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意外!”


    “是姚平不小心撞到了人,隻不過那人恰巧是徐國仁而已!”


    小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激動,用小手一個勁兒不停的敲打著女孩的手臂,大眼睛微微瞪著,迫不及待的說道,“路上的那些刹車痕,就是他想要挽救意外的證據!”


    手臂都被興奮的小姑娘拍紅了,容北沒有那麽嬌氣的喊疼,反而是一臉寵溺的摸摸她白嫩的臉蛋,像是鼓勵似的,側過頭繼續說道,“梁安紅因為欠了姚平大筆外債,並且在案發當天與其發生爭執。”


    “她完全可以以此為理由聲稱姚平是心生怨懟,蓄意謀殺。”


    “畢竟,如果是意外致人死亡,和故意殺人,這是兩種量刑標準。”


    根據我國刑法規定,違反交通運輸管理法規,因而造成重大事故,致人重傷、死亡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而故意殺人罪,在主觀上有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故意,處死刑或無期徒刑。


    隨意的拿起來其中一個小車,修長的手指輕輕滑動著它的小輪子,動作裏帶著些心疼,林錦奕就像個弄壞了心愛玩具的小孩,“梁安紅完全可以教唆蔣原作偽證,隻要有了目擊證人的話,無論姚平怎麽辯解都無濟於事。”


    “至於年少的姚勝傑,警方完全不會吧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的話當真。”


    “也正是這樣,姚平覺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幹脆自殺以死明誌,”大胖接著他們的話繼續往下說著,用手托著下巴沉思,“這樣一來,被害者徐國仁死了。”


    “而兇手兼肇事者的姚平也死了,這場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蓄意,都沒有在調查下去的必要了。”


    “因為一切的結果,都任憑蔣原、以及他背後的梁安紅空口白牙捏造。”


    反正,死無對證。


    他們說是蓄意謀殺就是謀殺,說是兇手畏罪自殺,那就是自殺。


    沒有其他人會在意,除了那時候年紀小小、失去了父親的姚勝傑。


    想通了一切,所有的疑點也全部都迎刃而解,籠罩在辦公區上方許久的壓抑氣氛終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鬆愉悅。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證據甩在蔣原麵前!讓他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小胖捧著印著黑色刹車痕的照片像是看著什麽寶貝,大眼睛涼涼的,“我最喜歡看他們被鐵證懟的啞口無言的樣子!”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就是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被小姑娘充滿稚氣的話逗笑了,容北摸小寵物似的摸著她的小腦袋,紅唇勾起的笑意輕柔溫暖。


    一時間,經常忙得像打仗的辦公區裏竟然也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篤篤篤。”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那份靜謐的美好,很快,從門縫裏探出來一顆黑咕隆咚的腦袋,大男孩謹慎的看著她們,扯出憨憨傻傻不太聰明的笑,“哈哈,各位警察叔叔不忙啊。”


    林錦奕麵對著男孩,俊朗的臉上也扯出一個陽光的笑,帶著開玩笑的口吻,“我們不忙,不是好事嗎?”


    他巴不得他們一年到頭閑的頭頂長蘑菇。


    這樣才能證明國泰民安~


    蔣曉東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視線直勾勾的看向正笑的明媚的女孩,一不小心看愣了,過了好久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那個.......姐......”


    “姐,我有事兒想和你說,你能出來嗎?”


    嘴角的上揚弧度頓住,容北目光不急不緩的落在大男孩身上,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句,“我不是你姐。”


    “如果要叫,還是叫警察叔叔吧。”


    大男孩臉上瞬間委屈,嘴巴都撅了起來,身上那種中二少年的氣質消失,像個被人拋棄的慘兮兮小可憐。


    心不自覺的塌了一塊,容北也不知道這是血源之間的聯係,還是自己真的容易心軟,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主動站起身朝著門口抬抬下巴,無奈的語氣,“走吧。”


    蔣曉東立刻精神起來,哈巴狗似的推開門等待著。


    開闊寬敞的訓練場上隻有兩隊警員在切磋著比賽,時不時還能聽到一陣高過一陣的加油助威聲音,炎炎烈日依舊擋不住這幫年輕人的激情和荷爾蒙,汗水像是下小雨似的流淌著。


    “姐,你喜歡吃冰激淩嗎?我最喜歡香草味的......”


    “姐,你會開槍嗎?是不是很酷啊......”


    “姐,你有男朋友嗎?我如果早點認識你,一定像你看齊去報考警校的!”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小蚊子在不停的哼哼,容北長長的再次歎了口氣,兩手背到身後去停下腳步,朝著旁邊正在肉搏的兩個警員位置看過去,聲音平靜,“你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丟進去?”


    明明是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般的雲淡風輕語氣,但蔣曉東小動物般的警覺就是察覺到了危險,上揚的眉毛耷拉下來。


    比女孩高了大半個頭的身高也擋不住他孩子氣的撒嬌,“姐,你就嚇唬我,我知道你舍不得。”


    “不,很舍得,”容北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看著大男孩,無比的痛恨這個身高差,依舊態度冷漠的,“還有,我不是你姐。”


    “不!你就是我姐!”蔣曉東熊孩子似的發著脾氣,執拗又固執的說道,“你和媽在咖啡廳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是我姐!是我親姐姐!”


    眼眸一凜,容北突然勾起嘴角,聲音殘忍到不近人情,“我是個孤兒,對白撿一個便宜弟弟不感興趣。”


    “我不管,你就是我姐,”叛逆期的大男孩格外的認死理,抿著嘴巴甚至還用兩隻手捂耳朵,“聽不到聽不到!你就是我姐!”


    對於他這個耍無賴的動作很是無語,容北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不講道理的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大男孩看不到的角度,大眼睛裏也沒有半點的厭惡。


    她知道,他是無辜的,自己不應該遷怒於他。


    但是,也不能太過親近,她不想在和那個女人扯上任何的聯係。


    “姐,我一直做夢都想有個姐姐,現在你出現了,真好,”蔣曉東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伸出手扯著女孩的袖口布料,腦海裏突然閃過自己在咖啡廳見到的場景,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姐,我看到媽拿走了你用過的杯子,不知道幹了什麽。”


    “她,她會不會欺負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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