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華冒失,的確該罰,”皇後語氣溫緩,徐徐道:“她是我娘家侄女,誠然親近,可你也是我的兒媳婦,比侄女更加親近,你若進宮來說,又或者是遣人送信給我,我決計不會偏向她,我這樣說,你可相信?”


    皇後處事公允,內外有口皆碑,鍾意自無不信,又道了聲是。


    “你信便好,”皇後頷首,又道:“那你再告訴我,你覺得受了委屈之後扭頭邊走,轉角找丈夫告狀,讓他鬧得人盡皆知,這是皇室王妃該做的事嗎?”


    鍾意本以為皇後喚她入宮,必會大發雷霆,哪知她竟如此和風細雨,說的話也符合情理,不由心生慚意,匆忙起身,屈膝跪下:“是我思慮不當,母後恕罪。”


    “我知道,青雀那麽做不是你攛掇的,也知道你心裏委屈,”皇後語氣平和,繼續道:“但根源在你那兒,卻錯不了。”


    她端麗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溫和道:“你一味介懷過去,隻會叫別人也盯著你的過去看,而青雀這樣胡鬧,丟的也是他自己的體麵,更別說朝臣們會怎樣想了。”


    “臉麵都是自己掙的,不能等著別人給,你嫁入皇家,做了秦王妃,就該拿出秦王妃的氣度來,”皇後起身,親自扶她起來:“太子妃言行失當,我叫她抄百遍《地藏菩薩本願經》靜心,改日向你賠罪,你所作所為雖事出有因,卻也有錯,也迴去抄百遍佛經。如此處置,可心服嗎?”


    鍾意心中一暖,動容道:“兒臣心服口服。”


    “你年輕,臉皮薄,所以我也不在人前說你,”皇後道:“昨日那事鬧得太大,不好再張揚,今日殿內說了什麽,隻咱們兩個知道,如何?”


    若在宮娥麵前被□□,委實丟臉,鍾意心知她是為全自己情麵,愈發感激:“是,謹遵母後吩咐。”


    “好了,景宣還小,你這個母親不能久離,我也貪個懶,不留你用午膳了,”皇後拍拍她手背,笑道:“若是得空,便抱景宣入宮走走,嫡親的孫女,陛下嘴上不說,心裏總是掛念的。”


    鍾意稱是,向她施禮,退了出去。


    她們說話時,宮娥侍女都被打發出去,玉夏玉秋也不例外,見她出來,齊鬆口氣,離了清寧宮,才低聲道:“皇後娘娘……”


    鍾意心悅誠服,道:“皇後心胸氣度,我望塵莫及。”


    李政下了朝,自內侍處聽聞皇後召見鍾意,眉頭一動,吩咐人去打聽,知道她已然出宮,方才動身迴府。


    “母後沒為難你吧?”見到鍾意後,他問。


    “沒有,”鍾意往硯台裏添了水,挽起衣袖研墨,笑道:“母後比你講理多了。”


    李政看她動作,道:“那你研墨幹什麽?”


    鍾意答他:“抄佛經。”


    李政眉毛一豎:“她罰你的?”


    “是懲戒,不算是罰。”鍾意看他眼,道:“你不準有二話。”


    “母後可真有本事,”李政似笑非笑道:“那麽短的功夫,就把你說的心服口服。”


    “這叫以德服人,”鍾意道:“你少說怪話。”


    百遍佛經算不得少,鍾意抄了一下午,也不過寫了八遍而已,李政最初也沒說什麽,用過晚膳之後,仍見她挑燈抄寫,臉色不善起來:“她到底讓你寫多少?”


    鍾意將新抄錄完的那一頁收起,道:“抄寫百遍。”


    “百遍?你還真是老實。”李政氣笑了,笑完又去奪她的筆:“別寫了。”


    “你別鬧,又不是什麽大事,”鍾意推他:“太子妃也被罰了一百遍,也不見說不寫,偏我特殊嗎。”


    “沒不叫你寫,隻是叫你別累壞身子,母後又沒說多久抄完,你急什麽,”李政思緒轉的飛快,彎腰吹熄了燈火,又去拉她衣袖:“走了,先去睡,明日再寫。”


    “剛用過晚膳,時辰還早呢。”鍾意站起身,去取火摺子,想重新將燭火點上。


    “不早了。”李政伸臂攬住她腰身,順勢將人抱到桌上,額頭相抵,道:“你走不走?”


    鍾意道:“不走。”


    “那我也不走了,”李政低低的笑,忽然含住她耳珠,親昵道:“我還沒在書房試過呢,就是待會兒叫水不方便……”


    鍾意被他說的話驚住了,正想說句什麽呢,唇就被堵住了。


    李政手臂一揮,便將桌上擺著的佛經拂到地上,將她按在桌上,身體覆了上去。


    內室燭火熄了,卻有月光過窗而來,皎皎之中,自生一般旖旎,鍾意總算有了說話的空暇,又羞又氣:“李政你個混帳東西……”


    李政大笑出聲,在她白皙的肩頭上親一下,道:“你還抄佛經嗎?”


    他就這麽壓在她身上,身體的變化都能察覺的一清二楚,鍾意麵紅耳赤,連聲道:“不抄了,不抄了!”


    李政個混帳還勸她:“抄吧,月夜抄經,也是雅事。”


    書房可不是寢室,外邊還有侍衛在呢,真在這兒成事,隻怕她再沒臉見人了。


    鍾意羞得快哭了,咬著牙喊他:“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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