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樓,位於客棧十裏開外的鹿鳴鎮,是鎮子裏最為高檔的青樓。


    說高檔,不過是相比較鎮子裏其他的青樓來言。同皇城等大城市相比,翠雲樓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因為距離官道近,周圍都是來往旅客投宿的客棧,所以翠雲樓每天的生意都十分紅火。畢竟在這荒山野嶺,有個端正的姑娘總比自己瞎想要強;就算真的看不上,窩在那裏聽個曲兒,喝點兒小酒也算是解解一路的疲乏了。


    今晚的翠雲樓,一如既往地熱鬧。


    不對,應該說···更熱鬧!


    “聽說了嗎?翠雲樓來一個白衣公子,長得給仙人下凡似得!”


    “真的假的?仙人下凡?有那麽誇張嗎?”


    “我是沒看到,不過我那姐妹說,翠雲樓的姑娘們都瘋了,拋下別的客人理都不理,全都去伺候那個白衣公子去了!”


    “真的?”


    “那還有假!連那自詡高傲的雲秀都去湊熱鬧了!”


    “天哪!既然這樣,我也要去看!”


    “走走走!我們一塊兒!”


    “······”


    “咳咳。爺。”聽到那花樓姑娘們的對話,墨白頓時尷尬的看向宮晟天,卻見他家王爺此刻正眼眸深沉的看向前方“還有多久。”


    “快···快到了。”墨羽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對著宮晟天訕訕一笑“聽剛才的路人說,前麵花街的盡頭就是那翠雲樓。”


    花街的盡頭。


    錦裏蠶市,滿街珠翠,千萬紅妝。


    玉蟬金雀,寶髻花簇鳴璫,繡衣長。


    綿延近千米的花燈,在夜光下如點點明珠,五光十色,璀璨琉璃,照亮了花街兩旁的香花綠草,也照亮了門前搔首弄姿、身姿綽約,身著薄紗的姑娘。


    燈美、花香,人俏。


    手指一勾,不需言語,過路的客人已然拜倒在那姑娘的石榴裙下,然後在一團又一團的歡笑聲中,隨著那玉臂紅唇,勾人媚眼兒,一頭砸進那美人懷,暢遊在謝館秦樓,直唿今夕是何夕。


    此景,夠豔,紙醉迷金,旖旎柔靡,一派嫣紅,勾的人直麵紅耳赤,蠢蠢欲動。落在那星芒般的碧眸中,化為一個又一個漩渦,悄無聲息的被卷入那深不見底的瞳孔深處。


    等他抓住那個混蛋,他非要斷了他的腿!


    黑袍黑發,碧眸蒼冷。


    滿街嫣紅柳綠,他卻如劈天神劍一般突降。


    “快瞧!那人長得好生俊俏!”


    “天哪!這是哪來的男子,怎麽這麽好看!要是能和他···”


    “做夢吧!那人一看就不好惹,兇神惡煞的····到不如他身側的白衣公子···真真是個天仙般的人物!”


    “對啊對啊!笑得那般溫柔···真想和他共度良宵!”


    “羞不羞啊你!剛才還念叨那白衣小相公呢!”


    “對對!人家還是喜歡白衣小相公!長得好還會吟詩作畫,對人又溫柔···真不知今天誰那麽幸運可以被選中。”


    “還用說,雲秀都出來了,她肯定勢在必得。不過啊····一個人怎麽能伺候好小相公呢!怎麽說也要···”


    “呸呸呸···不要臉!”


    “切!那你害羞個什麽?”


    “······”


    黑衣如魔,白衣若仙。


    身後侍衛一字排開。


    行走在這燈紅酒綠,胭脂水粉中,卻像是黑白無常一般讓人望而生畏。因那白衣公子翩然而笑,卻眼眸若冰,唇角微勾,卻冷漠十裏。而那黑衣男子又太冷太寒,一身冷煞之氣,宛如惡魔出獄,碧眸冰冰,如蒼狼狠厲。身後的那三個侍衛,手拿兵器,麵色冰寒,一字排開,似護航又似示威。遠遠走來,隻覺得殺氣騰騰,惡煞衝天,不像是來尋歡作樂,倒像是來——


    “捉奸?”


    翠雲樓的老鴇早就注意到這醒目的一行人,見他們徑直朝自己走來,心裏原本有些洋洋得意,畢竟為首的那兩個男子雖然氣勢恐怖,但著實生了一副好相貌,一看就知道是從大地方來的,出手自然闊綽。但等他們走近,喜悅瞬間變成了擔憂,手裏揮舞的帕子更是不安的扭動在身前。


    我的個爺哦!


    這架勢哪像是來尋歡作樂?分明就是來找茬踢館,更像是怨婦捉奸!


    可普天之下,哪有男人來捉奸?她樓裏的姑娘是什麽個狀況,她最清楚不過。所以盡管心裏惴惴不安,但等那一行人走近,老鴇還是笑眯眯的迎上前——


    “幾位爺,可是來玩兒的?我們樓裏的姑娘可是這花姐裏最——”


    “人呢?”宮晟天懶得再聽老鴇廢話,直接冷酷的打斷她的聲音。碧綠的眼眸倒映著眼前翠雲樓的門楣,冷寒之氣瞬間爆體而出!


    “人···人?”老鴇被那冰寒之氣嚇得臉色一白,兩腿直打哆嗦,在身後龜公的攙扶下才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注意到那男子身後之人手裏均帶著家夥,一顆心險些從嘴裏跳出來!


    果然是來找事的!果然是來找事的!


    天殺的!


    究竟是樓裏的哪個客人給她惹來這群煞星,光看氣度衣著,就是她這小老鴇招惹不起的啊!


    “就是你們說的白衣公子!”墨羽見那老鴇險些被自家爺給嚇暈過去,連忙在她倒地之前解釋道“你們這裏,今天是不是來了個白衣公子?就是花街裏四處傳說的那個。”


    “哦!你們說的是白衣小相公!”老鴇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隨後麵帶警惕的看著他們“你們找白衣小相公幹什麽?你們是他——”


    “你帶路就——”


    “蒼兄。”眼見宮晟天受不了這老鴇的多嘴要暴走,謝雲澈手臂一攬,擋在了他的身側,及時的壓下了他的怒火。見那老鴇盡管十分害怕但依舊警惕的看著自己,謝雲澈勾唇一笑,上前解釋道“我們是那白衣公子的朋友。原本約定今晚啟程,可是卻尋不到他的人。所以······”


    “哦!原來是這樣!”老鴇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明顯一鬆“看你們的架勢,我以為是白衣小相公的仇人尋上門來了呢!原來是朋友啊···那快請吧,小相公就在裏麵呢。”


    “額···媽媽似乎格外的維護言···咳咳,我那朋友。”謝雲澈注意到老鴇的態度,再跟著她往樓裏麵走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是自然!白衣小相公那麽好,我樓裏的姑娘都很維護他呢!”老鴇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宮晟天,然後在他冷眼看過來之前又看向了謝雲澈。她是看出來了,這個白衣公子是個脾氣好的,和他說話,沒有壓力“公子啊,夜深了就不要啟程了。不如住一晚明早再走吧!夜深不安全,估計那白衣小相公就是不想晚上趕路所以才特意跑出來的吧。”


    老鴇很好心的給公子言開脫,卻沒想到她這一舉動反而愈發的激怒了某人心底的怒火。


    又是吟詩作畫,又是白衣小相公。如今竟然還主動為他開脫······


    公子言啊公子言,這一段時間你特麽的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翠雲樓分為前後兩個部分。前麵環境嘈雜,一般都是提供給一般的嫖客,姑娘長得也較一般。後麵環境相較優雅,姑娘長得也更為漂亮一些,主要給一些出手闊綽,有身份的人來遊玩。


    而公子言,就在翠雲樓後麵,最大最豪華的一間包間裏。


    宮晟天一行人還未走近,遠遠地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小狼。黑衣寶劍,麵色冰寒冷酷,站在門口,很是盡責。而他身後的房間,紅燭盡燃,簾幕垂垂,不時的傳來幾聲女子歡笑,可謂是說不盡的綺麗曖昧。而就在他們看到小狼的同時,小狼也注意到了這群浩浩湯湯的捉奸大隊。嘴角狠狠一抽後,就從靠著的牆上立起來。


    “蒼公子。”小狼上前一步,先行給宮晟天行禮,注意到他身側的謝雲澈之後,又對他點了點頭“見過謝公子。”


    “他在裏麵?”宮晟天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狼,麵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咳咳,是。不過——”小狼胳膊突然一伸,攔住了宮晟天欲往裏麵衝的步伐,然後神色頗為糾結的看向他“蒼公子,請您進去後不管看到了什麽,都保持···冷靜。”


    這話說得,難道裏麵已經到了不堪入目的境界?


    墨羽嘴角狠狠一抽,隨後撲麵而來的就是熊熊怒火!


    自家王爺都被他給掰彎了,沒想到那個人竟然還跑到青樓裏來尋花問柳,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不可原諒!


    再看向自家主子,果然,言語已經無法形容他自家主子的臉色了,難道今天···主子真的要和那公子言鬧決裂嗎?


    這樣想著,那邊定山王已經一把推開了小狼,隨後抬起腳,“砰——!”的一聲把緊閉的屋門給踹開,瞬間,柔靡之香伴隨著紅紗粉帳,撲麵而來。


    淫亂!太淫亂!


    走進去之後,墨羽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色給刺激得兩眼一疼。


    十幾個女的圍繞著一個男的,這個景象實在是太淫亂!


    可是再看第二眼,又覺得聖潔,太聖潔!


    被眾女環繞的男子,皎皎若蓮花,一襲白袍坐在地上,斂目微垂,發絲傾瀉,一手持筆,一手拂袖。團團燭火映照屋內一片殷紅,而那男子卻似月下仙人一般,一籠白紗隔絕了周圍萬千紅火,仿佛他所處之地不是這煙柳紅塵之所,而是那亭亭雨荷前,佛祖垂眸處。一身纖華,連帶著周圍的女子,臉上也多了份肅穆。


    同樣的景象怎麽會產生這麽大的差異?


    墨羽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卻見紅紗粉帳簾微垂,香噴金猊,毯印玫瑰。紅燭盡燃,金樽銀杯,二八女子環繞成圈。或坐或躺或趴或臥,頭戴簪拆,額貼金鈿。一個個穿著細薄衣衫,或露脖頸,或半掩酥胸,臂膀圓潤,紅唇誘人,嬌嗔著暖聲細語,勾勒著眉眼風情,揮舞著絲帕,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中心男子,甚是多情!


    墨羽狠狠地抽了口冷氣,結果吸入肺裏全是那胭脂香,小心翼翼的側眸朝自家主子看去,卻見他正微垂著眸子,和那謝公子朝著公子言麵前的畫卷看去。


    隻見那畫上畫著一位妙齡女子,一手持團扇,一手持羅素,歪坐在地上。笑的文靜淡雅,嫻靜溫情。寥寥數筆,盡得神韻。看得出,這是個清秀佳人。旁邊還提了字:水眸一笑三寒暖,華初雁潤漾笑容。幹淨漂亮,瀟灑流暢。落筆人處,寫的是蒼···雲澈。


    蒼雲澈。


    真是個好名字。


    宮晟天和謝雲澈同時抬眸朝某個自從他們踹門進來就一直坐在那裏發呆發愣的某人看去,見他身子細不可察的一哆嗦,唇角皆微微上揚。


    “那個···”


    “喲!小相公畫的這是我家雲秀吧!”老鴇一眼就看清楚畫上的人正是他們樓裏的頭牌雲秀,頓時一張臉笑得像個菊花似的“真漂亮!相公畫的真好看!雲秀啊···你可要好好伺候公子!”說著,對著公子言身邊最近的一個女子使了個眼神。


    收到老鴇眼神示意的雲秀垂眸嬌羞一笑,柔柔道:“媽媽放心,雲秀會的。”說完,側頭看向公子言,眼眸裏滿滿都是愛慕。落在宮晟天眼中,卻讓他眼神猛地一寒。


    “對了公子,這幾個人···”老鴇掃了眼從進門就不再說話幾個大神,想朝公子言靠去,隻可惜他的周圍全都是姑娘,背後還立著一個護衛,無奈之下隻好用眼神示意公子言這群人來者不善。


    “哦。他們是我的義兄。”公子言放下畫筆,衣袖一抬,從地上優雅的起身,站在那裏,長身玉立,優雅若仙人。


    “義兄?”在被公子言美色震撼到的同時,老鴇也沒有忽視掉他說的話“可這群人說他們是公子的···朋友。”難道是···她聽錯了?


    “他們待我如友人,我視他們為義兄。”公子言睜著眼說瞎話,唬的老鴇一愣一愣的,絲毫沒有注意到宮晟天和謝雲澈聽到這句話之後嘴角愈發明媚的笑容。


    義兄,嗯,義兄。


    “媽媽,我有事情和義兄商談。麻煩媽媽先領著她們······”


    “好好好。姑娘們,快挪空,小相公有事情要相談。”老鴇招唿著姑娘們離開,見她們麵露不滿,連忙冷臉瞪去。那些人無奈,隻好戀戀不舍得離開,雲秀特意挨到最後一個,見公子言著實沒有半分的挽留之意,隻好悶悶不樂的垂頭出去了。


    姑娘們和老鴇走了,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一行人。公子言眨了眨眼睛,見宮晟天手一揮,墨白等人就紛紛退下,心底頓時起了毛。


    “那個——”


    “蒼雲澈?”不等宮晟天開口,謝雲澈就衣袍一撩,坐在了一側的圈椅內,眸光漣漣,淺笑盈盈的看向公子言“言兄何時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嗬嗬嗬···剛剛,剛剛。”那不是一時想不起來別的,就拿他們兩人的姓名拚湊了麽。見他們二人唇角微勾,眼神微妙,公子言吞了吞吐沫,訕笑道“不好聽麽?”


    謝雲澈勾唇一笑,袖子一掃,侍藍也退了出去。就在屋裏僅留存著公子言的侍衛時,小狼卻突然拉著小虎走了,丟下一句他們就在門外,然後就關上了屋門。


    特麽的,這年頭這麽有眼神的護衛不好找啊!


    眼看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公子言剛想打破屋子裏有些壓抑的氣息,宮晟天突然開口了——


    “哎呀!我忘記讓人給小相公上茶水瓜果了!”走到一半的老鴇突然驚慌的停下步子,轉過身剛要提醒下人,就看見跟在她後麵的雲秀,頓時靈光一閃,眼底劃過一絲深意“走,雲秀。跟媽媽去給小相公送酒水去!”


    端著茶水還有瓜果,老鴇和雲秀一前一後笑嗬嗬的朝公子言所在的房間走去。看見站在門外的幾個人剛想打招唿,就聽見房間裏傳來打架的聲音。


    “這···這是怎麽了!”老鴇大驚失色,想往裏麵闖,卻被小虎伸手攔住“媽媽別怕。是我家主子在和兩個兄弟商討事情,有分歧難免會拍桌子動板凳,沒事。要是有事,我們早就進去了。”


    是這個樣子嘛?


    老鴇看著麵前對自己笑的一臉無瑕的娃娃臉,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看到手裏端著的東西,連忙想起自己的來意,於是笑嘻嘻的說道:“我是來給幾位爺送瓜果的。順便,讓雲秀呆在裏麵伺候,端個茶到個水,作為差遣。”說完,身子一側,露出了身後麵色緋紅的雲秀。


    “我家公子有未婚妻了。”就在那雲秀羞答答的想要上前時,小狼突然冷不丁的開口。然後不等那雲秀麵色淒慘的開口,又繼續麵無表情道“我家打掃院子的丫鬟都比你長得漂亮。”


    我勒個去!


    墨白墨羽侍藍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立在了那裏,看向小狼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崇拜。而那雲秀和老鴇,則是麵無血色,身子搖搖欲墜。特別是那雲秀,身子顫抖的,似乎像是得了羊癲瘋一般。


    就在墨白等人以為這個雲秀應該知難而退就這麽離開時,誰知她卻突然激動的上前一步,咬著嘴唇剛要開口——


    “不要說什麽你隻想陪在我家公子身邊。我家已經沒有大門可以讓你看了,而且···”小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的這顏值估計連看大門都勉強。”


    “······”


    雲秀被老鴇攙扶著離開了,臨走時兩人看向小虎小狼的眼神可謂是兇神惡煞,但是等那二人斜眼看過來時,臉上又是一片死寂。還沒開花就被人連根拔起,雖然知道那公子不是他們可以高攀的,但是······


    “你們家看大門的都是姑娘?”墨羽看她們走遠了,小聲的向小虎詢問道。


    “笨。”小虎怒其不爭的看了他一眼“收拾衣櫃這種事情交給爺們而能幹好嗎?”哪有姑娘家們心細手巧,疊衣服晾曬什麽的不用操心。


    墨羽:“······”原來是衣櫃門!


    墨白&侍藍:“······”原來做人還可以這麽無恥!


    “不過···裏麵真的沒問題麽?”鬧完之後,小虎還是對自家公子抱以深切的關懷。這都過久了,怎麽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小狼迴想起自己出門前定山王的臉色,輕輕地歎了口氣:“兇多吉少。”


    “誰要你們公子那麽過分!”墨羽一提起公子言就一肚子氣“竟然跑到這煙花之地······”說著,下巴一抬,冷冷一哼。


    小虎被他這個樣子立刻給激怒了,袖子一挽指著他的鼻子道:“我靠!你特麽的什麽意思?難道跑到青樓來借個宿有錯嗎?”


    “借宿?!”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宮晟天看著站在屋子中間低著頭一臉乖巧的公子言,冷聲道。


    “可我說的是真的!”公子言可憐兮兮的抬頭“我可以發誓。我真的隻是來這裏睡個覺,借個宿而已!沒想要泡妞!”


    “以一當十了你還沒···你覺得我們的眼睛都瞎了麽?”宮晟天覺得自己的手又要蠢蠢欲動了。


    “那不是因為我長得太帥把她們驚豔到了然後他們死皮賴臉纏過來我又不能不顧及自己的風度所以才陪著她們喝喝酒繪個畫順便聊個天兒麽!”公子言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說完這一席話,然後就看見一直坐在一旁當觀眾的謝雲澈突然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


    “貓了個咪的!老子真的什麽事都沒幹啊!”公子言哀嚎道“我甚至連小手都沒摸到!”


    宮晟天瞪眼:“你還想摸小手?!”說完,作勢就又要動手。


    “不不不!我就那麽一說1我是說你們來得快,讓我都沒時間去做什麽···不不不···是沒來得及···不對,是我想······嗚嗚,你還是打死我吧。”她現在說什麽都是錯,還是別說了。不然說得多錯得多死得也就越快。


    “哼!”見公子言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瞪著他,宮晟天惱怒的把袖子一甩“迴去!”


    迴去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依舊很拉風。墨白開道,侍藍小虎殿後。宮晟天三人走在中央,昂首挺胸,氣勢昂然,真的稱得上是威風!但前提是忽略到某些不和諧的聲音,比如說——


    “啊——!白衣小相公!”


    “白衣小相公,來我們這裏玩啊!”


    “小相公!奴家一直等著你呢!”


    “小相公,那雲秀不好,讓奴家來伺候你吧。”


    “······”


    “言兄,看不出你很受歡迎。”謝雲澈見公子言一路耷拉著腦袋,對周圍女子投來的眼神一律視而不見,不由得打趣說道。


    “澈澈啊···”公子言扭頭看向他“你信不信現在墨兒的拳頭更歡迎我?”


    “噗——!嗬嗬······”見他那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謝雲澈忍不住低頭笑了,前麵的宮晟天聽到這笑聲,忍不住迴過頭來,然後就對上公子言無辜祈求的眼神。


    無辜個頭!


    他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混蛋!


    迴到客棧,客人們都已經迴房入睡。店老板和店小二看到他們迴來,一個個都鬆了口氣,然後招唿著他們上了樓。走到房間門口剛要告別,公子言卻突然賊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拉著兩個人進了屋。


    “你們看你們看,這是我在那青樓姑娘身上發現的。”等到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時,公子言突然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個手鐲。那手鐲是銀質的,做成了首尾交接的銀蛇狀,上麵零零碎碎的鑲嵌著一些紅藍寶石,一看就不是中原本土的東西。


    “澈澈,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西元的。”公子言當初從那姑娘身上看到的第一眼就懷疑這是從西元那裏傳來的,因為中原的鐲子一般都是玉或是翡翠之類的材質做成的,就算是銀鐲子,上麵雕刻的一般都是一些花草,看上去比較溫婉小巧,像這種雕刻一條張著大嘴露出尖牙的長蛇,估計也就隻有西元那種民風彪悍的國家才喜歡這種東西。所以他說要看鐲子的時候,那姑娘二話不說就從手上取了下來,並且還直說送給他。


    “這個···”謝雲澈接過那鐲子,仔細看了看,眼底微起波瀾後點了點頭“是西元的。”


    “西元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宮晟天麵露疑惑道。“而且這個鐲子···看樣式,應該是隻有上層人物才能有的吧。”


    “對啊澈澈,西元人不是很注重對外界的交往麽?商品交往的時候也很注重對象麽?”因為西元那裏等級要求十分嚴格,不同階層的人所佩戴的收拾規格也有所不同,所以一個原本出現在西元上層社會人員身上的鐲子突然出現在一個偏僻小鎮的妓女身上······


    “這裏是大秦和傲雪的交界地帶,距離那西元···”公子言咬了咬嘴唇,見同樣沉默不語的兩個人,眨了眨眼睛“也許是我們想多的了吧。或許就是一個西元人跑到這裏尋歡作樂順便就把東西丟給那個女的了唄!”畢竟這件事,不好說。


    “或許吧。”謝雲澈將鐲子還給公子言“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再者說···就算真有什麽,也不是我們可以管的。”


    “額···也是哦!”他們現在是平民!平民!


    “夜深了,我就不打擾兩位休息了。今天這麽晚,幹脆明天中午在趕路吧。”


    “好。”宮晟天出乎意料的點頭同意了,然後彬彬有禮的將謝雲澈送出屋,然後落了鎖。


    “咕咚!”


    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看著對自己大步走來的男人,嘴巴剛張開,那人突然一聲冷喝:“墨白!”


    公子言眨眨眼,看著推門進來的墨白和墨羽,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一起,難道天天想要群毆?這樣想著,那人卻突然大刀闊斧的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


    “抬水進來。老子要給他沐浴!”


    ------題外話------晚上臨睡前,我會把群號公布出來,不要問我為何現在不發,現在發了估計我就寫不成稿子了。大家明天再加進來就好,群號會以評論形式出現在評論區,我會置頂。


    另外,有親說受不了王爺的嬌羞和驚慌。我想說,這是個外表冷酷,內心其實很純潔,很單純,甚至是很呆萌的人,麵對公子言這麽不要臉的人,他這種反應很正常。因為不知道,所以無措,因為緊張,所以驚慌,因為高傲,所以羞怒。情之前說過,這本書風格會有所不同,可能有的親覺得不習慣吧,覺得為何不寫女尊,可要是女尊,味道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不過偶也會注意一下,其實吧,這是前期,王爺一旦開了竅,誰敢說他羞怒驚慌?咳咳···貌似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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