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文政司等五十多人是被抓捕而來的,但是許沐川卻也不能夠將他們關押入牢房。畢竟著關乎到文政司的臉麵,甚至是北淵大帝的臉麵。


    因此,包括羅永康在內的文政司等五十餘人,皆是被軟禁在了南城的一家幽靜小院內。院內院外有赤火軍和禦林軍的重兵把守,沒有人能夠從裏麵出來,也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入。


    伴隨著一股清幽的風飄過,許沐川便來到了軟禁文政司等人的小院子內。


    門口矗立著的士卒定眼一看,便知道了穿著獨一無二的欽差官袍的許沐川,連忙行禮的將大門打開,讓許沐川入內。


    推門而入,許沐川就看到了在院子中央處圍成一圈的幾十個人,這些人便是文政司的官員。在幾十人的正中央處,就是文政司的一把手,當朝二品大官,羅永康。


    當他們見到許沐川突然現身時,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五十餘雙眼睛直盯著許沐川,讓許沐川感到陣陣寒氣直湧而來。


    “眾位大人,昨夜還休息的好吧!”許沐川臉上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人的冷冽的目光。


    “你就是陛下欽點的欽差大臣不成?果然是個小娃娃,你可知我文政司上下為北淵國處理了多少朝政大事?為北淵百姓處理了多少民生問題?你竟然膽敢將我等抓到這兒來,太過放肆了。”


    人群中,一個文政司的官員突然站出來,指著許沐川的鼻子怒罵道。


    “就是,一個容蒙陛下聖恩才得以身披官服,你不僅不感謝陛下的恩賜好好報效國家,反而將手伸到了我文政司的頭上,你可知罪?”隨即,便有很多的文政司官員開口附和道。


    許沐川默然不語的隻是輕輕瞥了一眼這些個官員,然後就將目光盯在了人群中官威最濃重的羅永康身上。


    羅永康年歲將近六十,滿頭的白發披散在肩膀之上,沒有半點兒二品大臣的姿態,反而是像極了街邊普通的老人。


    “下官拜見欽差大人。”羅永康同許沐川對視了一眼後,麵無表情的彎下了腰,拱手行禮道。


    在他周圍的五十來個官員紛紛側目望向了羅永康,麵露驚疑和詫異,不知道羅永康的此番舉動是為何意。


    見到羅永康不僅沒有發怒的罵人,反而是恭敬行禮,許沐川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異色,心底喃喃道:“不愧是能夠坐到文政司的司長,比起這些個官員來說,完全看透形勢了。”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羅永康在朝為官多年,一開始因為赤火軍包圍他文政司而發怒不已,後來他便很快的知道了自己該怎麽做。


    怒罵、嗬斥……皆是沒有用的行為,眼前的欽差大人既然敢動文政司,自然是不懼文政司的任何威脅。說得再多也無用,還不如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解決眼下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許沐川可是真正的當朝一品欽差,位居北淵國的巔峰之處。隻要許沐川一日不迴京複命,那麽許沐川便一日是在任的欽差之臣,足矣與當朝宰相平起平坐。


    羅永康低頭行禮的幾秒鍾,眼光示意了周圍還在詫異的文政司官員。


    “我等拜見欽差大人。”文政司眾官員即便是在怎麽氣憤,在看到羅永康都躬身行禮的狀況下,也不得不低頭拜見。


    就連剛才指著許沐川的鼻子怒罵的幾個官員,也隻能夠憋紅著臉躬下了腰。


    “眾位大人客氣了,我隻是一個小娃娃,哪裏能夠承受諸位大人的行禮。”許沐川嘴角輕輕一撇,雙手負在背上,話中的諷刺意味讓許多人憋紅了臉。


    該有的禮數已然行了,羅永康緩緩地恢複了嚴肅威嚴的模樣。


    一步,兩步,三步……


    在一眾文政司官員的簇擁下,羅永康慢慢的朝著許沐川走來。在雙方隻有五六米的距離下,羅永康停下了步子,沉聲問道:“欽差大人,下官請問大人為何將我文政司五十餘人請到這裏來?”


    羅永康口中的“請”字咬了咬語氣,不難聽出其中的怨意和不滿。


    “羅大人,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做了些什麽嗎?為何要問本官?”許沐川故作一副什麽都知曉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像是藏著無數的秘密,讓羅永康感覺刺骨般的寒氣逼來。


    “欽差大人此話,下官不懂,還請大人明示。”羅永康剛才的眼底急劇閃過一道精光,不過很快便被他給隱藏了下去,然後裝成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樣,反問道。


    許沐川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然後突然輕笑了兩聲,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凝視了兩眼羅永康,說道:“羅大人,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本官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罷,還未等羅永康的迴複,許沐川便轉身朝著大門口緩緩地走去。


    沉乏的步子像是警鍾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羅永康的心間。許沐川那堅毅而去的背影,充斥在羅永康的整雙眸子內,久久都不能夠消失。


    望著許沐川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羅永康咬了咬牙關,陷入了沉思。


    出門後,許沐川便踏上了馬車,在他臉上的笑意明顯的慢慢褪色下去,神情極度緊繃的自言自語道:“這是第一步,下一步就看看你羅永康能不能沉住氣了。”


    離開關押著文政司大佬的清幽小院,許沐川沒有再去別處,也沒有去牢房看看那些被他抓捕來的十城官員和鄉紳,徑直迴到了應苑酒樓內。


    “老師,怎麽樣了?”一入大門,雲長青便快步上前而來,擔憂神色充滿在整個臉龐上麵。


    許沐川笑著搖了搖頭,撇嘴說道:“還不知道,成敗得失,一切就看天意了。”


    什麽意思?雲長青滿臉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完全搞不懂許沐川在說著些什麽。


    禦林軍副統領千嶽,蝸居在應苑酒樓的角落處,不聽的打量著許沐川的表情和動作,想要看看能夠被北淵大帝君羽易看重的許沐川是什麽樣。


    可惜,千嶽打量了許久,也沒有發現許沐川有哪裏不一樣。千嶽慢慢的就對許沐川失去了興趣,低下了眉頭,自嘲的輕聲笑道:“一個二十六七的書生小子,哪裏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倒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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