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正要離開的背影在聽到這句話後猛地一頓,然後唰的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的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對上那雙冒著綠光,比翡翠還要沁涼的眸子,公子言心底微微發毛,但還是麵色淡定的對他揚了揚眉“如果我是女的···你會怎麽辦?”


    他會怎麽辦?


    宮晟天眉宇一凝後,接著一抹冷光在眼底劃過。


    “如果你是女的。”宮晟天上前一步,麵色冰寒如雪,冷傲如霜,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不僅清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說出的話也同樣冷徹冰寒“本王就掐死你!”


    “額···”公子言被他的兇狠給嚇到了,見他板著臉神色看不出半分的玩味兒,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嘴唇“為什麽要掐死我?我是女的···難道不好麽?”他嫌棄她長得娘,可如果她是女的呢?皮膚白皙,身材纖細嬌小···不就全成為優點了?


    “好?”宮晟天冷冷一哼“你真的覺得好?”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意思。隻好呆呆的看著他。而她這份迷茫的模樣,卻讓宮晟天腦仁兒一疼。


    就這反映能力,還女的呢···


    “你就沒想過,如果你是女的,你會是什麽下場?”宮晟天皺著眉頭看他“拋頭露麵就算了,你還···那麽猥瑣!那麽下流!對男的不敬而遠之,反而動不動就揩油···”越說宮晟天越覺得氣悶,看向他的眼神也愈發的冷酷“總之你給我記住!如果你是女的,本王絕對毫不猶豫的掐死你!”先不說他被一個女人給玩弄,光是這個女的三心二意,他就要一巴掌唿死她!唿死她!


    “額···我知道了。”公子言努力抑製住嘴角的抽搐,朝他露出一抹隨性的笑容“你別生氣,爺剛才隻是隨口一說,做個假設。爺怎麽爺兒們,怎麽可能會是女的!對不?”


    宮晟天點點頭,表情甚是同意:“的確,你這麽無恥,連一般的男的都比不過,更何況還是女的?”


    公子言表情有些沉默,一個人的性別和一個人的性格有關係嗎?不過,今兒個這麽一試探,倒是給她提了個醒,宮晟天已經從心底認定他是男的,絕不會是女的。所以···她以後還是少作死的主動獻身,暴露身份吧。不然,她還真的擔心他會一巴掌拍死他。


    “咳咳!不說這了。你去一邊兒躺著,我來給你上藥。”為了掩飾眼底的心虛,公子言笑哈哈的扯開話題。宮晟天也不懷疑有它,瞥了他一眼後,就順從的找了個軟榻躺了上去。


    “看著傷口的狀態···應該是用了我給你的膏藥。”公子言看著那已經開始結疤的傷口,伸出手指在它的周邊按了按“疼麽?”公子言一邊按著,一邊用關懷的眼神看著身下的宮晟天。


    宮晟天皺著眉頭,仔細感受了一下傷口周圍傳來的冰涼觸感,然後搖了搖頭:“有一點兒,但不是太疼。”


    “那就好。”公子言微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看樣子膏藥很管用,你這兩天這麽作死傷口都沒有被水泡著發炎,不得不說···”


    宮晟天凝眉。


    “爺很厲害!”


    “······滾!”見他驕傲的抬起下巴,表情無比的嘚瑟,宮晟天頓時沉默的翻了個白眼兒。


    “爺難道說錯了?”公子言一邊打趣著他,一邊從藥瓶裏摳出一塊白色的膏狀物,用手指勻稱的抹在他的傷口周邊。過程中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卻見他正盯著自己的手指蹙著眉頭“怎麽?嫌棄我這娘們兒似得手指給你上藥?”


    宮晟天聽得出他這是在嘲諷他,於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動作快點兒。”這麽慢騰騰的在他胸口上揉來揉去···微微泛黑的臉頰上突然升起絲絲紅暈···會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藥膏要想讓它快速吸收,隻能這麽磨蹭開,所以沒法快。”低頭看著傷口的公子言絲毫沒有注意宮晟天臉上浮現出的窘迫,隻是卻敏銳地察覺到身下皮膚的溫度···似乎在逐漸上升···


    “發燒了?”公子言眉頭一皺,二話不說伸過手去,結果卻被宮晟天頭一偏躲開“你幹什麽?”為毛又對他動手動腳?


    “你體溫不太正常,是不是感染風寒,發燒了?”公子言看著他說道。


    “沒有!”宮晟天果斷的否定他的懷疑,然後眼一斜“趕快上藥。別磨蹭!”


    “可你——等一下。”慢半拍的公子言在捕捉到某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尷尬時,猛然領悟過來,盯著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很久之後才慢慢勾起唇角“又不是第一次了···天兒,你怎麽還和第一次一樣那麽青澀呢?”上個藥而已,她又沒有動手動腳。結果這人不僅臉紅,而且身上的體溫還升的那麽快。


    “真可愛!”公子言不等宮晟天有所反應對著他的側臉低頭就是“吧唧”一口,親完之後就迅速離開,絲毫沒給宮晟天報複的機會。


    “我不是說了不允許在對本王動手動腳了嗎?”躺在軟榻上,宮晟天梗著脖子怒視道。


    “可我沒答應啊。”公子言無賴的對他笑了笑。見他瞪大眼睛,一副對她咬牙切齒卻又絲毫拿她沒有辦法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行了,別氣了。天亮爺就要離開,你就讓爺沾點兒便宜吧。”


    “不行!”


    “那爺去占別人的便宜?”


    “你敢!”


    “那爺就占你的便宜。”


    “你唔——!”


    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地上時還會發出啪啪的響聲。屋內的蠟燭依舊搖曳著橘黃色的燭火,不時地因為窗外的微風而在空中扭轉出一抹妖冶的弧度,將二人投射在牆上的影子,拉得格外悠長。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這個混蛋給親吻,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卻讓宮晟天感到格外的震動心弦。不同於第一次時的惡心,現在的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人水潤的唇瓣貼在自己嘴唇上時所帶來的溫柔觸感,以及鼻翼間不經意撩過的芳香。可是這一次···這混蛋的唇瓣卻微微有些冰涼,貼過來的一瞬間,竟讓他的心尖兒忍不住微微一顫。鼻翼間飄動的也不再是這人身上清淡的幽香,而是塗在身上的膏藥所散發出的淡淡藥香。


    陌生的觸感,陌生的香氣。


    要不是確定眼前的混蛋的確是那個貨真價實的公子言,他定要懷疑現在趴在他身上的···是另外一個人。不對···是一隻狗!


    酥癢的感覺密密麻麻如同螞蟻在叮咬皮膚,唇瓣上傳來的細微疼痛讓宮晟天俊朗的劍眉忍不住微微蹙起。陌生的感覺順著唇瓣的酥麻逐漸席卷全身,讓他原本隻是虛放在混蛋肩頭上的雙手也開始暗暗用力,試圖把他給推開。可是那人卻像是用了內力一般讓他根本動搖不得,無奈之下用眼瞪他,可是印入眼簾的卻是蒲扇般的睫毛和狹長細縫中微微流轉的水潤流光,如同黑夜天幕中劃過的流星一般,那人將星光閃爍間最美的一瞬收入眼中印在他的眼底,讓他竟在不知不覺間恍惚在那星光般的璀璨中。


    “天兒···”摁在他肩頭的手慢慢下滑,拂過他飽滿的胸膛後然後順著他修長的脖頸慢慢爬至他的下巴。圓潤的指尖如同把玩一件上好的瓷器流轉於他下巴處的肌膚,然後食指輕輕一捏,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往下一拉——


    “唔!”碧綠的眸子瞬間瞪大,細碎的流光像是受了驚恐一般搖搖欲墜。大手緊緊的拽住眼前人的衣衫,宮晟天如同初生的小鹿一般無措的看著眼前人的臉頰,然後默默的感受口中突然多出來的異物帶給他陌生觸感。


    柔軟、溫暖、溫柔卻又不失霸道···這是——


    “混蛋,你竟然敢唔——!”雙臂高居,柔軟的舌頭如同細滑的小蛇一一掃過他的口腔四壁,最後卷其他的與之共舞。


    宮晟天很生氣,但是···卻又沒覺得很惡心。


    同單純的唇瓣接觸不同,口舌接觸間,他似乎能通過那靈活的小蛇品嚐到那人內心深處的恐慌和對他隱藏至深的霸道,以及···從見麵以來就一直在對他宣泄者的憤怒。


    啃咬、描繪、撕扯······


    公子言還是第一次這麽用心的去親吻一個男人。不同於上輩子的嬉戲胡鬧,也不同於以往的淺嚐輒止。她努力地去探索著身下男人的一切,甚至用手勾著他的下巴被迫他揚起頭顱承受著她所帶來的一切,直到身下的男人臉憋得通紅,才慢慢的退了出來。


    “你···你···”長久的缺氧,讓宮晟天一得到自由就大口的喘著氣,看著眼前舔舐著唇角的混蛋,宮晟天很想罵他,可是身子卻酥軟的厲害,嘴唇更是麻的像是失去了知覺。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全身,讓他躺在軟塌上像是一隻疲倦的貓咪,半闔的眼眸裏滿是朦朧的水澤和勾人的無措。當公子言再次俯下身,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時,他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


    “冷了?爺給你暖暖。”公子言一邊啃咬著眼前修長的脖頸,一邊雙臂舒展裹住身下人赤裸的上身。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僵硬,公子言非但的沒有停下動作,反而一路向下,朝他的鎖骨襲去,最後停留在他的胸膛前,報複似得留下個一個牙印。


    “你···你幹什麽?”突然被她咬了一口的宮晟天梗著脖子瞪他,隻是因為長時間親吻而變得沙啞的嗓音讓他身上冷冽的氣勢大打折扣,落在公子言的耳中,不像是訓斥,更像是一種嬌嗔。


    “當然是懲罰你。”公子言慢慢抬起頭,看著他泛紅的胸膛上自己留下的嫩白牙印,臉上浮現出絲絲自豪“記住,以後做什麽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再這麽任性妄為,爺就像剛才那樣懲罰你。你錯一次,爺就咬你一口。等你全身上下都被爺咬遍了,爺就吃了你!一口一口的,把你吞到肚中!”


    “你···你無恥!”見他舔舐著唇角,唇邊的笑意像是那些青樓裏風流狎客一般色情曖昧,宮晟天一張俊臉氣的更加紅潤,襯得那雙翡翠般的眸子,水靈靈的。看在公子言的眼底,讓她覺得眼前之人···更加可人。


    “估計也就隻有你了。”無視他的憤怒,公子言溫柔一笑,然後緩緩俯下身子,額頭抵上他的額頭“爺見識過那麽多男男女女,也就隻有你,讓爺每一次都欲罷不能。明明有時候恨得牙癢癢,但偏偏對你又硬不下心。宮晟天啊宮晟天,你究竟對爺做了什麽,讓爺偏偏有種非你不可的欲望呢?”


    “你···你滾開!”聽到前麵,宮晟天臉上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心底還有些暖洋洋的感覺,可聽到最後兩個字···他就隻想一巴掌拍死這個混蛋!


    欲望?


    特麽的,這個混蛋難道隻會用下半身來思考東西嗎?


    “爺剛才親你用過勁兒了,起不來了。”趴在他的身上,公子言無恥的撒著嬌,見身下的人唿吸越來越急促,手下的肌肉也越來越緊繃,終究還是不忍心的慢慢支起身子,然後在某傲嬌貨的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宮晟天,你沒事···真好。”


    ······


    天空白雲朵朵,靜靜地飄浮在藍天上,如同一幅賞心悅目的水彩畫,顏色豔麗,景色純真。抬頭一望,就能看見最美的風景。


    多日烏雲密布,雨水不斷的黔城,終於迎來雨後的陽光。


    空氣清新,陽光如炬。


    百姓們聚集在街頭,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和純淨的白雲,激動得流下了熱淚。而時刻守在第一線的士兵們,在陽光傾灑而下的那一刻,也都忍不住歡唿雀躍起來。


    城主府內,主臥所在宅院依舊是靜悄悄的。


    燃燒著香爐的臥房內,層層疊疊的紗帳阻攔了窗外透射進來的陽光,映在屋內,成了引人酣睡的熏黃。投射在床帳內,又稱為惹人曖昧的暗紅。


    銅鏡前,青衣少年動作優雅的紮好腰間的玉帶,整理好滿頭青絲,然後才步履輕柔的走到床邊,掀開垂落的帳幔。


    碧綠綢緞繡枕,玫紅錦緞棉被。


    躺在裏麵的,是睡的正香的王爺。


    烏發披散,渲染如墨。長睫微顫,翩飛若蝶。嘴唇微勾,麵色柔和。孔武有力的臂膀一條露在外麵放在枕邊,一條掩蓋在棉被下,搭在肚子上。


    會想起昨晚入睡時這男人百般不願萬般憤怒,再看看此時睡意酣然,單純如孩的麵容。公子言忍不住微微翹起唇角。


    “天兒,我走了。你小心,我在皇城等你。”


    不忍打攪他熟睡,公子言看了他一眼後就掀開層層疊疊的紗帳,踏著鬆軟的地毯,走出了房間。剛關上屋門轉過身去,就看見台階下臉色木然的墨白。


    “公子,我家爺······”


    “他還在睡。”公子言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然後垂眸朝墨白看去“他累壞了,你們別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醒來後記得給他準備清淡的吃食,還有···他可能會沐浴,你們提前備好熱水。”


    公子言如同老媽子一樣細心地叮囑墨白,但是卻沒有注意墨白從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就漸漸發黑發愣的俊臉。


    “公子···”等到公子言說完話,墨白這才抿了抿嘴唇,臉色糾結得看向他“敢問昨晚,公子可是和我家爺···”


    “嗯啊。”公子言無比坦然的點點頭,絲毫沒有半分的羞澀“昨晚累壞了。”所以她就湊活湊活和那個傲嬌貨擠擠睡了。雖然宮晟天是一百個不願意,結果呢···那人沾枕頭就睡著了,入眠速度比她還快,讓她想做點兒什麽都沒有機會。


    哎,這可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啊!為什麽一點兒值得迴憶的感覺都木有呢?


    公子言打開手中的銀扇,頗為惋惜的仰頭眺望遠方。目光清澈如水,惆悵的情緒在眼底低轉流連,美不勝收。卻讓墨白默默的捂住胸口,臉上一片死寂。


    公子昨晚把王爺······睡了!


    墨白麵無表情的看著一臉朝氣,神清氣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公子言,再想想屋內還躺在床上酣睡不醒的自家主子。


    墨白默默的閉上眼睛,不知為何,突然間有些生無可戀。


    “天色不早了,本公子要迴去了。”公子言不知道墨白這一會兒已經把昨晚的情形誤解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依舊用一種淡然的語氣對他說道“你照顧好他。”


    “公子要走?”墨白微微一愣,隨後眼帶怒意的看向他。剛把他家王爺給睡了,然後···不等王爺醒來就走?


    “嗯。”半眯著眼睛,公子言享受著久違的陽光,嘴角浮現抹抹愜意的笑容“本公子是偷偷跑出來的,再不迴去可能會出事。再者說,他已經沒事了。身上的傷在上兩次藥就好徹底了。”她也要趕快迴去,替他擺平那邊的煩憂了。


    “可是王爺還沒醒過來。”墨白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他醒來估計要等到下午了。”累成那個樣子,怎麽說也要睡到下午“太晚了,本公子等不及。”那邊雖然有魅兒他們兜著,但畢竟是假冒的,萬一老皇帝突然來個意外,那麽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盡棄了。


    “公子——”


    “他要是醒來你給他說聲就行。就說我迴去了,皇城有我,讓他在這邊安心。另外——”公子言用少有的肅穆眼光看著墨白“照顧好他。身邊多安插一些人手,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多小心。”


    墨白臉色一變,然後慎重的點點頭:“是,屬下遵命!”他會好好保護好王爺,隻是···隻是你真的就要這麽走了嗎?


    看著突然間除他之外就空無一人的院子,再扭頭看看毫無動靜的臥房,墨白一世間千種心情,萬種思緒,最後隻能化為搖頭一歎,轉身朝廚房走去了。


    如公子言所預料一般,宮晟天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轉醒。當他看到身側空無一人的床榻時,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就麵無表情的下了床,慢慢的挪到鏡子前。


    嗯,除了嘴唇有點紅腫,其餘的地方和昨天睡覺前一樣。


    確認自己做完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之後,宮晟天這才叫人進來,伺候他起身更衣。因為剛睡醒,略顯恍惚的他絲毫沒有注意當他要墨白準備浴湯和清淡的吃食時,某下屬臉上幾於龜裂的表情。


    竟然被公子···說中了!


    墨白麵無表情的聽從某王爺的旨意把提前準備的東西一一搬進屋內。宮晟天見他動作如此迅速,不由得讚賞的點點頭。


    “爺,這都是公子臨走前特意叮囑屬下,讓屬下提前準備的。”不知為何,見宮晟天吃得這麽津津有味,墨白腦迴路一頓,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那個混蛋?”正在夾筷子的某王爺眉頭微微一挑,隨後點點頭“那混蛋還算有點兒良心。”說話間,不僅又加了一筷子,而且還微微翹起了唇角。


    完了,看樣子昨晚不是公子言霸王硬上弓,而是王爺自願的!


    調整了一上午心情的墨白見宮晟天竟然是這麽個態度,一瞬間又糾結了。可是作為一名合格的屬下,是不能情緒外泄引人矚目的,所以他便悄無聲息的挪到一側,距離某王爺略遠的距離。


    “外麵情況怎麽樣了?”宮晟天在小米粥加鹹菜吃的正香的同時,也沒有忘記黔城的狀況。吃了個半飽後,就開始詢問起外麵的事物來。


    “迴爺。”說道正事,墨白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正常了“外麵已經出太陽了,墨一正帶著士兵修築大堤。因為按照城裏的老人來說,這雨至少還要在下幾次,所以有備無患,屬下便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嗯,你幹的不錯。”宮晟天一直相信墨白的辦事能力,不然也不會這麽愜意的一睡大半天“墨武那邊可有異常?”


    “沒有異常。”墨白說得果斷有力“按照王爺的吩咐,屬下讓士兵們一部分化裝成逃難的百姓進入城鎮,一部分則是化整為散,分布在附近的幾座山頭。有墨六他們盯著,一有消息,就會立刻匯集,絕不會耽誤半刻功夫。”


    “嗯。”宮晟天點點頭,然後放下筷子“讓他們最近都給本王繃緊皮,雖然那老東西允了本王派兵遣將,但肯定會私下裏派人來暗查。讓他們都給我注意點兒,別被發現了什麽痕跡。”


    “王爺放心!屬下會叮囑他們的。”


    “嗯。”宮晟天再次點點頭,想起昨晚那混蛋對自己說的話,唇角再一次忍不住勾起“傳話給墨羽,讓京城裏的人全部都聽從公子言的命令,那混蛋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去幹什麽。”


    難道睡了一覺,就已經好到把自己的屬下毫無保留的派遣給對方嗎?完全誤解了的墨白根本不知道公子言和自家王爺之間的交流,私自認為王爺此舉純粹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但是作為屬下不能質疑主子的決定,所以他遵從的點點頭之後就不再言語。而宮晟天卻還沉浸在昨晚某隻混蛋對他留下的誓言。


    “你盡管在黔城翻雲覆雨,皇城有爺我給你兜著,爺向你保證,在你未來之前,你恨得你怨的你怒的,哪怕是半隻蒼蠅,爺也讓它活得好好的。”


    半隻蒼蠅。


    宮晟天垂首一笑,這個混蛋說起大話來真是連草稿都不打。不過···


    真的很心暖啊!


    皇城裏,當黔城放晴的消息報迴朝中時,朝上的大臣皆露出如獲大赦般的笑容。天真地認為黔城水災就這麽過去了,甚至有的大臣已經開始建議老皇帝命令定山王退兵,不然就要定他判他不軌之罪!當著消息傳至公子言的耳中時,正在禦花園裏曬太陽的她瞬間冷笑出聲。


    “一群不知死活的老東西。”老皇帝一直念著黔城才沒有空隙收拾他們,沒想到這群人卻主動送上門來找虐!真是···愚蠢至極!


    “公子,皇上在禦書房有情。”


    宮女的聲音隔著湖水傳來,公子言略微不耐煩的偏頭看去,果真在湖邊發現許多暗中偷窺她的宮女。


    果真,也就隻有那個混蛋覺得她長得娘,而不是天生麗質,俊秀難棄!


    跟著宮女,公子言一路頂著無數人的眼光無比淡定的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走去。最近一段時間,她幾乎成為禦書房裏的常客,那個老皇帝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的風,朝中一有動靜就把她叫去商量。就算是她光坐著不說話,那老皇帝也拉著她不鬆手。真是鬱悶至極。


    “公子!”


    剛轉過一個長廊,公子言意外的撞上剛從禦書房那裏出來的宮晟軒。見到一襲長袍,風度翩翩的公子言,宮晟軒瞬間激動了。顧不得周圍肯能會有老皇帝的探子,二話不說就領著他走到一旁的樹蔭下。


    “公子,晟軒許久沒和你說話了。”一開口,宮晟軒就是一肚子的哀怨,眼底的惆悵更是讓公子言忍不住勾起唇角。


    “殿下,你應該能夠看得出來,皇上是有意考驗你和五皇子的真正實力,所以才會將在下隔絕至宮中。”


    “晟軒知道。”宮晟軒的表情有些無奈“父皇的用心良苦,晟軒既然是深切明白,隻是沒有了公子···晟軒有時候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言淺笑不語,見他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眼底流光一閃。


    “公子,今天早朝,有大臣懷疑宮晟天派兵用心,建議他退兵。公子你覺得···這件事會怎樣?”宮晟軒突然壓低聲音問道。


    “殿下是怎麽迴答皇上的?”公子言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出聲反問道“剛才看殿下來的方向,想必應該是剛從禦書房迴來。”


    “是。父皇也就此事詢問了我和老五。我因為念著大堤的事情,所以說事情查實之後在下結論,老五同我迴的也差不多。”事到如今,宮晟軒已經對公子言完全推心置腹起來。


    “殿下做得很好。”公子言眼底劃過一絲讚賞“朝中的大臣隻是看到了黔城雨過放晴,卻忽視了災後重建工作。而且此時放晴不代表黔城雨季就此結束。不管那定山王究竟有沒有二心,殿下這般迴答就表示了殿下考慮到黔城的百姓狀況。皇上會高興的。”


    “是嗎?”宮晟軒眼眸一亮“我還以為自己說的不好,所以父皇才沉默不言。原來···”


    “殿下,皇上有意借黔城一事來考驗殿下的實力。殿下務必要把握住這次機會,莫要因為旁枝末節而誤了大事。有時候,一些事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後患無窮。”


    宮晟軒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眼麵前的公子言,然後重重的點點頭:“公子的意思,晟軒明白。我會抓住這次機會,讓父皇看到我的!”


    “嗯。”公子言滿意地點點頭“那麽在下等候殿下的好消息。”


    “公子放心,晟軒不會讓公子失望的!”宮晟軒對著公子言拜了拜後,才轉身從一個小道消失。公子言看著他走遠了之後才轉身繼續朝長廊的方向走去,結果走了沒兩步,宮晟宇卻突然從一顆大樹背後竄了出來。


    “殿下,偷聽實乃聖人之恥。”公子言看著朝他走過來的宮晟宇,略微不滿的挑起眉頭。


    “晟宇也是被逼無奈,還望公子見諒。”見公子言挑起眉頭,宮晟宇連忙上前賠禮道歉,等公子言神色緩和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公子,剛才你和大哥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公子···說真的,你覺得那宮晟天···究竟有沒有異心?”


    公子言剛剛舒展的眉頭再次皺起,盯著宮晟宇看了好久,直到看得他渾身起毛這才緩緩的開了口:“殿下與其關心這,不如關心一下自己如何從眼前的事情脫身吧。黔城大堤裂縫一事,如果真的要追究,難道五殿下覺得自己逃得了?”


    “我···我···”宮晟宇突然被問住了,慘白著一張臉愣在了那裏。


    “五殿下,有時候一些人一些事不是你想甩就能甩得開的。”更何況那人還死了,雖說可以把所有罪過都推到他的身上,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推開就能推開的。木丞相原本就想拿這件事讓宮晟宇重新掂量一下木家的分量,好把這位漸漸脫離掌控的皇子重新握在手中。他自己不趕快采取措施就算了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擔憂宮晟天?


    公子言搖了搖頭,不去理會呆愣在那裏的宮晟宇,一個人背著手朝禦書房走去。走到禦書房門口,見幾個大臣屁滾尿流的滾出來時,唇角細不可察的彎了彎,才在大太監的引領下進了禦書房。


    “公子來了。”原本大動肝火的老皇帝在看到公子言如清風徐然般走進來時,臉上微微浮現一抹笑意“來人,看茶。公子,坐。”


    “皇上這次叫在下來,是為了···”剛一落座,公子言就開口問道。


    “先不說這。”老皇帝擺了擺手,然後雙目灼灼的看了過來“朕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又去找公子了吧。”


    “皇上明明比誰都清楚,何必再多此一舉呢?”公子言端起身側的茶盞,掃了一眼老皇帝說道。


    “哈哈,普天之下也就你公子言有這份傲氣,在皇帝麵前也一副淩傲的模樣。”老皇帝一邊搖著頭一邊笑看著他“可是公子,朕明明說過了,這件事情,朕不希望公子插手。”笑過之後,老皇帝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不希望她插手?公子言好笑的抬起頭:“皇上如果真的不想在下插手,恐怕早就讓大太監去尋在下了,又怎麽會留空擋讓在下和兩位殿下交流?”這個老東西,明明是想借她的手來提點自己兩個兒子,還偏偏裝作一副受傷的模樣,真是···和那傲嬌貨一個德行!


    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朕就知道,朕的心思也就公子明白!”老皇帝愉悅的仰頭一笑,緊接著,卻是長長一歎“公子,朕的確是想借你的手提點一下朕那兩個愚蠢的兒子,讓他知道什麽人該信,什麽事該做。可是···哎···”老皇帝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惆悵難忍。公子言知道他這是在猶豫,果真,老皇帝沉默了也就一兩分鍾,就再次開了口,語氣比剛才還要沉重。


    “四大家族枝葉相連,一個一個鏟除隻會引來另外三家的齊心合力。可是四大家族同時鏟除···卻又力不從心。”老皇帝第一次這麽直白的說出自己對四大家族的擔憂,不由得讓公子言微微有些詫異,但反而更加認真的聽他說了起來“朕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朕必須為以後的帝王做好打算。現在朕在,還能鎮得住那四大家,等朕離去···哎···雖說現在羅家下獄,但是那羅宇又揪出一些別的東西。讓朕不能貿然動手。再加上如今黔城水患,老五和老大都栽了進去,老四又···要不是老三給朕兜著,這朝中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模樣。而那群老東西不明白狀況就算了,竟然還懷疑老三···朕怎麽有這樣的臣子!”老皇帝氣憤的拍了拍桌子,惹得一旁的大太監連忙投去擔憂的目光。


    “皇上···”等老皇帝鎮定下來,公子言才慢慢的開了口“關於王爺用兵一事,朝中大臣懷疑王爺,那麽···皇上您呢?”


    正要端起茶杯喝水的老皇帝聞言動作一頓,然後眼神犀利的看了過來:“公子是在套朕的話?”


    公子言無所謂的打開手中的銀扇,雲淡風輕的看向前方:“在下隻是隨口一問,如果皇上覺得不方便迴答,就當在下沒說吧。”


    老皇帝眼神依舊沉沉幽邃,神態肅穆,盯了公子言一會兒,才問道:“這件事情···公子怎麽看?”


    “在下的看法很簡單。”不同於老皇帝的謹慎小心,公子言很是大方的說出心裏話“黔城隻是放晴,並不意味著雨季已過。就算是過了,災後重建工作,災民安撫工作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支援。如今那黔城的官員死的死傷的傷,全靠王爺在頂事。朝中大臣隻看見王爺手握軍隊,卻忽視了災後的百姓才是真正可怕的惡魔。一旦有心之人趁此機會鬧事···皇上,您覺得呢?”


    “朕的想法···同公子的一樣!”老皇帝很是果斷的說道“黔城雖然沒有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但是百姓的怨氣還是有的。老三在民間有威望,本身也有實力。有他在,那些人想鬧也鬧不起來。隻是這一點···沒人看得清啊!”


    “是沒人看得清,還是壓根就沒準備看清呢?”公子言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引人遐想的話,讓老皇帝剛剛緩和的表情又嚴肅了。


    “皇上,居高望遠,站在什麽角度,決定了看到什麽樣的風景。傲雪國現在逢多事之秋,皇上如果不想造成大亂···還是早下決定吧。”老拖著這太子之位,就不怕那四大家族合起來鬧騰麽?


    而且,隻有老皇帝加快了速度,那些人才沒有精力去關注黔城吧。


    天兒寶貝啊,你家爺為了你可是費了不少腦細胞啊!下一次見麵,你可要好好安慰一下爺啊!


    ------題外話------


    我今天會努力,把明天的稿子給碼出來,讓你們明天上午看到!


    (*^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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