脖子,很有些倨傲,說完就走。


    劉蒙看著這人就很不爽,道:“這就一管事吧,竟對主管如此無禮,什麽徐副主管,合著我沒事幹,還候著,等著他想起來召見,想不起來拉倒嗎?”


    慕雪也很吃驚,沒想到郡裏來人這麽快,還是一個副主管,思索著,一會兒柔聲道:“看來大家都奔著徐副主管去了,也難怪,安縣有年頭沒有學士大人出現,這下子你倒落得清淨,不想去便不去吧,徐副主管就是為你而來,總會見你,倒也不急於一時,不過,我倒要去看看,畢竟作為下屬,不能不出現。”


    劉蒙搖了搖頭,他最不喜歡這些複雜的繁文縟節,互相問候、吹捧,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卻各懷鬼胎。


    “你去吧,正想研究一下我的自重力場。”


    慕雪急急而去。


    ……


    安縣智慧宮。


    徐參坐在首位。


    辛啟次之。


    秋維也不得不出麵,玉華郡副主管來了,他不來說不過去,秋明也是第一時間迴家通知父親。


    袁家老爺子也來了。


    慕雪和張棟幾乎同時抵達智慧宮,慕雪上前彎腰行了一禮,徐參點了點頭,竟一句話都沒說,繼續跟秋維交談。


    慕雪畢竟是安縣副主管,按著禮貌,起碼要說一句客氣話,徐參分明是故意為難,張棟一下子就參悟到這一點,笑到更加熱情,隻要徐副主管有意,拿下慕雪,再換上一人,也不是難事。


    張棟說道:“學士大人,您到來的消息我已經告訴劉蒙,讓他到智慧宮來一趟,劉蒙場學者與慕副主管住在一起,慕副主管來了,劉蒙卻沒來。”


    這話實在誅心。


    徐參看了慕雪一眼,感歎道:“原來這位場學者叫劉蒙,本學士哪能勞煩他來見我,該是我去拜見才是。”


    這當然是調侃。


    學士去見一個剛拜星成功的學者,豈不是笑話嗎?


    反正在座的眾人都這麽覺得。


    以他們的見識還不能明白場學者的含義,那是代表一種潛力,可以成長到學士的潛力,他們所能看到就是自帶一個不用篆刻就能施展的星陣,那又如何呢?


    袁家老爺子一品就品出味來,看來這位學士大人不待見場學者,慌忙上前,哭兮兮地說道:“學士大人,老朽有一事稟告,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徐參道:“袁老哥,當著辛啟的麵,你這話可不對,安縣事關學者之事,該是他定奪才是。”


    辛啟一下子就明白這老家夥想說什麽,連忙道:“徐大人,這事我還真做不了主,原本就想奏請你定奪。”


    “哦,何事,說來聽聽,大家一起參詳。”


    袁老爺子哭訴道:“那劉蒙小兒來自北安城,與那周鈞有齷蹉,在拜星台,周鈞刺殺劉蒙不成被當場擊斃,就因為我那小孫子袁華曾在智慧宮與周鈞說過一次話,就被懷疑是同夥,硬是在拜星成為學者後,被慕副主管扣押至今啊。”


    “我那小孫子就是愛助人為樂,解答一道算題而已,就算劉蒙是什麽場學者,也不能胡亂冤枉一位有潛力的年輕學者呀。”


    徐參一聽,臉色就往下沉,喝道,“竟還有這等事,慕雪,你年輕有為,僅僅在北安城主管半年的任期就升任安縣副主管,那麽你來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任誰聽來,這都不是誇獎,而是一種譏諷和責難。


    尤其是袁老爺子那句,就憑你是場學者,就冤枉我孫子,太觸動徐參的心,是呀,你是場學者又怎樣,邢主那般看重反來訓斥我,本學士親自來到,你還不前來參拜,必須教訓一下。


    慕雪神色不動,道:“白舞陽指認袁華曾在講壇上陷害劉蒙,當時袁華就是指使周鈞,刺殺之前,袁華與劉蒙一直有些矛盾,周鈞刺殺所用匕首乃袁華所有,綜合看來,他身上確實有些嫌疑,目前也不是抓起來,隻是請迴智慧宮協助調查。”


    袁老爺子顫顫巍巍道,“請?慕副主管,我想請問我那孫子可吃上飯了?也不知該怎樣擔驚受怕,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


    白舞陽也跟了來,硬氣道:“就是我指認,當時劉蒙在講壇被奚落暈倒,就是袁華指使周鈞所為。”


    袁老爺子哼道,“白家丫頭,話可不能偏頗,這事恐怕不僅僅與我孫兒有關吧。”


    韓家和關家老爺子頓時心驚肉跳,心說,你個老東西,非要把我家孩子也扯進來。


    白瑾的臉色也不好看,當著徐參的麵,女兒還要陷進去。


    沒等他說話,徐參就喝道,“胡鬧,太也胡鬧。”


    聲勢非常嚇人,白舞陽哪見過如此陣勢,嚇得縮了縮腦袋。


    其他幾個老家夥也是嚇得不輕,不知道徐大人到底說什麽胡鬧。


    隻有慕雪平靜如常。


    白瑾馬上低聲嗬斥道,“舞陽,諸位長輩談話,哪有你插嘴的份,趕緊迴家去。”


    白舞陽很是委屈地嘟著嘴,一跺腳悻悻地跑開。


    辛啟冷眼旁觀,也看出徐參對劉蒙有敵意,真是天助我也。


    “徐大人,小女胡言亂語,做不得數,況且講壇捉弄也隻是孩子淘氣,與刺殺害人是兩碼事,不可混為一談。”


    徐參看著慕雪,居高臨下地問道:“慕雪,你可聽到了?”


    “徐大人覺得該怎麽處理最為妥當呢?”


    徐參就是以勢壓人,就是想讓慕雪表態,如此一來,他可以摘得幹幹淨淨,這樣的老油子絕不會把自己陷入危險境地,冷著臉追問道,“你為何囚禁袁華?若是因為白舞陽的證詞,剛才白瑾已親自推翻。”


    慕雪直接道,“我處理失當。”


    形勢如此,再僵持已無意義。


    她心裏隱隱有份不安,徐參此來怕是要壓一壓劉蒙,可劉蒙又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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