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嗯?”


    他輕輕抬起我的臉,在我眉間落下一吻,“我自遇上你便好事不斷,楊太守抓住了,白醫生找迴來了,弟弟現在也認迴來了,而且......娘子也有了。”


    他用鼻尖親昵地蹭蹭我,細長的眸裏閃著動人光彩,“花開,我想和你成親。”


    成親?


    我一時間怔住,腦中閃過與他認識後的一幕幕畫麵,雖然心裏滿心喜悅,麵上卻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願意和他相守到老,一輩子廝守一起,但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候。


    他見狀並不惱怒,反而微微笑了下,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怎麽,不願意嗎?”


    我搖頭,連忙說:“自然不是。”


    “那你苦著一張臉做什麽?”他細長的眼眸看著我,似乎要看進我的心底一般,“因為沈錦瑟?”


    我垂下眼,說:“嗯。”錦瑟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親生爹娘還沒有認迴來,成親的事情......如何能定?


    “皺眉做什麽。”他細心地揉開我皺起的眉頭,笑說:“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再說,不是有我在嗎?”


    我伸手摟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胸前,說:“其實從將軍府迴來後,第二日錦瑟約我出去過。”也正是因為那次談話,所以沒趕得上他去羅州之前的告別。


    “哦?”他的話裏聽不出訝異,仿佛一切早在預料之中,“她是不是說將軍和夫人都十分喜歡她,而皇上正打算封她做郡主,如果拆穿她,那她就犯了欺君之罪,肯定難逃一死,所以請你看在她爹娘救你養你的恩情上,求你不要揭穿她的身份?”


    我愣了愣,抬頭看他,“你派人跟蹤我了?”莫非那日門外真的有人?


    “這些話需要跟蹤才知道嗎?她那樣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會說什麽了。”他眼中閃過不屑之色,又正色說:“不過看你的神情,那天有人在門外偷聽嗎?”


    “我不敢肯定。”我不自覺地皺眉,說:“覺得有人在外麵偷聽,但出去的時候隻有一隻貓。”


    “那就先別想了。”他眸中閃過沉思,下一刻已消失不見,“對了,你是怎麽迴答她的?”


    我歎了口氣,說:“我自然沒有答應她。”


    “她的反應如何?”


    “......”我搖了搖頭,說:“不管她的反應如何,這次我都不會再讓步。”她的要求太離譜,其中竟然還包括了叫我把周卿言讓給她,我怎麽可能答應?


    “嗯。”他撫著我的頭發,說:“自己的東西就該護衛到底,絕不能讓。”


    我笑笑,手指繞起他胸前的發絲,輕輕扯了扯,“比如你?”


    他眼波流動,笑意盎然地說:“是。”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說:“你準備怎麽處置周子逸?”


    他漫不經心地說:“他啊,我還在想。”


    “送他離開這裏吧。”


    他眨了眨眼,“為什麽?”


    “既然他那麽在乎你,那就讓他待在永遠看不到你的地方。”我對周子逸還是有些不忍,說:“他與阿諾同年,雖然心路不正但終歸還是小孩子,你如果怕他再鬧事情,大可派個人守在他身邊,至於其他......我相信他得到的教訓已經夠多了。”


    他無奈地笑笑,說:“好,聽你的。”


    我露齒一笑,說:“嗯。”


    他俯□,親了親我的眉毛,再緩緩往下移,溫柔地覆上我的嘴唇,一番糾纏之後將我緊緊摟在懷中,說:“明日我想去趟將軍府。”


    我身子一僵,“去......將軍府?”


    他莞爾一笑,說:“你放心,在你沒處理完你和沈錦瑟的事情之前,我不會貿然去告訴將軍和夫人事實。”


    “嗯。”這樣就好。


    “我想去告訴他們我和你的事情。”他頓了頓,說:“我爹娘都已經去世,將軍和夫人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如今我找到了阿諾,還有了心儀的女子,自然要和他們說一聲。”


    我聽著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穩有力,“周卿言......”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


    “那?”


    “卿言。”他在我耳邊落下一吻,曖昧地低語:“叫我卿言。”


    好吧,“卿言。”我別扭地叫出這兩個字,喏喏地說:“你說他們,他們會不喜歡我嗎?”


    他沉默片刻,說:“他們為什麽會不喜歡你?”


    我咬了咬唇,說:“他們很喜歡錦瑟。”而錦瑟比我漂亮,比我會說話,比我更早認識他們,會不會他們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覺得那樣的女兒才是他們期盼中的傅雨沫?


    “傻子。”周卿言揉揉我的頭,無奈地說:“你一點都不比沈錦瑟差,甚至比她要優秀許多。況且,你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你那麽獨一無二。”


    我看著他的臉,方才的擔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幸福的滿足感。


    是啊,我是獨一無二的,本不該去和別人比較。


    他說:“後天我會約將軍還有夫人來府上看看阿諾,好嗎?”


    我也緊緊迴扣住他的手,說:“當然。”


    他體貼地說:“至於沈錦瑟的事情,你和她爹娘以及她說好後,將軍和夫人那邊由我來說,皇上那邊我也會處理,你就不用擔心了。”


    “嗯。”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謝謝你。”


    他嘴角漾開一抹笑容,意有所指地說:“不用謝,畢竟隻有將這一切處理好後,我才能......”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眼神狡黠無比,“娶到你。”


    我仰起臉看著眼前這個人,心底有著從所未有過的滿足與安心,或許我要的隻是這樣一個人,在任何時候都會陪著我,保護著我,當我後盾的一個人。


    周卿言去過將軍府後,傅將軍和將軍夫人依約來到丞相府探望阿諾,隨行的還有一個人——錦瑟。由於周卿言昨日和他們說過阿諾是我和錦瑟的師弟,所以他們除去驚喜之外更覺得驚訝,驚訝爹和娘竟然同時救了傅雨沫和阿諾的性命,實在是傅家和周家的大恩人。


    傅將軍和傅夫人看到阿諾時大為震驚,傅將軍甚至眼眶發紅,感歎地說:“果然如卿兒所說,長得和莫言兄一模一樣。”


    傅夫人坐在床畔拉著阿諾的手,偷偷拭了拭淚,說:“是啊,周大哥和大嫂若知道卿兒找迴了弟弟,肯定會十分欣慰。”


    阿諾的視線卻透過他們緊緊地盯著站在門畔的少女,一臉驚喜地喊道:“錦瑟!”


    傅夫人見狀破涕為笑,對錦瑟說:“沫兒,還不快過來看看你師弟。”


    錦瑟慢吞吞地走到床邊,看了眼周卿言再看了眼阿諾,微微不悅地說:“阿諾,原來你是丞相的弟弟啊,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阿諾撓了撓頭,說:“我也是剛知道的。”


    傅夫人忙說:“對了,我聽卿兒說他不是失憶了嗎?”


    錦瑟撇嘴,說:“嗯,他剛上山時就失憶了。”


    “失憶事小,人沒事就好。”傅將軍高興地拍拍周卿言的肩膀,“卿兒,你這下是雙喜臨門,我真替你爹娘為你開心。”


    錦瑟聞言愣住,“雙喜臨門?”她看了看阿諾,又看向我,問:“爹的意思是?”


    傅夫人掩嘴笑了一聲,“沫兒,沈姑娘要和卿兒成親了。”


    錦瑟的臉瞬間僵住,不敢置信地說:“成親?”


    “這麽驚訝做什麽,你也會有那一天。”傅夫人以為她不過是驚訝,笑說:“不過沈姑娘,這事情你通知你爹和娘了嗎?”


    我搖頭,說:“還沒有,正準備去。”


    傅夫人拉住我的手,笑說:“如果可以,能否邀他們來京城小住一段時期?一方麵可以感謝他們救了沫兒和阿諾,一方麵可以商量下你和卿兒的婚事。”


    我看著眼前這個本該叫做“娘親”的女子,有種想將一切都告訴她的衝動:其實你和傅將軍是我的親生父母,其實錦瑟的長命鎖是我給她的,其實我才是你們的女兒傅雨沫......但我隻能咽下這一切,淡淡笑說:“好。”


    我看向錦瑟,問:“師妹呢,能和我們一起上山看望下爹娘嗎?”


    錦瑟眼神猶豫,搖頭說:“我還有些事情,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迴去。”


    我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說:“好,那等爹和娘來京城後再說。”


    傅將軍摸了摸胡子,對傅夫人說:“夫人,我和卿兒先去書房談會事情,待會迴來找你們。”


    傅夫人裝作嫌棄地揮了揮手,說:“去吧去吧,整日隻知道談事情,無趣。”


    傅將軍見狀開懷大笑笑,和周卿言一起離開。


    周卿言和傅將軍走後,傅夫人拉著阿諾說了好一會的話,阿諾卻心不在焉,整個人的心思都在錦瑟身上,傅夫人見狀掩唇輕笑,對我說:“沈姑娘,願意跟我去外麵走走嗎?”


    我愣了下,隨即點頭,說:“嗯。”


    錦瑟見傅夫人約我出去有些不悅,但礙於傅夫人的麵隻能不做聲,一臉警惕地看了我好幾眼。我知她擔心我會暗地裏和傅夫人說些什麽,但我早就說過,沒見過爹和娘之前,我不會貿然將事情的真相說出。


    我與傅夫人在丞相府的花園內邊說話邊散步,如今已是三月,園內樹枝偶有綠芽冒出,間或有幾片嫩葉孤零零的掛在樹上,雖談不上春意融融,卻也象征著春天即將到來。


    傅夫人突然停下步子,一臉歎息地說:“沈姑娘,想必卿兒已經和你說過他的身世了吧?”


    我說:“嗯。”


    “我與卿兒的母親,還有靖遠侯的母親從小就相識,我們三人情同姐妹,卿兒和鬱兒自出生起,我和將軍就待他們如親生兒子,以前甚至還開過玩笑,若我和將軍第二胎生的是個女兒,正好將她許配給鬱兒或者卿兒。”她說到此歎了口氣,紅著眼眶說:“隻是沫兒剛出生不久,她的哥哥就被人所害,我為了逃命,迫不得已和沫兒分開,等迴去卻再也找不到沫兒......”


    我立刻想到下山前娘跟我說的那番話,問:“夫人將她藏在了蘆葦地裏,是嗎?”


    傅夫人明顯有些驚訝,“正是。”


    我說:“娘曾和我說過這事情。”隻不過故事裏的嬰兒不是錦瑟,是我。


    傅夫人拿出帕子拭了拭淚,說:“若不是你爹娘救了沫兒,現在我與將軍恐怕......”


    我見她如此傷心,心裏不自覺地跟著難過,安慰說:“夫人不要傷心,她還活得好好的。”


    “嗯。”傅夫人轉悲為喜,笑說:“你爹和娘真是我與卿兒的大恩人,如今你和卿兒兩情相悅,以後咱們就更是一家人了。”她拉住我的手,溫柔地說:“沈姑娘,如果不介意,可願叫我一聲幹娘?”


    我重重地點頭,說:“好。”我當然願意,但我想叫的不僅僅是幹娘,而是一句貨真價實的“娘”。


    傅夫人眼中閃現淚花,又哭又笑地說:“不知為何,我看到你總覺得十分,十分親切。”


    我忍住胸口悸動,說:“我也是。”


    傅夫人還想說什麽,卻看到錦瑟從不遠處走來,眼裏滿是忐忑不安,嘴裏卻如常般撒嬌地說:“娘,你在和花開說什麽呢,怎麽哭了?”


    傅夫人一見到錦瑟就笑容滿麵,說:“隻是叮囑她如後要好好照顧卿兒,如此而已。你呢,怎麽不陪阿諾說說話?”


    錦瑟拉住她的手,笑說:“比起阿諾,我更想和花開聚聚啊,畢竟她都快要成親了。”


    傅夫人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笑說:“好,你和花開多聊聊,我迴去再陪下阿諾。”


    錦瑟可愛地吐了吐舌頭,說:“娘,你真好!”


    傅夫人走後,錦瑟的笑容便撤了下來,麵無表情地說:“花開,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懂她對我為何這麽怒氣叢生,“我怎麽了?”


    “你別裝了。”她皺眉,冷哼一聲說:“你明明已經有了周卿言,為什麽還要挑撥我和師兄之間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編編剛才跟我說下個月初能看到樣書了,好激動t0t 到時候我會在微博辦個抽書的活動,歡迎大家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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