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我怎麽會不清楚!”


    宮晟天一把甩開公子言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閃耀著一雙碧紅妖冶的眸子,氣衝衝的走到垂落的紗帳前,唰的拉開那被夜風吹得飄起的帳幔,一邊用手指著裏麵,一邊轉過身,紅著眼看向還立在原地的公子言“自始至終,你要的不就是它麽!不就是它麽!”


    溶溶月夜,嫋嫋輕風。


    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模樣,花瓣鮮活玲瓏,花蕊細膩可辨,光暈之下反射出溫潤的流光,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踩在上麵,可謂是步步生蓮,一步一芙蓉,徑直通向那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帝王榻。


    “我猜對了嗎?”宮晟天背對著身後的龍床金帳,麵露諷刺的朝表情淡漠的公子言看去“你從一開始想要要的?不就是這個?不就是這個!”說著,一把扯開身上的浴袍,露出裏麵精壯的胸膛。


    “對啊···”沉默了許久的公子言在宮晟天扯開自己衣服的刹那,眼神終於有了變化,不過就像是蜻蜓點水一般,細波蕩漾之後就歸於了平靜。但是腳下的步子卻已經邁出,在那一雙充滿嘲諷的眼神中,朝他走去。


    “從第一眼看到它的那一刹那,我就被它給迷住了。”纖纖玉指,晶瑩剔透,輕輕地按到那滾燙起伏的胸膛上,然後順著肋骨慢慢的向後移動。


    “果真,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感受到手掌下的起伏越來越急促,上方噴灑在額頭上的氣體也越來越灼熱。公子言慢慢的抬起頭,對上那一雙被猩紅的血絲布滿的翡翠眼眸,唇角一勾,將眼前之人猛然帶進懷裏,然後在他僵硬著身體往後仰時,慢慢的貼到他的耳邊“你猜對了,我對你貼心貼肺做的那一切,就是為了你的身子。那你現在···可願意拿它來還債?”


    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濕潤的長發緊緊貼著臉頰帶來一陣冰冷。懷裏的幽香,一如既往地沉醉,但唯有這一次吸入肺中,疼得他幾乎難以唿吸。


    “願意。”


    細微的聲音猶如蚊呐,被風一吹,就像是蒲公英一般四處散開。公子言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龍床軟塌,直到被人伸手推開,這才對上那人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的容顏。


    “我願意。”


    “以身還債,嗬嗬,真沒想到雪皇竟然真的舍得。”公子言半勾著唇角,眉眼含笑,但是眼眸卻清冷如寒星,原本閃爍著的最後一絲溫度,也那一聲堅定的聲音傳到耳中後,徹底給震碎。


    “皮囊而已,隻要能還債,有何不舍?”下巴微抬,盡管已經痛得無法唿吸,但是嘴角邊還是掛上了他一如既往的狂妄笑容。就像是他從來沒···在這個人麵前低下頭過。


    “那真的是太好了。”輕輕的拍了拍手,星空般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猛然摟住他的腰,身子一轉。


    “混你——!”


    “砰——!”


    盡管身下是厚厚的床褥,但是被人狠狠摔在床上的那瞬間,宮晟天還是覺得頭部傳來一陣悶痛,眼花昏眩間他剛剛閉上眼睛,胸膛猛然被人咬住,然後一種撕扯的疼痛讓他唰的睜開還沒閉緊的眸子,同時雙手也緊緊抓住了身下的毯子。


    “嗬嗬···很痛?”公子言抬起頭,然後當著宮晟天的麵兒,伸出丁香小舌將沾在唇瓣上的血跡卷起帶入口中。


    “你···你開心就好。”宮晟天嘶啞著嗓子說完這句話,就再次閉上眼睛,隻是等了好久,那撕扯的感覺也沒有襲來。


    “你以為你這麽咬著牙閉著眼不出聲就行了麽?”公子言單手撐著額頭,側臥在宮晟天的身旁。見他不安的滾動了一下喉結,然後慢慢睜開眼睛看向她“從初見到現在,我忍了那麽久,怎麽會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放過你呢?”


    “那···那你想怎麽辦?”宮晟天移開視線,看向頭頂的明珠紗幔。


    “下去,把龍袍穿上。”公子言突然聲線一冷,麵無表情的說道。見宮晟天詫異的抬頭看來,嘴角揚起一抹諷刺“怎麽?不是我想怎麽樣都可以麽。”


    “你!”宮晟天看著眼前看似玩味兒說鬧,但是眼神卻處處流露著認真的公子言,牙一咬“好。我穿!”


    一襲金線龍紋滾邊兒的黑袍,質地如水柔和,五爪金龍唿嘯而上盤旋至肩膀,勾勒著他修長精壯的身形,那雙碧若翡翠的眼眸眸,淡漠疏離,一眼就讓人結成冰柱,卻又如同黑不見底的漩渦,吸附著人的三魂七魄。


    “這樣滿意了嗎?”宮晟天雙手後背,下巴微抬,眉眼間流露出的絲絲傲氣,仿佛他此刻麵對著的並不是側臥榻上的俊俏公子,而是叩首臣服的萬千群臣。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霸氣,更如同一把火一般徹底撩起了公子言蠢蠢欲動的內心。


    “過來。”公子言對他抬了抬下巴“一邊脫著,一邊走過來。”


    “公子言!你不要太過分!”迴味過來公子言話的宮晟天徹底惱了,雙手緊握,橫眉怒目的朝公子言吼去。


    “過分?我幫助你穿上這身衣服,如今我讓你當著我的麵把它脫下來又怎麽了?”公子言勾著唇角,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玩味兒“又不是讓你退位,怎麽?一身衣服而已,舍不得麽?”


    “你明知道,你這樣做是把我——”


    “把你什麽?把你的尊嚴踩在地下麽?”公子言右手輕敲著支起的膝蓋,看著強壓著怒火的宮晟天,涼涼的開了口“在那個客棧我讓你過來,你過來了,如今不過是換了身衣服而已···既然玩兒不起,又何必說什麽隨我開心?難道你當了皇上,尊嚴就比以前還要高貴了?還是你覺得···在我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麵前做——”


    “夠了!”宮晟天大吼一聲,打斷了公子言喋喋不休的自嘲“我脫,我脫!”


    生活中發生的情景,總是有讓人驚訝的相似。就像是側臥在客棧軟榻上等著宮晟天一步一步走進自己懷抱裏的公子言,從來都沒有想過,未來會有一天,她竟然會麵無表情的,看著宮晟天一邊拖著衣服,一邊邁著屈辱的步伐走向自己。


    腰帶、發冠、龍袍、靴子、裏衣、褲子···


    宮晟天從來不知道,原來從屏風到到龍床的這一段路是那麽長。每邁出兩步,就有一件衣物落地,而等他走到床前時,身上除了一件褻褲,其餘的全都東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而這一切,都還要在某人或冷或嘲,或笑或惡的眼神中進行。


    “現在···你滿意了麽?”


    顫抖著身體,宮晟天按照公子言的要求爬上床,然後在她的身邊躺下。夜風拂過他幾乎赤裸的身體,在他細嫩的皮膚上激起一個又一個細小的雞皮疙瘩,下意識想要伸手卻抓身邊的被子,伸到一半才猛想起所有的棉被都在身側之人的背後。


    “怎麽?冷?”公子言注意到了他身體的異樣感,直起身子仔仔細細的順著他緊閉的眼眸、高聳的鼻梁,緊抿的薄唇然後慢慢的順著他的脖頸滑到他精致的鎖骨處,最後再在他越來越急促的唿吸聲中,慢慢的轉動眼珠,朝下看去。


    “看夠了嗎?”啞著嗓子,宮晟天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作為貨物被人打量的感覺,雖然公子言不言一語,但是她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卻如燃燒的火把一般燒的他體無完膚。而這還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火焰之下還在跳動著的心,那可以前隻會羞怒最終會奔向喜悅甜蜜的心,如今卻像是深陷泥潭一般,越調越冷。


    “看夠?我怎麽能看夠?”手一揮,床上的帳幔簌簌而落,遮擋住頭頂的明珠,也遮擋住屋外投進來的月色。見宮晟天身子猛地一僵,眉頭一顫一顫,心底一軟。


    “天兒···”一個翻身,輕輕地壓在他的身上,右手順著他的眉眼拂過他的臉頰,最後輕輕的勾住他的下巴“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宮晟天緩緩睜開眼,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公子言,吞了口吐沫:“什麽···日子?”


    “從情人穀的黑火蓮花算起,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一百二十天;如果從中山國國宴算起,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一百天。你說···這算不算是個日子?”順著他緊繃的脖頸下滑,最後慢慢的撫上他的胸膛,按住自己剛才咬破的傷口。


    “唔——!”


    宮晟天吃痛的悶哼一聲,然後緊緊地咬住下唇。感受著那透著涼意的手指在自己的胸膛上的輕輕地打著圈兒,將傷口裏漸漸溢出的血紅像是抹胭脂一般一點點兒暈開。


    “公子言···你究竟想幹什麽···就不能···啊···給我給痛快嗎!”宮晟天一方麵承受著傷口再度裂開的痛苦,一方麵又要煎熬著身體因為公子言的舉動自然而然升起的生理欲望。身下的床褥早就被他緊緊地抓在手裏,豆大的汗珠更是不要錢似的從他的額頭上滾落。


    “既然是你主動爬到他的身邊求我要了你,那麽我怎麽要,如何要,就是我的事情,隻需要躺著就行。”聽到他的痛苦聲,公子言沒有絲毫的心軟,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倒映著男人胸膛上自己用鮮血畫作的梅花圖,唇角微微勾起“我保證,這絕對是本公子這本子畫過的···最好的梅花。”


    “你···你恨我?”


    宮晟天梗著脖子,偏過頭朝身邊的公子言看去。


    “恨?為什麽要恨?”公子言輕聲一笑,然後扭頭看上宮晟天,見他唇瓣上已經被自己咬了一個深深的牙印,不由得伸出手去,輕撫上那唇瓣。


    “啊···沾上了。”


    晶瑩剔透的血珠如同葉尖的露水,沾在宮晟天被自己咬得發白的唇瓣上,紅白奪目的煞是好看,公子言探過身子剛想看個清楚,自己撫住他唇瓣的手卻被他突然抓住。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緊緊地抓著公子言的手腕,宮晟天企圖從那一雙水潤的眼眸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心疼或者是怨念,但是沒有,它就好比是一麵鏡子,清清楚楚的倒映著自己的麵容,不留感情,不留痕跡。


    “有什麽可迴答的?”公子言懶懶的對上他的眼睛“你為什麽覺得···我是恨你?而不是我本來就想這麽對你?”


    “你不會。”宮晟天想都沒想就將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等他說出來後,才發覺自己對公子言的信任究竟是到了一個多麽讓他恐怖的地步。


    “我怎麽不會?”順著他抓著自己手腕的力度,公子言重新在他的身邊側臥下,見他扭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底閃耀著絲絲希意,公子言不由得垂眸笑了“天兒,你不要搞錯了,我不是來和你和解的,而是來和你的斷絕關係的。”


    “那斷絕關係以後呢?”宮晟天緊緊地抓著公子言的手腕,臉上終於浮現出絲絲慌張。


    “斷絕關係之後,我的一切···已經與你無關了。”輕描淡寫的說完這句話,公子言側臥的身體突然一個翻身壓在他的身上。見他再次吃痛的一閉眼睛,唇角微勾,然後對著那沾著血珠的唇瓣咬了下去。


    “天兒,記住這一個吻,記住你自己血液的問道。記住···記住···”


    “唔···混蛋···你···你還沒迴唔···”


    沒什麽可迴答的,公子言一手托著他的腦袋,一手順著他的脖頸一路向下撫摸,霸道的堵住他的唇瓣不讓他出聲。感覺到他的僵硬和他的掙紮,滑至腰間的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猛的一掐,然後在他身子一顫間一路深入。


    “唔···”


    宮晟天身子猛地一挺,猶如鯉魚打滾般從床上挺起,高仰著下巴,難以置信的看著公子言,那一雙眼眸,如雨霧初漫,波光粼粼,點點水霧升起,最後匯集眼角,化作一顆眼淚流入鬢間。


    而相比較之下,半趴在他身上的公子言,依舊眉目清清冷冷,唇角淺淺淡淡,若忽視掉她那還透著晶瑩的唇瓣,她此時半斂著眼眸,神態輕柔的模樣,像極了俯視眾生的佛陀。


    “混蛋···住···住手。”


    一把緊握住那作祟的小手,宮晟天用半是惱怒,半是乞求的眼神看著身側淺笑嫣然的公子言,臉上的緋紅已如他胸前亂開的梅花,淺淺淡淡的豔紅,嬌羞可人,風情萬種。


    “住手什麽?”公子言唇角彎彎,俯下身子貼到他的耳邊,輕輕地含住那紅如櫻桃般的耳垂。然後下一秒,自己胸前的衣襟就被人緊緊地抓住。


    “公···公子言···”宮晟天蜷縮著身子,顫抖著唇瓣緊緊地貼近身側之人的懷中,抬起頭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樣,可是入目間全是霧蒙蒙的水汽,還有粼粼水光中一個愈發模糊的身影。


    “我···我錯唔——!”


    唇瓣再次被人堵住,沒有感情的吻再次襲來。宮晟天顫抖著睫毛慢慢閉上眼睛,然後緊緊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熟悉的幽香再一次包裹住他,可是再也沒有以往讓他留戀讓他沉迷的溫柔。


    “小狼。”


    等到身側之人徹底的熟睡,公子言一個利落的翻身,從床上翩然而下,除卻衣袍略帶了褶皺,清冷的麵容上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剛經曆了一場情欲的女人。


    “公子。”


    黑影一閃,寂靜的寢宮裏突然出現一抹黑色的身影。帶來的夜風吹起了遮蓋住床上的紗幔,露出了裏麵睡得正熟,一身斑駁血跡的宮晟天。


    咕咚——!


    小狼很沒出息的吞了口吐沫,然後低下了頭。心底默默地把那一身上的血印子給自家公子掛上了鉤。


    “準備紙張。”


    “是!”


    ------題外話------


    女人,是一個善變的動物。以前心疼天天,恨不得撲到他的是你們,現在巴不得對他抽筋拔骨,關小黑屋的也是你們。以前嚷著要看第一次的是你們,現在喊停的還是你們。好吧,你們不就是想問我公子獻身了麽?我說沒有,你們可歡喜?至於天天···你們一群老司機能看不明白?


    群裏福利今天我會酌情發放,具體內容,我還根據你們的要求來辦。嗯,我是多麽的寬明大度!


    明天正常更新,老時間,早上八點半。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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