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兒好,沒泡酒時,它可用於縫製衣衫,泡了酒後,那絲線便會堅韌之極。” 王誌的臉上閃過幾分滿意之色。 他殺陳獷的時候,特意砍掉了對方的手臂,那雙手愛賭,輸掉了自己的夫郎,還親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不能留著,得將其剁碎,做成豬食。 至於殺楊仲,這對王誌來說還真是個意外。 “他第二次燒紙的時候,嘴裏念著一對夫婦的名字,我好奇之下便找到了那對夫婦,從他們口中,我才得知了楊仲的所做所謂。” 殺了別人唯一的兒子,多年後害怕事情敗露,還想殺了那對夫婦,這讓王誌動了殺心。 “那雙眼睛,我是故意挖的,因為他看見我時眼神裏充滿了害怕,那是不應該的。” 王誌輕歎著。 鄧卿搓了搓手臂,麵對一個要殺自己的人,眼裏出現的自然是害怕了,不然會是什麽? “他的眼神裏應該充滿贖罪,他得為他所做的一切贖罪!” 王誌咬牙切齒道。 整個公堂安靜極了。 顧長文雙手放在身前,他看了眼桌上的官印,“那王德呢?” 王誌一愣,“他?他是自己死的,不是我做的。” “你認識王德,你和他什麽關係?” 王誌盯著麵前的酒,“同族罷了,其實他沒死的時候,我正想動手,可是他後來自己死了,我也就樂了個清閑。” 顧長文沒再多問,王誌簽字畫押,被押下去時,還問了句。 “大人,您覺得我做錯了嗎?” 顧長文下了堂後,叫住了紅卿瑞。 “去後院,我們練練。” 紅卿瑞站定,“大人,會傷了你。” 孫捕頭嘖了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就不知道讓著點大人!” 顧長文冷哼,“不必,手底下見真招!” 半個時辰後,紅卿瑞很淡定的離開了後院,而柳師爺則是扶著站都站不起來的顧長文迴房。 “還真不讓我!” “大人....是你之前說不讓的。” 柳師爺忍不住拆台。 “閉嘴!” 顧長文帶著一身疼痛癱在床上,他盯著床帳,對拿藥過來的柳師爺說道,“等事兒成了後,我也不做官了。” 柳師爺一愣,隨後給其上藥。 “聽說你和大人比武了?” 紅卿瑞剛進院子,迎麵而來的藍豆米便問道。 “孫叔告訴你的?” 紅卿瑞揉了一把藍豆米的腦袋,柔聲道。 藍豆米順手抓住大手,拉著對方進了堂屋門,孫捕頭正美滋滋的喝著小酒呢,見到紅卿瑞後,扭頭問了句,“讓了嗎?” “沒有,大人說不讓。” 紅卿瑞麵不改色的拿過孫捕頭剩下的酒,惹來孫捕頭一臉不悅。 “怕什麽,既然是對方說不讓,咱們照辦又有什麽錯,”孫夫郎抬眼掃了一眼想要拿迴酒壺的孫捕頭,孫捕頭立馬收迴爪子,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來,吃飯吃飯。”第六十九章 “什麽時候動身?” 藍豆米坐在床上, 看著進門的紅卿瑞。 紅卿瑞將房門掩上,聞言手一頓,“後天一早。” 藍豆米垂下眼眸, 微微咽了口氣後, 才道,“早去早迴。” 紅卿瑞攬住藍豆米的肩, “好。” 翌日下午,安和縣衙門來了幾個人。 “恭賀顧大人高升, 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顧大人請笑納。”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的漢子, 他留著八撇胡, 說話的時候胡子一翹一翹的,看著有些好笑。 “高大人哪裏話, ”顧長文笑眯眯的讓柳師爺收下了。 紅卿瑞與孫捕頭站在外麵,孫捕頭抬眼道,“這新來的高大人倒是圓滑。” 趙方俊清咳了一聲, “再怎麽說也四十好幾了,再說官場的人哪一個不圓滑。” 這話倒是不錯。 顧長文很快便將手裏的公事交給了新來的縣令高大人, 兩人當天晚上還把酒言歡到了深夜。 紅卿瑞出門的時候,藍豆米眼巴巴地看著他。 紅卿瑞心一軟,“我會早去早迴的。” 藍豆米點頭,還不忘叮囑一句,“別忘了我昨夜對你說的話。” 不能招蜂引蝶。 有一隻癩蛤蟆吃到天鵝肉就行了,其他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吃癩蛤蟆吧。 “想當初我離開京城的時候, 我的未婚夫郎也是這麽戀戀不舍。” 由於路途遙遠,所以顧長文便雇了兩輛馬車,柳師爺與王仵作一車,顧長文與紅卿瑞一車。 顧長文放下車簾,對進來的紅卿瑞這般道。 紅卿瑞麵不改色,坐了下來,“大人,你麵色不好,還是先歇著吧。” 顧長文的臉色很憔悴,大多是昨兒夜裏和高大人宿醉的原因。 兩個月後的京城。 “顧大人,紅捕快,請這邊走。” 王府的管家畢恭畢敬的將兩人送到了八王爺的書房。 八王爺正閉目沉思,這一聽腳步聲便微微掀開了眼簾,紅卿瑞微微垂頭,與顧長文一塊兒給八王爺行禮。 “起來吧。” 八王爺是個很俊朗的漢子,他嘴角含笑,雙目溫潤,這麽謙謙君子的形象讓人很難相信對方是個嗜血的漢子。 “紅卿瑞?” “屬下在。” 八王爺見紅卿瑞麵色無常,心中的滿意又加上了幾分。 “王爺,這是屬下查到的東西。” 顧長文一改以往的笑臉模樣,一臉嚴肅的將東西交給八王爺。 八王爺翻開冊子,看完後又看了看紅卿瑞,“那人在聖上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要想把這個人徹底扳倒,就不能有半點差錯.......” 從書房出來後,顧長文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側頭看向麵無表情的紅卿瑞,有些佩服,“你倒是不怕。” 紅卿瑞不解地看向他,“怕?” 為什麽怕。 顧長文拉著紅卿瑞往前院走,一邊走一邊解釋,“你知道八王爺右手邊的盆景裏是什麽花肥嗎?是人,是死在他手裏的人,八王爺讓下人將那些人燒成灰燼,最後用那些東西放在盆景下麵,養花。” 顧長文說得神秘兮兮的,紅卿瑞卻依舊沒有表情,在顧長文越說越興起的時候,紅卿瑞突然停下腳步,拱手行禮道,“屬下拜見上官小主哥。” 顧長文臉一僵,轉頭便對上上官臨風似笑非笑的雙眼。 “小、小主哥,幾個月不見,您還是風采依舊啊!” 顧長文扯著嘴角拍著馬屁。 上官臨風雙手環胸,圍著顧長文轉了一圈,“顧大人,你對那些花肥很有興趣啊,要不要我讓他把你派去試試?”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八王爺。 “小主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顧長文想起八王爺那張笑眯眯的臉就忍不住想打顫。 “就這麽點膽子?”上官臨風歎了口氣,“行了,跟著管家去你們的院子吧,這長途跋涉也累了。” “多謝小主哥!” 顧長文一把拉住紅卿瑞,快步跟上管家,生怕上官臨風叫住自己。 紅卿瑞手腕輕輕一轉,便甩開了某人的手。 上官臨風來到書房,八王爺微微一笑,下人很識相地將書房門給關上了。 “現在朝廷正是亂的時候,等不了多久便能動手了,”上官臨風反手抓住八王爺作亂的手,說道。 八王爺順手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裏,聲音暗啞,“你知道,我現在想的不是那些事兒......” 三日後,紅卿瑞在八王爺的安排下進了獸樓。 獸樓,顧名思義這樓裏全是野獸。 且都是兇惡,難以馴服的野獸,可這些野獸一旦進了獸樓,變成了上位者手中的玩物。 紅卿瑞看著因為吃了帶藥的血肉而陣陣發出低吼、不久便重重倒下的黑虎,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捏成了拳。 “這頭黑虎廢了,拖出去煮了給樓裏的人添點兒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