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名叫房勻柏的弟子就被帶了上來。本來,聽這聲音,紅衣侍女還覺得應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但是帶上來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厲害。


    一個糟老頭子!


    而且還是一個修為並不是太高的老頭子,這種修為的老頭子,在開陽門的山門之中,可以說基本上都見不到,因為在開陽門之中,隻有修為難以突破的人,都會直接被驅逐下山。


    這老頭子雖然做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樣子,但是紅衣女子還是從他的神色上,看到了他應該有的慌張。


    最起碼,別的不說他的腳在打顫,他的手掌還是也顫抖的厲害,從一切上來說,這位真的很緊張。


    一個個判斷,出現在紅衣女子的心頭,她對於這個老頭子,以及老頭子的信,已經沒有任何的期待感。


    之所以不走,就是想要知道一下這封信的內容,所以她在那老頭子被帶入二長老所處的房間時,輕輕跟了過去。


    二長老所處的房間,和一座占地百丈的宮殿沒有任何的區別,宮殿之中金碧輝煌,更有上百威風凜凜的躍凡境武者立於兩邊。


    作為開陽門的二長老,褚天鷹的外貌並不是太出眾,已經活了七百年的他,在三百年前,就已經跨入了生神境。


    生神境的壽命,在一千年到一千五百年之間,所以說他還很年輕。但是他同樣很孤單,他的親人,他的弟子,很多都已經先他而去。


    而修為越高深,掌控的天地真意越多,同樣生育對於他而言,也就變得無比的困難。


    他的大兒子給他留下的後代很不少,但是這些後代,隻能夠叫他太爺爺,這種稱唿,讓他很厭煩。


    所以,需要親人的他,在生出了褚鷹揚之後,就將這個孩捧在手中,猶如自己最珍貴的異寶。不論這個孩子要什麽,他都能夠給他整過來。


    也正是他這種寵溺,造就了褚鷹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開陽門之中,倒不是沒有人可以壓製他這個二長老,隻不過那些能夠壓製他的人,都不願意因為一個孩子,和他過不去。


    這次褚鷹揚來萬象門,隻是一個散心。在他看來,就是一個遊玩而已,但是他沒有想到,褚鷹揚竟然死了。


    死在了萬象門那新近冒出來的,在他感覺之中,就好像是一個玩具一般的宗主身上。


    怎麽可能?在聽到兒子死亡的消息之後,他第一個感覺,就是怎麽可能,但是一個個快速傳來的消息,卻將他心頭所有的僥幸,全部打碎。


    褚鷹揚死了,被人用銘器,一下子給拍死了!


    在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殺光萬象門,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本來,他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多難的事情,但是就在他準備著手實施的時候,卻被開陽門的宗主叫過去安慰了一番,但是那位宗主最主要的目的,是傳達宗門老祖的指示。


    可以殺光萬象門留在前山的所有人,包括那位殺死褚鷹揚的宗主,但是絕對不允許他動後山的萬象山弟子。


    這個要求,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但是在宗主的軟硬兼施之下,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開陽門是他的依靠,他就算是再憤恨,也不能違抗那位高高在上的老祖的命令。


    隻不過從坐上掠空飛舟之後,他暴虐的心情就徹底顯現了出來,一路之上,服侍他的童子,就讓他杖斃了十幾個。


    “耀陽君,我將兒子交給你,你卻讓他屍骨無存,嗬嗬,你可真是對得起我啊!”褚天鷹此刻,正無比冷漠的看著在千裏之外迎接自己的耀陽君。


    耀陽君是一個化蓮境的武者,在開陽門之內,也算是高等的存在,但是麵對褚天鷹,他的額頭卻是在不斷的冒汗。


    “都是耀陽的錯,我一時疏忽,沒有想到萬象門那個孽畜,竟然敢下死手!”


    “還請二長老看在屬下以往的份上,給屬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褚天鷹並沒有接著說話,他的目光,已經從耀陽君的臉上,轉移到了房勻柏的身上。房勻柏那本來就緊張的神情,一下子變的更加的緊張。


    房勻柏直到進入掠空飛舟,心中還是有一點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會接下送信的任務。


    這種事情,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自己那位師尊,說不定就是在拖延時間!


    他一個沒有什麽來曆的長天一脈的傳人,憑什麽和鎮天王有關係,人家又為什麽會聽他的。自己送的這封信,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勾魂貼。


    這些念頭,在他的心中不斷的蕩漾,但是在猶豫了好大一會之後,房勻柏還是決定去送信。


    之所以這樣做,可能是覺得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死字,與其窩窩囊囊的死,還不如死的壯烈一點。當時這種想法,在踏入掠空飛舟,特別是見到褚天鷹的時候,消失的幹幹淨淨。


    站在大殿下方,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他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


    雖然褚天鷹並沒有將自己的氣勢展開,但是他的威勢,足以讓房勻柏這樣的存在顫抖不已。


    “我……我是奉了我師尊的命令,給……給鎮天王送信的!”房勻柏牙關打顫,顫巍巍的說道。


    在講這句話說出去的瞬間,房勻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對自己也多出了一絲的鄙夷。


    人家什麽話都沒有說,自己就嚇慫了,這他娘的要是傳出去,自己的名聲就完了。


    “你師傅是誰,就憑他也配給鎮天王送信!”褚天鷹看著房勻柏,淡淡的道:“來人,將他給我從飛舟上扔下去,看看他的命是不是夠大。”


    飛舟在千丈高空,如果從這上麵被扔下去,以房勻柏的修為,絕對是必死無疑。


    聽到這宣告,房勻柏在恐懼的刹那,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手指著褚天鷹道:“不管你是誰,你阻攔了我師傅給你們鎮天王的信,就是沒有將我師父放在眼中。”


    這句話說完,房勻柏看到的,是四周所有人那種嘲弄的笑容。很顯然,這些人根本就不準備將自己的師尊放在眼中。


    “你們就是沒有將鎮天王放在眼中,你們這是在軟禁鎮天王,讓他連接到一封信的權利都沒有!”


    已經豁出去的房勻柏,大聲的喊道:“鎮天王,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竟然被幾個下屬給圈禁了起來,嗚嗚,我死了也就算了,我要是沒有死,一定要將這個事情,傳揚出去。”


    本來都在冷笑的開陽門弟子,一個個都神色大變。他們可以看不起這糟老頭的師傅,但是他們對鎮天王,卻是絕對沒有任何的二心。


    這個叫做房勻柏的家夥,他怎麽可以如此胡說八道呢!


    褚天鷹的臉色也是一變,他的修為雖然在那位鎮天王之上,但是掄起宗門的地位,他還差那位鎮天王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幾乎難以提升,但是那位鎮天王,卻是依舊潛力無限。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這位鎮天王的修為,說不定就能夠踏上那至高的一步。


    此地人多嘴雜,如果有人將這老東西的話傳揚出去,說不定就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鎮天王身份尊貴,如果什麽阿貓阿狗的信都接的話,那還不得累死,就憑你這樣子,你師傅也不怎麽樣,就憑他,也配給鎮天王寫信麽?”一個麵目陰冷的文士,冷冷的說道。


    此人一開口,頓時讓褚天鷹找到了下台的台階,他朝著那中年文士笑著看了一眼道:“不錯,鎮天王這等人物,又怎麽會理會你這樣的人。”


    “來人啊,將他給我扔出去!”


    房勻柏這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是完了,奶奶的,還想當一次英雄,卻沒有想到,連那個鎮天王的麵自己都見不到,就要死在人家的手中。


    死不瞑目啊!


    “二長老,此人既然說要給天王送信,不如就讓小婢將信送與天王,小婢跟隨天王如此之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給天王送信呢!”紅衣侍女小茗緩緩走出,沉聲的說道。


    小茗在二長老的眼中,就是宗門中一個不起眼的人物,但是對於這小茗,二長老還真不願意得罪。


    畢竟,她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鎮天王的侍女。


    “好吧!既然小茗姑娘如此說,那就請將信取出來吧!”褚鷹揚狠狠的瞪了房勻柏一眼道。


    房勻柏將信,不,應該說將那張鄭鳴隨意寫的白紙拿出,雙手交給那個叫做小茗的姑娘。


    而當他看到小茗姑娘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白紙的時候,他的頭一下子低下了。


    白紙,嗚嗚,自己來的時候,好像也有點太匆忙,竟然連一個信封都沒有準備,還有,自己那個師傅更不靠譜,既然是你給人家寫信,為什麽不準備一個信封。


    “請稍等一下吧!”頗有禮貌的小茗姑娘,在朝著房勻柏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嫋嫋娜娜的離去。


    而房勻柏,在小茗姑娘離去之後,就有了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不但無數的目光在惡狠狠的看著他,他更能夠從那些目光之中,感應到不是很有好的殺意。


    這些人,他們都想要殺了自己,嗚嗚,而一旦自己師尊那封信沒有半點用處,說不定他們就會直接將自己給宰了。


    從飛舟上扔下去,還是被人直接砍死,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中閃動,房勻柏此時是越想越怕。


    自己倒了什麽黴,怎麽就有了這麽一個師傅,而且還接下來幫著這個師傅送信的任務。


    時間過得很慢,讓房勻柏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陡然聽到有人喊道:“二長老,已經到達萬象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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