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穿著沈奕買來的衣服,在鏡子前左右擺弄著身子,想擺個性感點的姿勢,可惜她再怎麽學人家雜誌封麵上的潮女,都沒絲毫女人味。


    她托著下巴,瞅著鏡子裏的假小子,怎麽看怎麽不女人,他沈奕究竟是看上自己哪一點?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也不會找自己這樣的,要是她打死也不要自己這樣的當女朋友。


    難道他沈奕有戀男癖?想到整天蹭在他後麵的伍子軒,她渾身一陣惡寒。


    “換完沒有,換個衣服還跟便秘似的,拖拉!”沈奕涼涼的聲音從浴室門外傳來,惹得她一臉的黑線,這廝,嘴巴還真是欠!


    “催什麽催,順便大號一下不行嗎?還不允許人家拉屎放屁 啊?”


    “……”聞言沈奕嘴角抽了抽,剛剛舉起的手頓了頓,又放了下午,轉身去了臥室。


    沈奕換好一身黑色莊重的休閑西服從臥室出來,見梁夏曲著雙腿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往嘴巴裏不停的塞零食,看見他出來,淡淡的瞄了一眼,視線又落迴了電視上。


    沈奕微微蹙眉,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棉外套,對她說,“我出去一下,中午會準時迴來,你乖乖待在家裏,不準亂跑,知道嗎?”


    梁夏一聽他要出去,心裏樂了。他走了,她就自由了,想怎麽瘋都行,他在家還要處處受他管製。


    她搗頭如蒜,乖順的傻笑,“恩,恩,放心吧,我一個人在家也會好好的。你就放心出去吧,中午不迴來也沒關係,不用擔心我,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第一年上大學,可不能總是曠課,學分修不夠,再複讀一年,就不好了。”


    瞧她這個熱心勁兒,怎麽不想想自己的處境呢,高二了,還一直曠課,究竟是誰比較危機一點兒?


    沈奕黑著臉轉身出去了,臨走前不忘警告她,“如果我迴來看見家裏有丁點兒的髒亂,我會沒收你全部的零食。”


    梁夏再三保證後,才勉強送走他沈大爺。


    沈奕走後,她重重歎了口氣,放下零食,嘈雜的電視聲音讓她更加的心煩意亂。


    她知道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可她也做不到釋懷。心雖然沒有昨天撕心裂肺般疼痛,可是也糾結的難受。


    她知道那個人沒有錯,錯的隻是上天的捉弄。如果那個人當初沒有遇到宋定國那個負心漢,這一生就不會那麽不幸,可是她又會在哪裏?應該就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了吧。


    打心裏她也希望那個人能夠幸福,可是當她親眼看見他們幸福的一家時,心為什麽會那麽難受。


    是不是大人們犯的錯都要由他們的孩子來埋單?那她的出生,注定了就是一場悲劇的結局。


    想到這些她的眸光黯淡下來,她爬下沙發,走到陽台,淩冽的寒風吹得她渾身一顫,冷的一陣哆嗦。


    她穿著薄薄的羊絨毛衫,摟著雙臂,定定的看著遠方,心就像一隻漂浮在廣闊無垠深海裏的浮萍,隨著翻滾的浪濤四處遊蕩,找不到停靠的彼岸。


    倘若有一天你想起自己還有個遠在彼岸的女孩,會怎麽樣?會瘋狂的迴來尋找,還是繼續裝作漠視?


    倘若你過得幸福,那就請求老天讓你永遠都不要想起來,這就算是我這做女兒唯一能報答你生養的恩情,畢竟曾經,你是那麽的疼過我,愛過我。


    還有,媽媽,我也愛你,女兒希望你能幸福,哪怕你的幸福裏沒有我……


    一陣寒風吹過,吹幹了她落在眼角的淚。


    沈奕坐在梁家客廳,看著*之間似乎又蒼老了許多許多的老人,責問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昨天找到梁夏後,他就已經通知了老人,告知老人,人已經平安找到,隻是待在了自己的家裏,不願迴來。


    梁外公頹然的坐在他對麵,抬起蒼老的臉,雙眼無神的看向特來質問的年輕人,動了動幹裂的唇,“夏夏既然去了你那,就請你代我好好照顧她,在她沒有原諒我之前,請你一定好好的看住她,別讓她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那孩子性子烈,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好,我會的,請您放心,夏夏我一定會照顧好。隻是,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可是我還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傷心到離家出走。”沈奕目光寒涼的看著他,語氣微沉,但不失尊重。


    梁外公握著拐杖的手頓了頓,目光閃了閃,須臾長歎口氣,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沈奕聽後,臉色越發的陰沉,緊握在身側的雙手青筋凸顯,極力克製著自己怒意爆發的衝動。


    難怪她會離家出走,自己這個外人知道真相後都會心痛,她當時該有多痛,多絕望,才會不顧一切的選擇離開。


    想到昨天夜裏在西暮園找到的梁夏,他的心狠狠揪著,胸口一陣窒悶。


    他看了一眼對麵滄桑的老人,冷冷的說,“我一直敬重您,可是從未想過,您也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來。不管誰對誰錯,你們的做法深深的傷害了她,所以你們誰都沒有資格來祈求她的原諒。”


    梁外公輕顫了下眼皮,嗓音略微哽咽,“我知道,都是我糊塗,隻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女兒不幸的遭遇,卻忽略了夏夏的感受,如果當時,當時……”


    “沒有如果,傷害已經造成,再怎麽挽迴,也平複不了她心頭的那抹傷害。我今天來,就是希望您能把她交給我,以後她會由我護著,我不允許再有人傷害她。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會帶她離開。”


    “你,你不能……你……”梁外公激動的睜大布滿血絲的雙眼,顫抖著身子瞪著他。


    沈奕安撫老人,緩和了一下語氣,“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夏夏今後就住在我那裏,一切都由我照顧,直到她大學畢業,有能力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老人垂頭沉默了片刻,驀地抬起頭,眼神犀利的看向沈奕,言語中透著嚴厲,“我活到這麽大歲數,自知閱人無數,也知道你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才會在開始的時候極力反對你跟夏夏的事情。


    我知道你對夏夏是真心的好,可是隻有你對她好有用嗎?你的家庭呢?恐怕還不知道夏夏的存在吧。”


    沈奕黑如曜石般的眸子微微縮起,握拳的雙手緊了緊。


    “我想知道,你到底把她當成什麽?一時興起玩弄的對象?還是……”


    “我是真心的,從來沒有什麽玩弄的心思。”沈奕打斷他,眼神堅定的看向他,同樣嚴肅的說,“請您不要說什麽玩弄的話,這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她的褻瀆。”


    梁外公張著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兩眼渾濁的望著麵前這個萬分出色的年輕人。


    “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放她迴來,除非是她自己情願。”沈奕說完最後一句話,起身離開。


    梁外公呆呆的坐在空蕩的客廳,從未有過的挫敗,自己活了幾十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看的通透,做的決絕。


    沈奕的腳步剛邁出客廳,老人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辜負了她,我老頭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沈奕頓了頓腳步,堅定的迴了一句,“不會有那麽一天!”


    說完,邁開大步離開。


    不會嗎?梁外公諷刺的一笑,多年前也有一個男人,同樣在他麵前這樣信誓旦旦的許下承諾,可是結果呢,結果又怎麽樣了呢?


    男人啊,最不能信的就是他親口許下的承諾!


    沈奕迴到家,梁夏蜷縮在沙發發上睡著了。他擰著眉脫下帶著寒氣的棉衣,掛在玄關的衣架子上。轉身直奔臥室,抱來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他伸手撫平她滿臉的亂發,看到她眼角的淚痕,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他俯身,在她的眼角輕輕的落下細吻,暗自歎息,真是個傻瓜,隻會獨自躲在角落裏偷偷的舔舐傷口。


    你總是學不乖,難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嗎?一個人的痛,分成兩半,兩個人來承擔,痛苦就會少一點。


    如果連痛苦都不能為你分擔,我還能為你做點什麽呢?


    梁夏在一陣香噴噴的飯香中被餓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晃倒廚房,見沈奕正係著圍裙,炒著菜,對操作台上放著的一堆瓶瓶罐罐熟練的運用著。


    沈奕迴身拿鹽的空檔看到了她,傻呆呆的看著自己,淡淡一笑,“醒了,醒了就去洗漱一下,一會飯就好了。”


    梁夏閉了閉眼,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的她呲牙咧嘴。有痛感,不是做夢,那就是真實的了。她還以為自己陷在剛才的美夢裏沒有醒來。


    夢裏也是同樣的情景,沈奕紮著圍裙守著爐灶給她烹飪美食,唯一不同的是,夢裏的沈奕要比這個成熟,內斂許多,好似多年後的他,處處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沈奕見她癡傻的樣子,彈了她腦門一劑,輕笑,“還傻站在這幹嘛?快去!”


    梁夏揉著微疼的額頭,悶悶的離去。


    ————————


    小劇場來嘍


    梁夏最近一直奇怪,為什麽沈奕來她家的次數越發頻繁了,每次還帶著豐富的食物,當然是給嘟嘟吃的。


    有一次,她看見沈奕想平時一樣,蹲在兔子窩旁,拿著胡蘿卜,逗弄著著嘟嘟。


    她小心翼翼的蹭了過去,聽見他一人在那小聲的念念有詞。而嘟嘟睜著一雙赤紅的兔子眼,躲得他遠遠的,渾身發著抖,炸著全身的毛瞪著他。


    她輕聲輕腳的貓了過去,到他身邊才聽見他再念叨什麽。


    沈大爺目光灼灼的看著胖乎乎的嘟嘟,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兔子,快點兒吃,快點兒長,長得肥肥大大的。”


    梁夏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嫌棄嘟嘟太瘦,看來是自己錯怪他了。


    “爺這輩子什麽肉都吃過,就是沒吃過兔子肉,等你長得白白胖胖了,咱家也該過年了吧。”


    “……”


    (近幾日一直低氣壓,百歲的眼淚都快哭沒了,索性咱們也緩和一下,後麵還有更虐的,打家請挺住,不要棄文,絕對不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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