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慵懶的坐在積木堆裏,微眯著鳳眸,安然自得的享受著室內空調的舒適溫度。


    梁夏睨他一眼,轉身走向小豆丁。沈奕見她要過去,冷嗤一聲,警告道,“你要是幫他,他現在就算作弊,是真的輸了。”


    她邁出的腳步生生的定在了原地,交錯不安的看著在那忙的滿頭大汗的小人。迴頭再瞅沈奕,那廝竟然枕著雙臂睡了過去。


    他到是悠閑,一點兒都不把競爭對手放在眼裏。


    梁夏磨了磨牙,要不是顧及周邊在玩耍的其他孩子,她非得過去對他拳打腳踢一頓。


    她閉了閉眼,轉頭不再看他,雖然她不能幫小家夥的忙,可是她可以給他加油。她就蹭到小豆丁的一旁,跪坐在地毯上,托著下巴,笑嗬嗬的給小家夥打氣,“豆豆,加油!”


    小豆丁騰出一直肉唿唿的小手,抹了把額上的汗水,頭也不台的說道,“你好吵啊,能不能安靜點兒,都影響我發揮了。”


    ……


    梁夏滿臉的傻笑僵在了臉上,她嘴角抽了抽,聽到沈奕在一旁冷笑一聲,“自作多情!”


    ……


    這兩人還真是一個賽過一個的不討人喜歡。


    半個小時後,沈奕休息夠了,坐了起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掀開眼皮,這才開始拿積木堆房子。


    十幾分鍾後,沈奕從壘好的積木房子裏站起來,抱臂悠閑的瞅著在另一堆積木裏忙的滿頭大汗的小家夥,幽幽說道,“小東西,你輸了。”


    小豆丁從亂成一團的積木裏抬起頭,掃了眼沈奕堆起的一座城堡式的房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閃過一絲驚喜,瞬間即逝。


    他轉臉無辜的瞅著沈奕,吧唧了一下小小的嘴巴,奶聲奶氣的說,“好吧,算你贏了,我放棄做姐姐的新郎,就讓給你好了。”


    沈奕不屑的瞄他一眼,冷然道,“現在你可以滾蛋了,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小豆丁見沈奕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丟掉手裏的積木,兩隻小胖爪子撓了撓頭發,雙眼蓄滿了淚水,轉臉可憐巴巴的看向梁夏,癟癟嘴,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梁夏見他那副我見猶憐的可愛模樣,心軟的一塌糊塗,一把拽過小豆丁,抱在懷裏,輕聲哄著,“豆豆別哭,姐姐不會趕你走,姐姐和你過家家啊。”


    沈奕見窩在梁夏懷裏的小家夥,偷偷的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對立在一旁完全被忽視的他得逞的一笑,他的臉黑了黑,幾步上前拎起小家夥的衣領,想把他丟開。


    梁夏死死的抱著小家夥,憤然的看著他,氣的直嚷嚷,“沈奕你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麽,不許你把豆豆趕走,否則我也迴家不玩兒了。”


    沈奕被她氣的臉更黑了,額上青筋一突一突的跳著。見她擰著眉梗著脖子跟自己對峙,暗自咬了咬牙鬆開了手。


    小豆丁見自己的陰謀得逞,嗬嗬一笑,小腦袋在梁夏懷裏拱了拱,小嘴巴一張一合,拍著馬屁,“姐姐真好,豆豆最喜歡姐姐了。”


    梁夏不顧身邊怒氣衝衝,想要殺死人的那道淩厲冰寒的目光,抱著軟軟的小身體,會心一笑,“姐姐也最喜歡豆豆了,豆豆真是可愛!”


    不像某些人隻會裝模做樣,欺負人。


    沈奕看著這一唱一和的一大一小,氣的一腳踢散了豆丁壘好的四不像的房子。


    小家夥見自己辛苦半天的勞動果實被人無情的摧毀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梁夏隻覺得自己的耳膜被他尖銳的哭聲震得發麻,腦袋裏翁的一下,蒼白一片。好半晌才迴過神來,再看罪魁禍首,雙手插兜慵懶的立在一旁,見她看過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梁夏一臉的黑線,這兩個令人頭疼的家夥,難道他倆上輩子是冤家嗎,就不能和平共處一下?


    她花了好一會功夫才把小家夥哄得不哭了,又威逼利誘沈奕重新壘了一個漂亮的別墅賠給他,小家夥這才破涕為笑,高興起來。


    為了配合小家夥,三人玩起了過家家的遊戲。梁夏扮作做家裏的媽媽,沈奕扮作爸爸,而小豆丁被擠兌成了受盡父親虐待的可憐兒子。


    在玩兒的過程中,沈奕一直黑著臉對著小家夥,小家夥腹誹道,他絕對是個後爸爸,還是專門虐待小孩子的壞爸爸。


    三人玩完過家家的遊戲,沈奕又帶著兩個拖油瓶子坐了旋轉木馬,玩了碰碰車和跳跳*一係列的兒童遊戲。


    不知不覺已經是夜色降臨,華燈初上。


    最後一站,沈奕不知用什麽方法甩掉了小豆丁那隻鋥亮的小燈泡,帶著梁夏坐上了摩天輪。


    摩天輪高高升起,梁夏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麵的風景,驚喜的哇哇直叫,“沈奕,你快看,你快看,那不是xx廣場嗎,好大,好漂亮啊。”


    沈奕坐在她的身旁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勾唇一笑,輕輕的撫了撫她紅彤彤的小臉,眼裏溢滿了膩死人的溫情。


    摩天輪升到最高點倏地停了下來,梁夏心裏一驚,抓緊了身邊沈奕的衣袖,驚惶不安的看著他,大氣不敢出一口。


    沈奕到是沒有絲毫的慌張,把她拉進懷裏,輕輕的撫著她柔軟的黑發,溫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放鬆下來,我在呢。”


    他的輕聲軟語讓她心裏一鬆,身子軟了下來,不再那麽僵硬。須臾,梁夏從他懷裏鑽了出來,老臉紅了紅,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倉皇的把臉貼在透明窗上,眼睛飄忽不定。


    突然整個遊樂場的燈光都滅了,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四周忽的又依次亮起了彩燈。


    彩燈全部亮起,拚成了四個大字,“生日快樂”。


    梁夏驚異的張大嘴巴,看著這突來的一切。沈奕從身後把她圈入懷裏,薄唇抵在她的耳邊,吻了吻她薄薄的耳根,輕輕說了一句,“生日快樂,我的女孩!”


    他的聲音如同一個漂浮在深海的浮萍,輕忽其微卻又撩人心弦。


    梁夏還未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低頭看到摩天輪的下方,亮起了一片燭光,排列成“生日快樂”四個大字。


    沈奕低沉清爽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在你曾經的十六年裏,我未曾參與,可是在今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守護著你。”


    梁夏傻呆呆的看著這些本該在電視裏看到的情節,半晌迴不過神了。


    沈奕淡淡一笑,轉過她的身子,讓她看著自己。他那漆黑如同深海般的眸子如同一個大大的漩渦,把人吸了進去不能自拔。


    梁夏定了定心神,不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有震驚,有感動,還有深深的悸動。


    她的心像被人塗了一層蜜,甜膩而溫馨。


    她不是沒有過過生日,雖然沒有今天的排場和浪漫,但卻也溫馨。


    如今沈奕帶給她的不緊是深深的感動,還是她此生從未有過的那份令人輕顫的悸動。


    梁夏眨巴了梁夏眼睛,猛地撲倒沈奕懷裏,撞得他身子顫了顫。他輕輕撫著她的黑發,聽到她在自己的懷裏悶悶的說道,“此生我隻會給自己一次機會原諒你,不管你以後做了什麽傷害我的事,記住哦,隻有一次。別人可是沒有的……”


    沈奕撫著她黑發的手頓了頓,隨即*·溺的一笑,“好……”


    他怎麽舍得傷害她,*她,疼她,愛她還不夠,他怎麽舍得。


    但是自信如他,根本沒有預料到,將來的某一天傷她最深,甚至把她逼近絕望裏的深淵的人就是自己。


    美好的時刻總是在一瞬間,而且也總會有煞風景的事情發生。


    正在兩人甜蜜的膩在一起的時候,沈奕的手機響了起來。梁夏從他懷裏爬起來,扒了扒頭發,對於自己的主動有略微的羞澀。


    她在沈奕接電話的空檔,退出他的懷抱,把臉扭到一邊,貼著玻璃窗繼續欣賞他給的驚喜。


    沈奕按了接聽鍵,冷冷的說道,“你現在最好有能說服我的理由。”


    電話那邊想起一道懶散的聲音,“不是哥哥要打擾你,實在是情非得已,園長問你,什麽時候能撤了,人家工人的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呢。”


    “……”


    沈奕掛斷電話,看著那個臉全貼在玻璃上的小人,溫柔一笑。他來到她身邊,重新把她圈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和她一起看向窗外的風景,靜默的享受著這片刻的靜膩和溫馨。


    從摩天輪上下來的時候,圍在遊樂場的蠟燭已經撤離。沈奕見她剛才的興奮勁一下子蔫了下去,不禁問道,“怎麽了?”


    梁夏搖搖頭,悶悶說道,“沒事,隻是覺得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短暫,就好像曇花一現,隻有片刻的輝煌。”


    沈奕好笑的捏捏她的臉蛋,“怎麽傷感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梁夏拍掉他的狼爪子,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啦,人家文藝一下也不可以嗎,今可是老娘的生日,你想惹我生氣嗎?”


    沈奕勾唇一笑,眸色幽深,“恩,十七歲的小壽星,我一直在等著你長大。”


    梁夏臉一黑,難道她現在是小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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