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


    宮中每年一度,由皇後舉辦春日盛宴,各府家眷無論男女,舉凡受邀皆可參加。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相親。


    謝蘊素來便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所以鳳家便隻有鳳舉和鳳逸兄妹入宮。


    「這……阿舉,你莫要胡鬧,這是皇後娘娘的宴會,怎可帶著一個敵國俘虜入宮?」


    鳳逸剛說罷,便覺一道冰寒入骨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慕容灼掃了眼鳳逸那畏懼倒退的模樣,輕鄙地冷笑了一聲,別開了臉。


    一個男兒,膽量氣度竟還不如鳳舉一個女郎!懦夫!


    鳳舉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輕輕一笑。


    「三哥過慮了,此處並沒有什麽敵國戰俘,灼郎是陛下賜給阿舉的人,他能去何處,我帶他去何處,這些皆是由阿舉來決定,不勞三哥操心了。」


    說著,她將視線移向了鳳清婉。


    「婉姐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是否身體抱恙,三哥,此次進宮你還是多顧著她吧!」


    鳳舉轉身與慕容灼上了同一輛馬車。


    鳳逸眼底有一絲陰翳閃過,他看向了身旁的鳳清婉。


    「清婉,你魂不守舍在想什麽?」


    「兄長……」


    鳳清婉的聲音壓抑著不甘,她握了握拳頭,沉聲道:「殿下要我想辦法,為他與阿舉製造機會!兄長,你說我算什麽?我究竟算什麽?」


    鳳逸無奈,壓低了聲音道:「你就再忍耐忍耐吧,如今鳳瑾還正值壯年,我不可能繼任家主之位,殿下又急需要鳳家的支持,他隻能從阿舉身上下手。他顯然隻是將阿舉當做了墊腳石,你有什麽好嫉妒的?至於你,嗬!」


    鳳逸得意一笑:「從前你便是所有世家子弟都傾慕的女郎,如今你更是聞知館競琴名錄中唯一的女琴士,四殿下也是個男子,豈能從你手上逃脫?小妹,打起精神,你可不能步上母親的後塵。」


    「母親……」


    鳳清婉默默攥緊了拳頭。


    鳳舉,我豈能讓你如此得意?


    皇宮,一切未改,仍是最後記憶中的模樣。


    重新踏入這道宮門,耳邊時不時有馬車的軲轆聲傳來,現實與記憶交疊,鳳舉眼前有一瞬間的漆黑。


    ……


    漆黑的暗夜裏,一輛馬車飛快駛出宮門,駛向了不歸血路。


    ……


    「你怎麽了?」


    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鳳舉渾身一個激靈,黑暗頃刻散盡,一雙澄澈如大海的藍眸出現在她視線中。


    「無事!」兩個字,輕描淡寫。


    但當她下意識動手握緊檀香扇的瞬間,手指不經意擦過慕容灼的手背,冰冷的溫度讓慕容灼頓生錯愕。


    究竟是怎麽迴事?


    並肩前行,慕容灼又暗暗打量了她幾眼,確定她根本是在強裝鎮靜,稍一蹙眉,便將那隻手包裹進了自己掌中。


    果然,冰冷!


    溫暖襲來,鳳舉緊繃的身子才緩緩放鬆了下來。


    「是啊,一切都已不同了,不同了!」


    慕容灼聽到她的慨嘆,不解地掃了她一眼。


    她嘴角上揚,可那神情,像是愉悅,又像是悲傷,像是釋然,又像是……帶著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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