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鞭炮?這是什麽意思?他們不是在討論斷絕父女關係這個問題嗎?在蘇世文的認知裏,隻有紅白喜事逢年過節才會放鞭炮。現在又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家裏也沒任何喜事,她為何要這麽說?

    苦思冪想了好一會兒,蘇世文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黑著一張包公臉,指著蘇淺淺的鼻子大罵:“逆女,逆女,你是在詛咒老子早點死嗎?”

    汗,果然大家的思維不在一條道兒上。蘇淺淺摸摸鼻子,為他解惑:“不是,是慶祝!”

    慶祝?慶祝能跟他脫離父子關係!蘇世文氣得蹭地站了起來,也顧不得這是公共場所:“好,好,好,你翅膀長硬了是吧?牛氣了,行,老子今天不跟你斷絕父女關係老子就是王八!”

    蘇淺淺平靜地看著他不說話。這事又不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隻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而已,至於發這麽大的火嗎?

    她越是這樣平靜,蘇世文越是憤怒。這死丫頭現在能掙錢了,難怪拽起來了,連他這個老子都不要了。想著自己養了她十幾年,結果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他的心就涼了半截,指著蘇淺淺的鼻子道:“好,老子要跟你斷絕關係!這十幾年你吃我的,喝我的也就算了,不過去年我給你的九萬塊你要還給我,立刻,馬上!”

    蘇淺淺現在正準備拿下雅韻的總代理,哪裏還拿得出這筆錢來。蘇世文又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他提這個要求不是誠心為難人麽?

    蘇淺淺握了握拳,複又冷靜地望著他,連爸都不叫了:“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廢話,老子生你,養你十幾年已經不錯了,你還想幹嘛?”終於扳迴一城,蘇世文的惡劣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

    蘇淺淺點頭:“好,不過要麻煩你等三個月,我會把從去年到今年的利息也一並還給你。至於你給我的撫養費、學費,明年年底我再一起算給你!”

    “你……哼,你自己說的,別說話不算數!”聽到蘇淺淺的話,蘇世文口氣又惡劣了起來,這死丫頭一點都不知道服軟,還誠心說這些話來氣他,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欠了她多少。

    蘇淺淺認真地道:“放心,我說話算數!”

    “不行,這事經過我同意了嗎?”蘇淺淺話音剛落,陳冬梅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臉憤怒地盯著蘇世文,“我們當時簽好的合同呢?蘇世文,別忘了,我也是淺淺的監護人,這事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緊隨陳冬梅而來的還有陳學殷

    夫婦和陳言簡。

    見到他們,蘇淺淺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外公、外婆,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不來你都要被人欺負死了,真當你是孤兒,沒人給你撐腰嗎?”陳學殷重重地敲了敲拐杖。

    陳言簡連忙湊到蘇淺淺身後,小聲地跟她解釋了一遍。原來是看到陳言簡匆匆跑來b市,家裏都很擔心,他打電話迴去的時候,董玥使了個心眼,結果陳言簡一時不查,被套出了話。這不,陳學殷二老知道了蘇淺淺這邊的情況,兩個老人坐不住了,立即趕了過來。

    蘇淺淺聽了既是感動又是愧疚,她的事還要連累這麽大年紀的老人擔心。羅氏在一旁握了握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蘇世文對這個有學識見過大世麵的前老丈人還是有些敬畏心裏的,見到他,不由得站了起來,訕訕地說:“爸……叔,嬸,你們坐,坐下說!”

    被晾在一旁的陳冬梅見到蘇世文的樣子,輕嗤一聲,走到陳學殷身邊道:“爸,他們蘇家真是欺人太甚,以為淺淺年齡小他們就可以隨意欺負,今天你來了,可要為淺淺做主!”

    陳學殷掃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行了,別煽風點火,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

    訓了陳冬梅一句,陳學殷這才看向蘇世文,語氣平淡,看不出喜怒:“坐吧,趁著今天大家都在,咱們把話說清楚了!”

    見陳學殷一幅要促膝長談的樣子,蘇世文連忙殷勤地說:“陳叔,咱們找家酒店,要個包間再說吧!”

    陳學殷壓根兒就不是介意物質和環境的人,他搖頭道:“不用,這裏就很好!”

    畢竟是做了十幾年親戚,蘇世文知道這老頭有多執拗和清高,隻得上前跟老板年嘀咕了幾句,又遞上了幾張鈔票。沒過幾秒,老板娘就到店門口掛了一張歇業的牌子。

    蘇世文這才迴來,坐在陳學殷對麵:“陳叔想說什麽?”

    陳學殷扶住拐杖頭,掃了屋子裏的人一圈,道:“淺淺欠你的九萬塊我們出了。她,我們也帶到a市去了。你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在合理範圍內,我們都會滿足你!”

    “爸……”

    “叔……”

    陳冬梅和蘇世文齊齊驚唿出聲,不過前者帶了些許不滿,後者則是完全的詫異。

    陳學殷看了陳冬梅一眼,眉毛略略往上一挑,似是在用眼神責備她。

    但這會兒陳

    冬梅哪還會顧忌他,不滿地說:“爸,淺淺的那份這是我們去年離婚時就談好的,他給淺淺的九萬塊是淺淺應得的,憑什麽咱們要還給他?還有馬上就過年了,今年的分紅他還沒給呢!”

    “他該給的?那你該給的呢?離婚一年多了,他好歹給過淺淺生活費、學費,你呢?”陳學殷瞪了陳冬梅一眼,毫不客氣地數落道。

    陳冬梅聽了,嘴一癟:“我,我不是沒錢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麽有錢,給淺淺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你沒錢你就不該給?淺淺就不是你生的了?離婚這一年半來,你連新衣裳都沒給淺淺買過一件吧?難道你就真的窮得連一件新衣服都買不起了?”陳學殷不發火則已,一發起來火來,說得陳冬梅啞口無言。

    見陳學殷對親生女兒都絲毫不留麵子,蘇世文不禁有些慎得慌,他摸了摸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漬。

    陳學殷瞟了他一眼,口氣卻和緩了不少,並不像對陳冬梅說話那樣不客氣,反而既有禮又疏離:“我會把淺淺的學籍辦好,她下學期就去a市上學。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陳叔,那個……不必了,我剛才隻是說的氣話而已。淺淺她怎麽說都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麽會不管她呢!那些錢啊什麽的,我都隻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蘇世文連忙替自己辯解道。

    陳學殷語氣慢吞吞地,卻帶著一種讓人難以反抗的堅決:“淺淺身上也流了一半我陳家的血脈。是我教女無方,養出了一個不負責任的女兒。她不養女兒了我替她養,這是應該的,你不必介懷!”

    陳學殷並未說任何重話,言辭之間也沒有怪罪蘇世文一米米的地方。但蘇世文聽了卻直冒冷汗,簡直比跟陳冬梅大吵一架還要難受。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陳學殷活活扇了一巴掌,陳學殷越表現得豁達就越襯托得他這個當爹的小氣無情義。

    “我也是淺淺的父親,陳叔,我保證,馬上接淺淺迴家,一定會好好撫養她的!”蘇世文一臉信誓旦旦地說道,這一刻他怎麽都不想被陳學殷給比下去。

    陳學殷卻沒看他,而是抬頭望向了蘇淺淺:“你已經滿了14歲了,該懂的道理都懂了,我相信你已經了有了自己的判斷力,關於是去a市還是留下來你自己拿主意吧!”

    選哪一個?這還用說嗎?蘇淺淺以前不願意去a市一是怕舅舅舅媽不願意接納她,二來最重要的也是放不下蘇世媛,生怕她會像前世那樣生病,所以想留下來陪陪她。

    但現在她已經見過舅舅舅媽了,他們都是厚道人。而且她平日裏可以住校,自己的開銷也可以自己承擔,隻是節假日裏去舅舅舅媽家住一住而已,並不會長期相處,也不會給他們添多少麻煩,所以也不用擔心舅舅舅媽不高興的問題。

    至於蘇世媛這裏,因為工作的事,蘇淺淺對他們兩口子很是愧疚。錢文祥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估計這一段時間她都會麻煩纏身,自己離開了興許是件好事,至少不會有人再去找他們的麻煩了。而且蘇世媛已經懷孕了,他們明年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寶寶陪伴著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他們已經不需要她了。雖然失落,但蘇淺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她離開了對大家都好,以後也不用再跟這對父母打交道了,他們願怎麽折騰都隨他們去吧!

    因此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她毫不猶豫地說:“我去a市,不過要開學的時候再過去。外公外婆,你們先迴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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