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計長裙女已經在裏麵遭遇到了不測,有些不願意進去,但在外麵徘徊了一下, 還是出於人道主義進去收屍。 “喂,還在嗎?” 金發女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廁所的牆壁上貼著花花綠綠的牆紙,白瓷地磚上還有“小心地滑”的提示。 看起來充滿著童趣。 金發女一腳踩在了“小心地滑”的標誌邊緣,停在了門口的通道處,一有情況就可以馬上逃跑。 一眼看去, 四個廁所隔間的門都關著,不知道長裙女在哪裏。 金發女想了想, 還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了, 掉頭就準備走,她還沒離開廁所,上麵的吊燈閃爍了一下,燈泡突地爆開, 濺開了幾點火星。 金發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過頭看了過去。 燈泡的碎片落在了地上, 整個廁所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這廁所的的布局有些奇怪, 按道理來說應該有通風的窗戶,可這裏四麵都是牆壁,現在燈熄滅了以後, 隻有門口這麽一點光芒。 金發女僵硬著脖子後退了兩步。 原本廁所裏是一片整潔,可燈熄滅了以後好像陷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借著昏暗的光,可以看見白瓷地磚上有著一條血痕從其中一個隔間下方出來,歪歪扭扭的橫貫整個廁所地麵,上麵還布著一個個小腳丫,像是有小孩拖著什麽東西在地上畫畫。 毫無疑問,那個東西就是進來的長裙女。 金發女忍住了恐懼,連連退後,措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個東西,嚇得她驚唿出聲:“啊!” 她不敢迴頭看,生怕來一個迴頭殺。 但金發女不迴頭,不等於身後的東西不存在,她聽見一陣紓緩的唿吸聲,然後有人甜甜的開口:“老師,我想要上廁所。” 原來是學生啊。 金發女鬆了一口氣:“好的,老師來帶你……” 話音戛然而止。 站在金發女身後是一個幼兒園的學生,隻是他的臉被一團血汙糊住了,隻能看見一雙漆黑的眼睛。他明明剛到金發女的膝蓋,卻徒手拎著一個軟趴趴的成年女人。 長裙女的頭發散亂,身下留著一條血痕,沒有一點反應。 金發女咽了咽口水,僵在了原地。 小朋友露出了笑容:“老師,來陪我玩呀。” 金發女心頭一咯噔,想到了長裙女的下場,一把推開了擋在麵前的小朋友拔腿就跑,一直衝出了這個走廊才停了下來。 大叔正好巡邏到這個地方,見金發女一臉慌亂,攔下來問:“你怎麽了?” 金發女語無倫次:“有個小孩,廁所裏麵……” 這一番動靜引來了其他的人,聽完金發女的描述,當機立斷地說:“過去看看。” 或許是人多壯膽,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過去。 可等到了金發女說的廁所門口,裏麵卻沒有金發女說的情景,而是一片整潔,白瓷地磚上沒有一點血汙。 金發女:“我剛才明明看見了!” 就算廁所裏恢複原樣了,可長裙女確實是消失了。 還好這並不是恐怖片,其他玩家也不是不相信有鬼怪存在一心作死的炮灰。 黃毛男說:“既然你遇見了一個小孩,不如迴教室裏看看有哪個小孩不見了。” 大家迴到了教室門口。 小朋友們都躺在小床上,數過去一個都沒有少,看樣子都在熟睡當中。 玩家們麵麵相覷。 半天時間就少了一個玩家,看來a級副本的難度名不虛傳。 這些雖然都是老玩家,但這個“老”也是有水分的,玩過十場d級副本和玩過三場a級副本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就像是剛剛炮灰掉的長裙女,估計就是那種隻在低級副本裏麵徘徊的老玩家,才會一臉炮灰相。 有了第一個犧牲的玩家,其他人都提起了警惕心。 鬼怪殺人都是循序漸進的,從一個到兩個再到一群,最終可能團滅,第一個人的死亡就等於拉開了殺戮的序幕。 但一群神情凝重的玩家裏麵,偏偏有兩個人在狀況外。 沈冬青午覺睡到一半被吵醒,抱著個小被子坐在椅子上,睡意朦朧,看起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周聞彥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低聲說:“沒事,繼續睡。” 沈冬青像是貓一樣“咕嚕”了一聲,倒頭靠在了周聞彥的懷裏。 這一個畫麵深深刺痛了其他人的眼睛。 其中的一對小情侶都甘拜下風,畢竟他們不敢在恐怖片裏麵這麽膩歪。 大叔“呸”了一聲,小聲地說:“有傷風化。” 他還惦記著之前被拍在牆壁上的仇,隻是被實力碾壓了,不敢上去硬剛,隻能背地裏罵罵這樣維持一下麵子了。 劉海女和金發女低聲說:“你去認認,到底是哪一個?” 金發女在教室裏看了一圈,走迴來搖了搖頭:“沒有。” 劉海女猜測:“難道是那些消失的小朋友?” 現在線索太少了,他們也猜不出來。 玩家們小聲地討論著,不一會兒鈴聲就響了起來。 三個老師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叫小朋友們起床,可鈴聲剛響過三下,就見那些熟睡的小孩瞬間睜開了眼睛,直直坐了起來,臉上不見一絲睡意。 要是他們吵鬧還好,可現在十來個小孩動作整齊劃一地爬下了床,精準得讓人懷疑他們是一個個沒有靈魂被操控的木偶了。 在場的玩家感覺到有些發寒。 時間到了。 三個老師要開始上課,男學生要去準備晚餐,兩個保安要出去巡邏,兩個保潔員……他們在坐在了樓梯上吃著冰淇淋。 方祈借口要上廁所,從教室裏偷偷溜了出來,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就算是他心裏也有些許不平衡了。 但沒辦法,大佬就是這麽任性。 方祈把剛才金發女說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周聞彥心不在焉:“知道了。” 方祈一看,悟到了。 在大佬眼裏,通關根本沒有談戀愛重要。 他一臉恍惚地迴到了教室,劉海女問了一句:“怎麽了?” 方祈:“吃狗糧了。” 劉海女不明所以:? 方祈歎了一口氣:“沒什麽……” 果果從小孩群裏麵衝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方祈,仰起頭笑嘻嘻地說:“老師,能不能陪我們玩?” 平心而論,果果長得很可愛,圓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讓人一看就心頭一軟。 被迷惑的方祈差點就一口答應了下來,臨到關頭,他突然想到了長裙女的下場,一個激靈,他反應了過來:“老師還有事,不陪你玩了。” 果果的臉塌了下來,一言不合就準備哭鬧。 隻是眼淚還沒擠出來,就看見從門口路過的沈冬青,記起之前的冰淇淋攻擊,硬生生地把哭喊聲憋了迴去,看看都可憐。 趁著這個機會,方祈連忙脫身去伺候其他小朋友了。 * 忙活了一天,終於到了晚上。 這一家幼兒園是寄宿製的,學生都住在學校裏麵,房間就在教室隔壁。還好這些小朋友不用哄,一個個都乖乖睡覺,沒有給三位新老師添麻煩。 等學生們入睡了,老師們去了二樓休息。 二樓是員工宿舍,兩個人一間,除了保安睡在門衛室,其他員工都要睡在這裏。 方祈心裏是很想和大佬們住在一起的,可理智上知道是不可能,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他們隔壁的房間。 沈冬青隨手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可能很久沒人住過了,擺在桌上的花束都已經枯萎了。 周聞彥把花拔了出來,扔到了垃圾桶裏,又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 一般來說,一個人房間裏麵的擺設可以看出這個人是什麽性格的。 周聞彥打量了一下,從桌上的花和牆壁上貼著的等身鏡可以看出房間的上一位住客應該是一個女生。 沈冬青就沒這麽講究了,人已經在床上打滾了。 周聞彥躺在了床的外側,把不安分的人給抱住了。 沈冬青打了個哈欠,問:“晚上要出去嗎?” 周聞彥:“等等再說。” 畢竟自己出去找事太麻煩,還是等他們送上門來比較好。 沈冬青點點頭。 啪—— 白熾燈關上,房間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沈冬青的睡眠一向很好,無論是在什麽地方,都能倒頭就睡。現在周聞彥在身邊更是毫無障礙,很快就睡著了。 隻是睡到半夜,沈冬青聽見了一陣刺耳的聲響。 茲拉—— 好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耳邊不斷摩擦著玻璃。 沈冬青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