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外麵的一處小破屋內,許沐川靜躺在破茅草屋裏麵的硬木板上,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有些嚇人。


    傅恆生同許沐川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木板之上,隻不過他臉上的蒼白比起許沐川更甚。


    茅草破屋的周圍全部都是蔥綠的樹木和雪堆,風景極為怡人。


    原本三百多的禦林軍士卒隻剩下了八十多人,而且每一個人身上都是傷痕和血漬,盔甲殘破的緊披在身上。


    守衛,即便身上都是血痕傷勢,禦林軍一眾將士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他們分成兩批的輪流鎮守在茅草屋的外麵,將整個地區都封鎖了起來,不讓任何人和事去打擾許沐川的休養。


    冉宏和聞若非兩人隨意包紮了下傷口,便跟在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走出了茅草屋。


    “大人,公子和傅將軍現在怎麽樣了?”冉宏有些好奇的瞟了一眼男子,然後微微拱手的擔憂問道。


    聞若非站在一旁雖未說話,但是他臉上的緊張和憂色卻表露出了他內心的心緒。


    夜泣軍,七殺。是這個男子的身份,也是這個男子的名字。


    “許大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要不了多久應該便會醒來了。”七殺麵色始終保持著一個淡漠的神情,仿佛這天地間的一切事情都引起不了他的動容:“不過,傅將軍的傷勢就有些嚴重了,他流血太多了,我隻能夠用一道內力壓製住了他的心脈,讓他可以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傅恆生隻是被傷到了左臂肩膀,隻要有時間處理好傷勢的話,便不會有什麽大礙。


    可是,在當時那種危機的情況下,傅恆生一心係在許沐川的身上,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傅恆生背著許沐川一路的奔跑,加快他血液流動的速度,失血過多。


    如今,傅恆生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中,隻憑借著七殺全力而為打入的一道內力封住了傅恆生的心脈,傅恆生才得以有一絲生機。


    倘若不是七殺的話,傅恆生現在的屍體定然已經冰涼了。因為冉宏和聞若非兩人經曆過一場血戰,氣力早就已經用完了,根本就無法壓製傅恆生的傷勢。


    “這……大人,可有什麽辦法?”聞若非極為焦灼的的上前半步,憂色忡忡的開口問道。


    七殺沉吟了許久,遠遠的眺望著京城的方向,冷冷的說道:“夜泣軍,死醫,可以救他。”


    短短的一句話,讓冉宏和聞若非兩人瞬間陷入了沉寂的狀態。


    夜泣軍,這本來就是一個完全隱蔽在黑暗的勢力。冉宏和聞若非兩人除了隻知道夜泣軍這三個字以外,其餘的什麽都不知曉。


    夜泣軍共有七人,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七個人,但是卻不亞於十萬精兵,甚至比起十萬精兵更要甚之。


    在夜泣軍的每一個人都是鬼才和高手,除了北淵大帝君羽易之外,無人能夠調動。


    七殺,也就是冉宏和聞若非眼前的漠然男子,他在夜泣軍都隻是排行在第七位,可想而知,其餘的六位人到底是有多麽強。


    毫不誇張的說,就是冉宏和聞若非兩人聯手,也打不贏七殺。因此,七殺的武功已經無限接近於超一流的境地了,而冉宏和聞若非隻是一流高手罷了。


    死醫,夜泣軍排行第四,除了北淵大帝君羽易之外,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去處。就連一同身為夜泣軍的七殺,他也不知道死醫的麵貌特征。


    “大人,懇請大人告知末將死……死醫的所在之處,末將定然不會透露半分消息出去。”聞若非和傅恆生一同為將,兩人宛若生死兄弟,聞若非當然十分擔心傅恆生的性命安全。


    許沐川已經沒有大礙了,隻要休息一會兒便會醒來,而傅恆生卻還在鬼門關的旁邊徘徊著,這怎能不讓聞若非和冉宏擔憂呢?


    “我……也不知道,我們夜泣軍的每一個人都不熟悉對方,根本就不知道各自的來曆和去處,隻知道聽命行事。”原本淡漠不已得七殺,他的眼光突然微微黯淡了幾分,心底深處好像隱藏著什麽東西。


    “這……”眼看著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要從手中滑落下去,聞若非和冉宏兩人的氣息頓時一沉,場麵變得極為的凝重。


    寂靜了許久許久,七殺微微張開開裂的嘴唇,吐道:“當今天下,隻有一人知曉死醫的所在之地和命令他。”


    說完這句話後,七殺便不在多言,慢慢的朝著身側的一顆被雪花籠罩的大樹走去,留下了一個令人看不透的黑色背影。


    聽到此處,冉宏和聞若非兩人的眼光閃過一道希冀的光彩,可是,不過一瞬時間,他們眸子中的希冀便深深的沉入了眼底。


    當今天下隻有一人能夠命令死醫,除卻北淵大帝君羽易之外,自然不在有他人了。


    北淵大帝哪!


    冉宏和聞若非兩人用什麽去懇求呢?他們有什麽資格讓北淵大帝準許死醫出手呢?


    也許在平常人的眼中,一流高手是很值得相交和拉攏的存在,可是對於身為一國之君的君羽易來說,什麽都算不上。


    若是傅恆生兵法出眾,有將帥之才,那麽興許君羽易還會惜才的救他一命。可是,傅恆生若是當真有著讓君羽易動惜才之心的話,那麽這麽多年以來,傅恆生便不會待在風騎軍了,而是在夜泣軍或者其它的地方了。


    難,極為的難。一個半條命沒有了的一流高手傅恆生,還有一個夜泣軍死醫的行蹤,君羽易需要做的選擇很容易。


    “就算拚上這一條命,我也一定要向陛下懇求。”聞若非瞟了一眼茅草屋內躺著且麵色極為蒼白的傅恆生,握緊了雙拳,咬著牙關喃喃自語道。


    冉宏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聞若非的麵龐,複雜的情緒慢慢的在冉宏的臉上升起來了。


    今日,是冉宏和聞若非第一次聽見死醫這個人。


    雖然他們不知道死醫是誰,不知道死醫的能力如何,但是既然能夠得到七殺的極為認可,那麽在整個北淵國甚至是九州大陸,能夠治好傅恆生的人非夜泣軍死醫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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