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徐徐的房間裏,一抹人影靜靜地躺在梨花木床上。感覺到有人靠近,假寐的眸子慢慢睜開。


    “是不是打擾到你了?”白色寬袖裏襯,外罩藏藍色寬袖碧荷外袍,白玉束發,眉眼淡淡,清俊的麵容若風過竹林,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般清淡柔和。


    “言兄。”看清楚來人,赫連澈蒼白的麵容上勾起一絲溫柔,然後單手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披散的長發傾瀉如鬥篷,垂直而下蓋住單薄的軀體,有一縷不經意的拂過臉頰,如同一道筆墨滑過潔白的宣紙。


    “你怎麽來了?今天不是審判赫連睿的日子嗎?”赫連澈如水的眼眸中,浮現一絲疑惑。


    “有宮晟天去就夠了。再者說···我也不想見到那個人。”公子言一邊語氣平淡迴應著他,一邊拿過他放置一側的衣袍披在他的身上,隨後又往他身後塞了兩個靠墊,見他不好意思的看著他,連忙搖了搖頭“澈澈,這兩天你受苦了。幸虧你沒事,不然···我定要自責死。”萬一他在牢房裏有個三長兩短,她簡直難以想象。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赫連澈見他愧疚的低下頭,連忙出聲寬慰道“事情已經過去,你就不要再想了。而且那人···不是已經繩之於法了嗎?”


    “還不清楚,畢竟要經過審判才能決定。不過···西元皇帝不是隻有他一個皇子了麽?顧忌著皇室血脈,恐怕那些人會手下留情吧。”公子言用中原固有的思維思索道。


    “不···就算他是獨苗,但是西元的法律神聖不可侵犯。”赫連澈搖了搖頭對他解釋道“赫連睿是獨苗,隻是針對皇帝而言,但對赫連皇室來說,他隻是其中一個。隻要赫連皇室還有後繼人,那麽這條血脈就沒算斷。所以審判員們不會因為他是皇子的身份而對他有所偏袒的。”


    “是這樣嗎···”公子言的表情微微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會惦記到他繼承人的身份而對他法外開恩。隻是沒想到···不過這樣一來,繼承人不就不是皇帝的孩子了嗎?”


    “或許你們中原比較重視子承父業,太子一定要從皇上兒子中選擇。但是在我們西元,如果皇帝的兒子不能擔當大任的時候,同宗族血脈子孫,就有資格被選為皇位繼承人。這在西元曆史上很常見,隻是你們覺得很怪異吧。”


    “沒錯。中原人更注重自己這一條血脈,而你們像是更加注重整個血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赫連睿就失去了自己依仗的資本,恐怕很難在東山再起了。”


    “殺害同族近親,破壞國家關係···這兩條足夠要他的命,不過他目的是為了西元,再加上還有巴登等族的維護,估計···會落個終身監製吧。”


    “對於那樣有野心壯誌的人來說,囚禁就是對他最大得折磨。”公子言看著前方歎了口氣,然後轉過頭看向赫連澈“等赫連睿的宣判下來···我們就要走了。”


    “這麽快嗎?”赫連澈的表情微微有些驚訝。“那···手鐲的主人找到了嗎?如果赫連睿的計劃沒有完全粉碎的話,你們迴去也不安心吧。”


    公子言眸光一閃,然後對著赫連澈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是宮晟天在處理,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會了解完一切才會離開。而且赫連睿入主中原的事情赤焰和中山方麵也已經有所得知,所以他的陰謀是不會再繼續下去的。”


    “是嗎···這樣就再好不過了。”赫連澈長長的歎了口氣,語氣中流露出的慶幸讓公子言略帶訝異的看向他,而赫連澈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像是一個西元皇族該有的反映,便語帶苦澀解釋道“雖然我是西元人,但是我不喜歡打仗。我的父親當年就是打仗戰死的。”


    “抱歉···”公子言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拉了拉他滑到肩膀上的衣袍“不管怎麽說,赫連睿是完了。西元或許會覺得可惜,但是對那些不想打仗的人來說,這算是個好消息吧。”


    赫連澈點了點頭,公子言見他麵露疲憊,便起身告辭。約定離開之前再來看他。


    迴到盡君歡後,宮晟天還沒有迴來,祁玥正興衝衝的收拾離開的行李,臉上笑意盈盈,看樣子他是極其討厭這個國家。


    “小言兒迴來了!正好,我有話給你說!”祁玥見公子言背著手迴來,連忙拉著她在桌前坐下,不等她喝口茶潤潤嗓子,就拉著她的手認真道“小言兒,我不允許你和宮晟天在一起!不允許!不允許!”


    “額···”公子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看著突然勃然大怒的祁玥,抿了抿唇,然後放下手上的杯子“他不是解釋過那天隻是將計就計麽?你怎麽···還不原諒他?”


    “哼!你以為我是在氣他那個?”祁玥鬱悶的白了她一眼,然後使個眼神示意一旁的魅兒倒茶,隨後用一種不成器的口氣對著公子言說道“小言兒,那宮晟天對本樓主做什麽都無所謂,反正我祁玥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被那臭小子給弄死?就算是真的硬拚硬的,我們倆還不知道鹿死誰手。我真正氣的,是他對你的態度!”


    公子言挑了挑眉頭,見祁玥雖唇角微勾,但是眉眼間流淌著一股堅定,就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於是對著小狼他們使了個眼神,等他們全都離開後,這才壓低嗓子道:“他對我怎麽了?我這不好好的麽?”


    “好好地?哼!小言兒,少在本樓主麵前裝!你是我帶大的,你挑挑眉頭本樓主就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你敢說你現在好好地?你敢說你心底就沒有一點兒膈應?你自己看看這些年待在你身邊的人,再看看那個宮晟天!”祁玥想起那晚宮晟天的反應,胸口就憋得難受,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重“這些年,我們誰不把你當個寶貝似的哄著寵著,特麽的就那個宮晟天,把你當孫子似的揉捏在手裏!你為他做了那麽多,結果他呢,一聽傲雪有事二話不說拔腿就走,是··他是救了你!可那又怎麽樣?萬一那一晚上他沒有處理完事情,萬一他沒按時趕迴來,你就沒沒想你會落個什麽下場!小言兒,以前我不管你是怎麽寵著他護著他疼著他,又對他說了什麽許諾了什麽。但是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在護著他疼著他讓著他!既然做不到為你獨尊,那這種男人就應該滾蛋!反正我把話給你撩在這裏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事不大,你自己看著辦!”


    “祁玥···”


    “你今兒就是叫我親爹也不成!”見她揉著額頭垂下眸子,祁玥一咬牙從凳子上站起來“記住,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與其你以後傷心後悔,不如現在本樓主幫你斷掉!天下男人何其多,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在我看來···那個赫連睿都比他強!”


    “你···”


    “走了!”


    不想再聽公子言為那人狡辯,祁玥抬腳離開房間,走到自己屋前剛要推門進去,一到掌風突然從後麵唿嘯而至,祁玥連忙身子一歪,騰空而起,紅袍翻滾若蓮般,大門“轟——”的一聲被震得粉碎。


    “宮晟天,你是在找茬嗎?”祁玥輕飄飄的落在五米開外的走廊裏,看著地上碎成木屑的屋門,對那一雙冰冷的碧眸投去一個蔑視的眼神。


    “哼!分明是你在找死!”冷冷一哼,宮晟天淡定的收迴手,黑色的錦袍滾滾如墨,映照著袍腳處的祥雲圖案,翻騰若海。


    “嗬···看樣子你是聽到我和小言兒的談話了。”祁玥見宮晟天陰沉著臉,眼底冰寒一片,又瞅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剛迴來,結果就撞上她和小言兒之間的談話。“不過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在特意找你,勸你離開了。”


    “你做夢!”宮晟天雙拳緊握,眼底迸射出無盡的殺意“誰都別想把他從本王身邊帶離!”


    “笑話!”祁玥下巴一抬,輕蔑的笑了“你都不在乎他的生死,又有什麽資格要求他待在你的身邊?他又不是你的奴仆,不是你的手下!”


    “誰說本王不在乎他的生死!”宮晟天聽到這句話,原本就火大的他徹底的怒了“本王離開也是為了救他!”


    “救他?”桃花瓣的唇瓣微微一勾,祁玥看向宮晟天的眼神愈發的涼薄“你確定你是為了救他而不是為了救傲雪?”


    宮晟天身子一僵,碧綠的眼眸倒映著對麵那朵妖嬈的紅蓮,無情的譏誚刺痛了他的眼球,心中悶悶不平的想要反駁,可是喉嚨卻像是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怎麽···被我說中心事心虛了?要江山又想要美人,宮晟天···你未免也太貪婪了!”


    “我···”宮晟天抿了抿嘴唇,喉嚨堵得難受,可是麵對祁玥這般的誤解,他還是想要為自己辯駁“我相信他不會出事,所以才——”


    “所以才放心離開?”祁玥眼底的諷刺更甚“你覺得他是第一公子,你覺得他屢屢都能逢兇化吉,你覺得他本領滔天,你覺得他是千年禍害哪那麽容易被老天爺給收走···反正對你來說,他隻要活著,沒死就行不是麽?”


    “不是!本王——”


    “夠了!”


    藏藍色的身影輕飄飄的落在正在對峙的二人中間,發絲輕揚間劃過一絲淩厲的弧度,夜空般的眼眸清冷透徹,宛若浸在水中的寶石,反射出無情的光芒。


    “在走廊裏打打鬧鬧,你們不嫌丟人嗎!”嗬斥聲清冷中透著指責,卻又深含著絲絲無奈。看了眼對峙的二人,然後目光清幽的看向右側的祁玥:“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哼!要不是怕你這小王八蛋最後後悔,你以為本樓主願意管嗎?”祁玥見公子言一上來就先指責他,頓時氣得袖子一甩轉身離開,憤怒的樣子看的公子言眉頭一挑,剛想抬腳跟去,可一想身後那人,隻好看向一側的小狼小虎。


    “你們跟過去看看,別出了事。”


    小狼二人擔憂的看了眼公子言和他身後陰沉著臉的宮晟天,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是。”


    “墨白,你喊管事過來,讓他收拾一下這裏。墨羽,你去弄點兒茶點,我餓了。至於你···”看著臉色沉沉的宮晟天,公子言歎了口氣“跟我迴屋。”說完,就自己抬腳朝房間走去,宮晟天見狀捏了捏拳頭,也抬腳跟上。墨白墨羽對視一眼,麵麵相覷之後,便各自做事情去了。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一迴到屋子裏,公子言就撩袍做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給他倒了杯青茗,然後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問道。


    “終身監禁。”宮晟天瞥了眼他淡淡的神色,咬了咬嘴,選擇在他身邊坐下。


    “和澈澈料想的差不多。那這樣子···西元的太子就隻能從其他赫連皇族中選擇了。你···有什麽想法麽?”公子言偏頭朝他看去。


    “我也是剛知道西元皇室繼位的傳統,所以對赫連皇室成員了解不多。不過根據初步調查···符合這個條件的目前隻有三個人。”


    “三個人?”公子言眉頭一挑“哪三個?”


    “赫連老王爺的孫子赫連宇哲,赫連一族現任族長的幺子赫連平,以及···赫連澈。”


    “澈澈!”公子言驚訝瞪大了眼睛,見宮晟天眸光靜靜不像是開玩笑,這才接受了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可是···澈澈他的血統。”


    “沒錯。赫連澈母親是大秦人,盡管父親身份高貴,血統純正,但是他並不是純粹的西元人。除他之外,赫連平已經年過三十,並且已經有了子嗣。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隻有四歲智齡的赫連宇哲。”


    “如果我沒有記錯,現在的西元皇帝,已經年近六十,而且身體還不怎麽好吧。”見宮晟天點了點頭,公子言頓時心生感慨“赫連睿要是知道太子之位會落到一個四歲孩童手中,會不會後悔他的舉動?”如果赫連猛在還好,可是偏偏不在,就算有哪些舊部支持,也難保那些人不會心生異心。


    “所以···很有可能會冊封一個攝政王,協助赫連宇哲。”宮晟天想了想說道。


    “但是冊封誰又是一個問題啊,新舊兩黨同時群龍無首,為了奪勢肯定會拚命推薦自己人做那個攝政王,到時候啊——”


    “這些事情與我們無關。”宮晟天手一撈將公子言從凳子上提了起來然後放在自己的腿上,隨後不等他有任何反應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


    突如其來的吻,火熱又讓她猝不及防。公子言緊緊地抓著他的衣領,直到他鬆開自己,這才喘著氣頭靠在他肩膀上。


    “混蛋,我沒有不要你。我也不是不關心你的生死,隻是···我不能不管傲雪。畢竟那是我的——”


    “我懂。我都懂。”公子言伸手捂住他的薄唇,製止了他後麵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知道傲雪對你來說是你肩上的責任,更是你一直奮鬥的理想,你誌在天下,我一直都懂。祁玥他隻是太在乎我了,所以才會說那些,畢竟他是站在一個義父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自然希望我身邊的人永遠都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不是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我隻是···”宮晟天抓住他的柔荑,對上他盈盈的眼眸,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畢竟傲雪是我的···”


    “我說了,你不用解釋。你的誌向你的報複,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不用覺得對我有所愧疚,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是我自己選的人,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平靜的語氣理智的可怕,宮晟天很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可是不知為何,他這般乖巧懂事的迴答,反而讓他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混蛋,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宮晟天雙手緊緊地摟著他,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嗅著那淡淡的幽香,低聲問道。


    “我的鐵礦還在你那裏。我要是離開豈不是虧了?”公子言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笑著迴道。


    這迴答是表明不會嗎?


    宮晟天看著懷裏正在玩弄他頭發的少年,再想起昨天他問自己的問題,薄唇情不自禁的抿了抿。


    “混蛋。”


    “嗯?”公子言挑眉看向他。


    “關於那個問題···”宮晟天遲疑了一下,然後對上那雙亮若星空版的眸子“容我想想,在迴答你可好?”


    公子言歪頭看了看他,然後唇角一勾:“好。”


    赫連睿的判決書第二日就張貼了出來,剝奪太子之位,判除終身監製。至於再側誰為太子,需要六大貴族和十大部落投票之後才能判定。但不管怎麽說,這些都和公子言他們沒有關係了。


    “不過,你究竟什麽時候通知的大秦皇帝?讓他竟然不惜跑到西元來抓人?”啟程迴去的那一天,公子言意外的撞上了來自大秦的欽差,然後才得知,那個和赫連睿有一腿的小侯爺已經以謀反的罪名被他們給關押了,而他的爹武軍候,更是被押送進京,準備聽審。


    “就在你出事以後,元樂和赤蕭就找上門來詢問情況,當時我就把武俊候的事情給他們說了。那時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我們就想從側麵削弱赫連睿的力量。於是便決定聯名寫信給大秦皇帝,告訴他謀反一事,以此斷了赫連睿在大秦的羽翼。”宮晟天看著那關押著小侯爺的囚車走遠,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們還擔心那大秦皇帝趕不趕的急,如今看來,似乎剛剛好。”


    “哼!剛剛好個頭!事情完了才來抓人!他們怎麽不等到我們直接把人送過去?”祁玥一出門就聽到宮晟天的感慨聲,想都沒想立刻出聲反嗆,見公子言挑眉朝他看來,立刻不滿的頭一仰,往一旁的馬車走去。


    “哎···算了。”見宮晟天陰沉著臉盯著祁玥離開的背影,公子言無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色不早了,我們啟程吧。”


    來的時候各種鬧騰,迴去的路上也是雞飛狗跳。祁玥明顯是準備和宮晟天杠上了,一路上各種找茬嘴欠,仗著宮晟天性子冷傲不會說話,經常冷嘲熱諷,氣的宮晟天恨不得拔劍砍了他,要不是公子言從中周旋,估計兩個人早就拚了個你死我活。一直到了晚上一行人抵達投宿的客棧,這才消停下來。


    “公子,別看書了。快去洗洗睡吧。”魅兒端著茶點推門進來,見公子言正坐在燈下看書,便出聲說道。


    “我在看澈澈臨走前給我畫的地圖,他說我們沿著這條線路走,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美景。”


    “真噠?”魅兒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連忙放下東西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結果搭眼一看,立刻蔫了“看到公子畫的地圖,再看這樣的地圖···覺得根本沒法看啊!”那上麵畫著的,不過就是幾條線啊!


    “傻丫頭!你以為人人都有我那麽厲害麽?”公子言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見她笑嘻嘻的對著自己吐著舌頭,便無奈的揮了揮手“不願意看就去睡吧,我看完這一點兒就去睡。”


    “那你記得把這些點心吃完,你晚上都沒怎麽用飯。”


    “知道了,管家婆。”


    “公子——!”


    “哈哈哈······”


    魅兒氣倔倔的出去了,公子言一邊吃著茶點一邊繼續鑽研桌上的地圖,看得正津津有味兒時,眼前突然一花,然後頭暈的就要往一旁倒去。驚慌中公子言連忙伸手去抓桌子,結果握在手心裏的卻是一隻溫熱寬厚的手掌。


    ------題外話------


    呦西···今天偶就要踏上迴家的路了!今天一天都在火車上,明天下午兩點才能到家。所以評論什麽的無法及時迴複,希望親們多多理解哦!(*^__^*)嘻嘻……


    至於最後手掌的主人是誰?吼吼,你們猜猜看?


    還有那些叫囂著要虐待王爺的!你們終於無法忍受這個傲嬌貨了嗎?


    王爺:···你們難道不愛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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