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憂夢租住的小屋,習海問她對習亮提議去度蜜月的事情有什麽打算?問她自己的假好請不?因為對於習海來說是個自由職業者,什麽都緊張就是時間不緊張。而憂夢在私企裏打工,假也不是那麽好請的,雖然公司有年假,有婚假,但總得預先申請才行。

    憂夢想了想最近的工作,說她明天去單位試探一下領導的口氣,看自己能否休假,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再與習亮的朋友聯係,到時候可以一路同行。

    因為憂夢經常加班,所以有很多換休假都沒有休,而且每到年底這些假如何不休的話就作廢了,所以她現在還不想動用婚假,隻是想把這換休假休了,自己算了算,加起來有20多天呢。應該沒有問題,她沒有直接給經理去匯報,隻是先找主任談了談。

    她們主任是40多歲的中年婦女,因為平時保養的很好,頂多就看起來像30歲左右。對她也挺好的,因為她會經常讓憂夢去替她辦些私事,當然裏頭不乏要讓憂夢做一些利於自己的事情,所以憂夢與她交流起來也相對輕鬆,因為大家都對單位裏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但是單位最近忙於整合,要改製,對現有的人員與崗位要進行調整,也可以說比較關鍵的時刻吧。盡管公司每年都這麽做,大家已經習慣了,但對於憂夢來說,在這個單位一沒關係,二沒人脈還是有些危機感的,因為公司每年新進來的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學曆高,她如果不是因為在公司勤奮,踏實,可能早被擠掉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多事,而且也安於現狀,也不與人爭些什麽,所以大家也都把她給忽視了,這也是她能在這個單位生存下來的原因吧,有時候你能留在一個崗位很久並不是因為你很出色,而是因為你沒有攻擊性。

    與主任談了後,主任的意見是暫時不要休,等到改製結束後,大概7月底就結束了,所以也就再等半個月後可以休,至於休息多長時間,她能給的權限隻有一個星期,要把20多天的假休完,得去找經理。

    憂夢想了想,休20多天也是在家閑著,出去玩也就是一個星期就夠了,不勞煩經理了,其它的假就當她為單位做貢獻了吧。她給習海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自己可以休假的事情,讓習海聯係習亮的朋友,看她們的時間訂在什麽時候了,4個人一起自助遊還是很劃算的,也不用擔心旅行社那些匆忙的安排與購物,所以她們希望4個人可以結伴而行。

    沒過多久,習海就打來電話說她們的時間很方便,隻要她倆訂了,人家那邊沒有問題,大概年齡與習海相仿,女的叫文文,男的叫王濤,也都是性格開朗的人,應該一路同行會很開心的。

    這兩天單位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憂夢開始在網絡上搜集大量的關於雲南的資料及相關的快捷酒店。據她以往的自助遊經驗,提前訂好住的地方總是不會吃虧的。而且她也在網上搜羅了很多旅友的經驗,什麽地方有什麽特色小吃,她都一一標注了,而且把這些資料全部打印了出來,特別是旅店的地址呀,食宿環境呀,電話呀等等,那叫一個詳盡,要不然她怎麽會成為一個當秘書料呢,後勤工作那做的是相當的細致。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憂夢對雲南的向往終於要實現了,這個周末要迴去給老人告個別,說說她們的打算及安排了。

    “你們的機票什麽都訂好了嗎?安排了幾天?”習海的媽媽問。

    “訂好了,星期一晚上的飛機,暫時安排了五天,到時候看情況,如果沒什麽急事著急迴來的話,我們可以自由安排再加上幾天,反正大家的時間也都挺方便的。”習海說。

    “那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領結婚證呀,去外地不像在西安,萬一有什麽事情你們也不好解釋呀?”看來習海的媽媽終於說到重點了,什麽叫有什麽事情不好解釋,意思就是出去了你們住在一起,萬一有警察查房,你們如何解釋,總之就是想讓她們盡快領了證唄。

    “可我們結婚證件照還沒有照呢?”憂夢看了看習海說。

    “照個照片有什麽難的,樓下就有,快照幾分鍾就可以取”習母趕緊接著話。

    “可是領證人家不都選日子麽,我們也沒有看個日子呀”憂夢找著借口。

    “領證選什麽日子呀,又不是辦酒席,你這麽年齡怎麽還比我迷信呀?再說解日不如撞日,星期一8月6日,多好呀,又有8又有6,又發又順的。就這麽訂了吧,我看你們星期一反正都已經請假了有時間,去把證領了吧,這樣你們出去了也好有個照應,也說得清楚,總歸是要方便些。”習海的媽媽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憂夢看了看習海,習海並沒有發言,好像這件事情與他關係不大似的,讓憂夢心裏有些失落。自己不在意,難道習海也不在意嘛。

    “我看憂夢喜歡吃帶餡的東西,我平時做餃子呀,包子呀什麽的,我看你挺喜歡吃,我今天給咱們換個花樣,做個菜盒,你們下樓去照相去,一會兒上來吃,我去買菜了。”習海的媽媽說著就下樓去買菜。

    憂夢心裏想著,原來領證就這麽簡單,我還以為隆重到一起慶祝,吃個菜盒子就把我打發了,哎,算了,可能這就是度蜜月的代價吧,反正已經訂了要結婚了,領就領吧,遲早的事情。

    她和習海在家收拾收拾了頭發,看起來挺精神,就下樓去照了4張2寸的紅底照片,照片上的2個人表現的也沒有甜蜜,因為證件照好像不需要表情。不過看上去挺般配的。

    吃了晚飯臨走的時候,習海的媽媽拿出了一個信封,給習海說:“這是給你們旅遊的錢,裏麵是6000元,我們估計呀差不多夠了,是我和你爸的一點心意,不夠了你們就自己貼點”。

    我們不要,我們旅遊的錢都已經準備好了,拿著吧,就這樣推來推去的,最終習海還是接受了。對於憂夢來說卻是沒有想到的,因為她已經把習海前段時間掙的那些錢算在預算裏,這樣一來,反而多了一筆收入,她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迴家的路上習海說,我是不是可窩囊了,結婚蜜月還要父母出差。雖然憂夢心裏也有這種想法,但畢竟他愛這個男人,也就安慰他說沒有呀,這是父母的一點心意,你別想太多了。

    星期一早上8點多他們就來到了民政局,領結婚證的人還真不少,挺熱鬧的。憂夢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落,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她有些猶豫,但這個時候總不能反悔,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們辦什麽?”工作人員問

    “領證”習海說

    “領什麽證?結婚證還是離婚證?”

    “當然是結婚證了,怎麽離婚證也要在這裏領呀”習海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問了後麵這句話。

    “領結婚證,吊個臉做什麽?我還以為你們離婚呢?”工作人員看了看憂夢不滿的說。“辦結婚到東邊,需要的東西你們都帶了嗎?”

    “帶了,帶了您看看”習海把事先準備好的戶口本、身份證、照片,原件和複印件都遞了上去。

    “恩,資料全了,你們看到牆上貼的那個表了嗎?照著各人填各人的,填完了一起到櫃台來找我”工作人員把資料收了去,給了他們一人一支筆。

    表格要求也挺簡單的,都是些個人信息,但最後有一段話:“我是自願與某某人結為夫妻,在以後的日子裏互敬互愛,無論貧窮、疾病、災難都將相扶一生”。多麽簡單的而樸實的哲言呀,平淡的一點兒漣漪也沒有。

    他們填完了表格,交了9塊錢的工本費,工作人員機械的蓋上了兩個紅章,這個領證就結束了,她們也猶如別的新人一樣,給了喜糖離開了民政局。

    “多麽簡單呀,我這一生就這麽毀你手裏了”憂夢的表情迷離的讓人無法琢磨。

    “沒有辦法,事實都已經如此了,現在可是受法律保護的了。”習海的語氣盡量這個氛圍看起來輕鬆一些。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和你媽早就預謀好了,就拿度蜜月說事,在臨走前讓我沒有選擇的領了證,是不是?”憂夢這時候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怪不得那天習海媽媽說這事的時候,習海在一旁麵無表情,看來她們事先都已經商量好了,隻等她順從了。

    “這不是遲早的事麽,早領晚領都得領,再說我媽說的也沒錯呀,我們有結婚證出去了我好照顧你,名正言順的,有什麽不好呀?”習海振振有詞的說著。

    “就這樣了?”憂夢不甘的說著。

    “那還要怎麽樣”

    “難道也不慶祝一下?”憂夢在想自己告別了單身,無論如何都該慶祝一下,不管是有些高興還是有些失落,畢竟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裏程碑式的需要紀念。

    “那你說做什麽?吃飯?看電視?”習海問著,好像自從與這個男人確定關係後,在他身上再也沒有看到浪漫的影子。誰知道呢?好像剛開始的時候就沒有多少浪漫,而且習海得到憂夢的時候好像也沒有經曆什麽波折。

    憂夢追溯著,追溯著,她們認識的時候令她感動的事情,到最後她還是一件沒有想起來,好像她們之間不存在誰追誰,而是彼此喜歡,那麽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也沒有什麽拿來加憶的瞬間,一切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那麽平淡的。可能女人天生都有浪漫的情懷,希望自己是傳說中的灰姑娘,可以找到自己的白馬王子,可是現實注定是現實,那有那麽多的灰姑娘可以幸運的找到自己的王子,很多的時候是找了一個歪脖子樹就把自己一生托付了。憂夢想自己應該就是後者吧,灰姑娘的夢離自己實在是太遠了,也太模糊了,想著想著自己不禁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

    習海看到憂夢笑了,還以為她很開心,就提議去吃個浪漫的西餐以示慶祝。

    憂夢也沒有拒絕,總歸自己還是嫁了,已經領了證,受法律保護,如果連個浪漫的約會都沒有真是太劃不來了。

    憂夢對西餐廳並不陌生,因為她談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個浪漫的人,經常帶她來,憂夢是個記憶力不強的人,時間這個東西真是一劑良藥,她隻記得當時她挺愛那個男孩的,可笑的是現在連人家叫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她很喜歡西餐廳,不僅僅是因為這裏環境安靜,更重要的是她喜歡吃黑胡椒牛排,而且這家西餐廳的座椅像秋千一樣可以蕩來蕩去,環境也很溫馨,感覺在這裏兩個人一起用餐是件浪漫的事,可以暫時與現實脫離,當然最後結帳的時候就猶如從天堂掉進地獄般迴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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