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青想了想,可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搖頭:“沒什麽。” 但他總覺得吃過比這個包子好吃的東西。 沈冬青難得失去了胃口,把包子往抽屜裏麵一塞,喝了兩口豆漿算是應付過去了。 寸板男瞅了一眼:“你不吃我吃了啊。”他拿過了包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統計概率的老師是一個中年禿頂的男人,上起課來像念經,沈冬青根本聽不懂,堅持不到十分鍾就昏昏欲睡了。 他撐了一下下巴,發現上下左右的同學早就陣亡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要是平時沈冬青早就跟著一起睡了,可今天他總覺得怪怪的,像是有哪裏不對勁,導致他心裏有些不安,睡不著。 他兩手托著下巴,在教室裏麵徘徊了一圈。 統計概率是大課,在梯形教室裏麵,足足有百來個學生。 沈冬青坐在了最後麵,視野開闊,看得一清二楚,他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帶著金絲邊眼鏡,麵相斯文沉穩,不太像是學生。 可能是沈冬青看得時間太久了,那個男生也察覺到了,扭過頭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交匯了一下,男生衝他微微一笑,又繼續聽課了。 寸板男用手肘捅了一下沈冬青:“怎麽,看上哪個女同學了?” 沈冬青指了指。 寸板男還懷著好奇,可一看,立馬“呸”了一聲:“男的?口味夠重啊。” 沈冬青搖頭:“不是,我總覺得……我認識他。” 寸板男說:“都是同一個係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當然熟悉了,別說你認識,我也認識,不就是那個……”他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了那個男生的名字,“吳嘉,他不就是吳嘉嘛!” 沈冬青:“……哦” 但他心裏並不是這麽想的。 台上的老師走來走去,禿了的半個腦殼反射著燈光。 沈冬青盯著看了一會兒,恍惚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寸板男瞅了他一眼:“怎麽,發燒了?還是睡糊塗了?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鬼啊。”他說得斬釘截鐵,還拍了拍沈冬青的肩膀,“相信科學的力量!懂不?” 課還在繼續上著。 沈冬青坐在人群中,眼睛迷茫,看起來卻格格不入,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如果去探尋他的內心,就會知道他在想:好餓,怎麽還沒下課。第78章 鬼故事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教室裏的學生像是重獲自由一般, 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沈冬青本來想找那個隔壁班的吳嘉, 可他被夾在人群人, 身不由己地走了出去。 等出了教室,再也不見吳嘉的身影。 寸板男笑著說:“你今天怎麽了,看起來這麽奇怪?” 沈冬青說:“我也覺得挺奇怪的。” 寸板男撓了撓頭, 問:“哪奇怪了?” 沈冬青也說不上來,但他就是覺得奇怪。 寸板男見沈冬青魂不守舍的,幹脆拉著他去了食堂。 現在正是中午休息時間,食堂裏麵擠滿了人。 寸板男和沈冬青一下耽擱,到的比較晚了, 排了好久的隊才到窗口前,一看裏麵隻剩下殘羹剩飯。 打飯的大媽手很特別狠, 打一勺要抖三下, 這下舀到餐盤裏麵的就更沒多少了。 沈冬青夾起一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臉上頓時五彩繽紛:“我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寸板男吃飯的動作一停:“怎麽?” 沈冬青:“肯定是這個世界不對,這裏的飯太難吃了!” 寸板男差點把飯噴出來了:“行了, 食堂飯難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要真吃不下, 等下迴去泡泡麵。” 沈冬青一向不挑食, 可麵對這一盤菜是真的吃不下去,就放下了筷子等寸板男吃完。 寸板男還吃得津津有味。 沈冬青低垂下頭摸了摸口袋,從中掏出了兩張卡片, 其中一張畫著簡筆畫的冰淇淋,還有一張畫著一個廚房的大門。 他對著這兩張卡盯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是做什麽用的,不過能隨身攜帶,應該是重要的東西,就又塞了迴去。 寸板男吃完了飯,摸了摸嘴巴,說:“走,下午沒課,我們迴寢室打遊戲去。” 一切都如此的正常,除了那份格外難吃的午餐。 隔著口袋,沈冬青捏了捏那兩張卡,卻覺得到處都是違和感。 就好像……這個世界不該是這幅樣子的。 * 同寢的三個人坐在電腦桌上奮戰,沈冬青吃了一桶泡麵就窩在床上了。他拿出了手機,想從手機裏麵找到有用的訊息。 可翻遍了所有通訊工具和社交軟件,上麵所展示出來的“沈冬青”都是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學生,沒有任何的異常。 耳釘男還奇怪:“冬青,今天不打遊戲了?我們五黑少一個,來不來?” 寸板男頭也不迴地說:“他今天奇怪得很,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 沈冬青低頭,可以看見三個男生盯著屏幕,玩得是熱火朝天,臉上都冒出了汗水。 難道是他太奇怪了嗎? 沈冬青跳下了床鋪,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打開了電腦,問:“你們在玩什麽?” 他應該融入他們,變得正常一些。 更重要的是……這個遊戲看起來好好玩哦。 寢室裏麵的人都沉迷在了遊戲的世界裏麵,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半夜,晚飯都是叫了外賣湊活過去的。 過了淩晨12點,寸板男停下了動作,伸了個懶腰:“終於晉級了,不容易啊。” 球衣男罵罵咧咧:“那些傻逼小學生,草,要不是小學生早他媽贏了。” 耳釘男鬆開了鼠標,點開了一個網頁瀏覽著,突然說:“要不我們來玩這個遊戲。” “什麽?”寸板男湊了上去。 電腦屏幕上有一個暗色調的圖片,上麵的人低垂著頭,整張臉都被黑發覆蓋,看不清五官,中央豎著一根白蠟燭,燃燒著蒼白的光,圖片的下方寫著血淋淋的三個字——鬼故事。 耳釘男說:“就是玩‘鬼故事’,我們每個人都說一個鬼故事,說完了以後吹滅麵前的白蠟燭,據說這樣會把鬼召出來。” 其他人膽子大,一聽到這個提議,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寸板男還在床底翻找出了一捆白蠟燭,放在了桌子上:“正好上次寢室停電買來的蠟燭還有剩下來。” 球衣男用手肘戳了一下一直不發聲的沈冬青,小聲地說:“你是不是害怕了?” 沈冬青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啊。” 球衣男不相信:“那你為什麽不說話?” 沈冬青想了想說:“因為……我覺得你們作死的舉動很眼熟。” 好像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了。 球衣男“切”了一聲:“不就是講鬼故事嗎?哪裏作死了?” 那邊寸板男跑去把寢室裏麵的燈關了,又拉上了窗簾,寢室中陷入了深不見五指的黑暗。然後有人搬動東西,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哢嚓—— 打火機的火光跳躍,點燃了四根蠟燭,蒼白的燭火勉強照亮了四周。 寢室的四個人圍著一張小桌子坐在了地上,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蠟燭,照得人麵白如紙。 為了符合氣氛,寸板男刻意放低了聲音,幽幽地說:“那我來第一個吧。” 其他人的燭火稍稍變暗,唯有寸板男麵前的燭光跳躍了一下,變得更加旺盛。 “我來說一個我曾經經曆過的故事。”寸板男說得十分神秘,“我們學校裏麵有一個廢棄的教學樓你們都知道吧?” 其他人下意識地點頭。 寸板男繼續說:“據說有個學姐被渣男給騙了,在某天夜裏到了教學裏麵自殺,那時候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孩子。” “那次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朋友讓我在夜裏進到教學樓最裏麵拍一張照片,酒壯慫人膽,我就去了。我以後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跑到最裏麵,拍了照片就要走。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鋼琴聲。” “老教學樓是有音樂室的,我以為是那群朋友在嚇我,就順著鋼琴聲走了過去,打算揍他們,可我走到音樂室的位置,就頭也不迴地跑了。” 球衣男聽得入迷,問了一句:“為什麽啊?” 寸板男抬眸瞥了他一眼,詭異地說:“因為學姐是在音樂室裏自殺的,學校後來直接把音樂室給封住了。” 既然封住了,就不可能會有人進去彈鋼琴。 那麽為什麽會有鋼琴聲? 封閉的寢室裏麵不知從何處刮來了一陣陰風。 球衣男打了個顫。 寸板男說:“我跑出了教學樓,給朋友們看了我拍的照片,畫麵灰暗,但可以看見我的肩膀上趴著一個什麽東西,就像是……未發育完全的嬰兒。” “後來我整夜整夜地睡不好,經常能聽見鋼琴聲和嬰兒哭聲。” 話音落下,一片寂靜中,樓下傳來了一聲貓叫,就好像是嬰兒啼哭。 “唿——”寸板男吹滅了麵前的蠟燭,隱藏在了黑暗中。 “輪到你們了。” 球衣男還在害怕,耳釘男摸了摸耳垂,說:“我也來說一個親身經曆過的故事吧,也是在我們學校裏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