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紙人扭曲,張大,已變成了身裝盔甲的士兵。他的衣服看起來是將軍的樣子。  “北哥厲害!”  兩男一女更是目瞪口呆。  將軍從門縫裏飄了出去,而後的紙人一個人都站了起來,跟著將士嘶喊著衝了出去。外麵的聲音更大了。但擠在門窗上的僵與惡鬼一下子被紙兵吸引住。  單北把門打開。  黑沉沉的山頂上,在幾粒星子的光輝下,兩軍對壘,殺聲震天。  兩男一女一臉奇幻。  “好厲害!”  “你沒事吧。”時小海看單北額上的汗珠。  “沒事。我們跟在紙兵的後麵,要快點下山。”  雖然相對於滿山遍野的野鬼與僵屍,紙兵力量要相對薄弱。但單北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斬殺僵鬼,而是給他們打開一條血路,讓他們下山。  “跟在他們後麵,快走。”單北說。  紙兵與僵,鬼一場惡戰。  單北一行,跟在紙兵開辟的後麵,向山下衝。  紙手手拿各種兵器。殺開一條血路。紙士身上帶著符籙,有著請神伏魔的力量。力量薄弱的鬼一碰到就灰飛煙滅。  因為廝殺過重,更激起僵與鬼的戾氣與怒火。前仆後繼,幾個纏住一個紙兵。紙兵一發燙,就燃燒成為灰燼。同時帶走幾個惡鬼。  漸漸的,天上的星子越來越淡。  幾個人跟在單北的後麵,隻管往前走。周圍殺聲震天,仿佛來到一個古戰場。雖然對方鬼多勢眾,但一時並沒有占到便宜。  “快了!堅持住。已到半山腰了。再有半個小時下山了。”時小海不住地向兩男一女吆喝。危險當頭,時小海的表現可圈可點。  “咱們這邊需要也有傷亡,但對方也不占上風。我臥,十一點了。”  “十二點以前一定要下山。”單北說。  十二點以後,山上的陰氣煞包會更加濃重。  忽然,一兩點冰冷的水珠落在時小海的臉上。時小海抬起頭來看天。天烏沉沉的,剛才的幾粒星子已看不到了。更大的水珠落在了時小海的臉上。  “北哥!”時小海真正慌了神。“下雨了。”  雨聲幾乎是應聲而落,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單北有句話他記得特別特別清楚:紙人怕水怕火。  單北脊背開始涼了起來。“大壯。”  大壯飄了進來,化為一片紙人,鑽進了他的防水背包裏。  單北又把小蘭從連衣帽裏拿了出來,塞進了背包裏。  他們身上都有防水符咒。但與僵屍和厲鬼廝殺,消耗的能量太大,已經羸弱不堪,根本無法再抵擋這條瓢潑大雨。  雨劈裏啪啦越下越大。紙兵已有一部分被雨水澆透,變迴了紙人狀態。  “不行了,雨太大。”時小海嚷道。  不僅是紙人,沒有大壯在前麵開路,連他們行走都開始困難。一腳下去就是泥濘。  紙兵形成的缺口也越來越大。  他們到山下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但是這個半個小時卻變得無比漫長。  “怎麽辦?北哥。”時小海的聲音在大雨中十分模糊。  單北抹了一把臉。快十二點了。十二點來臨,這裏更不可收拾。  兩個男的扶著馬小麗,這幾分鍾,他們幾乎沒有移到幾寸。  “北哥,你先下山。找梁驚塵。”時小海一咬牙。  單北沒理他,如果他離開這幾個人半步,他們都活不過兩分鍾。  “總比都死在這裏強。”時小海大聲說,“等我死了,我特麽也一定是個曆鬼,把這幫王八鬼給吃了。”  幾個人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死?  單北攥緊了左手。手心一陣陣燥熱。熱得他無比難受。  言必行的話又出響在他的耳邊。生死之道,法於自然。縱然是鬼神,也不能改天逆命。  否則會……  否則會怎麽樣?  單北攤開他的左手,手心中那道樹葉狀的淡墨色印子,像要著了火。  他就要抬起手掌,就在這時,忽然天空一道閃電,如同火樹銀花一樣,劈開黑沉沉的夜空,從天而降,鞭笞在僵屍與鬼魂身上。  僵屍身上也開始著火。鬼魂尖叫四起,配合著閃電,雷聲大作。  單北呆住了。  時小海與兩男一女並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隻是突然之間,隻見雷電大盛,一道道閃電如同利劍,又如長鞭一樣,打在僵鬼身上,竄起一道道濃煙。  不僅是僵鬼,像是整座山體都要劈了一樣。  這就是雷法嗎?單北被這眼前無比壯觀的景象所震驚。  整座山體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兒,無數惡鬼厲鬼,在電閃雷鳴中,魂魄煙消雲散。而僵屍則在雷電中掙紮著,一波波地退去。有的甚至直往地底下鑽。  單北不是沒看過雷法。  十二歲那年,言必行告訴他天下玄學,最霸道的當屬“雷法”,大成者與天地感應,唿喚雷電。  當時他小孩心切,就讓言必行表示給他看。  於是言必行抬起手來,隻一會兒,手掌上麵便電光四射,如同握著個發光發電的小燈泡,整個屋子裏的紙人都嚇得躲到一旁。  言必行當時洋洋得意的說,看吧。這就是雷法。  單北眨了眨眼睛,表示質疑:你不是說可以把天上的雷給招下來嗎?  言必行哼了一聲,才說,修習雷法者,能達到我這樣的已是頂尖。真的召喚雷電,那豈不是……  單北若有所待,四下裏尋找著。  又是一道閃電劈了下來,他看到了梁驚塵。  梁驚塵依然穿著那件黑風衣,全身濕透,一隻手還拿著把黑傘。  梁驚塵向單北走了過來,四下的僵屍與惡鬼,紛紛避讓,讓他十分順利地到達單北的身邊。  “抱歉,來晚了。”黑暗中,單北整個人淋得如同隻落湯雞。  單北直搖頭。“梁哥,你好厲害。”  梁驚塵把傘撐開,遮在單北的頭上。  此時依然大雨淋漓,但當梁驚塵靠近的那一刻,單北心裏一片寧靜與詳和。    謝小惠    時小海也看到了梁驚塵。驚喜交加。這無疑是無降神兵。  梁金城攬住單北的肩膀,趁這時小海說, “跟在我後麵。”  “快快, 一起跟著。”時小海招唿兩男一女。後麵幾個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隻見另外一個房客忽然現身, 然後就是絕處逢生。  一個小時後, 幾個人跟著梁金城下了山。那個充滿了戾氣晦氣,僵屍厲鬼的險惡之地, 被他們拋在了身後。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等在路邊,看來是梁驚塵過的時候帶來的車。梁驚塵拉開副駕座, 讓單北上了車。所有的人都水淋淋的, 坐在車上居然有些讓人發抖的涼氣。  “一會兒暖氣就上來了。”梁驚塵低聲說,看著單北有些心疼。  “你怎麽才來?”時小海心裏感激, 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梁哥在跟著謝小惠, 能趕過來已是萬幸了。”單北用袖子擦了擦臉。  “以後我不會讓你在這樣遇到危險了。”梁驚塵沉沉地說。  單北心裏高興,眉開眼笑。  同時心裏想,他梁哥真是太會說話了。如果自己是女孩子的話,大概就會浮想聯翩了。  “梁哥, 這誰的車?”這個時間, 單北問了個極其不相幹的問題。  “借的。”  與其說是借,不如說是調用。緊急時刻, 梁驚塵直接調用了天管局的車輛。  單北還想問什麽, 梁驚塵拿起毛巾, 遞了過去, “把頭發擦一擦。”  單北美滋滋地接過毛巾。  一個小時後, 車在“天天有住”門口停了下來。車還沒有停穩,單北已跳下了車,梁驚塵跟著跳下了車。  酒店裏有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種濃稠陰冷的味道,與石人山別無二致。  雖然已過淩晨,酒店前台,依然燈火通明。周小娟木無表情地坐在前台,吃麵。  “你媽呢?”單北問。  周小娟一筷子一筷子地的吃著麵,像是沒聽到。  梁驚塵直接一腳踹開了前台對麵,一家三口的住處。整個屋裏血流成河。  謝小惠站在客廳中央。地上躺著謝金來。謝金來身上各個關節都在流著血,隻有一口氣吊著。眼睛翻瞪著,看著謝小惠。  時小海手裏端著攝相機差點脫手。  後麵傳來馬小麗的尖叫聲。  馬小麗忽然醒悟到什麽。“就是她,就是她殺的小峰。”  謝小慧隻是低垂著,看著自己的手。  “你你你為什麽殺李峰,現在又殺了你的爹。”時小海哆哩哆嗦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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