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茂密的森林中,帶著暖意的晨曦透過枝葉映下,形成了一片斑駁的光影。


    在這裏,鳥雀蟲鳴之聲此起彼伏,仿佛是在演奏著一場盛大的音樂會,訴說著大自然的美好,是在大城市中難得一見的景色。


    “到底還要走多久啊!”灌木叢中一陣搖晃,從中走出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這透著不耐煩的話語便是從女人口中出來的。


    看兩人手駐登山杖,男人背著的登山包,似乎是來郊遊的遊客,隻是這兩人現在的模樣似乎說不上好,衣服上帶著這片叢林中蕨類植物的種子,未被衣服覆蓋保護的肌膚上還殘留著幾道血痕,瞧著有幾分狼狽。


    男人喘息了一會,從背包裏拿出水壺狠狠地灌了一囗,然後把水壺遞給了身旁的女人,安慰道:“快了!”


    “你這話都說十多遍了!”女人嘀咕了一句,然後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水,然後就失神地看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綠色,過了不知多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話,隻是語氣帶著迷茫:“我們真的可以走出這片森林嗎?”


    “可以的,”男人從失神的女人手中取過水壺,小心翼翼地擰上了蓋子,把水壺放進了背包裏,因為他低著頭的動作,女人並未能窺見他此時的神色,隻能聽見他那充滿了堅定的聲音,“隻要能找到這裏生活的人,一定能出去的。”


    “可是……”女人苦笑著,語氣絕望地道,“這裏真的有人生活嗎?我們被困在這裏兩天了,也找了兩天,我們一直走,一直找,但都沒有找到一絲一毫人類生活過的痕跡,一點都沒有!


    我們真的……能離開這裏嗎?”


    “可以的,我們一定可以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似乎是想給女人一些信心,又或者……這隻是為了不讓自己陷入絕望。


    “我們帶的食物不夠了吧?”女人突然問道。


    男人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抬起頭,嚐試著露出微笑的表情,裝作一臉輕鬆地道:“啊!食物啊!多著呢!你知道我的,我這麽喜歡吃東西的人,帶的食物足夠我們吃好幾天……”


    女人沉默地看著男人,讓男人的語音漸漸低了下來,然後陷入無言的囧境。


    還是騙不了你……


    男人心底湧現出這個想法,臉色也變得複雜起來,似欣喜,似無奈。


    “已經不多了吧?”女人揚笑問著,但眼神卻帶著洞悉了一切的清醒。


    “……不夠一天。”男人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但實際上,確切點的說法是,不夠一個人的一天,不過這沒必要讓她知道。


    兩人間的氣氛又變得沉默起來。


    “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男人試圖調節氣氛,“食物,這片森林不是很多嗎?路上不是看見有兔子,蘑菇嗎?”


    “什麽啊!”女人輕輕地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你不是已經嚐試過了嗎?”


    男人此時也迴想起了之前被兔子戲耍和吃了致幻蘑菇之後的慘痛經曆,一時間,臉色有些尷尬,但還是撓著後腦勺,幹笑著道:“那是我沒認真起來,下次絕對不會了。”


    女人見狀,覺得好笑極了,掩著嘴,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含笑的美眸像盛了一汪水,晶瑩剔透,又如上好的琉璃。


    那怕女人此時頭發淩亂,一身狼狽,也依舊遮不住那瑰麗的色彩、那璀璨的風華,美得讓人忘了唿吸。


    看著男人呆愣的模樣,女人臉上帶上了一抹羞意,抬手在男人麵前揮了揮,如嬌似嗔地道:“看什麽,迴神了。”


    男人眨巴著眼,迴過神來,臉色也有些尷尬,但聽到女人的話,嘴巴先大腦一步,給出了答案:“我在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女人:“……”


    男人:“……”


    兩人無言對視良久,還是女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繼續走吧,說不定今天就能出去了。”


    “嗯嗯,好。”男人忍著尷尬附和著,然後與女人一起找了個方向走去,隻是兩人的氣氛,也變得說不出的古怪,路上的偶然對視和不經意間的身體的接觸,仿佛都散發出了一股酸臭的氣息。


    走了不知多遠的距離,男人忽然伸手把女人攔下,在女人迴視過來的疑惑眼神中,男人把手放在耳朵邊,一副傾聽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指了一個方向,對著女人道:“那邊有聲音,很混雜,其中有木頭斷裂的聲音。”


    女人臉上湧起了喜色,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胳膊,興奮道:“是不是有人在砍木頭,我們是不是就快出去了?”


    男人皺了皺眉,遲疑地看著一臉開心,嘴上計劃著出去之後要幹什麽的女人,動了動嘴,還是沒有把自己不止聽見了木頭斷裂聲,還聽見了很可怕的野獸嘶吼聲這件事給說出來。


    “野獸而已,應該不太難對付吧,這也是這兩天唯一找到的希望了,總該要去看一下的。”這麽想著,男人帶著女人往傳來動靜那個方向趕了過去。


    可是隨著距離的加長,男人的心裏也不免忐忑起來,連帶著動作也小心了很多,隔了這麽遠的距離,還能聽見的斷木聲和嘶吼聲,那導致這些聲音產生的主人該有多麽龐大?


    又走了很久,兩人停了下來,驚恐地發現,土地竟然在猛烈的顫動,就仿佛是有人拿著大錘在地下隔著一麵牆的厚度,猛力地敲擊著,讓人不由得擔心,地麵會不會一下子破裂開來。


    “嗷……”震耳的嘶吼聲如驚雷乍響,嚇得兩人身子一抖,雙腿顫顫巍巍的,幾乎直不起來。


    “這……這個聲音,是……是怪獸嗎?”女人緊緊抱著男人的胳膊,仿佛是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把稻草深深地嵌進了那抹柔軟之中。


    隻是救命稻草此時也無睱感受那柔軟的溫度,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輕輕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示意她鬆開,然後細聲說道:“你留在這,我過去看看。”


    說完,待女人鬆開對自己手臂的束縛,男人便貓著身子,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往前麵挪去。


    頂著突然響起的又一聲嘶吼,男人搖了搖嗡嗡作響的腦袋,小心地探出頭,像作賊一樣東張西望著,不一會兒就憑借著良好的地理位置,看清了幾十米開外的那三隻引得大地震動的罪魁禍首——那是三隻身高五十米左右的怪獸,有一隻他甚至能熟悉地叫出它的名字。


    “忒耶努斯?!”沒想到能在這鬼地方碰到自己熟悉事物的男人失聲叫了起來,但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這場上的可還有兩隻怪獸呢,在忒耶努斯未擊敗它們前,自己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忒耶努斯?”聽到熟悉名字的女人疑惑地湊了上來,看見以一敵二,但絲毫不落下風的熟悉的龐大身軀時,臉上不由得湧起了驚喜的神色,激動地搖晃著男人的肩膀,欣喜道:“是忒耶努斯,我們有救了!”


    ……


    而剛一腳把嘎地踹倒,準備補上一次傷害的林夏卻愣了一下,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東張西望之下,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反倒因為一時失神,被希爾巴貢撞了個正著,身子一下子就被撞飛了出去,砸在地上,又是一陣地動。


    “你大爺的。”林夏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一咕嚕地從地上爬起,眼看著嘎地被希爾巴貢抓住脖子,口吐白沬,一副就要嗝屁了的樣子,頓時新仇加上舊恨,怒火一下子就燃掉了名為理智的閥門,雙拳猛地往胸膛捶了兩下,頗有野生雷德王的氣勢,然後猛地奔跑上前,雙腳一跺地,淩空飛起就是一腳丫子,把希爾巴貢連帶著嘎地都飛了出去。


    趁著這個時候,林夏雙拳猛地往地上一砸,很不合理地,前麵突然呈一條直線地冒出了由熾熱炎漿組成的柱體,把尚未落地的嘎地和希爾巴貢擊了個正著。


    灼熱的溫度使得原本失去了意識的嘎地迴光返照般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然後被炸成了四處飛散的肉塊。


    而那個憨憨……


    看著眼前拍滅火苗後,四處張望,尋找著敵人的希爾巴貢,林夏不由得感覺到一陣牙疼,這家夥不會技能,還是個近視眼,但防禦力是真的強。


    難道要借鑒迪迦的做法,給它來一個千年殺?


    “咦~”林夏渾身一陣惡寒,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時之間,拿不出個好主意的林夏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希爾巴貢離開了。


    “唉,好歹也拿了一張嘎地,也不算白跑一趟,等拿到了熊本巨人那張卡,再迴來這裏也可以,先放希爾巴貢這個憨憨一條狗命。”林夏如此這般地安慰著自己,剛想變迴人形狀態,但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因為那唿喚自己的聲音又來了。


    林夏循著聲音邁動著腳步,幾十米的距離,也不過幾步的事情,很快就到了聲音的附近。


    然後,林夏就看見,半山腰的一處草叢裏鑽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笑得像個傻子似的,一邊笑著,一邊衝自己招手,嗯……更像了。


    林夏朝著那個位置探出了手掌,那兩人倒一點也不見外,毫不猶豫地就上了雷德王牌汽車。


    那幹脆的模樣看得林夏眼角直抽搐,總感覺自己那兩顆猙獰的獠牙被人輕視了。


    林夏化為人形,給兩人開了通往外麵的時空門,然後就看著兩人一邊走,還一邊旁若無人似的,語氣驚奇地議論著忒耶努斯原來是漂亮女生這件事。


    林夏:“……”


    就莫名的覺得自己給怪獸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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